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海清没有立刻回头,定了定神,才回转身子笑着对林林说,“早啊,林林,困不困?要么再多睡会儿。” 林林摇摇头,“咱们什么时候走?”
秦海清失笑,把刚才向姑姑要的水给林林递过去,看着林林喝完,才耐心的说,“咱们今天去买长途汽车票,最早也得明天了。”
林林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嘴里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
六月中的昆明并不像秦海清想得那样凉快,走在太阳下不一会儿他就已经是汗流浃背,反观林林仍然气定神闲,脑门上一滴汗都没有。秦海清嫉妒的用没有拿地图的那只手去咯吱林林,被林林轻松闪开,并施以威胁,“你如果这两个月想做什么都听不懂的准聋子就直说。”
秦海清咬牙切齿的说,“我能听懂,” “哦?” 林林很佩服的看着他。然后。秦海清把话讲完,“点儿。”
找到长途汽车站买到第二天上午10点的车票,一块大石落地,林林的笑终于轻松起来,“秦海清,下面咱们干什么?”
这时候,天上正好飘过一团厚厚的云,层层叠叠的云层中间只有一条细小的裂缝,从那里透出一丝宛如飞瀑般的亮光,
正正的指向他们所在的狭小到只容两三人经过的街的前方。
狭路,路两边两三层高的连成排的深棕色竹楼,灰色如傍晚海滩般的天,青白像碎瓷的石路,远处把竹楼映的摇曳多姿的那线光,以及近处转身笑着看自己的林林。秦海清有一瞬间的恍惚,忘记今夕何夕。却又想起该用相机留下这一刻的,赶紧从背包里拿出相机,挥手让林林站好,拍了一张两张,想再多拍些却舍不得只从小小的取景框里看人,如果不拍了却又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林林乖乖的站在那里任自己欣赏。左思右想着,林林早就不耐烦起来,跑过来问,“好了没有?脸都笑僵了。”
两个人就这样背着包穿行在昆明的大街小巷,好在昆明也不算太大,秦海清早就打算好一旦累了立刻打车回姑姑家,倒也放心大胆。忽然,有异样浓郁的面包香味飘到两个人身边,秦海清快速的闭了一下眼睛鼻子抽息了一下,再睁开眼立刻开始窃笑
… 林林正在重复他刚才的动作。趁着林林睁眼,秦海清拔腿向香气传来的地方跑,边跑还边向林林做鬼脸,气的林林只好追过去。
香气的劲头是一家很漂亮的蛋糕房。
“冠生园?” 秦海清很诧异的念店牌。
“有什么不对啊?” 林林不解的问。
“啊,没什么,”
秦海清反应过来,笑着率先进了店。店里是刚刚烘好的各式面包,有传统的椰丝的果酱的奶油的,比较特别的是挟着肉丝的和云南特制火腿的。秦海清几乎把所有的都点到,然后在等的时候,随口问店里的小姐,“咱们这家店和上海的是一家么?”
小姐有些惊讶得说,“啊,还是抗战的时候搬过来的,早就和那家没有实际关系了。”
和林林坐回座位,秦海清才解释,“上海冠生园可是大名鼎鼎,我小时候最喜欢吃那里的大白兔奶糖,哪个牌子的都没大白兔好,不过倒不知道原来还有面包房。”
林林拿了一个咸肉丝面包,尝了一口,觉着很好吃,可是秦海清刚才每样只点了一个。想了想,他把没吃的地方掰了一大块下来,递过去,“喏,这个好吃。”
面包里面因为是肉丝,所以林林掰的满手是油。有些好笑的接过这半个面包,却瞟见林林不自觉想往回收的油手。无可奈何的叹气,任由甜蜜的满足充斥其间,秦海清拿出香皂,推着林林去重新洗手。林林一脸不情愿的重新回来,埋怨,“这么麻烦,有好吃的也不分给你了。”
秦海清眼珠一转,眉毛一挑,“我分给你好了。”
怕林林着恼,赶紧扯开话题,“不仅这个冠生园是那时候从上海迁过来的,作为大后方,整个昆明在当时都很洋气。听我爸说,昆明人一向喜好看电影,光很好的电影院就有很多家,还是那个年代,够洋的吧。哎呀,”
他忽然小声儿的惊叫出来。
“怎么了?” 林林很紧张的看着他。
“你忘了我爸说让咱们帮他见一个人来着?” 秦海清打开书包翻出一个通讯本,“要不,咱们晚上去一趟?”
林林无可无不可地说,“随便你。叔叔这么多年没见到人,怎么会有地址的啊?”
“呵呵,据他自己说是初中同学最近在昆明聚会,有人发了一份通讯录给他,不过,谁知道呢,”
秦海清向林林眨眨眼,有看看地址,“啊,有电话,先打个电话好了。”
晚饭后秦海清便开始打电话,一遍,两遍,三遍,没人接。他摊摊手,“不在。” 林林怀疑的问,“会不会是电话号码不对?”
一句话害的两个人又在秦海清的姑姑不放心的念叨下跑了出来,打车去了那个地方,原来是医院家属楼。按门铃,没有人,问邻居才知道全家去青岛旅游了,一个星期内就会回来。两个人只好灰溜溜的又回到秦海请姑姑家,秦海清自我安慰地说,“没事儿,反正咱们还要从昆明回北京,到时候还要去石林且在昆明住呢。”
第二天一早,秦海清的姑父和姑姑从单位要了辆车,把两个人送到长途汽车站,同时塞过来一大袋吃的,“不许不要,里面是我和你婶子的心意,要44个小时呢,很辛苦的。”
等姑姑走了,车还没有开,秦海情满脸恐惧的问林林,“真的要44小时么?”
林林不屑的撇撇嘴,点了点头,秦海清的心立刻凉了。忽然想起不知道袋子里是什么,赶快拿出来看,一袋昨天见过的肉丝蛋黄面包,一袋苹果,还有一袋,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居然是几十个白白胖胖的白煮鸡蛋。
这时候有人到车上来兜售食品,看到他们俩,凑过来问,“白煮鸡蛋要不要?很新鲜的。”
秦海清面无表情的向那位中年大妈晃了一下手里装着鸡蛋的袋子,对方立刻被眼前这袋比自己袋子里鸡蛋还多的事实所刺激,转身茫然的下了车,也不管后面座位上会不会有人想要买她的鸡蛋。
沉默半晌,秦海清和林林互视着大笑起来,手里的鸡蛋一颤一颤的。
可惜那是秦海清上车后最后的大笑了,车子一远离昆明市区,他就笑不出来了。长途车上有两个司机轮班倒,所以为了及时完成这趟活,每个人都开得飞快,不管是平地还是山路,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面不改色心不跳。
然后秦海清就很丢人的晕车了。刚刚进入山区,车子忽然一颠,秦海清的屁股从座位上弹开又坠下,整个胃立刻翻江倒海起来。
林林发现秦海清面色一下变得惨白,像是要晕过去的样子,赶快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秦海清摇头,示意不过是晕车没什么大问题。林林手忙脚乱的从急救箱里找出晕车药,又拿出一瓶水,见秦海清吞下才好。他起身把秦海清的大腿搬到自己的座位上,又找出厚衣服垫在秦海清头下,随手垒起过道里两个大的黄绿色行李包放在秦海清的小腿下。
秦海清虚弱的问,“你怎么拿别人的东西啊?”
林林不在意地说,放在过道的行李包都不要紧的,而且你病着大家都不会在意,说着大声用云南话问了句什么,秦海清脑子晕晕的,只仿佛听见一片笑着的应和声。突然想起林林没地儿坐了,急着睁开眼,却正好对上不远处林林带笑的眸子。只见林林不知怎么七摆八摆把一些放在过道上的超大的行李包变成了他的床,然后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还像秦海清挥了挥手。秦海清无力的回了个笑容,只觉得一阵阵恶心难受都没有刚才那样难以忍受了。
天渐渐黑了,秦海清枕着衣服垫着行李,林林枕着行李蜷着身,分别睡去。
再醒时,早已经是满目苍翠。到处是翠色欲滴的青山,角落里山坡上还尽是五颜六色不知名的鲜花。秦海清正陶醉在北京难得一见的妩媚青山中,耳边有人轻轻说,“看,山顶白云缭绕的地方。”
“早,林林,” 秦海清侧头看旁边的男孩子,那样的状况下,林林好像睡得很好的样子,一大早两眼熠熠发光。
林林伸了个懒腰,“早,睡得怎么样?” 秦海清点头,“好得很。” 又感慨地说,“看看咱们俩多牛,愣是用座位的票钱得到了卧铺的享受。”
坦然自若地接受林林的白眼,然后回到刚才的话题,“山顶是什么?” 林林向往的说,“是茶林,云上的茶叶是最好的,到时候我带你去看。”
“到时候?什么时候?”
“到我家的时候啊。”
“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你耐心一点儿好不好,马上就到了,只剩4个多小时了。”
“哦,只剩四个多小时了啊。”
四个小时过去。
秦海清和林林每人挎着一个大旅行包,背着一个双肩背旅游包下了车。秦海清左顾右看发现没人来接,不明白,“你没跟咱爸咱妈说么?”
林林淡淡地说,“等确切知道要回家的时候寄信已经来不及了,电话又不方便。” 秦海清拍拍他的肩,“林小弟,你很酷嘛。” 被林林以眼刀杀。
半个小时过后,两个人终于走到了林林家所在的村子,秦海清跟着林林走到一间跟左邻右舍很相似的很小的房子前,看林林推开门,轻轻叫了声,“妈,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