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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松逸朗笑道:“但对方也遣得有人在咱们中卧底,可说是无孔不入,最令人困扰的就是那些黑道凶邪,既不帮咱们这边,也不相助对方,挑拨启事,图获渔翁之利。”
宋远谋忖思:“他告诉自己这些是为了什么?”口中却应道:“大人说的极是!”
简松逸似瞧出宋远谋的心思,笑道:“你不要认为我说些都是不相干的话,其实兹事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知道么?据我所知,今儿十三,明日十四,对方在明晚统大举侵袭虎溪禅寺先纵火烧毁,後再逐个歼杀!”
宋远谋大惊失色道:“对方是谁?请大人明告,是否是徐三泰程乃恭等人?”
简松逸道:“并非我故作神秘,要是徐三泰程乃恭那就好办了,但事实并非如此?咱们长话短说,你知道么?危肃及侯世流如今身在何处?”
宋远谋惊道:“属下派他们两人办事去了!”
“不幸他们被人劫走了!”简松逸冷冷一笑道:“我追踪而去,当时因不明究竟,故而让他们兔脱,归途中但却无意偷听得有数人在密林中低声谈话,不敢逼近,却听得他们十四晚大举进袭。”
宋远谋面色频频变异,略一犹豫道:“恕属下胆大放肆,有几处疑点尚请大人明示。”
简松逸微微一笑道:“你胸中仍有疑虑,我均已知道,是否想问我不明白究竟,怎么知悉危肃及侯世流二人被擒劫走是么?”虽是谈笑从容,却语音寒沉。
宋远谋悚然一震,几乎吓得一身冷汗,立起躬身施礼道:“大入料事如神,属下无状该死!”
只见简松逸喟然叹息道:“我不是说过几句话么?谅你必未仔细倾听,一则对方有奸细卧底,再说我不愿多事,无意听得其中些微隐秘,更那些凶邪怪异心怀叵测,煽火挑衅,移祸东吴,从中渔利,如不出我所料,劫去危肃及侯世流那帮人必是他们。”
宋远谋暗暗心惊,躬身道:“请示大人,属下此刻应如何处理?”
“主其事者是你不是我,无法越俎代庖,有话说得好,目睹犹恐是假,耳闻岂可当真,我本急偶闻,须防误中他人诡计,不过……”简逸语声突变低微,道:“只严密注意镜山方丈及叫什么杜……哦,是了,可是杜秋藻,其余的事你自己决定好了,最重要的不可向任何人吐露我的来历,即使萨磊也不可,否则杀无赦!”
宋远谋忙跪伏在地,道:“属下不敢!”心中忖念:“此人必是王公贝子贝勒之流,不怒而威,否则怎有皇上“如朕亲临”令牌!”
“起来,我不愿久留,”就在宋远谋起身之际,附耳密语如何如何。
宋远谋连连答道:“属下遵命!”
简松逸飘身走出禅堂,目睹镜山方丈立在青石小径上,似久候不耐,当即微笑道:“打扰了!”身如行云流水而杳。
宋远谋在禅堂内不停地自责,喃喃自语道:“该死,此人如非王公贝子贝勒,必也是皇亲国戚,如何自称属下,应该自称奴才,那么自己如何称呼他,爵爷或是千岁,或是什么……”
只见镜山方丈走入禅堂,倏然止口。
镜山方丈道:“宋大人,那位施主必然大有来历?”
宋远谋鼻中吟哼一声道:“此事决不可张扬出去,不然必获不测之祸,方丈,去请杜秋藻老师来禅堂一敍。”
镜山方丈合掌道:“老衲遵命!”
忽闻堂外传来哈哈笑声道:“宋大人,说到曹操,曹操就到,杜某这就晋见宋大人。”
宋远谋不禁心神一震,暗道:“莫非杜秋藻果是卧底奸细,怎么来得这么巧?”
只见身穿赤赭长衫黑发黑须,貌如学究老者进入。
宋远谋昂然端坐不动,冷冷一笑道:“杜老师,你都准备妥当了么?”
杜秋藻抱拳答道:“布署图全,万无一失。”
“真的么?”
杜秋藻不禁一怔,感觉宋远谋话中有话,而且神色不善,诧道:“莫非宋大人还不相信杜某么?”
“不是不相信,”宋远谋神色转霁,微笑道:“兹事体大,不能不慎重,万无一失之言未免太夸大离谱了吧!”
杜秋藻哈哈一笑道:“宋大人请放心,侯老鬼已去永福客栈,安排一项妙计,命溧阳双英中老二汤豪扛着其兄汤雄尸体在徐三泰所住东厢叫阵,诬捐铁爪神镖赵金英所害。”
“徐三泰等都是老江湖,何等精明,决非胡乱诬控被你等所屈,必须有确切的证据!”
“尸体上一支金镖即是赵金英之物。”
“好了!”宋远谋手掌一撮,道:“此一移祸栽脏之计得售了否?”
“自然售得,徐三泰坚谓赵金英不在,而且不知其去踪,引起旁观武林人物不忿责斥,拼搏之下,徐三泰这方有数人身负重伤,含鄱口到时不消我等费吹灰之力,他们已两败俱伤,”杜秋藻冶冷一笑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江湖从此多事矣!”
宋远谋道:“这是侯世流老师亲口告知杜老师的么?”
“不!”杜秋藻道:“此乃侯老师之徒见告。”
“侯老师如今何在?”
“侯兄明晚必回。”
宋远谋冷笑道:“据宋某所知,侯老师及危老师均身受暗器,被人擒走!”
杜秋藻不禁面色大变道:“宋大人,此话当真,杜某在半个时辰前方从星子县赶回,侯世流第三徒儿郑虎亲口告知侯老师去永福客栈之行经过详情,这必是诡计!”
忽见一条身影疾掠而入。
宋远谋认出是他所带亲信毛太,暍道:“毛太,为了何事?”
毛太欠身施礼道:“永福客栈汤豪等人全军覆灭,侯世流仅以身免现不知所踪,”接着禀明详情。
杜秋藻惊骇失色。
宋远谋沉声道:“毛太,这是你亲眼得见的么?”
“属下奉命呈函易统愤,易统领适也在永福客栈,为双方见证,属下虽未奉命随往,却蒙易统领见告详情,逃逸脱走之人身着蓝衫,形貌装束分明是侯世流无疑。”
宋远谋目注杜秋藻道:“现在杜老师有何话说?”
杜秋藻目露疑容道:“毛太为何到现在才返回虎溪禅寺?”
毛太冷笑道:“易焕堂大人命毛某随往南昌抚署以避武林群雄眼目。”杜秋藻面色一变,道:“为何郑虎向杜某谎言?”
宋远谋面色一沉,道:“杜老师,这是你的事务必查明其中蹊跷,後天十五,误了大事唯你是问!”
杜秋藻转身即要疾掠而出。
“慢着,”宋远谋道:“杜老师可听说过姜翰林某人么?”
“九尾蝎姜翰林!”杜秋藻情不由主地一阵寒意泛布全身,诧道:“姜翰林老鬼尚活在人世么?”
宋远谋道:“听得传闻,姜翰林在匡庐一带现迹,但一现即隐,形迹飘忽,危肃侯世流两人失踪未必就是姜翰林所为。”
杜秋藻暗暗心惊,详出挑选九人随行。
九人均是内外双修,武功精湛一流好手,一行十人疾奔如风,到达天池峯下,只见烟云冉冉浮荡,霎时间风卷云涌,弥漫郁勃,迎面不见对方人影。
忽闻云气中传来冷笑道:“杜秩藻,你还不束手就缚!”
杜秋藻大惊失色,知已中伏,暗命手下九人著势戒备……
口 口 口
宋远谋独自一人在禅堂内思忖,只觉不知怎地内心惴惴不安,暗这:“杜秋藻与镜山秀驴真是延平郑逆派来卧底奸细么?此人必不会谎言欺骗自己,那真要小心谨慎。”
忽闻禅堂外镜山方丈语声道:“原来是易大人,老衲失敬,宋大人现在禅堂,容老衲带路!”
宋远谋不禁一怔,快步迈出禅堂,果是日月双环易焕堂,赶紧抱拳呵呵笑道:“易兄来此是再好不过,请!”
易焕堂道:“易某有密事相商,片刻就走!”
镜山方丈道:“老衲街有禅课,二位大人请恕老纳不敬之罪!”
宋远谋道:“方丈请便!”
二人进入禅堂,易焕堂即悄声低语良久,道:“目前宋兄绝不宣留此,我等如涉身其中,恐身败名裂!”
宋远谋心惊胆,低声道:“蒙易兄教小弟如何趋吉避凶之策,小弟如何瞻敢不遵,不过……”
易焕堂道:“宋兄尚有何为难之处?”
宋远谋道:“方才也有人来访!”继敍出简松逸来寺经过详情。
易焕堂一听,知是简松逸乔装,忙道:“宋兄有此大援,更无须鱿忧了,宋兄所见虽非本来面目,但来历易某知道!”
“是何来历?”
“易某仅告知一二,此人爵赐额附,领御前侍卫副统颁大臣,虽是虚街,却操生杀大权,萨督使也要唯命是遵,不敢稽忤,宋兄不可泄露,防遭杀身之祸,易某言尽于此,告辞!”身形一闪即杳。
宋远谋略一沉吟,立即召来毛太三人,并嘱咐镜山方丈严密戒备,有事外出,明晚即间,言罢由後山离去。
虎溪禅寺虽规模宏伟,却僧侣无多,而危肃侯世流杜秋藻领来的江湖凶邪为数不少,武功出众的却寥寥可数,此刻多本俱布伏在丛林四周。
一株高矗入云亘杉之下站着一双手执鬼头刀面目森冷中年汉子悄声低语。
蓦地,一双面目森冷漠子突然喉中发出一声惊叫,身形疾翻,头下足上绷射如箭悬吊而起,两手张舞不止。
不言而知,他们两人中了猎人捕兽装置。
两人都是一身武功,只双足套牢,两手仍能动弹,用力割断套索轻而易举,正腰干使劲翻起之际,邻近一株巨杉上突急射出四支长箭,笃笃连声,箭镞深入两人眉胁间,痛绞心脾,禁不住发出凄厉噑叫。
突然箭镞目出火焰,转瞬之间,烈焰蔓延全身,远远望去,只见两团火球晃动,噑叫之声更凄厉不绝。
片刻之间,噑声引来甚乡邪恶凶煞,不由相显失色,其中一个貌像凶恶老者,回顾了一眼,狞笑道:“暗算杀人,算不得甚么英雄行径,朋友何不现身分个高低!”
杉林中身影疾闪,掠出四人,正是那辣手罗刹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