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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敖摇首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倒是少侠运筹惟幄,决胜千里之外,使老朽钦佩不已 !”
房外突传来一声大笑道:“能使蒲老儿钦服的五体投地的,也只有少侠一人。”语声未落,无影刀薛瑜已迈入房内。
千面佛蒲敖两眼一瞪,道:“难道你不服么?”
“谁说薛某不服来啦!”无影刀薛瑜笑笑道:“少侠,叶金彪之死,果予明珠当头棒喝,其余武师释回相府哭诉明珠之前,明珠仅说了声叶金彪该死,立即觐见皇帝,言老儿随侍帝侧,明珠察见皇上面色不善,心生畏惧,不敢晋言,叩辞而退。”
简松逸道:“明珠此贼本欲奏准皇上,调集满汉精兵及闽浙水师,大举进袭延平郑王,克复
台澎金厦,幸亏太后昨晚向圣上言说,攘外必先安内,暗示太行唐九渊为例,其余之处,强梁出没更不必说,唐九渊如内无支援,怎能如此猖狂。”
蒲敖笑道:“皇帝虽年少,心内却甚为明白,必知太后话中用意,看来明珠授首为期必不远矣!”
薛瑜颔首道:“延平郑王藉此得已苏息,此乃炎黄世胄之福,亦为少侠之功。”
简松逸摇首慨叹道:“在下岂敢言功,此乃天命也!”
薛瑜忽道:“少侠知道么?程乃恭也去了妙峰山,现舆徐三泰等结伴投宿在大通客栈内。”
简松逸颔首道:“在下已蒙萨督知会,程乃恭一举一动均在萨磊金满堂严密监视中,尚有匡残彭纶二老暗中相助,程乃恭阴谋诡计必无法得逞,看来我等又要远行在即了。”
蒲敖说道:“少侠又要离京么?”
“不久,符韶谷鸣两位大侠必有消息到来,在下认为洪姓老者与颜中铮失镖必有重大牵连,我等非须追踪其後,才可水落石出,但程乃恭亦有可疑,他为何消息如此灵通?”
薛瑜道:“老朽也有此意,少侠不去大通客栈么?”
当然要去,俟符韶谷鸣两位大侠消息来后,再去大通客栈不迟,两位辛苦回房休息,说不定何时又要劳驾咧!”
蒲敖薛瑜两人双双告辞。
简松逸默然忖思片刻,步出书房而去……
口 口 口
大通客栈一个店黟匆匆忙忙跨入一所独院,高声道:“那位是豫章长江镖局程乃恭副总镖头
?”
独院厅门虚掩着,厅内谈笑闹热之声不绝。
忽见程乃恭走出问道:“为了何事?”
店夥躬身道:“回程爷的话,店外来了大内侍卫统领衙门官差,说是萨大人须请程爷去衙门一敍!”神态恭敬无比。
程乃恭不禁一怔,道:“那官差还在么?”
“命小的传话,他已回衙去了!”
程乃恭谢了一声,匆匆而入又匆匆而出,飞骑驰离大通客栈,转入横街。
蓦地,忽闻骑後传来人声道:“程爷!”
程乃恭别面後头,只见匡残立在骑後,不禁大惊失色,下骑抱拳朗声道:“匡老,怎么留在京师?”
匡残道:“华山之事已了,尚留在华阴则甚!老朽在宣外鸿运酒栈等你,程爷想必是去见萨磊,你我不见不散!”
程乃恭心头一惊,道:“匡老怎知程某去见萨磊?”
匡残微微一笑,也不答话,掉面疾行而去,走向宣武门外鸿运酒楼。
京师人烟辐辏,人来人往,熙攘不绝,宣外大街更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只见匡残进入鸿运酒楼後,多臂魔神彭纶也接踵而入。
两人似是故友旧知不期而遇,但各要了一间雅房,等候朋友叙宴,两房之间仅一屏之隔,谈话甚为方便。
多臂魔神彭纶道:“匡兄,小弟方才来鸿运酒楼途中,曾遇上甚多江湖同道……”
“什么同道?”
“凶神恶煞,无恶不作之徒!”
“他们是有所为而来?”
“不错!似为太行山主活丧门唐九渊耸涌来此作案,坚邀小弟共事,但未明言。”
“彭兄似应加此做……”接下去话微不可闻。
良久,只听多臂魔神彭纶道:“小弟遵命!所以邀约他们来此饮宴。”
“什么时候?”
“等匡兄舆程乃恭晤面之后,再命小二持帖前往他们住处邀宴。”
“好!”
窗外忽投入一细小石粒,拍的一声坠向桌面。
匡残知程乃恭正至鸿运酒楼外,拂除石粒,继举杯饮尽杯中酒,执起酒壶又满满酙了一杯酒。
门外忽响起店小二语声道:“匡爷,程爷驾到!”
匡残哦了一声道:“有请!”长身立起。
程乃恭正掀帘走入,身後紧跟着店小二。
匡残道:“赶紧上菜!”
俟店小二退出,二人坐下,匡残道:“程副总镖头为何回来得如此之快?”
程乃恭道:“萨磊没有问什么,只问失镖与颜中铮有无下落,更谓此乃江湖之事,与官府并
无瓜葛。”
匡残诧道:“这就奋了,不是赣抚严比三月之期么?”
程乃恭长叹一声道:“萨磊说得也对,原托镖物主原是朝中之吏,却现已致仕“明珠相爷”则碍於情面,再生一计使引起江湖纷争,但眼前情势有变,明珠自身也焦头烂额,无法自保,象牙宝珠虽价值连城,究属民间之物,因此官府甚多碍难!”
“即然如此更好,程副总镖头已无头忌,可放手施为。”
“话不能如此说。”程乃恭叹气这:“萨磊已下令释放颜总镖头及程某家小,返回长江镖局旧居,看来程某又有後顾之忧,非赶回豫章不可。”
匡残略一忖思,道:“风闻含鄱口之约乃属骗局……”
“不!是一恶毒无比的阴谋。”程乃恭冷笑道:“但是程某至今尚不明白究竟!”
“真不明白么?”匡残笑笑道:“总有一天会云开月明,水落石出,含鄱口後这些日子来,程副总镖头往何处去了?”
程乃恭那还不能听出匡残语含机锋,自己安排的危肃,杜秋藻等人,不明不白地失去踪影,不言而知自己阴谋定有人察觉从中破坏,却又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更苦於无法向匡残明言,当下苦笑一声道:“程某真的不明白,邀约助拳的同道赶至星子,却又到时转回原处,程某赶去询问其故,推讶接奉不明人物示警,含鄱口之约乃是骗局。唉!往返奔波,徒劳跋涉,是以赶去华阴,竟迟了一步!”
“迟了一步正好,保全了程副总镖头一条性命。”匡残冷笑了笑道:“匡某也差点断送了一条性命!”
程乃恭大感惊异道:“难道匡老也参预了猝袭琼花崖么?”
“未曾。”匡残摇首答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匡某须待摸清了底细後,才采取行动,,那知西华子竟私用自用抢先一步,一致全军覆没,那暗助一真贼尼之人,武功委实高不可测,匡某那晚独旨一人,意欲摸清攻退琼花崖路径时,险被那人发现……”
“那人是何形像?”
“黑衣蒙面,无法分辨。”
“匡老知道么?”程乃恭冷冷一笑道:“一真贼尼虽在琼花崖逃脱,却又落入别的凶邪手中。”
匡残故作讶异,诧道:“真有其事?”
“程某句句实言。”程乃恭敍出妙峰山铁佛寺,展飞虹等群雄被困之事,接道:“程某正欲问明始末经过,恰好萨督使来请,徐三泰现寓大通客栈!”说着长身立起,面泛苦笑道:“程某现已陷身维谷,进退两难,意欲赶返南昌探视家小,又欲相随徐三泰他们查明失镖及颜总镖头下落,不知匡老近来曾接获指示么?”
匡残道:“像断了线纸鸢般,未获半点指示,匡某已不知何去何从?”
程乃恭略略沉吟,道:“匡老现住何处?”
匡残明言居处。
程乃恭抱拳一拱道:“看来,徐三泰等这一两天内尚无离开京城之意,程某也须小作勾留,程某必来拜望。”言毕告辞而出。
匡残把程乃恭送出鸿运酒楼後,又回座之际,只听邻室多臂魔神彭纶冷笑道:“好一个狡滑
的程乃恭!”
“莫非他所言不尽不实?”
“匡老,请想想看,你在南昌宝祥兴钱庄,不是程乃恭指示你去华阴暗杀一真老尼么?”
“不错!”
“怎么他还问你奉到了指示没有?岂非自相矛盾,分明他内心遇上了极为棘手不解的难题。”
“彭兄,你倒诱说看!”
“匡老,你再想想看,程乃恭为何在妙峰山事实这个节骨眼上赶去,难道他消息更比少侠灵通吗?少侠如非陆氏兄妹赶去求援,迄今尚在鼓中。”
匡残恍然大悟,诧道:“彭兄是指程乃恭实乃主谋劫掳一真老尼?”
“说他是又不是,说他不是又是,这正是他内心混乱之故。”
“这话怎说?”
“匡老真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彭纶叹息一声道:“程乃恭也不识劫掳一真老尼这帮凶邪,而是这帮人拉上程乃恭的。”
“对极!”门外忽迈入千面佛蒲敖,道:“彭老儿推测得一点不错,非但少侠对程乃恭已起了疑心,而且大通客栈内,陆慧娥亦舆彭老儿一样猜测。”
“真是後生可畏!”匡残摇首苦笑了一整。道:“蒲老是何时来的?”
蒲敖笑道:“老朽闷得发慌,意欲出外溜溜,正好陆姑娘命人送信与少侠,就是为了心疑程乃恭之事,老朽交舆少侠後,即出外随兴而游,却无意在酒楼门前瞧见匡老兄送出程乃恭,因此
酒兴大发,意欲叨扰匡老一杯。”继又诧道:“为何与彭老儿隔邻而坐?”
匡残忙言其故。
千面佛蒲敖目中暴射怒芒,击掌一拍,冷笑道:“唐九渊也委实太胆大妄为了!”
彭纶隔邻答道:“此乃人之常情,唐九渊因屠灵罗如桌之死,又被迫订城下之盟,官军虽已撤走,却无异网中之鱼,随时都有陷身围圄之虞,明珠当然不愿失去此一得力臂助,除非拔去萨磊,金满堂两个眼中钉外,则无法明目张胆护着唐九渊。”
蒲敖略一沉吟,道:“蒲某现有借刀杀人之计,不知可行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