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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德秀冷冷一笑,喝道:“女真贼子,竟敢与当朝皇后私通,该当何罪,来人,将他们拿下。”
完颜守康拔剑而起:“谁敢上前?”
我急忙拉住他,向真德秀道:“此事与英王无关,哀家和你回去,亲自向皇上解释。”
完颜守康怒道:“他派这么多人来抓我们,分明不信你,你还回去干什么,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我坚决道:“我们之间有误会,我要当面向他解释,他会信我,你快走吧。”
完颜守康低下头看着我:“这种时候我怎么能丢下兄弟。”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大哥,如果你想我好好地活下去,就马上离开这里。”
完颜守康站着不动。
我喝道:“走,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他咬了咬牙,无奈道:“好,我走。”抬眼看向真德秀,目光咄咄逼人:“你要是敢伤她一根毫毛,我就杀了你为她陪葬。”
真德秀怒道:“女真贼子,哪里走?给我拿下他,生死勿论。”
我挺身而出:“谁敢上前,哀家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迟疑,我叫道:“大哥,还不走。”
完颜守
康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狠狠一跺脚,纵身跃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真德秀气得脸色铁青,我冷冷道:“真大人,哀家跟你回去。”
他哼了一声,侧过身,勉强道:“娘娘请上马。”
骑在马上,我忽道:“真大人,有件事,高人想请教,你为何来得这么巧,莫非有高人暗中指点。”
真德秀脸色一变,傲然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道:“还有一句话,不知道大人有没有听过?”
真德秀道:“什么话?”
“为他人作嫁衣裳,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冷冷地抛下这句话,我策马离去。
☆、冷宫
回到汴京,宫人将我送到一处偏僻院落,匆匆离去。
我想,这应该是一处关押失宠妃子的冷宫。
一天又一天,赵询没有来看我,也没有把我关进大牢审问。
他仿佛把我遗忘在这个地方。
除夕那天夜里,听着外面热闹的鞭炮声,我独自寂寞地坐在院子里吹箫。
服侍我的宫女厌恶地小声嘟囔:“吵死了。”扰了她的清梦呢。
我不在意,继续吹我的箫。
我吹梅花三弄,白头吟,满江红,唯独不吹笑傲江湖。
“别吹了。”宫女大声喊叫着要我停下。
我看了她一眼,只管吹我的箫。
她怒了,奔到我面前,指着我叫道:“没有用的,皇上陪太后去太庙祭祖了,你吹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
我不理她,继续吹。
她气得直叫:“谢道清,你已经被废了,你现在什么都不是,我命令你,不许吹箫,不然,不然……我把你的箫烧了。”
我仍在吹,箫声越来越响亮,穿过宫墙,飘向浩渺的星空。
宫女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谢道清,你还在想你的女真男人吗?他就要死了。”
箫声戛然而止,我跳起身抓住她的衣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宫女被我的目光吓到了,声音明显低下去,战战兢兢道:“他……他带了几个人硬闯皇宫,被禁军拿下,关在大牢里,说是……说是过了年就……就处斩……”
我呆住了。
她趁机挣开我的手,啊呀一声跳出好远,转身一溜烟跑了。
“处斩?”我松开手,长箫从指尖滑落。
大年初三的晚上,滴水成冰,我把床架拆下来,用床单绑成一道梯子,顺着它,一步步翻过高墙,墙下没有侍卫,没有人想到,这样的夜晚,还有人会从冷宫逃出来。
我踏着几尺厚的雪,一个人悄悄地走在偌大的皇宫里。
灯火通明,张灯结彩,这样的热闹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打入冷宫的废后。
风很冷,寒气刺骨。
守在大殿外的侍卫并不认识我,看到这样一个穿着单薄衣裳的女子在这样冰冷的风雪夜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年轻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取出长箫,站在门外吹奏。
箫声可以穿过世上最厚重的大门,却穿不透人心。
那些侍卫默默地看着我,没有阻止。
我的手指冻僵了,浑身瑟瑟发抖,我努力吹着一个一个音符,如果上天不让谢道清早死,那么我将活着,我不会活在冷宫的黑暗孤独中。
我要活,就活得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我的身体渐渐麻木,所有的感官在风雪中变得迟钝,我就快要变成一座冰冷的雪雕。
大殿的门开了,灯光透出门外,照在我身上。
“清儿……。”
长箫从坚硬的指缝
间失落。
“求你,放了他……。”我吃力地吐出几个字。
腰被人大力扣住,他的身子好暖和,我情不自禁地埋进他怀里,深深地埋下去,埋到白雪深处。
一梦醒来,我缓缓睁开双眼。
眼前一片明晃晃的黄色,天子独有的尊贵。
我蓦地想起什么,迅速穿衣起床,腿脚仍有几分麻木,幸好还能走动。
推开内室的门,一个熟悉的人影转过身:“你醒了。”声音平静而低沉。
胸口象是有什么堵着,涩涩的疼,“我是不是很傻。”我笑得有些恍惚:“宁愿死在皇上面前,也不愿一辈子关在冷宫。”
他默然片刻,悠悠一叹:“清儿,我们成亲多久了?”
“十年。”我答道,刹那间心潮起伏,几欲落泪。
“十年啊。”他仰起头深深叹息:“你想不想听朕讲个故事?”
我想这故事一定与我有关,我默默点头,听他说下去。
“三十多年前,民间曾有一位名叫墨惜容的女子。”他低沉的语调,缓缓传入我耳中。
墨惜容,墨家千金,江湖第一美人,许配公输家最有才华的公输越。
墨惜容的表姐杨氏,当时已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那年中秋佳节,杨妃接墨氏入宫,先帝对墨氏一见倾心,杨妃为了取悦先帝,命太监在墨氏的酒水中放入迷药。
墨氏身怀有孕,被先帝软禁宫中,不久公输越暴病而亡,杨妃暗中派人以公输家的名义,向墨家下战书,两大门派在峨嵋山斗得你死我活,门中精英尽皆战死,从此门下凋零。
墨氏得知此事,认为罪责皆在自己一人身上,痛不欲生,几次欲自尽,念及腹中胎儿,勉强苟活于世。
后来,她诞下一个男孩,先帝爱如至宝,孩子长到六岁,墨氏突然坠湖而亡,紧接着一场大火,吞噬整个芷芳殿。
赵询眸中隐隐有痛楚之色:“墨氏就是我的娘亲,从前的容妃娘娘。从记事起,我从未见她笑过,原以为,是因为父皇,后来才知道,她心里从来就没爱过父皇,她爱的是她的未婚夫公输越。我怀疑公输越的死因,暗中追查,发现他是被先帝下毒害死的。”眸中痛色更深:“杨妃将真相告诉我的娘亲,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久投湖自尽。她死后,杨妃放火烧了芷芳殿,种上树木,把映月湖围起来,她从来不敢去湖边,因为她害怕我娘会来寻她。”他闭上双眼,嘴唇微微颤抖。
我只觉得一颗心怦怦直跳,二十多年前那些血腥残酷的一幕幕,就这样展现在我面前。
良久,他徐徐睁开眼,眼中痛楚更深:“杨妃收养了我,不久,她被册封皇后,终于如愿以偿。”
我怔怔地望着他,心里百转千回,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的父皇和母后是逼死
我娘亲的仇人,可是,我却无法为我娘亲报仇。”听着他用沉缓的语调述说着,我的心隐隐刺痛。
我的丈夫,出生帝王之家,坐享江山荣华,原以为他一定活得很快乐,此刻才知,我错了,在他温雅俊美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娘亲的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我不愿我的妻子也象我娘亲一样。今生,我只娶我真心喜欢的女子为妻,我要那女子也真心喜欢我。”
他的目光深深凝视我:“清儿,我第一次遇见你,便相信你是我此生寻找的那个人,虽然你是史弥远的义女,我依然决定娶你为妻。”
心中一颤,我仰起头看他,俊美脱俗的容颜,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蒙上了浓浓的阴影。
“我要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子为妻,若那女子心中没有我,我绝不会勉强她。”男人的嘴角微微勾起,笑容掺杂着苦涩:“我不会追问她这七年在哪里,发生过什么,包括她和那个女真人的纠葛,如果和我在一起对她来说是痛苦,我宁愿放她走,我不希望她躺在我怀里,心里却想着别人。”
他竟然说出这样近乎决别的话,把所有的牵绊一起斩断。
“皇上……。”我只觉得喉咙里堵得慌,轻唤了一声,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看了我一眼,平静道:“完颜守康已经放了,只要他不来杀朕,朕绝不杀他,你可以安心了。”不等我回答,他转身向外走去。
门开关的动作,带进一股寒风,冰冷刺骨。
我只能站在那里望着他绝然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心里空空的,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两心
杨太后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身边不带一个宫人,我知道她有话要对我说。
“这七年,真如你所说,只有一瞬间。”她来此居然只是想证实这件事。
我淡然一笑:“信与不信,只在母后自己。”
她盯着我打量良久,神情复杂:“哀家也想信你,只是此事太过诡异,七年,时间不短啊,皇上把你打入冷宫,也是事出有因。你可是怨哀家没有为你说句好话。”
“臣媳不敢怨母后,更不敢怨皇上。”我平静道:“让臣妾住在冷宫,一是为了皇家脸面,二是为了早些平息外面的议论,不杀臣妾,已是天恩浩荡。”深吸一口气,嘴角微扬:“我留下,是因为我以为他需要我。”苦笑:“现在,他已经不需要我,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