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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晓晓知道针工局的掌事嬷嬷跟秦嬷嬷死不对付,秦嬷嬷可是她们的教引嬷嬷,按说春桃分到针工局,肯定要受挤兑,可人家硬是混的风生水起,如今还脱颖而出混到御前来了。
虽说在晓晓看来陪睡不是什么好事儿,可其他人不这么想,估计这会儿不定多少人暗里扎春桃的小人呢。
晓晓自己想的入神,春桃跟她说了几句没见她应声,春桃抿了抿嘴儿,从镜子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儿,起身过来推了她一把:“想什么呢,我问你话都没听着,你瞧瞧我戴的花儿正不正?”
晓晓这才回神,扶着她的脸看了看,点点头:“挺好看的。”目光闪了闪最终没忍住问了一句:“那个,春桃你怕不怕?”
春桃用一种颇复杂的目光看着晓晓,半晌儿却答非所问的道:“咱们一起进宫的几个,也就你一路混到乾清宫,成了御前大宫女,我们几个,我跟翠儿算好的,我分在针工局,翠儿在御膳房当差,都以为我哪儿清闲,翠儿哪儿油水足,可你瞧瞧我这两只手。”
说着伸出手让晓晓看,晓晓低头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春桃的手应该算挺好看,手指纤长,骨节细小,粗一看去没瞧出什么,仔细一瞧那指头上一层一层的老茧,不知脱了多少层皮才磨出来的,老茧下密密麻麻的针眼儿,数都数不清,看的人心里麻应儿的慌。
春桃看了她一眼,收回手,去那边儿寻了个锉刀坐在窗下,对着窗外的光亮修指甲,一边修一边儿道:“刚开始那会儿,脱了皮,再拿针扎一下,真疼的钻心,可疼也得忍着,谁让咱们是刚去的呢,不止手疼,做不好活儿,管事嬷嬷也不兴打,手里捏着针,一针扎在你身上,有哪儿是哪儿,那才叫疼的,你叫唤一声,嬷嬷扎的更狠,说疼了就记住了,不疼不痒永远记不住,再说翠儿,都说她哪儿油水足,她还不如我呢……”
说着顿了顿,大约觉得说这些没意思,便道:“不说了,说多了,白膈应了你,我们的命到底不如你,所以那么些人争抢着应选教引宫女,或许你瞧不上眼,与我们来说,却是求之不得的机会,伺候了皇上,至少不会再受这种罪了。”
晓晓听得毛骨悚然,不知是不是日头落下去的干系,她觉着浑身一阵阵发冷……
第36章
或许是白天听春桃说的多了;晚上到了文渊阁;晓晓便有些心不在焉;下棋的时候都走神儿,慕容兰舟都落子儿半天了也不见她动一下。
慕容兰舟看了她一眼;才发现小丫头两眼发直,眼睛是盯着棋盘呢;心里不知琢磨什么呢,慕容兰舟手里的折扇;挥起来毫不留情的敲在她额头上,啪一声脆响。
晓晓吃痛回过神,连忙落了子,慕容兰舟却丢开手里的棋子,道:“本来就是个臭棋篓子;还走神儿,日后出去不许说是我教出来的徒弟,你自己是朽木不知上进,夫子我还要脸面呢,没得跟这你这个不成器的徒弟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晓晓挠挠头,她就是没下围棋的天赋怎么办啊,她夫子常说,字多练就能练出来,如今她的字写的还挺过的眼儿的,至少她自己这么认为,就是这下棋,怎么学也不成。
要说是慕容兰舟这个师傅教的不好吧,从她这儿过手教给的小白,小白那棋艺,跟慕容兰舟一样,每次都能把自己杀的片甲不留。
晓晓有时候寻思慕容兰舟总嫌自己下棋笨,没灵性,若是换成小白,恐怕就从无奈变成欣慰了,只不过晓晓无法想象,这两人会有坐下对弈的一天。
以目前的趋势来看,恐怕这辈子都没戏,随着对慕容兰舟的了解,晓晓越来越无法理解他的做法,从根儿上说,晓晓觉得慕容兰舟是个淡泊名利的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他向往那种担风袖月看尽天下美景的生活,他该是博学多才潇洒不羁的隐士,不该是玩弄权术的佞臣。
这么说,晓晓觉得有点儿对不住他,可这是事实,他对权利没有想象中那么狂热,甚至,晓晓觉得,大夏的江山,金銮殿上的宝座,之于他根本算不得什么,他这么干就是不想让小白痛快,不想让满朝文武大臣痛快,至于老百姓只要风调雨顺,不闹灾荒,没有战乱,谁当皇上跟他们没多少关系。
当然,这是晓晓的想法,晓晓心里的天平,从一开始就是偏向小白的,但她总还是有良心的,慕容兰舟对她太好了,好到现在一面对他,想到自己帮着小白算计他,心里就忍不住愧疚。
忽然头上又挨了一下,晓晓回神,不满的瞪着慕容兰舟:“夫子做什么又打我?”
从去年慕容兰舟对她的惩罚方式就变了,晓晓深恶痛绝的戒尺消失了,代替戒尺的是他手里的扇子,最可恶那扇子还是自己送给他的,提起扇子,晓晓忽觉自己对夫子太坏了,每次回他什么礼,都用扇子糊弄,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尤其这会儿,因为帮着小白愧疚上来,脑袋一热就说了一句:“要不我给夫子做双鞋吧!”
晓晓觉着自己的针线虽说拿不出去,可做鞋还算成的,当初大妮娘可教了自己半宿呢,慕容兰舟挑了挑眉:“还道教了个弟子文不成武不就的,原来竟有做鞋的本事,好歹是你一番孝心,为师就等着穿了。”
晓晓忽觉这话头不对,他不会以为自己做的特别好吧!真那样,等自己做完了给他,肯定会大大失望的,有些事儿还是先打好预防针的好。
想到此,晓晓咳嗽了一声:“那个,夫子也别期望太高,你穿的朝靴我是做不来的,就给您做一双软底青缎面的鞋,底儿软,穿着舒服,平常不出去的时候,您在府里穿着玩儿还成的。”
慕容兰舟听了唇角翘了翘,手一抬,扇子未落下去,晓晓已经偏开脑袋躲到了一边儿,撅撅嘴:“夫子既嫌弟子驽钝,手下留情些才是,弟子的脑袋壳儿厚,敲打几下无妨,就是怕回头打的更傻了,传出去说丞相大人收了个傻弟子,落了夫子的面子,名声可不好听。”
慕容兰舟嗤一声乐了:“学问上不见你如何,棋艺更糟,倒是这张嘴生的巧,也罢,瞧在你有这份孝心,今儿夫子手下留情些。”说着执起扇子,把手边的茶往前推了推:“说了大半天话,想必嗓子都干了,吃些茶润润嗓子,省得一会儿想说都说不出了。”
晓晓嘿嘿笑了两声,她也不想当话痨啊,可跟慕容兰舟在一起,不说话的时候,总感觉他在看自己,他的目光又跟小白不一样,小白就是瞪着大眼看自己一天一宿,她都不觉得怎样。
那小子生的粉嫩,眼睛也大,专注盯着自己的时候,里头一闪一闪的,晓晓总不由想起动画片里的小鹿,能激起她心里不知名的母性。
有时候,她觉着小白像她儿子,当然,她是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不过要是按照她现代的年龄,在古代有这么大个儿子,貌似也不是太难的事儿。
想的远了,总之小白算自己从小看大的,自己又十分对得起他,谁白了,无愧于心有什么可怕的,慕容兰舟却不一样,自己心里头有鬼,这人啊,心里一有鬼,自然就虚的慌,人家稍微那么一瞧,自己心里就打鼓,疑心是不是给人家瞧出了什么。
尤其慕容兰舟,那双眼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深太难测,晓晓都不敢跟他对视,总觉着他的目光像荒山野岭里的深潭,不知积了多少年雨水,不见底不说,没准还有个什么精怪在水底,你一看,嗖一下就把你拽进去吃了。
晓晓也不想这么迷信,可她就是胆儿小,所以给他这么看着,即使不跟他对视,晓晓也觉浑身发毛。
后来晓晓找了个解决的法儿,就是说话,天南海北,海北天南的跟他胡扯一顿,就算没理儿,她还会蛮缠呢,反正他是夫子,自己是学生,两人的师徒关系摆在哪儿,蛮缠儿点儿也不能怎么着。
久而久之她就成了话痨,慕容兰舟手里的扇子也开发了新功能,时不时敲打她一下,不过夫子对自己还是蛮好的。
晓晓揭开碗盖儿,茶是敬亭绿雪,用越窑的盖碗儿盛着,越瓷青,茶色绿,光这鲜亮的颜色就让人喜欢。
慕容兰舟是个活得挺精致的人,讲究生活情趣,先不说别的,只说诗画上,举凡出自他手的,哪怕是写废了的字儿,拿出去也值不少银子呢。
晓晓之所以知道这个,还是因为福平那个贪财的小子,去年也是这个月份,有一回让她瞧见福平收拾书案的时候,把慕容兰舟写废了的纸偷着塞进袖子里。
她就留了个心眼,转过天,一早出了乾清宫,就在文华门边儿上的穿堂后躲着,果瞄见福平鬼鬼祟祟的出来,一路往御膳房那边儿去了。
晓晓在后头远远跟着,到了御膳房外没见他进去,缩头缩脑的往里头摆了摆手,不大会儿功夫出来个矮胖的小太监,离得远都能感觉到那股油滑之气,正是福海。
宫里没人不认识福海,这小子能,宫里宫外的门路都有,来回倒蹬东西,赚了一手好钱儿,就算大总管李进忠,也有用得着他的地儿,故此,上回新巧偷茶叶那事儿,从新巧哪儿就给掐住了,没往下查,想必李尽忠心里也明白,再查,一准查到福海头上。
真查到他哪儿,到时候这小子狗急跳墙,豁出去胡乱攀咬一通,自己也落不上好儿,索性就糊里糊涂的过去了,反正就是为了收拾新巧,目的达到就得了,没得把这些闲七八杂的人也扯进去,可见这小子的本事,福平找他来肯定是得了好东西,想换银子使。
晓晓躲在一株绿萝后头瞅着两人,离得远,说的话听不着,却瞧见福平从袖子里抻出一张纸来给了福海,福海打开瞧了瞧,二话没说从腰里的荷包里捏出块碎银子扔给福平,福平接过去,眉开眼笑的走了,心说,今儿好运气,得了这钱晚上去外头把那几个杂碎的银子都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