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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
大胆地舍弃规规矩矩的「欧阳先生」,直接跳到「英治」的阶段,拉近访问者与被访问者彼此间的距离。
但是枉费他营造出了「麻吉、麻吉」的好气氛,在他收起麦克风,正预备开口要电话的时机,却杀出了个程咬金!
「『凡民新闻台』的,你们在干什么?」头顶稀疏、戴着眼镜的蓝条纹西装男子,气急败坏地走了过来。「想让议长先生等你们多久啊?下次你们再这样子,我会直接拨你们主任的电话!」
「是、是,非常不好意思,我们立刻过去访问。」记者暗暗吐了个舌头。糟糕,原来那辆黑车的试驾者是「议长」啊?「不好意思,英治,我先失陪了。」
高秀丽的前受访者,非常有风度地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
「张秘书,我不是跟你说我不急吗?在一旁听听别人的试车访问,也挺有趣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催促人家?」
从后面走近他们一群人,头衔为「议长」,但外貌却比记者心目中设定的要更年轻二十岁左右,约60~70年次间的男士,身穿轻便的衬衫与牛仔裤,一脸慈眉善目的读书人长相,给人不错的感觉。
「刚刚你开着那辆白色的车,真是乱快一把的。」
记者不禁在心中吐槽议长大人的词汇库该更新了,这年头已经没有人用这么古老的「死语」——「死」掉的流行「语」了。
「一开始我还有点不服输,油门跟着你催下去,可是过了第一个弯,我就不行了,快吓破我的胆了。你怎么能把车子开得那么快,又不怕会撞到或摔翻出去?我已经很努力在加速了,还是跟不上你。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开快车的秘诀可以跟我分享呢?」
对议长大人率性不做作的问句,高男子淡淡地回道:「秘诀当然有。就是——多加练习,习惯它就好了,凡事熟能生巧。」
「啊哈哈哈,说得也对,我怎么忘了这一点呢!」
议长摸摸后脑勺,开心地笑完了后,从口袋里掏出名片说:「我是张广收,很高兴认识你。我不敢说自己是什么事都办得到的小叮当,不过……要是有什么麻烦,欢迎你找我商量,我的工作就是专门帮人解决问题的。既然大家在这儿相识,也算是一种缘分,你别跟我客气!」
名片发给了男子,当然也不忘给记者与摄影记者。
「像你驾车技术这么好的好手,以后也欢迎你继续来这试车场玩玩。这里平常在周末假日就对外开放,要是你有兴趣在周一到周五来玩也没问题,给我一通电话,张秘书会帮你安排的。」
「咦?这座试车场是议长的企业吗?」记者在一旁听到了,讶异地问。
「不是、不是,我是其中一名股东。因为我们县内一直缺乏个观光名胜,我便拜托几个有力的朋友,投资这试车场……想吸引一些爱车人士来玩。如果成效不错,我还打算推摩托车和儿童小型赛车专用的场地呢!今天也是为了宣传这座新试车场,才向你们主任要个人情报导。不好意思啦,让你跑这大老远的一趟。」
「不会、不会!」记者内心还有点小小的感动。
假使是为了私人的政治目的而作秀,只会令人感到厌倦,可是如果是要替此地增加观光资源,做点秀又何妨?可惜多数人都是反客为主,宣传自己比宣传地方更用力就是了。
「多谢你的好意。那我失陪了。」高男子朝众人点头致意,在记者遗憾兼不舍的目送下,走入管控中心。
「嗯,真是个大帅哥。你说是不是?记者先生。」
「是……是啊。」
记者的脸颊微微怞搐着。
糟糕,是不是自己脸上的表情太露骨,跑出了一点Gay味了?
「哈哈哈,你不用担心,你也是个好男人啊!现在年轻人都懂得怎么穿、怎么打扮才好看,我应该跟你们多学习学习。」
「哪里,议长看来很年轻呢!」
总算松了口气。要是让议长嗅出了「不对劲」的味道,跑去向主任打小报告,在这一行的前途可就堪虑了。毕竟他的志向可是锁定在运动场之外的地方,总有一天要往政治组前进,最后目标是坐上主播台。在那之前,千万不能有半点丑闻或负面形象。
不敢再「怠慢」这位垂着八字眉,笑起来很像弥勒菩萨,看来很「古意」的议长,记者迅速地拿出麦克风,以工作当转移焦点的道具,说:「让我们做访问吧,议长先生。谈谈试车场,谈谈您的观光政策,如何?」
不疑有他,议长大人立刻捉起麦克风,滔滔不绝地讲起政策,完全不需要记者的引导问话,让他工作起来轻松了不少。
唉,下次再要遇到那么有魅力的型男,可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记者悄悄地叹息了一下。
占地两公顷的试车场内,唯一的制高点就是管控中心。
透过左、中、右的三面大玻璃,可以对整个场内的状况一览无遗。
先进的微电脑控制设备,能将数百台架设于场内的监控器所拍摄的影像实时传回到管控中心,并借着这三面特制的玻璃墙播放。
哈啊……地吐着大气的男人,对着屏幕陶醉地举起手机说道:「我的小治治还是刚走出车子的那瞬间最鲜艳欲滴了。」啪嚓、啪嚓地直拍。
「原来欧阳医师是水果,怪不得会繁衍出这么多个『他』。」
陆禾琛指着满满屏幕墙上,不下二、三十个大小不一、角度各异的欧阳英治,忍不住讽道:「不过看到他现在『结实累累』的样子,让人很想把他砍下来。你要是不快点收成,这么多个欧阳医师,看得我都快吐了,夏哥。你就不能从中选一个画面放大就好吗?」
男人啧啧地摇头,把玩那造价昂贵的监视器中控台,宛如在把玩遥控汽车般,任意地左摇右晃地,一会儿放大、一会儿缩小画面。
「难得有这么多种角度的小治治可以欣赏,当然要欣赏个够本啊!你看看,他接受访问时大鸣大放,让记者哑口无言的津彩画面,真是万中选一的优男啊!」
「不是『大鸣大放』而是『侃侃而谈』,不是『哑口无言』而是『印象深刻』,不是什么『优男』、『男优』,而是『优质好男人』。」
身为一名律师,陆禾琛实在不能继续放任他最重要的客户——也是他的BOSS兼换帖大哥,继续滥用成语下去。
「我真想会一会夏哥高中时代的作文老师,看他长什么样子,我想他一定早早就白了头。」
「听你这么一讲,我也有点好奇他的长相呢!」
「……你没见过?」
「没有。我去高中的时候,通常都是在校门口见了教官,和他打了一架,就回家了。」
男人天经地义的口吻,令陆禾琛甘拜下风地说:「当我没问。」
「为什么?很有趣啊!改天我有机会回母校去的话,一定帮你要照片回来。你要黑白还是彩色的?万一他顶上没了头发,你可别失望。」
陆禾琛怎么会不知道夏哥是在戏弄自己?
「我说不必就是不必了。」
「不用跟我客气啊!」
「夏哥,你要是很无聊,想找个人戏弄,拜托你找欧阳医师就好。」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陆禾琛心里并不像语气中那样心平气和。
尝试着对一个人死心,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他对夏哥多年的情感已经复杂到分不清是憧憬或爱,还是雏鸟离不开母巢的孺慕之爱或向往之情了,也许,以上皆是。
但是,他已经决定要死了这条心,哪怕再苦、再久、再难熬,他都得走出夏哥的羽翼之下,试着走自己的路。
半年前,再一次被夏哥救出——这次是从溺爱成病态的双亲手中,以及究竟是人格的哪里出了问题,竟对亲生弟弟施虐成狂的哥哥手中——之后,他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休养,并接受心理医生的咨询,同时也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该怎么做才能彻底地走出双亲与哥哥带给他的心理阴霾后,最终所作出的结论。
人不能切割过去,就像犯罪者不会因为服完刑期或假释出狱,过去犯下的错便跟着消失、不再存在一样。
以前的他就是不懂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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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时,同样为了逃离双亲与哥哥的魔掌,他逃课、跷家,用尽一切方式逃离自己的过去,结果把自己的人生弄得更乱七八糟,卖春、染上毒瘾,简直像是从这一层的地狱掉入下一层更深的地狱。
虽然被夏哥救出之后,他努力地忘掉过去,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埋葬起来,可是他时常在夜深人静时被恶梦惊醒,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家里被哥哥虐待,再不就是重新被捉回了暗无天日的私娼寮。
多半,在这种时候,他只能靠两种方式忘记恶梦——一是拿出夏哥的相片,催眠自己说夏哥就在他的身边;二是将自己灌醉,醉到可以到酒吧里面随便挑一个家伙,把他当成夏哥狂欢。
但是现在他知道,为什么这种方式行不通了,因为他并没有「解决」恶梦发生的主因,他只是藉由夏哥等等外力,从恶梦中「逃开」了。就像是借着迷幻药,暂时逃离现实的痛苦,一旦药效退了,痛苦又将卷土重来。
人不能切割过去,但是可以走出过去=从过去里面,走出来。
当时咨询师说的话,似乎又在脑中苏醒——
背对着「过去」,你就必须一直背负着这些东西,所以你可以试着转身面对过去,越过它、走过它。
也许过程中你会卡在「过去」里面,但是突破了它,你就可以将它放下了。
不依靠任何人的力量,不再借助迷幻药般的麻醉效果去逃避过去,而是面对面地与自己的痛苦、恐惧、悲愤、迷惑对话,和自己的过去一起寻找真正的出口。
陆禾琛一度曾怀疑自己接受「全宇盟」的老同伴提议,回到台湾来辅佐夏哥的决定,究竟是对或错?
但现在他觉得,也许冥冥之中老天爷是要他回来面对,不要再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