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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约柜-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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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久便发现,布鲁斯不止在这一个问题撒了谎。他对约柜这个问题的描述更是闪烁其辞,频频扯谎。描述对圣城阿克苏姆的访问时,他先叙述了阿赫迈德·格拉金焚毁第一座锡安山圣玛利教堂的经过,然后如实地说,在教堂原址上现在建起了一座新的教堂:
  据说它将安放约柜……埃塞俄比亚人的那个离奇传说里说,门涅利克回埃塞俄比亚时,从他父王所罗门那里偷来了约柜……我确信这座教堂里曾藏有《旧约》的一个古代版本……但无论这座教堂里藏的是什么,它反正是被格拉金毁掉了,只是佯装教堂里还保存着它罢了。我是从国王本人那里听到这个说法的。
  总之,布鲁斯似乎想说,约柜从未被带到阿克苏姆城(因为他认为门涅利克和所罗门的故事只不过是个〃离奇传说〃)。因此,那件曾一度被藏在这座教堂里的圣物,其实只是〃《旧约》的一个古代版本〃,并且连它也已不复存在,因为它已经〃被格拉金毁掉了〃。他还强调,提出这个说法的是〃国王本人〃,以此作为依据。
  如果没有他最后这个说法,我本来可能会满意地相信:布鲁斯或许从来没有听说过,约柜如何在与穆斯林的战争中幸免于难,以及重建锡安山圣玛利教堂后它如何重返阿克苏姆城。然而,说〃国王本人〃证实圣物被毁,这却分明是谎言。
  1690年,格拉金战争已经结束很久,又是布鲁斯亲自访问埃塞俄比亚的80年前,曾有一位埃塞俄比亚君主进入过新的圣玛利教堂内殿,并且确实见到了约柜(由此证实了它的存在)。这里所说的那位君主就是伊亚苏大帝,他既是国王,又是祭司。正因为如此,他不仅被允许看到这件圣物,还被允许打开它看里面的东西。布鲁斯时代的那位埃塞俄比亚国王居然没听说过这个史无前例的著名事件,这是不可想象的。因此,我不得不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位苏格兰旅行家再一次地〃缩减了事实真相〃。
  我了解到,与以上引用的布鲁斯本人的说法相反,他其实并没有把埃塞俄比亚人关于门涅利克、所罗门和示巴女王的故事看作〃离奇传说〃。这就更加深了我这个信念:恰恰相反,他极度看重那个传说。
  在布鲁斯《寻找尼罗河源头之旅》的第一卷里,在他叙述访问阿克苏姆城的几千页以前,他以很长的篇幅叙述了《旧约》时代早期,埃塞俄比亚与耶路撒冷之间密切的文化及商业联系。他叙述了许多方面的联系,其中毫不含糊地表明了自己的一个见解:示巴女王在历史上真有其人,而不是神话传说里的人物;她的确访问过耶路撒冷的所罗门王的宫廷(〃她无疑进行过那次探险〃);最重要的是,她来自埃塞俄比亚,而不是来自任何其他国家。〃(有些人)可能以为这位女王是阿拉伯人,〃他做出结论说,〃但是,有许多理由使我坚信她是埃塞俄比亚人。〃
  接着他又说,《国王的光荣》里描述的示巴女王与所罗门的恋情,以及后来门涅利克的诞生,这个故事〃绝非不可能〃。按照相同的思路,他复述了门涅利克亲访耶路撒冷,最后〃带着一群犹太人回到埃塞俄比亚,其中有不少摩西律法的博士〃。布鲁斯得出结论说,这些事件导致了〃埃塞俄比亚君主制度的建立,使犹太部族的王权延续至今……最初是犹太人做国王,后来……他们又皈依了基督教〃。
  这段话不多不少,恰恰是对《国王的光荣》一段内容直截了当的摘要。而那段文字则使这段话具有了重大的分量和历史真实性。然而,奇怪的是,布鲁斯虽然谈到了这个问题的每一个重要细节,却只字未提约柜。这个忽略只能是有意而为,因为在《国王的光荣》这部埃塞俄比亚民族史诗里,约柜这件圣物发挥着核心的、压倒一切的作用。
  因此,我不得不再次得出结论说:在约柜问题上,这位苏格兰旅行家是在存心误导读者。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的动机又何在呢?
  我产生了好奇,于是仔细研读他对阿克苏姆城的描述。我偶然发现了一个以前被我完全忽略的细节——他访问阿克苏姆城的日期是1770年1月18日和19日两天。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日期安排绝不是偶然的,因为只有在这两天,他才能目睹主显节的庆祝活动,那是埃塞俄比亚东正教最重要的节日。正像我在1983年和那位护卫僧交谈时证实的那样:只有在这个节日上,而不是在其他任何时间,约柜才会遵照传统惯例被包在华美的锦缎里(为〃使外人免受它的伤害〃),抬出内殿,被用在仪式上。因此,布鲁斯选择了一年当中的这个时机去阿克苏姆。作为会众,届时他将很可能有合理的机会从近处观看那件圣物。
  现在,我真的开始想弄清一个问题了:吸引这位苏格兰旅行家去埃塞俄比亚的,是否始终就是约柜呢?他自称去那里为的是寻找尼罗河的源头,这根本经不起仔细推敲,带有一种混淆视听的浓厚色彩,意在掩盖他那次探寻的真正目的。不仅如此,惟有他对约柜怀有特殊兴趣,他谈到约柜时的闪烁其辞才具有特殊作用,因为他不想让人们知道他的这种兴趣。
  不久,我又了解到了另外一些事情,更加深了我这个怀疑。例如,我发现布鲁斯精通占希伯来语。他没有理由去学习这种已经死去的语言,除非他打算深入研究《圣经》的一些早期版本。何况,他无疑做过这样的研究:他的《寻找尼罗河源头之旅》,几乎每一页都显示出他对《旧约》的了解。一位研究《圣经》的专家曾说,布鲁斯在这方面的知识堪称〃出色〃。
  布鲁斯〃远远超出了一般意义上的博学〃,这并不仅有以上一个实例。我已经知道,对埃塞俄比亚的黑种犹太人的文化及历史,他还做过缜密而独创性的研究。他说过:〃调查这个奇异民族的历史,和他们当中一些因最博学而受到尊敬的人一起友好相处,这并没有使我感到有多少困难。〃
  他的这些努力,使他在研究法拉沙人社会方面做出了意义深远的贡献。如同他的其他许多贡献一样,这个贡献并非与他对地理考察的专业热忱相符,却与对约柜的探寻完全一致。
  我打电话给亚的斯亚贝巴的历史学家贝莱·戈代,问他对布鲁斯去埃塞俄比亚的动机有何见解。他的回答使我吃惊:〃其实,我们埃塞俄比亚人都说,詹姆斯·布鲁斯先生当年到我国来并不是为了探察尼罗河源头。我们认为,他只是以此为幌子而已。我们说他另有目的。〃
  我说:〃请详细地讲讲。如果他的目标并不是尼罗河,你认为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他到我国的真正原因是想盗窃我们的珍宝,〃戈代忿忿地说,〃我们的文化宝藏。他把许多珍贵手稿带回了欧洲。例如《以诺书》(以诺,Enoch,《旧约》人物,亚当的第七代后裔——译者注)。他还从贡德尔的皇家收藏库里拿走了《国王的光荣》的一个古代抄本。〃
  我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但如果它是真的,那就非常令人激动。我做了进一步的调查,证明了戈代说的绝对正确。布鲁斯当年离开埃塞俄比亚时,确实带走了《国王的光荣》,但并不仅仅是皇家收藏库里的那部出色抄本,而是还有那个抄本的一个抄写本,那是他亲自抄写的(因为他对埃塞俄比亚古代语言杰泽语的知识〃几近完美〃)。很久以后,他把这两个抄本都交给了英国牛津的鲍德雷图书馆(1602年由托马斯·鲍德雷爵士建立的图书馆——译者注),它们一直被保存至今(编目为〃布鲁斯93号〃和〃布鲁斯97号〃)。
  这还不是布鲁斯的全部贡献。18世纪以前的学者都认为《以诺书》已经遗失,不可复得——该书成书于基督诞生前很久,被看作犹太教经卷中最重要的篇章,只能从其他经卷的片断和引用中去了解它的内容。詹姆斯·布鲁斯提供了这部遗失著作的几个抄本,它们是他在埃塞俄比亚逗留期间抄写下来的,此举彻底改变了上述的局面。他的这些抄本,是欧洲人见到的《以诺书》的第一批完整版本。
  发现布鲁斯曾把《国王的光荣》带回了欧洲,并且不畏艰辛、亲手抄写了这部浩繁巨著,我当然对此也很感兴趣。这样一来,他概括这部巨著时居然只字未提约柜,便使我产生了比最初更多的怀疑。不过,怀疑并不等于事实。因此,我只是在了解了《以诺书》的全部历史,了解了这位苏格兰探险家在这方面的学术贡献以后,才最后确认了我的怀疑是正确的。
  我了解到,共济会一直非常重视《以诺书》。在布鲁斯时代,共济会的一些仪式把先知以诺等同于埃塞俄比亚的智慧之神索斯(Thoth)。接着,我还在《皇家共济会百科全书》里发现了一个长篇词条,其中记载了共济会的其他一些有关传说。例如,以诺发明了书面文字:〃他教给人们建筑的艺术〃;在大洪水以前,他〃担心那些真正的秘密会遗失,便把《最高秘密》刻在了一块白色的原始斑岩上,并把它埋人了地下〃。
  《百科全书》的这个词条总结说:〃据说,《以诺书》自远古就存在,教会的神甫们不断地5!用它。布鲁斯从阿比西尼亚带回了该书的三个抄本。〃
  这个词条提到布鲁斯时非常简明,语气亲切。此外,布鲁斯带回欧洲的《以诺书》不是一个抄本,而竟然是三个,这一切都表明,布鲁斯本人就很可能是个共济会员。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闪烁其辞和掩人耳目的做法造成的困惑就有了解释。
  我相信,他对约柜怀有特殊的兴趣,但他决心掩盖这种兴趣。现在我可以确切地知道他这种兴趣的来由,以及他为什么想隐瞒这种兴趣了。作为共济会员,并且是苏格兰的共济会员,他很可能完全了解圣殿骑士教有关〃约柜在埃塞俄比亚〃的那些传说。
  不过,布鲁斯到底是不是共济会员呢?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绝非易事。在他长达3000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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