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秧子丈夫?孟凡已经想象到:一个老女人,带着一个老男人前来,一整日服侍着其夫君,没有多少时日帮着管理绣女;或者,一个粗壮的女子,背着丈夫进入孟府,这以后孟府声音最大的就是这女子了;又或者,一个貌美的小娘子带着一个病怏怏的夫君,那貌美娘子还一副浪蹄子模样,勾三搭四,天呐,真是想象不到……
孟凡扶额摇摇头,还是等两日再看吧,谁知颜路隐出去寻了个什么样的人。他着实猜不透颜路隐的作风,难猜。
夜晚,俞镇最为热闹的地方非宜春楼莫属。而今日,俞镇的几大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出现在此:做布料生意的老莽商李沫笙,俞镇世家孟府大公子和二公子。
悠扬琴声从后院阁楼传出,优美而轻快,婉转而悦人……
阁楼灯火通明,歌舞生辉,有男子拍手赞好之言,也有女子轻笑扭捏之声。
这后院阁楼上,不是别人,是那三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李沫笙、颜路隐与其弟孟凡。
房内又换成女子黄鹂般的清唱声,凄美而又悦耳。“好,秋水姑娘唱的好。”一个粗犷的声音传出,豪气的声中的愉悦遮掩不了,这人就是安泰布庄的大老板李沫笙。
“李员外,这秋水姑娘今儿可是大大赏了您面子,破了规矩给您唱了第二曲。”说话的是一脸笑意的孟凡,他身边的颜路隐虽笑却未达眼底。
颜路隐心里讨厌这样的场面,但应酬没有法子。当初刚来之时,为了俞镇人都能够知道他是孟府的大公子,所以流连于此地,而现在抑或以后为了应酬都得来这里。
李沫笙哈哈一声:“今儿若不是经二位之邀,岂有此幸听的如此好的曲儿。”孟凡谦虚一笑道:“李员外若喜欢,今后常来,有我孟凡之地,自是有你李员外听曲儿的地儿。”
李沫笙自是知道孟家二公子,经常流连于此,人老鸨都快成他丈母娘了,沾了他的光来此,日日来看秋水姑娘,这心里也舒坦啊。“如此可就沾了颜公子和孟公子之光了。”但一想,他李沫笙不经常和孟家打交道,今儿这孟家大公子二公子请他做什么?平日里他虽莽撞城府也不深,但这么多年的商场交道下来,这点警觉性还是足有的。“不过话说回来,颜公子、孟公子今日找李某,却不知何故,我本不爱拐弯抹角,有何事儿请直说罢。”说完还不忘看一眼坐在对面抚琴的秋水姑娘。
孟凡将李沫笙的一切看在眼里,笑道:“听闻李员外行事作风及性子豪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那么孟凡也不说客套话了,今日请李员外只为王德生酒庄一事。”
听此话,李员外想起来了,他也跟王德生说过此事儿,他想买下王德生的酒庄,继续酒庄生意。听孟凡话来,他们的目标也是那间酒庄。“孟二公子,这酒庄自是价高者得,你们二位今日请我来是要我放弃酒庄?”
孟凡尴尬一笑,正欲说话,颜路隐不缓不急,正好说在孟凡前头:“听说令公子李达正在准备乡试,却不知能否考上。”
李员外狐疑的看向孟家大公子颜路隐,眯了眯眸子,他可算是说到了自己疼痛处了,他多少年来的愿望就是那几个儿子能考中个举人,如今只有最小的儿子李达还在考,其他人早放弃不指望。可李达性子顽劣,不爱念书,他对李达的希望也快磨灭。
听孟家大公子这么一说,想起来他们孟家朝中有人。若,孟家一封荐举之书,他们家李达不就有望成举人。可是,他们愿意荐举否?想到这里,李沫笙垂头丧气的说:“吾那小儿只欠人荐举,若有人荐举,这举人自然是不在话下。”荐举乃好听之言,实则是有熟人走通考官,放考生通过罢了。
颜路隐眸中隐隐闪过一丝邪意,冷眸看向李沫笙。李达这人颜路隐见过,正义感颇强,抑强扶弱之事儿没有少做,若能入朝为官,定是清廉之人,不是看上李达的这一点,颜路隐绝不会帮李家。“令公子与颜某的三弟孟方交往甚好,今后入朝为官,须得相互扶持才是。”
李沫笙听完颜路隐如此确定的一句话后,迷糊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是是是,大公子说的是,以后这二人须得相互扶持才是。”天知道李沫笙此时的兴趣有多么的激动。孟家答应帮忙,那么他们家儿子李达今后的乡试、会试会一路顺风,当朝廷命官没有问题!尔后两眼放光的看着颜路隐道:“这王德生的酒庄盘点下来做生意是个不错的选择,若不是老夫已经过了那壮志凌云之龄,一定与颜公子一争。现如今人老了,做不动了,给你们后生一个发展的机会才是。”
颜路隐点点头:“今后颜某在商场之上,还望李员外多多提点。”李员外乐呵的笑着:“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孟凡在一边听着,心里赞了颜路隐一声,自己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说,却不料他两三言就搞定。不过……这荐举之事儿……
回去路上,两人踏着月儿撒下的清辉往回走,孟凡抱怨了句:“路隐兄,你怎么如此喜欢走路?”费时费力。颜路隐没有回答,而是命令口吻道:“以后不论何时,叫我大哥。”孟凡一愣,叹口气点头,本是孟家大公子的自己,突然就成老二了,纳闷啊纳闷。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孟凡只能再问:“你要爹荐举李达,最终还不是经爹之手帮助我们了吗?”
颜路隐不以为然的挑眉,道:“不会让老父亲写荐举之书,这点小事儿我来解决。”孟凡侧眼看颜路隐,同自己一般高的七尺男儿,为何就总让自己觉着他就是该高人一等,不该在这种小地方发展……
“如此甚好。那么明日就带着银票去和王德生交换房契。”孟凡见颜路隐点头,自然知道这事儿还是得他来做。得,谁让颜路隐是大哥呢?他这个小弟跑跑腿就是了。
回到府上,颜路隐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带着几个下人往“文瑜阁”而去,折腾了很久才将院子打扫净了。
文瑜阁原本是孟府小姐住所,只不过孟小姐早逝,所以这里一直空着,颜路隐请求了二老的同意,这才除净出来,准备给她住。
夜深,颜路隐才从文瑜阁出来,他期待着她到来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小路子的生意马上开张啦,女主也会马上到来鸟~~来来来,为了他们JQ又快要爆发,大家给他们撒花吧~~~
青冥居→求包养。
科举时代,应考者一般被称为赶考者,他们必须要跨过四大步,极少数才能到达顶峰考取 状元。首先要经过县州级考试,这级考试叫童试,考中者称为秀才;再经省级考试,这级考试也叫乡试,考中者称举人;再经过国家级考试,这级考试叫会试,考中者称贡士;贡士再经皇上亲监考,这级考试叫殿试,考中者为进士,前三名为鼎贾三元,考中第一名者称状元,第二名称榜眼,第三名称探花。其他进士称进士出身或同进士出身。
秀才是一种身份,举人有当官的资格,但不一定能当官,进士是全国统一分配的官员,状元、探花、榜眼就留在皇上身边当官了。
异阶之别
宋琬和武林抱着包袱在门口,武大和婆子在一边一直嘱咐着一些规矩。武大对宋琬说:“孟家是大户人家,规矩颇多,可别莽撞犯了矩让人嫌,尽量少言少语,安分做自己该做的就是。”宋琬看着武大点头,“爹,您放心,琬儿会中规中矩。”
武陈氏一直跟武林说:“林儿,多看书少言语,在孟府得听琬儿的话,若不听话,你们夫妻二人可就得分开。”武林听到分开自是不愿意,看了眼宋琬,对武陈氏道:“娘,你放心,林儿长大之前,全都听娘子的话。”武陈氏点头,而后看向宋琬,拍了拍她的手:“照顾好林儿。林儿还没有吃完的药在包袱里了,吃完了就去药铺买,药方和药放在一起。”
宋琬点头:“娘,您身子也不好,得照顾着点自己。”武陈氏欣慰的点头,再看向孟府的马车,叹口气道:“上马车吧,别耽误了时间。”果然是大户人家,就连下人都不一样,孟府的小厮倒是挺温和,一直没有催促。
宋琬和武林手牵手,往马车方向走,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二老。武陈氏只管抹泪的挥手,武大一边怒其不贤的说:“做啥子哭?孩子又不是去远的地方,想回来就回来也不过两个时辰,快给我闭嘴,别让人笑话了。”
武陈氏赶紧的抹去了泪水,笑了:“说的是,想回就回来着,我哭什么。”而后看着两个孩子在小厮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小厮跳上马车对门口的人说:“二老您进屋歇着吧,小的将少爷和少夫人带到绝不怠慢。”武大背着手点头,“去吧。”
武陈氏瞅着马车远去,回头瞪了眼武大,嗤说:“你就爱摆样子!”尔后进门。武大呵呵笑了两声进门去。
宋琬特意跟颜路隐说让他接的时候来的早一点,别赶在农人们下地的时候,那样村里的人可都得来他们家门口,看孟府的马车。她也不想让过多人看到他们去孟府,免得又有话柄让他们唠嗑,说武家只是去镇上做工,派头还做得那么大。
坐上马车的武林雀跃的很,一会儿开开小窗看外面,一会儿用脚蹬蹬脚下踩的车板,对武林来说这是他坐过最豪华的马车了。“琬儿娘子,咱们真的要离开家了。”雀跃掩盖了离家的忧愁,武林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别会近一年之久。
宋琬点头,在她心里家早已渺茫,这只不过是换一个落脚的地儿罢了。“以后可要寄人篱下了。”宋琬看了眼车门,小声说。武林不明,问:“咱们不是去给人做工吗?琬儿娘子,这不算寄人篱下吧?我觉得,颜哥哥请我们,很荣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