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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华山门下已成骑虎之势,怎能示弱,相继冷笑出声,迈步行去,约莫一里之遥正是一片荒芜旷地。
少年沉声道:“可以止步了,”呛啷声响撤出一柄形状奇特长剑。
两面剑锋稍望内弧,并不雪亮眩目,黝黑森沉,但明眼人一望而知此乃一柄寒铁瘁厉的好剑。
只见少年微微一笑道:“在下本不想出手动武,只是想问明一事?”
开远道人道:“施主想问何事?”
“久闻传言,华山一派自现任掌门西华子用不正手段取得掌门之位,便声誉每下愈况,门下弟子莠多於良,在外恃势伤人,不守清规,正人君子惴惴不安於位有求去之心……”
话尚未了,开平道人不禁面色一变,喝道:“胡说!”
少年冷笑道:“你不服气么?华山琼花崖一真师太乃贵派正人君子,为何夜间猝袭琼花崖,欲将一真师太置予死地,可笑自不量力,飞蛾扑火,悉数就歼,事後西华予反到大兴问罪之师,责一真师太为华山引来无穷大患,因此一真师太负气离山而去,不料西华子仍本斩尽杀绝之旨,命五人追踪而下……”
两道已是按忍不住,双剑寒芒疾闪挥玫而出。
少年只是右腕微微一振,长剑动处,猛闻两道惊呼出声,身形振了开去。
只见两道双耳已失,血流满面,目露惊悸之色,右臂缓缓垂落,手中长剑呛啷堕地。
开远道人狞笑道:“原来是你……”
“是在下什么?”少年目泛怒光道:“最好不要张冠李戴,请两位带话西华子,在下意欲代天行道,替贵派清理门户,”说着缓缓回剑还鞘,叹息道:“原来华山剑法也不过尔尔,早知如此,也不要撤出这柄双月剑了,”转身飘然离去。
两道慌不迭地狼狈拾起地下长剑断耳逃往华山。
瞧热闹的人不在少数,却遥遥观望,此刻已作鸟兽敌,唯擒龙手陆慧乾陆慧娥兄妹,小达摩江上云,辣手罗刹展飞虹,匡残五人仍留在原处。
一条庞大身影疾闪而出,正是那多臂神魔彭纶,神情惊诧道:“这委实透着邪门,半路上杀出程咬金来,匡老,与我等原定之计岂非枝节横生?”
“无妨,”匡残摇首道:“你我正好趁水推舟,省却甚多力气!”
展飞虹忽道:“此人是否就是丁大侠所指的大内谓教出来的武林後起之秀?”
“不错,”陆慧娥道:“此人目光锐利,方才在庙外尚未喝阻一双华山门下的,似发现你我混在人群里,虽只微现愕然神色,但却瞒不过我,是以在华山门下之前故意藉令师之事,以为日後亲近的根由!” 展飞虹轻哼一声道:“他不找我,我也要找上他,非查出他真正来历不可!”
陆慧娥道:“也许此人并非丁大侠所指的哪人!”
展飞虹道:“多认识一个侠义道人物未必没有不好之处!”
擒龙手陆慧乾暗暗叹息道:“展姑娘如此刚愎任性,难怪简少侠避之惟恐不及。”
陆慧娥人最聪慧,察出其兄似不直展飞虹之言,忙道:“展姐姐,我们先回去,免得令师心焦,”不待展飞虹应允与否,拉着展飞虹迳自走去。
小达摩江上云长叹一声道:“展姑娘如此性情,日後难免误事,我等以後多避着她一点,重要机密能不让她知道就不让她知道!”
陆慧乾道:“江兄舆小弟之见不谋而合,为何简少侠多少次有意避开展姑娘,从而就知一斑!”
匡残道:“老朽只觉陆姑娘与简少侠正是佳藕天成,璧人一双!”
多臂魔神彭纶嗯了一声道:“匡老之言甚有道理!”
陆慧乾哈哈大笑道:“越说越似真的一般,真能如此,二位到是现成大媒。”
匡残笑道:“等简少侠到来老朽定然撮合玉成,眼前老朽与彭兄因事未了,稍时再见。”
四人作别分手离去。
二女随意去华阴街上闲逛,街道逼窄,人来人往,见二女貌美,不禁停步凝视,窃窃私语,评头论足。
陆慧娥低声道:“展姑娘,我们回去吧!”
展飞虹也有此意,尚未回答,忽闻身後语声传来道:“展师妹别来无恙?”
陆慧娥暗道:“要糟!”
展飞虹转面望去,只见是五师叔首徒开智道人。
这位开智道人心术不正,展飞虹最是厌恶,冷冷答道:“原来是开智道长,久违了!”
开智道人见展飞虹神色不善,却毫不以为忤,狡笑道:“见到师妹真是太好了,师妹能否随愚兄去见掌门人,为了一真师伯负气离山,掌门人焦急异常……”
展飞虹冷笑道:“家师和我早就不是华山中人,请上覆贵掌门人无庸费心!”
开智道人面色一变,大喝道:“展飞虹,你胆敢叛门,目无尊长么?”
话声一落,却见寒光疾闪了闪。
只听开智道人一声惨哼,两颊淌下殷红鲜血,双耳已失,目露悸恐之色……
那身佩双月剑的少年现出,含笑目注在开智道人脸上,道:“在下复姓诸葛,草字一个敬字,请上覆贵掌门西华子,令同门两人已割耳示儆,道长算是第三人了,不用他劳师动众寻觅在下理论,在下自会找上门去。
开智道人那敢还有半句话说,场面话也不留,只狠狠地盯了展飞虹一眼,狼狈奔去。
此刻,诸葛敬向二女施揖微笑道:“下习性多管闲事,伸手不平,若有目犯二位姑娘之处,还望见谅!”
展飞虹道:“不敢,多谢诸葛少侠及时解围之德。”
诸葛敬含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听方才道人之言,姑娘必是名震江湖的展女侠了,这位姑娘谅也是武林世家,不知展女侠可否代在下引见?”
展飞虹道:“这位姑娘姓陆,名陆慧娥,乃名震江湖擒龙手陆慧乾大侠幼妹!”
诸葛敬不禁长长哦了一声道:“陆氏九雄,唯幼妹最聪,原来是小龙女陆姑娘,失敬失敬,展女侠,令师之事,已震动关中,西华子视令师徒犹若仇雠仇,非拔之而後快,望能避则避,免遭暗算,在下尚有事未了,日後有缘自当相见!”抱拳一拱,穿空疾杳。
陆慧娥低笑道:“以退为进,故示磊落,展姐姐,你可要当心上钩。”
展飞虹玉靥泛霞,叹道:“别胡说了,想不到他对武林人物家世无不了若指掌,贤妹小龙女之名如非诸葛敬吐露,愚姐还不知道咧!”
陆慧娥心头有事,只嫣然一笑,道:“我们快回去吧,小妹想起,你我出外只怕事有差错,大哥不知又要如何责駡小妹咧!”
果然,回去後,群雄依然谈笑如旧,唯擒龙手陆慧乾神态冰冷,对其妹陆慧娥望也不望一眼。
陆慧娥心内雪亮,展飞虹又何尝不明白,只觉老大不是意思,迳往内院去见其师一真师太。
展飞虹只见桌上镇著一纸函笺,一真师太则不知所踪,被褥摺叠得乾乾净净,不禁一怔,忙伸手扯出函笺:
飞虹我徒:
为师别矣,此後相见恐无期,为师昔年刚愎任性,一误再误,希你善自珍重,不可步为师後尘,误人误己,误己事小,误人则苍生何辜,切记,切记。
师,一真留字
虽只寥寥数语,却语重心长,全函并无一字斥责之词,但字里行间,但暗示展飞虹不可刚愎任性,误人误己。
展飞虹珠泪似断线般淌下,只觉其师为何突然离去,方才不久与徐三泰叙话,其师有仗剑重入江湖,以还我河山为己志之言,甚感困惑,快步走入前厅,告知其师突然离去。
群雄不禁面面相觑,甚感意外。
只有铁胆孟尝徐三泰捋须微笑道:“展姑娘,令师向老朽说决仗剑重入江湖,言犹在耳,决不会出尔反尔。但令师一向刚愎自负,积习难改,留在此处反为不便,她是前辈人物,反受我辈支使,似嫌缚手缚脚,展姑娘但请放心,令师必在暗中形影不离保护姑娘。”
展飞虹暗道:“是啊!恩师在此委实碍手碍脚,谁听谁的都不妥,”颔首答道:“徐老爷子之言甚是,但她老人家总该与诸位商量商量再走不迟,她老人家要走谁也留不住。”
倪凤子呵呵大笑道:“这句话被展姑娘说对了,她若是坚决要走谁也留不住,何必多费唇舌又情面难却,那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如一走了之。”
展飞虹无词可驳,心头直不是滋味,发觉陆氏兄妹不在厅内诧问到何处去了。
江上云指指厢房内室,道:“他们兄妹不知有什么话要谈,江某方才隐隐听得他们之间起了争执,似为了什么诸葛敬之事,莫非诸葛敬就是割除华山两道双耳之人?”
“诸葛敬!”展飞虹一颗心猛望下沉,诧道:“关他们兄妹何事?”情不由主地走出厅外。
天井东端就是陆慧乾所住厢房,只听陆慧乾语声甚低,道:“……不论诸葛敬是否就是丁大侠所说的清宫精心训练成的後起之秀,图以鱼目混珠之法打入皇明志士内部,我等切不可惹鬼上门,否则後患无穷。”
陆慧娥娇声道:“这么说来,大哥也是皇明志士了。”
“不是,我辈只是武林豪杰,但有需要当不惜牺牲作皇明志士前驱,拚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计,然皇明志士也吸收我辈参加,若你大哥外貌忠诚,其实奸诈阴险,获得参入,那皇明志士将废于一旦,迩来各地皇明秘密分舵纷遭挑破,伤亡众多,即因此故。”
只听陆慧娥格格娇笑道:“好啦!大哥讲了这么多的大道理,小妹那有不懂的道理,其实展姐姐和小妹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诸葛敬既然为刺探我等隐秘而来,我等何不反守为攻,亦刺探他的隐私。”
陆慧乾大笑道:“此人久经调教,善於隐藏自己的身份,真有你这样说的不费吹灰之力。”
“这小妹知道,”陆慧娥道:“人性永远有着一处弱点,小妹就不信诸葛敬不会暴露弱点,反正他目前不会寻上展姐姐,否则岂非欲盖弥彰,不过小妹耽心的有几件事?”
“那几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