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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地回答道:〃不错,有一部书。〃
〃可以让我们看看吗?〃
老僧人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可以……不过,有关约柜的那几页已经不在了。〃
〃对不起。我不明白。你到底要说什么?〃
〃大约20年以前,有个人来到了这里,把那几页从书里剪走了。那几页上写的是约柜的故事。〃
〃这人是外国人,还是埃塞俄比亚人?〃
〃哦,他是埃塞俄比亚人。可是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找到他的踪迹。〃
我品味着这番答话的含义,不禁想到:我现在正从事的考察是何等离奇,何等神秘,何等错综复杂。一个无名氏,从一部没听说过的书上剪走了数目不清的书页,这件事是否和我有关?它是否和我毫无瓜葛呢?我是不是正在沿着另一个人的足迹追寻约柜呢?我听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埃塞俄比亚的一个古代手稿搜集者,他在20年前靠卖掉几页插图古代手稿,在古玩市场上一夜暴富呢?
恐怕我永远也弄不清这些问题了。事实已经表明,在埃塞俄比亚追寻约柜,这比我想象的还要令人畏缩,还要困难重重。其实,这就好像在迷宫里追踪一个幽魂。远看是通衢大道的,近看却原来是些无法通行的死胡同。相反,一些远看是死胡同的,却不止一次地自动转变成了通达的路径。
我叹了一口气,又把思绪转回到眼前,对阿巴·格伯拉·克里斯托斯说:〃即使那最重要的几页没有了,我还是很想看看他提到的那部古书。〃我还问他,是否同意我们给那部书拍些照片。
这个提议立即引起了一阵神经质的反对。不行,老僧人说道,他不可能允许我们那么做。没有亚的斯亚贝巴埃塞俄比亚东正教长老会的书面特许,绝对不能拍照。老僧人问我们是否有这样的特许证。
没有,我们没有。
那么,很遗憾,我们不能拍摄那部古书。不过,我们如果需要,可以看一看它。
我对这个小小的通融表示感谢。阿巴·格伯拉·克里斯托斯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带领我们走进了他的教堂,来到这座寒酸建筑后墙前面的一个柜子前。接下来是一场绝好的哑剧:他翻遍了衣兜,寻找开柜子的钥匙,翻了一阵子以后,他便承认找不到了。
他叫来一个年轻执事,让他到什么地方去一趟。10分钟后,那男孩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回来,攥着一大串钥匙,至少有20把。他一把一把地试着钥匙,想打开柜锁。最后,柜门竟然被打开了,这使我好不吃惊。可是,柜子里几乎是空的,惟一的一本书也只是20世纪初成书的,是由门涅利克二世的女儿住迪图公主捐给教堂的。
此刻,阿巴·格伯拉·克里斯托斯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情况:我们想看的那部手稿根本就不在教堂里。几个星期以前,他亲自把它送到储藏室里去了。储藏室和教堂不在一处,离教堂很远。我们若愿意,可以跟着他到储藏室去看那部书。
我看看手表,还不到我们必须离岛的时间。我见时间还够,便同意了和老僧人一起去储藏室。我们艰难地走了很长一段路,终于来到了一座颇为破旧的两层石楼前。老僧人大方地把我们让进了一间幽暗而尘封的后屋。屋子的四壁前摆着十几个木箱和几个漆得很花哨的铁皮箱。他迟疑片刻,走到一个箱子前,打开了箱盖,露出了箱子里的一摞书籍。他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书,那书又厚又沉,书页是熟羊皮做的。他把书递给了我。
我打开书卷,理查德·潘克赫斯特和约翰尼斯围了过来。他们马上认出:这部书是用杰泽文写的。不禁如此,它还非常古老。理查德说:〃从插图的风格和装帧判断,我想它是问世纪的书。它当然绝不会晚于14世纪。不用说,这的确是一部古书,并且可能很有价值。〃
我们急切地翻看着书页,但没有发现任何缺页的痕迹。在我们看来,这部书完整无缺。我们向阿巴·格伯拉·克里斯托斯指出了这一点。他正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看着我们。我们问他,是否绝对能肯定这就是他提到的那部古书?
事实表明,这不是那部书。老僧人连声道歉,又在其他几个箱子里乱翻起来,把一部又一部古代手稿轮番拿给我们看。
〃这太有意思一7,〃理查德说,〃这么多古书,这儿真是个藏宝库。可是这些古书却只是被乱七八糟地堆在这儿。它们会受潮,它们会被偷走,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我希望我们能把这里所有的书都转移到研究所去。〃
我们看到的最后一部古书是埃塞俄比亚文的《使徒行传》,木质封套,还有美丽的插图。它也完好无损。忙过这一阵以后,理查德用胳膊肘碰了碰我,说:〃我看咱们在这里是一无所获。〃
我点了点头:〃我想你说对了。时间真的不早了,咱们还是走吧,否则就不得不摸黑横渡整个济瓦伊湖了。〃
不过,在离开以前,我还是请约翰尼斯最后再试一次,从老僧人那里打听清楚:那部记载着约柜故事的古书到底在不在这里?
它当然在这里。阿巴·格伯拉·克里斯托斯仍然坚持说,它当然在这里。问题是他忘了把它放在哪个箱子里了。我们如果能等,只要再等上一小会儿,他便肯定自己能把它找出来……
我觉得最好还是拒绝这个提议。在我看来,这个老头是在故意敷衍我们,如果是这样,那就可能意味着他在隐藏什么。隐藏什么呢?我想不会是约柜本身。甚至不会是那部怎么也找不到的古书。不过,他分明是在隐藏什么。
我怀着困惑和几分恼火走回了摩托艇。我们和岛上的僧人们告了别。然后,小艇便在济瓦伊湖平静的水面上往回行驶。这时离太阳落山还有一个小时。
我在笔记本上写道:
用更多时间去考察德博拉·锡安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采访过众僧和那位高级僧人以后,我很有把握地知道了一点:该岛之所以重要,完全是由于那里有关于约柜的几种古代传说。从大体上看,这些传说似乎都证实了贝莱·戈代在和我的一次长途电话里讲到的情况,那就是:10世纪时约柜曾被送到德博拉·锡安岛,以避免被古迪特掳走,它在该岛放了大约70年,后来又被送回了阿克苏姆城。
所有岛民的母语都是提格雷语,而不是阿姆哈拉语,这个事实是个有力的〃社会〃证据,可以支持我听说的口头历史,因为对这个人种学特征惟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远古确实有过一次从阿克苏姆到德博拉·锡安岛的人口迁移运动。某种类似平安转移约柜这样至关重要而紧迫的原因,必定会造成此类的人口迁移。何况,约柜如果确实在该岛放了70年,才被送回阿克苏姆,那就很容易理解:原初移民的某些苗裔何以情愿留在了岛上,那是他们知道的惟一家园。这也许使他们保留了当年那些光荣事件的民间传说,其先祖就和那些事件有关。
今天下午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听这个民间传说,其间,我发现了岛上的一些引人入胜的奥秘。然而,我却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表明约柜现在确实就在该岛。相反,我可以有把握地说:约柜并不在岛上。不仅如此,此前至少500年间,约柜始终就不在岛上。
塔纳湖的情况也是如此。由此看来,一个再清楚不过的结论就是:阿克苏姆城依然最有可能是的柜所在的地方。换句话说,无论我愿不愿意,我都将不得不去阿克苏姆。最佳时机当然是在1月份的主显节期间,届时我不必进入圣堂礼拜堂便能从近处见到约柜。布鲁斯也是在1770年主显节期间去阿克苏姆的,这或许也出于同样的理白。
我合上笔记本,抬头望着理查德和约翰尼斯。我问他们:〃依你们看,到明年1月份,政府是不是有可能收复阿克苏姆?我实在想准时到那里去参观明年的主显节。〃
约翰尼斯没有说话。理查德做了个鬼脸:〃好主意。我看你不如准备飞到月球上去吧。〃
〃算啦,〃我说,〃我这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我们的摩托艇在渔业部码头靠岸时,天已经黑了。我们回到亚的斯亚贝巴郊区,则已经是将近晚上10点钟了。我们让司机把我们送到约翰尼斯在市中心的办公楼,因为早晨我们把车停在了那里。
离宵禁还有两个小时,我们打算在附近的餐馆里吃点快餐。然而,我们走下越野车的时候,却听到了自动步枪的一声长啸,像是从马路对面的住宅区里传来的。几秒钟后,一种不同的武器又发出了两声回音。然后四周一片寂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问。
〃可能没什么大事,〃理查德说,〃未遂政变后一直有孤立的偶发事件出现……这里打打枪,那里也打一打。不过根本没有严重的情况。〃
〃尽管如此,〃约翰尼斯语气沉重地说,〃我看咱们最好还是别去吃晚饭了。咱们各自回家吧。〃
回到希尔顿饭店,我睡得很香。
人种的指纹
第二天是11月24日,星期五。早晨,我不到7点就醒了。
我洗了个澡,吃了早餐,便给施麦利斯·马赞加的办公室打电话。这位政治局委员曾要理查德和我在考察塔纳湖和济瓦伊湖以后向他汇报。现在,他的女秘书告诉我她一直在等我的电话,并且安排我们当天下午3点钟和施麦利斯见面。
我对这个安排很满意。尽管理查德并不乐观,我还是决定见到施麦刊斯时提出去阿克苏姆参观主显节的请求。我离开饭店,开车去了埃塞俄比亚研究所。
我在22日星期三的考察已经证实,《国王的光荣》和塔纳·奇克斯岛老僧人提到的门涅利克的行进路线时可信的,那就是沿着尼罗河及特克泽河进入埃塞俄比亚。现在我想做的事情,是检验一个假说是否合理——证实了那条路线可信以后,这个假说已经在我头脑中大致形成。
我想,如果门涅利克一行确实是沿着特克泽河把约柜带到了塔纳·奇克斯岛,那就意味着他们也把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