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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飞虹一双晶澈双眸不时注视着简松逸脸上,见简松逸始终默不作声,忍不住噫了一声道:“简少侠怎不说话?”
简松逸微笑道:“在下末学后辈,初涉江湖,又一切茫无头绪,宛如瞎子摸象一般,叫在下何从说起?”
展飞虹暗道:“他到谦虚得很,这叫做真人不露像,我定要诱他逼不得已绝展真手实学。”
蓦地,厅外随风传来数声长啸,此起彼落,夜深更静,啸声分外清晰。
东方旭冷冶一笑道:“卷土重来,必然更是劲敌!”
程乃恭面色一变,霍地立起,怒道:“程某到要瞧瞧来的是何高人?”跨步迈出。
展飞虹向简松逸嫣然一笑道:“少侠不去瞧瞧热闹么?”
“自然要去,”简松逸道:“不过在下仅是滥竽充数而己!”
这时东方旭与陆慧乾耳语了数句,并肩随在程乃恭之後疾掠出厅而去,掠过简松逸身旁,东方旭急拉了简松逸一把。
筒松逸似身不由主被东方旭牵出,展飞虹惊鸿疾闪般掠落在广坪上。
啸声突然寂灭,只见四个年逾五旬黑衫老者并肩慢步跨入长江镖局大门。
月黑无光,程乃恭等目力有逾常人,发现来者身法似缓实疾,目光炯炯若电,一望而知武功高不可测。
程乃恭大暍道:“掌灯!”
墙角檐下忽闪亮了十数支火把如八盏孔明灯,耀眼炫目灯光照射在场中双方面目衣着织毫毕现。
侵入镖局四人中有一额角青筋暴凸,连腮黄须,约莫六旬开外老丈,蛇目烱炯逼泛若电,阴阴一笑道:“那位是长江镖局副总镖头风雷镇八方程乃恭?”
“程某就是!”程乃恭宏声道:“四位是何来历?驾临敝局为了何事?”
“老朽盘邛,想必程副总镖头并无闻悉江湖道上有老朽这号人物,其他三位更不消说了。”盘邛怨毒目光望了展飞虹一眼,接道:“老朽十五位拜弟来到贵局仅不过欲问明二事,又非寻仇,怎料竟遭辣手罗刹展飞虹贼婢毒剑诛戮,因此老朽等来此讨还公道。”
展飞虹最恨别人骂地贼婢,闻言杀机猛炽,冷笑道:“老贼,两柄刀尖紧抵在程副总镖头胸后要害上,倘不吐出即下毒手,问事有这么问的么?”
盘邛嘿嘿一笑道:“老朽拜弟进入镖局后可曾伤害无辜么?不过制住穴道而已,程副总镖头又何曾损伤丝毫,你这贼婢竟妄施霹雳剑法无一幸免……!”
“这些无谓的话不用说了。”擒龙手陆慧乾手掌一摆,道:“尊驾来到长江镖局是替十五位拜弟寻仇,还是问事?”
“两者都有!”
程乃恭道:“问事则程某毫无所知,寻仇程某接着就是!”
盘邛叹息一声道:“可惜世间多半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流泪之辈!”
展飞虹怒叱道:“此话恐应在你们四人身上,速速离开镖局,不然休怨我剑下无情。”
盘邛阴阴一笑道:“须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贼婢,你也太狂妄了!”
贼婢二字才落音,猛见剑芒暴射,宛若飞虹掣电卷向盘邛四人而去,端的奇快已猛。
盘邛四人面色一变,八拳同挥,身形倏地腾空拔起。
只听叮叮一串连珠微撞之声,原来盘邛四人发出无数非金非铁珠状暗器,力道沉猛,将展飞虹剑势撞了开去。
就在展飞虹剑势衰竭之际,盘邛四人身形疾转电泻扑下,手中各多出一柄淬毒短剑脱手飞出掷向展飞虹。
时间计算分毫不爽,掷向展飞虹部位拿捏奇准,本来展飞虹逃不过死在八柄淬毒短剑下命运。
危机一发千钩之际,那知八柄短剑剑锋不知何故歪向一侧,盘邛四邪带着雷厉如潮掌风罩袭直落,突然剑光疾闪了闪,但见红光暴灭,盘邛四邪身形又起,穿空如电,舜即杳失在沉黑夜空中。
地面上竟多了四支血淋淋手臂,八柄淬毒短剑。
展飞虹收剑不禁一怔,暗道:“八柄毒剑为何准头歪坠?四个老贼又为何竞能逃过剑下亡身之罹?难道有人暗助么?”不禁双眸望着简松逸。
简松逸竟如无事人般,与东方旭低声耳语。
擒龙手陆慧乾道:“程副总镖头,此非善地不可久留,希望天明之前所有人手俱撤出镖局!”
风雷镇八方程乃恭苦笑一声道:“程某也有此想法,但程某要稍作安排,至少要江湖上知道我程乃恭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更誓须洗涤莫须有罪名!”
“那就好!”陆慧乾道:“这件事委实云诡波谲,倘陆某猜测不错,其中必蕴藏一个重大的阴谋。”说时顿了一顿,又道:“看来今夜平静无事了,我等暂先告辞,望程副总镖头明日过江
与徐兄共商。”
程乃恭挽留陆慧乾四人在镖局留宿,明日一大早同去府城。
陆慧乾四人执意立即转返府城,程乃恭也不便坚留,再三致谢道:“那程某也不恭送了!”抱拳躬身一揖。
四人疾掠出镖局外,东方旭盛赞展飞虹剑法精湛迅厉,无怪誉满江湖。
展飞虹涨着脸,谦虚几句,忽发觉一行四人简松逸竟失去影踪不禁诘问。
东方旭笑道:“这位简老弟方才向我言说有事不能同行,明天午刻时分实在徐府相见,我也只有由他了。”
层飞虹不禁疑云满腹,想起方才在镖局内差点在盘邛四邪毒剑下亡身,不知何故毒剑准头竟歪向一侧,问道:“方才盘邛四邪掷剑准头竟然歪向一侧,莫非是二位暗中相助?”
东方旭陆慧乾互望了一眼,含笑不答。
展飞虹见他们不答,心疑必是简松逸相助,却羞於启齿,转过话题道:“那简少侠之师玉鼎居士必是武林奇人,奇怪我并未曾耳闻,二位可会见过这武林前辈么?”
“没有!”东方旭道:“老朽尝自诩见闻广博,天上地下少说也知道一半,直至如今,才知老朽还是井底之蛙,别说玉鼎居士,连劫去长江镖局暗镖的黑底白狼三角小旗及骨刺暗器来历然毫不知端倪,委实惭愧,陆兄,你知道盘邛来路么?”
“陆某不知!”
“这么说来,陆兄也是井底之蛙了!”
两人相与大笑,不知不觉来在江边,登上原来乘坐小舟疾驶离去。
须臾,江边突闪出一条黑影,暗中隐隐可察见此人嘴角泛出一丝阴笑,江风狂劲,振荡这人衣抉飘飞起舞,猎猎出声。
那人随地转身起步腾掠而起,猛感一缕指风如箭刺向喉头,猛感喉头发麻,一阵头晕目眩,便知有异,不禁脸色大变。
头晕目眩感觉很快就消失恢复如常,明知有暗袭他的人,半晌却未见现身,不禁胆寒猛望长江镖局疾奔而入。
一掠入长江镖局,只见程乃恭凝立在广坪上似竚候自己返回,忙道:“程副……”
那知咽喉瘩哑,竟无法出声。
程乃恭惊诧问道:“他们渡江去了么?”
此人本想告知四人中失去简松逸踪影,却苦於无法出声,遂点了点头,欲伸出三指,那知双臂亦举不起来。
程乃恭发现此人神色异变,不禁一惊道:“怎么?你暗蹑他们身后竟为他们察觉,穴道受制么?」
那人摇了摇头。
程乃恭急问道:“是谁下的毒手?”
那人猛感一阵天昏地转,轰然倒地。
程乃恭四面张望了一眼,伸臂抱起那人。
显然那人是遭受了暗算,穴道受制,但程乃恭竞无法找出受制的穴道在何部位,更遑论察出用何独门上乘点穴手法。
程乃恭喃喃自语了一阵,谁也不知他在说什么,最后抱起那人走向西侧一座库房入去。
口 口 口
天未大亮,浩瀚江流蒙蒙升起一层小雾,鱼火点点,风帆上下,远山隐约,堤柳飘垂,风景极为优美。
江滨沙丘上站立着数条身影相聚低语,正是大内铁待衞日月双环易焕堂,偕同吕霸胡通及胡姥姥黎丽珠五人。
吕霸中了逆发镖,两颊已剜去伤肉,尚未会愈贴上两块狗皮膏药,貌像更显狞恶。
黎丽珠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流波无定,一付神不守舍模样。
易焕堂低声道:“怎么此人尚未见到来?”
胡姥姥道:“此人是谁?”
易焕堂面色一寒,道:“你们只奉命办事,不准问东问西,以后如有故犯,立即处死!”
胡姥姥面色立时变得异样难看,敢怒而不敢言。
突然发现相距数十丈外沙丘上站着一个黑衣蒙面人,易焕堂倏地腾身飞掠而去。
只见两人仅寥寥数语,那黑衣蒙面人一闪无踪,易焕堂返转低声道:“以后不许再提及庐陵总镇安祥覆舟溺毙之事,那份密旨及名册业已有人送交圣上,你等如不慎外泄,恐遭杀身之祸,走,我等到铁胆孟尝徐三泰府上作客去!”
易焕堂五人迅疾离了江岸。
远处柳荫丛中那黑衣蒙面人再度现身而出,脱下头罩,赫然正是长江镖局副总镖头风雷镇八方程万恭。
程乃恭将蒙布头罩塞向衣内,转身慢向走向城门口而去,其时天色已然大亮,红日东升,行人负贩熙来攘往,川流不息进出城门。
远随程乃恭之后的是着儒衫翩翩少年,正是简松逸。
只见程乃恭闪入城厢一条无人僻巷,走至一座矮墙下,四首张望了一眼,竟翻墙掠入落在院中。
一扇陈旧木门虚掩着,忽闻门内传出低沉语声道:“谁?”
“地字十七号。”
“进来!”
程乃恭推门而入,反手推合栓牢。
屋面上忽现出简松逸身影,倒挂金钩毫无声息窃听两人谈话。
房内两人语声虽低,简松逸却仍清晰入耳,只听程乃恭道:“属下已遵命把口谕向易大人带到。”
“很好!”
“长江镖局昨晚有自称盘邛等人侵入,为华山琼花崖一真师太衣钵传人辣手罗刹展飞虹及时解救属下杀身之死,剑劈十五人,盘邛四人断臂逃遁无踪,究竟是何来路属下不知。”
“他们来历老朽不知,霹雳断魂剑法真有如此厉害么?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