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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悠然大笑起来,开始还有点节制,到了后来整个人只差没在地上打滚了。
至修脸上挂不住,咬咬牙,转身就走。
沐悠然连忙死死拉住他衣服下摆,自己蹲在地上,笑的起不来:“别走……等……等一下。”
至修几乎是青筋暴露,本就心中十分纷乱了,哪里还经的起这人这么个笑法?恼羞成怒一脚便踢过去:“你笑够了自己走。”
沐悠然虽是笑到肚子痛,却是十分灵巧的在空中一翻身,躲过这一脚,见至修转身便走,连忙追上去:“哎呀,这么小气,我略笑一笑嘛,就许你笑我我就不能笑你么?”
见至修沉着脸坐进轿子里便命人起轿,便也挤进去:“好了,我不笑你了,虽然是很好笑,你和齐宣萧,哈哈……”
又要笑,看至修脸色极难看,只得生生忍住,不过强忍之下面容扭曲,简直如鬼一般。
可是,过了片刻,看至修仍是紧紧的咬着牙齿,到后来竟渐渐的埋下身子,似乎在隐忍着极深的痛苦一般,紧握的手轻轻的痉挛着,沐悠然不由的停住笑容,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过了一会,他总算反应过来,轻轻拍拍至修的背:“至修,怎么了?”
至修仍是不动,也不理他。
沐悠然近乎难以置信的问:“难道……难道是真的?你和齐宣萧……真的是……”
太不可思议了,永远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怎么会有这种纠缠,实在难以置信。可是……看至修如此痛苦,断不至于是假的。
永远那么高傲的高贵的恭王爷,永远高高在上,从不示弱的恭王爷,他与他相交近20年,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态,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竟就如此不能控制自己。
那是真的了,那如此说,真的是孽缘啊。
良久,至修抬起头来,面色青白,颓然靠在椅背上,点点头。
看沐悠然呆住,便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也不算,只是……孽缘而已。”
“一世孽缘,磨难未了”
心里说不出的苦涩,说不出的恐慌,竟至于如此失态…………
或许真的是他错了,硬生生拉了齐宣萧落入这个漩涡,如果,竟至于害了他,那…………
至修不敢想下去,只觉得冷汗泠泠而下。
自己若是有什么倒罢了,不过是自作自受,活该如此,可是若是害了他……若是害了他……千刀万剐也是不能解脱的。
沐悠然回过神来安慰他:“虽是孽缘,却是一世,你该放心才是。”
至修依然低头不语。
沐悠然又说:“其实孽缘倒是没什么的,不容于世罢了,可你们两个都没有父母在堂,倒是不必担心,反正也没人敢来管你们。”
至修抬头:“孽缘只是如此吗?”
沐悠然有点讶异:“那你以为是什么?”
至修语塞,嘴张了半天,终于又闭上。
沐悠然微笑起来:“啊,我知道了,你必定是乱想了,是不是?自然以为是冤孽。放心吧,那个意思很浅显的,不过…………”
沐悠然叹口气:“后面那句话你才真要注意才是,你们磨难未了啊。”
至修的情绪已经逐渐平稳下来,沉吟了一下:“你到底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如此神怪之事。”
沐悠然笑道:“天机不可泄漏,你如今既然已经相信了,就不必管来源如何了,倒是想想要如何了结磨难才行。”
至修闭闭眼:“是,我知道。”
第二十章
连着好几天,至修成日躲在家里,既不出门也不见客,便是圣旨来招也称病不去,也没见他做什么,只是在书房望着窗外灿烂的美景发呆,每日直至深夜。
又食不下咽,睡不安枕,不过几天功夫就消瘦的十分厉害了,仿佛大病一场。
到沐悠然匆匆赶来的时候,真正吓一跳:“至修,这几日你做了什么,怎么这模样儿了?”
至修抬头看他一眼,虽然两颊都凹陷进去了,眼睛却仍是粲然有神,十分幽深,那是至修永远也不会变的,不管如何,那眼睛仍如宝石般清澈闪亮。
不过看至修的样子似乎也没什么奇异举动,一举一动仍是高贵大方,和往日一样。
至修请他坐下,命人上了茶,淡淡说:“你怎么来了?”
沐悠然笑道:“我只是来看看你好不好?看起来倒还不错,已经想到法子了?”
至修微微一笑:“是,我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
那笑容,那声音,如此淡然,如此轻。
听在沐悠然耳中却令他不由的打了个寒战,蓦然抬头仔细的审视至修。
至修脸上的笑容如僵化一般凝固不化,眼中黑沉沉的许多难以明了的情绪,整个人仿佛在这几天便就脱胎换骨,那种感觉,就仿佛大彻大悟了一般,什么都抛弃了,所有自己重视的,自己想要的,自己甚至愿意为此付出生命的东西都放弃了,再也没有……值得重视的东西了……
生命变得轻飘飘的,却不知道丢失的是什么。
沐悠然也是玲珑剔透的人,不由叹口气,看来这至修真的是将那人深深的刻在心里了,那么深重的感情,真不知齐宣萧能不能承受的了啊。
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心中感慨,面上不由浮现淡淡的怜悯神色。
至修也看到沐悠然那悲悯的神情,却仍是微笑。
除了微笑,还能如何?
连那么炽热而深重的感情都能放弃,别的,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曾经为了齐宣萧的冷漠和敌视而坐立不安,为了他那种轻佻的复仇的态度痛苦莫名,在那一段时间中整个人忽喜忽愁,寝食难安,为了他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
曾经以为爱情原来这么痛苦,真想这种感情不要也罢。
可是……到了真正不能要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便是再痛苦的爱情也是甜蜜的,原来,由那人亲手施与的痛也宁肯承受一辈子。
到了今天,终于知道,只有放弃的绝望才是悲苦,终于明白,为什么许多人宁肯死在爱人的怀里也不肯苟活于世……
那种绝望太深沉,重的永远直不起腰来。
眼睛极痛,却是流不出泪,或许,仍能流出的只有血……
空气中流动着悲伤的气息,沐悠然有点坐不住了,不自在的挪动了一下身体,轻声问:“你到底怎么想的?”
至修淡淡的说:“若是没有孽缘,自然就不会有磨难了,他也就不会有什么事了吧。”
沐悠然低下头去,原来如此…………
原来他用情如此之深啊…………
曾经以为需要很多很多爱才能有勇气将他占为己有,到如今才知道,需要更多的爱才能这样放弃啊,那种心如刀绞的感觉,竟连旁人都不自觉的为他难过起来。
那样淡淡的表情,暗沉的眼睛,让沐悠然连一句劝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然。
倒是至修说:“其实也不是不好,大家都会轻松很多。”
如此无力,如此黯然,哪有半分轻松?
第二十一章
事以至此,至修收拾起一切杂念,安安心心的要过自己的日子。
只是,哪里能真正放的下呢?
其实仍是期待着齐宣萧归来。不过期待是一回事,他已经想的明明白白,可以期待可以远望可以尽一切力量让他好让他高兴,只是不能接近他不能触摸他,不能如自己所深切盼望般与他缱绻缠绵极尽恩爱。
至修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不能就这么放下他的,所以也就不与自己较劲,放纵自己去想他念他关怀他,只是,现在需要保持距离,需要适可而止,需要竭力的控制自己。
放纵自己做他的朋友,能看着他便好,这已经是所有的极限了。
若是连看也看不到,他只怕会疯掉。
只是,真不该想的这么明白这么透彻的啊!
至修只能在深夜怅然,然后轻轻叹息。
至修早已从皇上那里打听的清楚,知道齐宣萧去了哪里,可是,却不知道他的归期。
皇帝本人也不知道,他只是闲闲的说:“宣萧又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该回来的时候自然要回来,你着什么急?”
至修笑笑:“臣弟不过是因公事实在繁忙,巴不得有人能分些去,不过若是皇上肯多拨些时间来,倒是不妨事了,如今六部我倒管着三个,皇上竟是一点也不能体恤臣弟么?”
皇帝苦笑:“我难得说你几句,你倒有这么一串等着我,罢罢罢,我算怕了你了,你的事情我也不想管,只千万记得分寸,别闹的贻笑天下才好。”
至修忙笑着尊旨,这才把话引到公事上去:“臣弟认为,早该提拔些青年才俊,满朝略管些事的都是年高的了,不成个样子………………”
也不知怎么熬过的这许多日子,至修觉得真正是望穿秋水一般,那齐宣萧却仍是归期杳然,其实每日日子仍是照样过的,锁着眉头,平板面孔,一成不变的枯燥无味,却觉得心中隐隐的失落如影随形,许多时候,似乎觉得那人就在身后静静的站着,不由的猛的转过头去,身后却仍是安静的空气,阳光穿过树叶落了满地的点点金挥,寂寥的变幻着。
终于等到了那一日午后,至修觉得略倦些,也就没正经吃饭,在书房小睡片刻,却也没怎么睡着,只是落入梦魇中,半梦半醒间在一些无稽的梦中快速的跳跃着。
直到赵福儿在外头低声的叫着:“主子?主子……”
至修慢慢从梦中醒了过来,还在怔仲间,赵福儿已经轻声禀道:“主子,定国候回京了。”
至修一怔,脑中渐渐明晰,心中不知是什么在翻腾,只低声说了句:“知道了。”
总算是回来了。
良久,泛出淡淡微笑。
终于回来了…………
真是让人震惊的影响力呢,至修不过是听到消息罢了,也还没见到人,那情形其实也就与平日一样罢了,可是,偏偏到底是不一样了。
脚步轻快了许多,面孔轻松了许多,紧锁的眉头略略展开,眼底一丝淡淡的喜悦,虽淡的极易被忽略过去,却是货真价实的。
对着公文效率也不见得那么烦躁了,只是,偶尔不自觉的发怔到底还是减慢了不少速度。
底下的人虽不知今日自己主子遇到什么好事了,但那些人伺候了这么些年,何等精乖,明知道主子今日心情好,说话也就敢略大胆些。
至修也不恼,倒笑着啐一声:“你们这些奴才,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