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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约柜-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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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难以企及的宝藏(1)
  一架荷兰皇家航空公司的空中客车把爱德·梅尔纳和我送到了喀土穆。我们下了飞机,投入非洲之夜的湿润怀抱。我们没有签证,只有伦敦的TPLF给我们的参照代号,但接待我们的当地移民官员却显然很熟悉这种代号,只是我们去取行李的时候,他留下了我们的护照。
  爱德有个可爱的妻子,还有两个漂亮的孩子。我结婚的时候,他做过我的男宾相。他是我最老的朋友之一。他身材不高,但非常壮实,一头深色的头发,面部棱角分明。他是位非常敬业的专业电视人,独自一个人承担摄制组的全部工作,集制片、导演、摄像师和录音师于一身。这些特殊技能和他在第四频道的签约颇为不同,使他成了与我同行的最理想人选,因为我虽然不得不为TPLF提供新闻故事,但我还是不想带领一个庞大的电影摄制组出现在阿克苏姆,因为我不想使我在那里的考察工作复杂化。
  爱德的全名是约翰·爱德华·道格拉斯·梅尔纳。因此,我们一到喀土穆机场的大厅,听见扩音喇叭里传出了这个名字,自然就竖起了耳朵:〃约翰·爱德华,约翰·爱德华。请约翰·爱德华先生马上到移民办公室报到。〃爱德听见了,便立即照办,消失在人群里。半个小时以后,我已经收拾好我们的所有行李,还让移民局在护照上盖了印。又过了半个小时,然后又过了一个小时,再过了一个半小时。
  午夜刚过的时候,其他旅客全都通过了海关检查,机场大厅里已经没有其他的人,我这位同事才终于露了面。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显得很尴尬,却依然很愉快。他解释说:〃不知道为什么,约翰·爱德华这个名字出现在了警察的通缉犯名单上。我一直在想让他们相信我是约翰·爱德华·梅尔纳,可是看来他们没懂我的意思。他们扣了我的护照。我明天早上必须再来一趟,才能把它取回来。〃
  TPLF派了一辆车到机场接我们。司机不会说英语,开车拉着我们穿过喀土穆的一条条沓无人迹的街道。每过几分钟,车子就会被路障挡住,接受停车检查,路障是由带着重武器的粗野士兵构筑的,他们仔仔细细地查看我们这位司机带着的通行证。
  我以前来过苏丹。在1981年和1986年,我照例都要来苏丹几次。然而,我现在却立即意识到:从那以后,苏丹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巨变。首先,根据这些路障判断,这里显然是在严格实行宵禁,而在过去的日子里,这是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同样,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路边的楼里漆黑一片,小巷弥漫着垃圾气味,一群群无家可归的狗在四处闲逛,这一切都使人感到惶惶不安。喀土穆虽然一向都是乱糟糟的,但今夜它却使我感到格外丑陋,格外凌乱,与以前迥然不同。
  我们来到了市中心,车向右拐,到了〃沙拉·埃尔一尼尔〃大街上。这条大街就在那座宏伟的维多利亚时代皇宫的北面。1885年,查尔斯·戈登将军(1833…1885,英国将领,曾镇压我国太平天国起义,后在苏丹的喀土穆被马赫迪起义者杀死——译者注)就在那里被马赫迪的僧人们杀死。
  〃沙拉·埃尔一尼尔〃的意思是〃尼罗河大街〃或〃尼罗河路〃,而我们现在也的确正沿着尼罗河开车。我们头上是一道栋树搭起来的凉篷,从枝叶间露出点点星光。我们的右边,在栎树的粗大树干和下垂的枝条后面,我可以看见尼罗河正静静地流向远方的埃及。
  在我们的左边,那座大饭店的空旷阳台从我们身边掠过——那饭店当年是个幽雅的会议中心,但现在却显得十分破旧衰败。过了片刻,我们在街道转弯的地方碰上了最后一道检查岗,司机又不得不拿出了通行证。接着,我们又向青尼罗河与白尼罗河交汇的那个崖角上驶去,喀土穆的希尔顿饭店就坐落在那里。从我们走进饭店前的明亮庭院,我就想要两杯双料伏特加、苏打水和一筒冰块。然而,我后来叫人把这些东西送到我房间的时候,却忽然想起了一个被我忘掉的重要事实:自从80年代中期苏丹采用了伊斯兰法律以后,酒精饮料已经在苏丹被禁止了。
  第二天是1月10日,星期二。早晨,爱德和我乘出租车来到了〃提格雷救援协会〃(简称REST),因为伦敦的TPLF要我们去那里报到,以便对我们的旅行做出最后安排。
  我们注意到,我们两人的名字已经被用粉笔写在了楼上一间屋子的黑板上。可是,屋子里却似乎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其他情况。我们也无法立即见到海尔·基罗斯,他是TPLF驻喀土穆使团的首脑。这个城市的电话系统总是靠不住,那天上午,电话网就像是彻底崩溃了一样。
  〃我们能不能直接开车去TPLF的办公室?〃我向REST的一个成员问道。
  〃不行。你们最好留在这儿。我们去给你们找海尔·基罗斯。〃
  一直到了上午10点多钟,还是毫无消息。我们决定让我留下继续等海尔·基罗斯,而爱德则必须坐出租车去机场,取回他的护照。他去了,但两个小时以后还没有回来。TPLF的官员也依然没有露面的迹象。或者可以说,那里的任何人都没有对我去阿克苏姆的计划表现出半点兴趣。
  我想,这失望中毕竟还有一线希望:他们这种不闻不问的态度,倒让我感到自己那个挥之不去的幻想是多余的了,因为我一直认为我可能在提格雷省被杀掉。其实,我已经看到眼前逐渐呈现出了一个更为现实的前景,那就是:一切有关的人都昏昏欲睡,慢慢腾腾,因此不能指望他们带我去提格雷省。
  我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过了下午1点。我想到:再过不到一个小时,喀土穆的所有办公室都要下班关门,或许其中也包括REST和TPLF的办公室。明天是星期五,是伊斯兰的安息日。因此很清楚:1月12日星期六以前不会发生什么太重要的事情。
  可是,爱德在哪儿呢?也许他直接回饭店去了。我给饭店打电话,但当然是打不通。我越来越恼火,便给海尔'基罗斯留了一张便条,把我饭店房间的号码写在上面,请他和我联系。我把便条交给REST办公室里那些友好的年轻人里的一个,然后来到大街上,去叫出租车。
  我先回到了希尔顿饭店,可是爱德不在那里。后来,我想他可能回REST办公室去了,便又返回了那里,可他还是不在。最后,我让司机把我送到了飞机场。我在机场经过非常耐心的询问,才终于得知我这位同事被拒绝人境,正在接受警察的〃谈话〃。
  〃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不行。〃
  〃我可以了解一下详细情况吗?〃
  〃不行。〃
  〃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今天,明天,也可能是星期六,〃一位帮助我的、会说英语的好心商人解释说,〃谁都不知道。谁都说不清。抓他的是国家安全警察局,他们坏透了。你大概什么也做不了。〃
  我现在真的急了,连忙跑出机场,来到了问讯处。它居然开着,这实在令人惊讶。我在那里不太困难地就查到了英国大使馆的电话号码。接着,我又找到了一部真正能打通的电话;不但能打通,而且是免费的。但不幸的是,使馆的电话没人接。
  两分钟以后,我又回到了出租车里。司机不知道英国大使馆在什么地方(尽管他说知道),但经过一番不同寻常的反复搜寻,他终于找到了。这大概用了一个小时多一点。那天下午剩下的时间,我始终和两名英国外交官在机场交涉。我是在使馆俱乐部里找到这两位外交官的,当时他们正在喝非法的饮料。这两名官员力图弄清爱德被扣留的原因,但他们的努力并不比我成功。
  不仅如此,有件事情还使他们的这番努力更复杂化了: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主席亚西尔·阿拉法特乘坐一架黎巴嫩飞机刚到喀土穆,和苏丹军事独裁者奥马尔·埃尔一巴希尔讨论海湾危机。一排排手持自动步枪的士兵在机场四处巡逻,宣泄着反西方的爱国情绪,并使所有人都对生活感到不快。
  我的两位外交官的情绪也不太好。其中一个提醒我说:〃我们已经警告过所有英国公民离开这个血腥的国家。〃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责难,〃现在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了吧?〃
  那天晚上9点左右我才回到希尔顿饭店吃晚餐,而爱德依然没有被营救出来。后来,10点刚过,爱德忽然出现在了饭店的大堂里,我总算放心了。他的神态显得有些抑郁和疲惫,但衣着还算整洁。
  他坐在我的桌子前面,举起了双手。他手上全是黑墨水的痕迹。〃他们留下了我的指纹。〃他解释说。接着,他想要一大杯金酒加苏打水,却没能如愿。最后,他只喝了一杯不带酒精的温啤酒,但他对此却仅仅表现出了一丁点儿不快。
  在路上
  后来我才知道,扣留爱德的不是令人畏惧的国家安全警察局,而是国际刑警组织的苏丹分部。〃约翰·爱德华〃这个名字,据说是一个被国际通缉的贩毒分子使用的十几个化名之一。调查官注意到爱德的护照上有哥伦比亚的人境签证盖章,爱德的命运便注定了,因为哥伦比亚是世界的可卡因之都。
  他曾在哥伦比亚为英国电视第四频道拍摄新闻故事,但探警们根本不相信这个事实。他的相貌和国际刑警得到的传真照片上的通缉犯毫不相像,这也丝毫没能使他摆脱麻烦。幸好那个通缉犯的指纹资料也被传真了过来,只是国际刑警得到它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傍晚了。有个人还算聪明,提出把爱德的指纹和这些指纹比较一下。爱德很快便被释放了。
  第二天,我们把这番经历讲给TPLF的代表海尔·基罗斯听,他是下午3点的时候来到希尔顿饭店大堂的。我们这些经历虽然当时很令人担忧,但回想起来却很滑稽,我们三个人对此笑个不停。接着,我们开始讨论阿克苏姆之行的具体部署。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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