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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到底怎么了?
先是在林林宿舍,居然发疯似的想伸手触摸林林的嘴唇,然后是刚才,像个疯子一样的撞了墙,也是因为想林林的嘴唇。
怎么会这样?
秦海清全身发抖,不断跟自己说,“冷静,不要慌,找出问题的本质。”
他开始努力分析,首先,两次都是因为林林的嘴唇,啊,不对,第一次其实脸的其他部分也是注意到了的,但交集,只有嘴唇。其次,自己的问题在于,想去触碰林林的嘴唇,啊,不对,如果有可能,还有他的眼睛鼻子眉毛……,打住,性质是一样的,简化以后还是想触碰他的嘴唇。
为什么?
秦海清满脑子浆糊,背着书包度着步,从教二门口的左边走到右边,又从右边走到左边,脑子中的各种假设推理论证总结反驳论辩陈词像水车轮子一样,周而复始,循环判断。
比较深刻的是极为肤浅牵强的活学活用上学期修的西方哲学,我是一个本我,林林是一个他我,本我想要触摸他我?好像不太对。
比较复杂的是电视剧的白烂桥段的发扬光大,我爸是云南人,林林也是云南人,搞不好林林是我的亲戚,血缘关系导致我的手和他的唇相吸?问题是这种相吸明明应该是双方面的,没有我跟他是亲戚他跟我不是的道理。
比较离谱的是基于生理需要的分析,秦海清摸摸自己的肚子,中午下课晚又急着赶过来,随便塞了包蔬菜饼干喝了杯可乐就对付了午饭,林林的嘴唇很像某种好吃的东西,所以我就试图……?可到底想什么好吃的东西呢?难道说不知道的东西就敢随便上嘴?
终于忍无可忍,恰好又走到一边的墙前面,秦海清大力的拍了一下墙,强行将脑子中稀奇古怪的各种解释清空。忽然,他看着刚打过墙还有些红的手掌,笑了。
原来,是这样的。
只不过是普通的好奇心啊。比如说,如果我没有碰过墙,那么我就会想刚才那样伸手摸摸。所以说刚才的行为完全可以以此类推,谁让我没有碰过林林的嘴唇呢,一时好奇那会不会是看上去那样柔软所以就行动了。
“呵呵,”
秦海清的心豁然开朗,就是说嘛,世界再怎样荒谬,也轮不到秦大公子发神经不正常的。啊,几点了?一掳袖子,天哪,居然4点50了,他赶紧大步流星的想楼梯走去,脚步轻快而迅速的,踩住了一个遗漏的问题。
为什么,20年来,他只对林林的嘴唇好奇过?
在门口等了不到五分钟,教室里就传来一阵细细索索收拾书包的声音,学生们互相聊天的声音,以及向门口走来的声音。
门打开,第一个冲出教室的,是林林。
林林有些焦急的左看右看,哪里都没有秦海清的人影。忽然,背后有个故意压低的声音,“请问,你在找谁?”
“啊,”
林林吓的叫了出来,总算声音不大,转过身,可不就是秦海清的嬉皮笑脸。林林不满的瞪着秦海清,却惊讶的发现那个家伙好像愣住了一样,眼神直愣愣的。伸出右手在秦海清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傻呢?”
林林奇怪的问。
“啊,没有,” 秦海清才发现四周下课的学生都在往外走,除了自己和林林非常显眼的原地不动。
坏了,秦海清悄悄的握住拳头。刚才,在林林转过身子的一瞬间,自己,又对他的嘴唇好奇了。
6
第三次来美景,林林暗笑自己居然会对一家饭馆熟门熟路。“喂,” 他捅了秦海清一下,“怎么又想吃火锅了?”
“笨啊你,” 秦海清不以为然,“放着这样便宜又好吃的地方不来,不是傻瓜是什么?”
“可是这里的桌子又破,又没有点心,甚至连高级点儿的茶都没有。” 林林淡淡的回忆上次王昌义的诸多抱怨。
“不会吧,没看出来你还那么小资。这吃饭,最重要的就是味道,其次是价格。这里桌椅破,不是没硌着屁股么?越破,这火锅的价钱就越便宜。再说了,吃火锅,高温消毒,也不用担心不卫生,呵呵。”
秦海清眼巴巴的看着满锅的红汤,指望早一点儿见到汩汩冒泡的壮观景象。一个下午过去,他也确实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反倒让他收了刚才奇怪的心思。现在再看林林,饿的七荤八素的这位同学已经恢复正常,或者换句话说,这位同学已经没精力再盯着林林看了。‘果然,’秦海清想起刚才自己的异样,‘不过是吃饱了撑的,饿了一切就都好了。’
和上次来这里相比,秦海清点的集中在最实惠的羊肉、肥牛和蒿子秆儿上。他小声儿的对林林说,“其实吧,就羊肉最好吃而且最填肚子,又便宜。上次是冯义楠请客,不宰白不宰。咱们俩自己吃,还是实惠点儿好。比如说,这个鸳鸯火锅底吧,就要多加五块,其实没必要,反正到最后两边儿都会祖国江山一片红的。”
林林白他一眼,“我怎么记得上次你说是你请客啊?”
挠着头,秦海清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忽然发现底汤已经好了,赶紧引开林林的注意力,“林小弟,开吃开吃,我不客气了啊,” 边说边行动起来。
接下来是相对无言闷头大吃时间,两个人都饿了,于是清空装菜的盘子的速度格外的快。一口气吃完,林林懊恼的看着旁边一叠空了的盘子说,“吃多了。”
秦海清哭笑不得,双肘支在桌子上,很认真的打量林林。林林被他看得发毛,终于无法忍耐,“喂,你看什么呢?”
“林小弟啊,” 秦海清小声儿而清楚地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得特别好啊?”
“什么啊,” 林林别过头不理秦海清。
“真的真的,” 秦海清打了个嗝儿,“特别秀气,虽然不能用漂亮来形容男生,我觉得你长得挺漂亮的。”
“喂喂,” 林林无法保持平静,脸涨得通红,“咱们没喝酒啊,怎么有人就开始说胡话了呢?”
“啊,对了,”
秦海清忽然恍然大悟似的拍自己的脑袋,“我说怎么老觉着差了点儿什么呢,原来是没有酒。人家都说举杯庆祝,这没有酒哪儿叫什么庆祝啊。走走走,咱们喝酒去,”
说着起身拽林林走。
“等等等等,” 林林身不由己得跟着秦海清蹭了两步,“你别抽疯了。”
“谁抽疯了?” 秦海清看着林林,眼睛亮晶晶的,“就是要喝点儿酒庆祝嘛,再说刚才吃饭才花了不到40块,还剩好多呢。”
林林无可奈何的问了一句,“那你说呢?”
秦海清立刻兴奋起来,“去酒吧,我听说北大西门儿有一家挺好的,叫Bluemoon。”
不等林林反应过来,秦海清已经骑上了车。林林刚想抱怨,就看见秦海清回头向他招手让他快跟上,同时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这个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路灯很是矜持的半明半灭着。可直到很久以后,林林依然记得这一个瞬间,身边的那个男生把胳膊挥了一个漂亮的弧度,指尖似乎带着蓝色的银光向远方洒去,然后他的笑脸消失在黑暗里。而林林,来不及说什么,来不及想什么,只知道跟着他的方向追上去,然后一起并肩往前走。
当他们在一家有着蓝色拱形门的酒吧前停住的时候,林林才意识到此行的目的是传说中纸醉金迷的所在。注意到林林的犹豫不决,秦海清打趣地学林林的样子。林林不满的看某人先是低下头,然后噘嘴,眼睛紧紧闭上,鼻子抽吸两下,哀怨地说,“人家是纯洁的好孩子,心里很害怕啦。”
看着秦海清抛来的媚眼,林林忍住寒颤,伸出手去掐秦海清的脖子,“谁怕啦?不就是酒吧么?反正是你出钱。”
秦海清笑呵呵的恢复正常,跟林林一起进了门,没说什么。
蓝月是个很安静的酒吧,吧台上并没有多少人,来的人一般都是三两好友或者双双对对的情侣,面对面地坐在竹制的镂空的火车座儿上,窃窃私语。
“这就是酒吧?”落座后,林林好奇的环顾四周,“跟我想得不太一样呢。”
“你想的是什么?” 秦海清一边浏览着菜单,一边随口问。忽然
像是明白过来一样,把菜单撂在一边,直直地看着林林,“我知道了,你一定认为酒吧都是那种有穿的特别少的美女的那种吧,哈哈哈。”
林林脸一红,“我可没说,你自己瞎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
“土包子,”秦海清替他说了下去,末了叹了口气,“林林,你又来了。老是同一句话,烦不烦啊?”
他嫌我烦?林林心里忽然闪过一丝恐慌,意识到这股不安后却是更深的自嘲,‘难道这不是必然的么?秦海清对自己已经够好的了,所谓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收拾好乱七八糟的想法,却看见秦海清正看着自己,林林尽量笑着说,“点什么啊?”
秦海清想了想,拿着菜单跟林林商量,“林林,你能喝酒么?”
林林白他一眼,“都来了,才问?刚才不知道是谁在哪里口口声声要喝酒庆祝的。”
“这个这个,” 秦海清挠着头措辞,“我刚才一激动就忘了问了。要不,咱们先一人来一扎,你喝不了给我就行。”
“噢,原来阁下是大酒鬼,” 林林笑着说,“好吧,一人一扎。”
秦海清把服务生叫了过来,“小姐,两扎啤酒,一个洋葱圈,一个炸薯条。”
啤酒很快就端过来了,秦海清笑着举起杯子,“来来来,干杯干杯。”
林林也笑着,两个人的杯子在空中清脆的碰了一下,“合作愉快。”
几口酒下去,林林发现这一扎啤酒对于自己实在是难以完成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