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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是哪里呢?况且二师兄你骄傲自负,绝不会躲在破败肮脏的角落。想来想去,只有东莱禁地是最好的选择。
我来了,而你真的在这里。二师兄,你知道我那一刻我有多么绝望。”
风雪盘旋而起,慕清溪的面容掩在轻缓旋转的层层雪花后面,若隐若现,然后他睁了眼睛,恶狠狠瞪我,犹如第一次相见。
我难过得不能呼吸,近乎乞求地说:“二师兄,收手吧,我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大师兄已经不在,我不想再失去你。”
慕清溪起身,目光锐利,像极了一只缓步行来的花豹,优雅而矫健。在我面前停住,伸手撩起我的发梢,他盯着我的眼睛,轻声呢喃,“小师妹,你想我怎么做呢?想我怎么做呢?”
我窒住,泪眼朦胧望着他。他的眼睛清亮如溪水,映出我苍白憔悴的面孔,徘徊张皇的神色,溢出大颗大颗泪珠的眸子。过去的时光从他瞳孔中掠过,卷裹着飞舞在整个天地间的风雪,飘渺的美。难过层层漫上来,心浸在其中,苦涩又沉闷,近乎窒息。
“小师妹,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对吗?”慕清溪的声音也如天际的风雪,飘忽回绕,美丽而沁着寒意。他静静地等我的回答。
我紧咬了唇,半晌,闭上眼睛,然后轻轻点点头。
“我很开心。”慕清溪的声音满是喜悦与欢快。
我聆听他伸开双臂倾身抱过来的声响,安静地等待着,直到他即将触到我身体的那刻,猛地狠咬唇,鲜血喷涌而出落在我的手心。然后五指握起,掌中隐约的剑影倏然化为实体,我果断向慕清溪刺去。
慕清溪身形急闪,虽躲开了要害,但被方生刺中肩膀处。这一剑积聚了我全身的力气,慕清溪踉跄后退,方生如风般划开他的肩膀,深深没入他身后的一棵老树。
慕清溪大怒,拔剑而出,“洛诵,你竟敢……”
“咔嚓咔嚓”几声巨响,遮掩了慕清溪的怒吼。千年老树裂为两半,轰然倒地,木屑乱舞,周围一片狼藉。
我飞掠退后,将方生收回,看着从树心走出的那人,双手握得生疼。我尽量平静地说,“华阳道长,结束了。”
青袍短须,面容清癯,眼中精光大盛,正是东莱华阳子。
他将手凭空一挥,慕清溪如同一个失了线的木偶,重重地倒在高台上,不再动弹。
他的笑很冷:“有其母必有其女,不愧是慕容晚的女儿。”
我听不太懂,可是这一点都不重要。我等着他说下去。
“听你分析得头头是道,慕清溪肯定是幕后者无疑。你又怎么猜到是我?而不是继续怀疑慕清溪。”
“我说过,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二师兄。不得不承认华阳道长的布局堪称完美,只是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值得你无条件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事。比起理性分析,我更信得过人心。”
华阳子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洛诵,是吗?既然你相信人心,相信你的二师兄,那么此刻为何会只有你一人站在这里?为何没有叫上风迷阳等人一起,这样阻止我的胜算要大得多,不是吗?其实你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有底气,你也在怀疑是否真是慕清溪所为,所以你独身前来。你在担心万一是慕清溪,风迷阳等人会像杀死慕云寒一样毫不犹豫地杀掉他。真是师兄妹情深……”
华阳子的笑容诡异无比,他放低声音缓缓道,“若真的是慕清溪所为,你是不是打算掩护他,即使搭上自己的性命?洛诵,你这样为他着想,你对慕清溪动了情,你爱上了他,是吗?”
我心神一窒,冷声道:“你胡说!”
“这么急着否认,你不觉欲盖弥彰吗?”
华阳子讥诮的笑刺得耳膜阵阵作痛,我稍稍偏开头,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再回过神时,凌厉的破空声已至面前,呼吸在强大的威压下变得困难。血红的刀光划过,风声大作,恍惚中似有无数把刀自四面八方飞旋而来,刀刀攻取要害,夺人性命。
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华阳子的强大远远出乎我的预料。未等我完全反应过来,方生自我手中跃起,爆出强烈的红光将我重重包围。雪亮的刀撞到殷红的光墙上,犹如冰雪碰上烈火,瞬间化为濛濛水汽消失在空气中。
华阳子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只见他将手一挥,冰刃如蝗般直直袭来,威力大增。我勉强承受威压,方生的光芒更盛,犹如璀璨的火焰。一排排的利刃无声地消失在空气中,我极力回忆着这些日子所学的法术,努力与他对抗。
强弱对比太过明显,当寒光闪烁的冰刀穿透我的身体时,我无力地倒在台上,方生从手中脱落,光芒黯淡,幽如寒风中的一豆烛光。
华阳子俯身看我,他的面容在我的视线中变得模糊,如隔着一层层的水流,我甚至感觉他的双眸也变成了溪水的碧绿,荡漾着水光。
手上传来剧痛,我挣扎着转眼去看,惟有黑色的靴子充斥眼眸。它踩在我的手上缓缓转动,痛意更甚,我紧紧咬住下唇,浓重的血腥味渗入口中。
华阳子一只手扯了我的头发,将我拖离地面少许,他笑得轻蔑而张狂,“如果慕清溪杀死了你,你说玄宫与隐绝会不会因此两相厮杀?当年一个慕容晚让人间江湖刀光剑影,死亡无数,现在如果你能挑起玄宫与隐绝的战事,可算丝毫不逊于慕容晚呢。”
我勉强撑起身子,触手所及皆是温热滑腻的殷红,“你,不是华阳道长。”
华阳子放开手,我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眼前阵阵眩晕。他退开一步,“很聪明嘛,连这都猜到了。可惜聪明的人往往死得早。本来我不准备杀你的。”
我双手下意识地握紧,方生在前方半米处,如果我可以拿到方生……
“洛诵,别费力气了。”华阳子的声音如乌云笼罩头顶,让人感到窒息般绝望。“你的推测没错,有方生在,几乎没有人可以杀死你。只是今天站在这里的是我。”
他幽幽地叹,“不能吸你精魄收服方生,真是太可惜了。下一次可是要等三百年呢。”
当冰刀遮天蔽日落下时,耳畔惟有凌厉的风声,刺骨的寒意蔓延向四肢,黑色的影子笼罩。妖异艳丽的生死花轻轻摇曳,仿佛流动的血海。我终究还是大意了,这次要赌输了吗?
利刃划破肌肤,鲜血喷涌,视线艳红充斥。这一刻,我在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好难过。
大雪肆意降落,晶莹的雪花砸在我身上,格外的疼,方生的光芒那么微不足道,薄薄的一层雪即可掩盖。
原来这就是死亡,原来就这样死掉了。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见到那些人,那个人……
慕云寒的面容模糊闪现,我想要抚上,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过只是手指动了动。突然难过得要命,一开口喉咙便被涌出的鲜血堵住,只能发出含糊的声响。我说,大师兄,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五章 我们别无选择
一、
我没有死掉,因为风迷阳等人终于赶到了。方生重新放入我体内,方生方生,生生不息,只要还有一丝生命力,便可以循环往复,成长为一棵生命的参天大树。
我是一把剑,所以与人不同。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死在方生剑上,是不该有任何怨言的,七年前它救了燕凝,现在它救了洛诵,我的命本来就是它给的。它若收回,也是应该的。它是一把剑,但它是与我一样的万物之一,这样想来交易很公平。
“华阳子”的法力很高,但在风迷阳几人的围攻下还是渐趋下风,不复刚才张狂气势。我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几人,浑身疼得厉害,脑袋似乎要裂开不能思考。
江含枫侧了侧身,挡住我的视线,他一边为我疗伤,一边轻声道:“洛姑娘,如果痛的话,不用忍着。”
我迟缓地抬眼看他,略显苍白的脸颊,紧抿的薄唇,淡雅而幽深的墨眸,额发散开隐隐遮住左目,温柔略带忧伤。雪花飘落沾满衣袍。大脑犹如锈住,我一点点地思考,本来想着刚才那道熟悉的身影,喑哑开口说出的却是:“你,有没有兄弟?”
江含枫顿了一下,扫视我一眼,虽然我的问话很无来由,他还是回答了。“我是弃婴,师父路过时恰巧遇见,看我有些修仙的天分,便带我回灵府。”
疼痛翻江倒海袭来,我咬了唇,额头渗出冷汗。半晌,我才低声道:“对不起。”
江含枫摇摇了头,“都已经过去。”
强烈的法力撞击在一起,一阵地动山摇,无数碎石滚落下来,石台也裂开一道又深又宽的缝隙,仿佛地狱的入口。生死花被法力余波震得满天飞散,犹如一场妖异艳绝的血雨。
江含枫腾出一只手,在空中轻轻一划,我们所处之地便与外界隔绝开。
我垂了眼,沉默在蔓延。
江含枫犹豫地问:“洛姑娘,你没有疑问吗?”
我突然觉得很累,“都不重要了,不是吗?他还活着,这就很好。”
江含枫轻叹一声,“洛姑娘,你别怪云寒道友。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他完全不知情,是我和迷阳道友的决定。凶手很强大,冥痕和清溪道友相继出事,我们担心对方会各个击破,于是想办法造成相互猜忌的内乱假象,削弱我方实力引凶手现身。没有事先告诉你,是想借你的反映让对方信以为真。若你知晓慕云寒的死只是假象……”
江含枫顿了片刻,继续道:“只是没想到洛姑娘你会猜到凶手,独身来此。至于那个海螺,云寒道友知道你与方生的关系,区区下作药物根本伤不了你。清溪道友借那机会离开确是想暗中查探,只是刚一离开就出了事。云寒道友……”
我打断江含枫的话,勉强笑了笑,“不用解释,我懂的。我不怪大师兄,也不怪你们,我们来此的目的就是早日找到凶手,恢复东莱安宁,给那些无辜的死者一个交代。能为东莱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