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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您那些折子都批完了吗?”他怎么正事不干,却净是关心这些跟他不相干的陈年旧事?海烟被他问得有点不耐。
“不看了。今天休息,我带你去个地方。”不给她反对的机会,他直起身来便往外走。
她虽嚣张了一点,但怎么也没胆违旨不遵吧。他料定她会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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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这地方美吗?”拍拍鞍下的骏马,他有点献宝地看着她。他带她来的,是御用的马场。邢海烟本来并不会骑马,但她天性聪慧,又不像寻常女子那般胆小怕事,他只教了半个时辰,她就掌握了骑马的要领。纵马驰骋还不敢说,但骑马小跑她已经是不成问题了。
“嗯。”海烟完全沉醉在四周如画的景致中。皇城之中,想不到还有这种美丽的地方。青翠的草原,连绵不断的山丘,还有遍地娇嫩的鲜花,仿佛让人置身广袤的塞外,连心也跟着开阔了起来。
就知道她会喜欢!将海烟的表情看在眼底,龙逸飞的唇角噙着满足的笑意。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海烟低声吟唱。只可惜这里没有洁白如云的羊群,美丽中总觉得有点荒凉。
“不错的主意,回头就让他们在这儿养上一群羊。”他宠溺她,而且毫不掩饰。他不仅猜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还大方地帮她达成心愿。笼络下属用不着这样吧。而且他眼光中的意味实在太过明显了,她实在不敢往那方面去想,也不该想,但现下,她不得不想。
她只想做一名普通的宫女,尽职地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从来就不像宫里其他女人一样梦想着有一天能摇身一变,飞上枝头做凤凰。她只希望等她年纪大些、老些之后,她能够被放出宫,重新拥有自己的自由。
“回去了。你第一次骑马,不宜骑得太久,不然明天恐怕会全身酸痛。”他替她笼过马头往回带,没觉察到自己的纡尊降贵。她大可以继续装傻充愣没关系,反正她现在人在他手里。任他孙悟空再厉害,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他有的是时间来一点一滴地将她征服。
夕阳西下,两人拉长的影子在地上重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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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邢诲烟像往常一样踏进书房,发现等着她的,不是龙逸飞及满桌的折子,而是排列整齐的衣料及站了一地的宫女太监。
“怎么?今天休息吗?”瞧这里的衣料花色品种之全,都可以开个绸缎庄了。属于她的书案上也被撤除了笔墨纸砚,代之以量尺与刀剪,她只能立身在厅堂中央。
“看看你都喜欢哪些衣料,量好了好吩咐他们去做。”龙逸飞一声令下,旁边那些人倒是很机灵地立刻围了上来。
“请姑娘挑选。”这厢是手捧布匹花样的太监们,那厢织造处的师傅们已经在宫女的协助下对她周身上下丈量起来。
“等一下。这是要给我做衣服吗?”挣不开那些宫女的七手八脚,她只好转而求助高踞的龙逸飞,虽然他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当然。你快站好,当心做出来的衣服不合身。”他凉凉地坐在上面喝茶,丝毫没有解救她的意思。原来万能的她也有受困的一刻,他居然心里有点暗爽。事实证明,是人都会有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她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
“我的衣服足够穿,并不需要新做。”傻傻任人摆布的滋味很不好受,但是碍于这么多人一起围起她,态度也都是毕恭毕敬的,让她端不出冷脸色来吓人。
“你有多少衣服我还不清楚吗?”龙逸飞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他们天天见面,都这么久了,她都有哪些衣服他早已摸得一清二楚。换来换去的不就是那几套。
“我若是缺衣服穿会自己添置,用不着如此大费周折,我消受不起。”她并不领他的情。看看这些衣料,全是四方运进宫供皇族御用的贡品,而那些负责帮她量衣剪裁的也都是宫中顶级的工匠。任她地位再特殊也只是位高级侍女,穿这样的衣服在身上岂不是不伦不类?
“你是我身边最亲密的人,若不收拾得体面点岂不是丢我的脸。”几件衣服算什么,只要她愿意,他可以把全天下最美好的东西奉献到她眼前。
”爷费心了,但海烟只是一个奴婢。”她一时心急,竟忘了龙逸飞的禁忌。他一向最讨厌她自称奴婢的。
“哦,是吗……”他挑眉笑笑,立起来晃到她面前站定,“我随时都可以让你摆脱奴婢的身份。”他轻轻将脸凑向她耳边,压低声音,以只有她才能听清的音量说道。
“爷愿意放我出宫?”即使平常冷淡惯了,海烟仍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音。她多年来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吗?她终于可以远离人心叵测的皇宫,随心所欲地生活了吗?也许她的新主子并不像他平常表现得那么“刻薄”,他也是很体恤下人,很有仁爱之心的。
“出宫?你休想!”他一语戳破她对美好未来的设想。这女人平常八成没动什么好心思,一提到出宫就两眼发亮,他可从来没见她如此开心过。可惜她注定是他的女人,要做皇家的媳妇儿,怕是这一辈子都逃不开与皇宫的牵连了。
“那爷的意思是?”她的心里突然升起不祥的预感,但话已脱口而出,来不及收回。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这一次,他更加靠近她,嘴膳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垂,吐纳间,温热的气息直吹进她的耳孔。
海烟对他的挑逗没有反应,事实上她被他的话给震呆了。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忽然隐去,只剩他的那句话在耳边回响。他要她做他的女人?!虽然她早就发现他看她的眼神有一丝特别,也感觉得到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的宠信早已超出了界限。但她仍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龙逸飞身为一国的太子,环肥燕瘦有的是美女任他挑选,他绝不可能会看上她这种在后宫一抓便是一大把的小宫女的。可他言犹在耳,又由不得她不信。她直觉张口想反抗,却因周围的人而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极具诱惑的笑,转身指点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布料。
“这块白色的,还有那边的鹅黄、粉蓝、粉紫……”他一口气指定了一大堆的颜色,“式样就照最新的款式。”三下五除二,他就擅自帮她决定好了一切。然后在转眼间,满屋子的人又都奉命退了个一干二净,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与她。
“我帮你选的都是偏于素淡的颜色,你应该会喜欢。”他又转身面对她,若无其事地对着她笑,帮她拂开鬓角的一丝乱发。
“承蒙爷的错爱,可我实在担当不起。”她拼命压下心里对他爆发的冲动,力持稳住自己脸上的冷静表情。
“谁说的,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最美丽的女人。”他定定地看进她清澈的双眼,眼光炽热得足以把她融化。她的美是独一无二的,来自于蕴藏于内的耀眼光华,她就像是一块蒙尘的美玉,只有经过雕琢才能向世人展现出她无尽的美丽。
“你在说笑,我自己的长相我自己最清楚!”她被他看得心中无名火起,口气跟着也硬了起来。他满口说的什么鬼话!聪明还有几分,说她美丽,传出去可能会笑掉别人大牙,她从此也没脸出门了。
“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跟我的烟儿比。”他想拥住她却被她不客气地闪开。他不怒反笑,她的骨子里是傲气与倔强的,哪能容得人随意轻薄。就算对方是位高权重的太子也一样。
“我是跟她们不一样,我从来就不想有朝一日能得到君王的宠爱、做妃做嫔的,所以你找别人吧,我消受不起。”她退开一大步,冷冷的语气却夹杂着浓浓的火药味。别人眼中的无限尊荣她视为草芥,攀龙附凤、做一棵菟丝花是她最不齿。她曾立誓不让自己走上这样的人生。
他对她,或许只是一时的兴趣,或许只是为了满足他的征服欲。可是失宠的宫妃在后宫是人所欺之的,她们的地位连宫女都不如……
她根本就不想被扰人复杂的皇族爱恨中,她只想过平淡简单的生活。一旦做了他的女人,她就再也跳不出这个是非圈了。
“可惜,我独独就看中了你。”面对她一脸的冷硬倔强,他反而笑得极得意,“你早晚会是我的人。”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略显苍白的唇瓣,在上面稍作停留,便又随着他的身分如风般离去。
只剩下她僵立在空空的厅堂里,脑中一片浑噩。无情的命运,又一次把她抛向了不可预测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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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逸飞斜倚在榻上,看着手捧奏折的邢海烟看得出了神。
“太子殿下?”海烟忍无可忍地娇叱一声。
“什么?”他仍是盯着她看,眼珠转也不转。
“工部尚书奏请丁忧。”不能否认他火辣辣的目光十分具有杀伤力,她的两颊不自觉地飞出两朵红云。
“准奏。”虽然她飞快地低下头去掩饰,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脸上难得一见的娇媚。虽然心喜,但他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自从龙逸飞宣告要邢海烟做他的女人以来,两人就维持着这种相处模式。她躲不开他,就只能戴上一副冷面孔来拒人于千里之外。而她越冷,他就越喜欢逗弄她,直到她的面具出现一丝裂缝为止。
不过他也不敢做得太过火。就像上次,他只不过是趁她不备时偷亲了她一下,她就当场跟他翻脸,扔下一大堆的工作逃跑不说,还赌气几天都不见他,害他饱尝了相思之苦。自那以后,他学会了见好就收,要让她在一点一滴中慢慢软化,虽然她生气时的样子也很可爱就是了。在这场意志之战中,他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到最后怕不抱得美人归?
“等会去骑马怎么样?”不过一会儿,龙逸飞的心思又偏离了正事,跑到“吃喝玩乐”上去了。他极爱看她快意驰聘的模样,那份豪气与洒脱在他眼中自是一番别样风情,海烟的骑术也在自己的尽心教导下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