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例如哪些呢?〃
〃例如我提到的那一点。他们说,埃塞俄比亚的历史上曾经有个犹太人做国王的王朝……假如我们回头去谈公元15世纪和16世纪,那就会发现不少可以证明这个说法的证据。并且很可能在那之前很久他们就有君主制度了。实际上,无论怎么说,犹太人都曾一度是这个国家里的一支重要力量,有时候他们甚至能为了维护自身的独立而战胜基督教的统治者。不过,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们却逐步削弱,并且逐渐地消失了。我们知道,在15世纪到16世纪期间,他们的人数大大减少了。不幸的是,从那以后他们一直在不断衰落。现在他们在国内的人数至多只有20000,其中大多数都在设法去以色列。〃
此后的3天里,理查德和我在亚的斯亚贝巴一起工作。其间,他为我简要介绍了埃塞俄比亚文化和历史的大量细节,使我获益匪浅。然后他就回伦敦去了,而卡罗尔、邓肯和我则开始了实地考察,到塔纳湖、贡德尔城和希缅山区去。
塔波特:约柜的复制品
我们开着一辆破旧的〃丰田〃越野车(那是政府为了协助我们的工作而提供的),从亚的斯亚贝巴出发,爬上长满按树的恩托托山的山梁,然后穿过一片荒凉的高原,向西北开了很长一段路。
在德博拉·利巴诺斯(其意思是〃黎巴嫩山〃)这个地方,我们停了车,去拍摄一座16世纪的教堂。许多香客都聚集在那里,纪念一位著名的埃塞俄比亚圣徒泰克拉·海曼诺特的生日和奇迹。
我们看到,一向腼腆保守的男男女女都脱去了所有的衣服,赤裸裸地在一个圣泉中洗浴。他们陶醉在自己的宗教狂热中,似乎达到了狂喜境界,痴迷地忘记了尘世。
再向北走,我们穿越了壮观的青尼罗河谷,然后到了巴赫达尔,这个小镇位于埃塞俄比亚那个巨大的内陆湖——塔纳湖的南角。我们在这里住了几天,乘着一艘用柴油作燃料的大型汽艇,在长满芦苇的湖上漫游,那汽艇是海事部门为我们提供的。湖中有无数的小岛,我们参观了20个岛上寺院中的几个,拍摄了寺院里令人惊叹的收藏品,包括带插图的古代手稿,宗教绘画和壁画。
我们了解到,由于这些寺院〃与世隔绝〃,在动荡时期它们常被用作艺术珍品的庇护所,用作全国各地神圣古物的庇护所。不过,这些寺院的主要目的,却是为其中的人提供安宁和隔离。
一位僧人告诉我,他有25年没离开过他这个树木繁茂的小岛了,并且从来没有产生过离开它的念头。他说:〃这样的与世隔绝使我得到了真正的幸福。我用所有时间侍奉上帝,以后我还会这样做,一直到死。我已经使自己脱离了尘世生活。我不会为尘世分心。〃
每个静修的人群都有自己的教堂,而这些建筑通常都是圆形的而不是矩形的,并且全都非常古老。典型的教堂大多拥有一条通向外面的甬道,位于教堂的某一侧,但上方都遮盖着伸出的茅草屋顶,有的形成一个内圈回廊,里面涂着各色油漆,有的则形成一个附属回廊(用于恳谈),这个回廊里还有一个用墙隔出的中央场地,其中就是内殿。
我以前去过许多埃塞俄比亚教堂,但只是在看到塔纳湖上的这些教堂之后,我才初步领会了教堂内殿的重要性。我发现,这些核心的圣堂(只有最有资格的神甫才能进入)都保存着一件物品,它被看作无比神圣的东西。通过这座14世纪的〃科布兰·加布里埃尔〃教堂的官方翻译,我问这个教堂的圣物是什么。
一位僧人回答说:〃是'塔波特'。〃他已经90高龄,名叫阿巴·海尔·米里亚姆。
这个字眼听起来很熟悉,我回想了片刻,想起我曾在阿克苏姆听到过它,当时我坐在那座圣堂礼拜堂外面的空地上,和那位护卫老僧交谈——这个字就是埃塞俄比亚语里的〃约柜〃。
我问翻译说:〃他说的'塔波特'是什么意思?是指约柜吗?几星期前我们还在阿克苏姆,当时有人告诉我们,约柜就在那里……〃我停下了,的确感到不解,然后颇为困惑地说:〃我不明白宫怎么又会在这里。〃
于是,我们开始了长时间的讨论,其间另外几位僧侣被吸引了进来。我曾有一阵感到绝望,认为不会从这些人那里得到任何确凿的说法。他们方才还平静安宁,与世无争,现在却滔滔不绝,兴奋活跃,并且能言善辩了。不过,经过我的进一步追问,借助翻译更多的解释,我终于开始看到了一幅清晰的图景。
看来,埃塞俄比亚的每一座东正教教堂都有自己的内殿,而每个内殿里都有一个〃塔波特〃。并没有谁宣布过这些物品当中的哪一件是真正的约柜。真正的约柜只有一个,并且被普遍称作〃塔波特·锡安〃,即〃锡安山的约柜〃。它的确是在所罗门时代,由门涅利克带到埃塞俄比亚的,现被安放在阿克苏姆圣堂的礼拜堂中。国内其他一切〃约柜〃,则都是那个真正的、不可摧毁的约柜的复制品。
不过,这些复制品的意义也很重大。它们其实都至关重要。它们不同程度地象征着真正的约柜,而据我所知,它们都充分地体现了那种无法企及的神圣概念。我们采访科布兰·加布里埃尔教堂时,阿巴·海尔·米里亚姆吃力地对我解释说:〃人们敬奉的不是教堂,而是其中的塔波特。教堂内殿里没有塔波特,它就只是个空壳,一座没有生命的建筑,和其他教堂的意义没有什么不同。〃
埃塞俄比亚的黑种犹太人
我们完成了在这些岛上寺院的工作,返回巴赫达尔,再驱车向北,沿着塔纳湖弯曲的东部湖畔,到贡德尔城去。这个古城是17世纪时由法悉里达斯建造的,他就是重建阿克苏姆的锡安圣玛利教堂的那位皇帝。在旅途中,我进一步思考着刚刚听说的那个关于〃塔波特〃的传说。
我记得自己想到:埃塞俄比亚的基督徒居然如此看重约柜,以致于感到必须在每一座教堂里放置一个复制品,这至少使人感到有趣和奇特。约柜毕竟是基督教产生以前的遗物,并且和耶稣的教诲毫无关系。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自然又想弄清一件事:阿克苏姆人关于示巴女王、所罗门王和他们的儿子门涅利克的传说究竟是不是真的?
也许这些传说多少有一些事实依据。这个国家里有一些黑种犹太人,他们的来源似乎神秘莫测,而他们的存在也使人很感兴趣。并且在我看来,这个来源也可能和那些传说有关。于是,我满怀兴趣地希望去访问法拉沙人的定居点。我知道,在下一阶段的实地考察中,我们会越来越频繁地见到那些定居点。
不过,离开贡德尔以前,有位高级军官却警告我们: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准采访或拍摄埃塞俄比亚的犹太人。在这种情况下,我感到极度的失望。我们的翻译兼军方向导对我们解释了这个禁令的理由之后,我更感到恼火。
他板着脸告诉我说:〃今年,我国政府的立场是,法拉沙人根本就不存在。如果他们并不存在,你们显然就不能和他们任何一个交谈,也不能给他们拍照了……这其实是个矛盾。〃
然而,从贡德尔城开车不到十分钟,我就看见路边有个小村,一间小屋的房顶上有颗〃大卫之星〃标志。我对翻译说:〃快看,巴尔查,那不是法拉沙人的屋子吗?〃
巴尔查聪明,机敏,受过高等教育,曾在美国住过几年。他的资质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目前从事的政府工作。对于亚的斯亚贝巴官僚的这个近乎疯狂的禁令,他显然也很不耐烦。并且,他对大多数的官方秘密也很不满。因此,我们的车虽然已经开过了那个法拉沙人的小村子,我还是决定努力说服他,让我们回到那个小村去。
他从眼角向我投来为难的一瞥,说:〃这实在太困难了。我们每一天都不知道我们的头头打算走哪条路线……去年年末,我带一个加拿大的摄制组去的,就是那个村子……他们对犹太人很感兴趣,并且得到了官方的批准。可是,他们在村子里到处采访,问了许多敏感问题,例如宗教自由、政治迫害等等,我不得不给他们翻译所有的谈话内容。后来,我被保安警察逮捕了,关了几个星期,罪名是协助反政府宣传。你真的想让我再经历一次吗?〃
〃不,当然不是。不过我可以肯定不会出任何问题。我是说,我们到这儿来就是在为政府工作,我们正在准备写一本有价值的书,内容是这个国家的人民和文化。这和你上一次难道不是完全不同吗?〃
〃那可不一定。去年我带那个摄制组去的时候,官方还承认有法拉沙人,政府当时并没有否认他们的存在,可我后来还是被关进了监狱。今年,政府说埃塞俄比亚根本不存在犹太人,想想看,我要是带你们去他们的一个村子,那我就会遇到严重的麻烦。〃
我不得不承认,巴尔查的这番话在逻辑上无懈可击。我们的车子继续前进,逐渐进入了山区。我请他给我讲讲政府的立场,如果可能的话。
他回答说,这个问题的部分原因是:亚的斯亚贝巴的大多数〃头头〃都属于占支配地位的阿姆哈拉族人。法拉沙人大多住在贡德尔省和戈贾姆省,而这两个省都是阿姆哈拉人的大本营,因此,这里两个民族的关系十分紧张。过去曾经发生过几次屠杀事件,还发生过持续的经济迫害,犹太人今天依然遭到他们阿姆哈拉族邻居的蔑视。革命以后,政府曾经做过一些努力来改善这里的局面,但掌权的核心成员们还是被一种对整个事件感到集体有罪的良心所困扰,因此不想让任何外国人〃多管闲事〃。不仅如此,20世纪80年代之后,官方的偏执狂大大增长了,因为来访的美国犹太人和英国犹太人组成了强大的反政府阵线,对法拉沙人的福祉表示公开的严重关切。巴尔查解释说:〃这些活动都被看作于涉我们的内政。〃
谈话中,我明白了还有其他一些更复杂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