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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
“那就好,别走啊,我这就过来。” 秦海清挂了电话,剩下林林对着棕绿色的棉门帘怔怔的发呆。
没过两分钟,有人一掀门帘跑了进来。看到仍然守在门口的林林,秦海清向他一晃手里的袋子,“你傻在这儿干吗呢?门口多冷呀,快回去跟我看稀罕东西。”
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秦海清拽回327,林林有点儿不爽,“东西呢?” 他没好气地问。
“呵呵,” 秦海清故作神秘的单眨一只眼睛,笑着从红色塑料袋儿里拿出几个果子,“这个,估计连你这从云南来的小子也没有见过呢。”
林林不服气的拿着一个果子端详,鲜红色的硬外皮,上面有大约6、7个长芽。看来看去,林林摇摇头,“是没见过。”
秦海清大笑,“我就说嘛,这个是国外的品种,好像从中美洲那里引进的,叫火龙果。”说完,他拿出把水果刀把火龙果切开,笑呵呵的给林林看。原来那样坚硬热烈的表皮底下,是一片温柔的雪白,间杂着像芝麻粒似的籽,轻轻一切,散落成片。秦海清递给林林半个,“尝尝,挺清香的。”
林林把火龙果放入嘴里,感觉那一片雪白立刻话在了温润的口中,只剩下一股清香,挥之不去。是不象家乡的水果,在家乡,不管是菠萝还是芒果,不管是龙眼还是柠檬,全都是浓的化不开的,很少有这样轻的味道。
暗暗的叹口气,林林打断秦海清的神聊闲侃,给他转述马老师的话,“所以多谢你的床位,不过我想搬回双榆树了,快开学了,估计宿舍楼都开了吧。”
皱着眉没想出该怎么反对,秦海清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你没忘了咱们的调查报告吧?”
林林“扑哧”笑了出来,“现在都在放春假,没有公司可以让我们考察的。再说已经差不多了。”
“好了好了,随便你。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以后的四点半,操场上只剩自己一个人跑圈了吧?秦海清忽然觉着有些失落。
“干什么?暴露本来面目急着赶我走啊?” 林林笑着拿出钱,“饭钱。”
秦海清没有客气,摇着头接过钱塞到兜儿里,“有事儿互相打电话吧。”
那年的春节比较晚,所以不到正月十五学校就开学了。和第一年一样,327回宿舍的先后顺序与离开宿舍的顺序正好相反,大年初六周健就回来了,然后是一进门就扑向计算机的过晓锡,在纪兰回京之前一天回宿舍准备第二天赶去火车站的冯义楠,注册前一天才会匆匆赶回来的室长刘明庆,一直没有回宿舍的张智东以及一直没有离开宿舍的秦海清。
基本上,每个人回学校放下行李后,第一件事就是赶到系馆,去公告栏看自己的成绩。东升乡学生考试的成绩从来不被视为隐私,恰如同5、6个人一个宿舍,每个人的身高体重乃至暗恋对象都会从狭小的窗口冲出围栏,赤裸裸的暴晒于大庭广众。每个学期结束,系里各年级各班各科考试的成绩都直接贴在系馆里的布告栏,一片蓝字黑字当中点着几盏红灯。除了周健这样级别的大牛,连秦海清这样的小牛每次看成绩都先眯着眼睛扫一下红灯数量,再推算自己中彩概率,最后才凑到前面去找自己的名字。找到名字,横着比到相应的成绩,松口气。再通览一下全班乃至全年级的分数,算一下自己的百分比。基本上,秦海清还是比较想得开的,所以当他看到自己的线代居然上了90,数电好像排班里第二,不由裂着嘴傻笑了出来。啊,做人还是要快乐一些的,他看着周健和林琳在各科成绩单上的龙争虎斗感慨地想。
不过,太看得开了,有时候,也是个问题。
比如,过晓锡。
“怎么样?”
过晓锡急切的望着推门进宿舍的冯义楠。回学校两三天了,他一直没敢去看成绩,虽然周健也回来了,但一则周健每天都去图书馆早去晚归,二来那位同学成绩太好恐怕体会不了自己的心情。所以,冯义楠一回来,就被电脑前的过晓锡委以重任。
冯义楠站在屋里,搓了搓手,又跺了跺脚;跺了跺脚,又搓了搓手。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瞬间,过晓锡面如死灰。
正好秦海清回宿舍,看到两个人面面相觑的样子很奇怪,“怎么都傻在这儿了?”
“几门?” 过晓锡的喉咙有些嘶哑。
“两门,英语和普物。” 冯义楠终于低着头说了出来。
过晓锡却好像松了口气,“靠,给我吓的,还以为要转大专了呢。” 东升乡的规定是一学期三门挂掉转大专,累计七门走人。
秦海清早就看过成绩,也早就看到了过晓锡的两盏红灯,但鉴于红灯主人没有开口,所以他也就一直没有机会说。刚才冯义楠说出那个残酷结果的时候,秦海清很是担心地看着过晓锡,及至看到过晓锡的表情变化,本应宽心的他却隐隐觉得更加担心了。
“晓锡,你下次考前少打会儿游戏吧,得小心点儿了。” 秦海清微笑着拍过晓锡的肩。
“没问题,哥们儿我吉人天相。再说了,以后就是专业课了,不象这种基础大课,到时候都是本系的老师,怎么都好说话,呵呵。”
说完,过晓锡的注意力又被游戏吸引住了。游戏是他回无锡新买的,更好的界面互动,更逼真的3D打斗场景,更刺激的剧情设计。
冯义楠张着嘴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过晓锡早就专心致志的钻到游戏里去了。叹口气,他向秦海轻耸了耸肩,这才想起来还没同秦海清拜年,一掌辟在秦海清肩膀上,“老二,节过得怎么样?”
秦海清捂着肩膀次牙咧嘴,“没有你,我怎么能过的……不好呢?”
“不会吧,帅哥,我对你可是日也思,夜也想啊。”说着,冯义楠朝秦海清“妩媚”的扁嘴笑了笑。
“靠,你别恶心我,我刚吃完中饭。还是省着力气去刺激你的纪兰妹妹吧。” 秦海清大翻白眼。
听秦海清提起纪兰,冯义楠立刻恢复标准的傻笑,“呵呵,呵呵,” 只把秦海清看得一阵冷一阵热的打寒颤。
等张智东少爷也屈尊驾临327后,标志着新一轮密集课业的开始。当天晚上,张智东很反常地在卧谈时间没有吭声。
“老三,你寒假过得怎么样?” 冯义楠兴致很高的讲完自己回乡的经历后,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还能怎么样?被人家给甩了呗。” 张智东终于憋出一句哀叹。
片刻安静之后,秦海清为了暖场勉强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不知道,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别去找她了以后。靠,大年初三诶。” 张智东闷闷的嘟囔着。
大年初三?秦海清脑子里划过林林的面庞,不过,哪儿跟哪儿啊,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嘛,他摇头无声的笑了。那个小孩儿临走还把327又打扫了一遍,以至于每个人推开宿舍门的一刹那,都会犹豫的重新站到走廊里去看门号。
“靠,再找一个呗,反正你们俩是玩儿。” 沉浸在爱河中的冯义楠轻描淡写地说。
“我原来也这么想,可一假期没见,还挺想她的。” 张智东喃喃地说。
“想她上半身还是下半身啊?” 周健居然一本正经的插问了一句。
然后,想当然的,满室狂笑。
“秀才啊,你不要这样啊。你看看你,成绩又好,人又帅,现在居然还这么幽默,你这样让兄弟们怎么混啊?”
强忍住笑,冯义楠学着吴孟达同样一本正经得回了一句。
“说了你们可能不信,”
只有张智东没有笑,“既不是脸也不是屁股,就是她那个人,老是在我脑子里晃啊晃的。你们帮着分析一下,这是不是说明哥们儿我动真情了?”
“有可能,”
冯义楠真的帮着分析起来,“这男女关系啊,分几种,一种当然是想也不想的陌生人;一种是想起来就想呕吐的敌人;一种是想起来挺高兴不过难得想起来的友人,还有一种估计就是你这样想起来就没完没了的情人了。不过老三,你是拿上半身还是下半身来想她的啊?”
“靠,你丫也忒毛了吧,原来还以为你和你的纪妹妹谈的是纯洁的恋爱呢,看来走眼了。” 张智东点着点着头听到最后一句开始暴怒。
秦海清听这两个人你一眼我一语的,有些好笑,也有些羡慕。毕竟,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过女朋友。不是没有女生向秦大帅哥表示过好感,尤其是高中的时候,北京女生敢爱敢恨,喜欢了往往不会难为自己憋在心里。只是,为什么没有一个有感觉的呢?能像他们说的那样,让自己可以在这样的晚上,在睡着前想念一把的呢?
对于东升乡的各系学生会来说,春季学期的工作重点毫无疑问的应该是马杯。秦海清曾给东升乡体系外的林林解释,“马杯又叫马约翰杯,其实就是我们的校运会,听着跟丰田杯似的。”
东升乡向来以重视体育出名,而校运会自然就是重中之重。94年,经管学院还是个小系,他们的学生出去实习还被人质疑,“你们是经管学院的?那你们是不是东升乡的啊?”
但这样的小系,当年硬是凭着院会干部的铁血监督,院里资金的强力支援以及学生的超高心气,一举在乙组夺冠。经管由此声名大振。而马杯对于体育大系自动化来说,就更是心头之肉。甲组里面,电子自动化计算机三大系,外加体育大系精仪,这四强一向是校运会的主角。从主会场比赛之前的三大球,到当天的田径,哪里有这四个系,哪里必定硝烟弥漫。
而今年自动化主持马杯工作的,就是秦海清。
傅凯的400里,秦海清斩钉截铁的说,“三大球我只管得了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