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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姑娘,她是谁?”
“江湖上人称擒龙手陆慧乾之妹陆慧娥!”
两条身影惊鸿疾闪掠过,现出辣手罗利展飞虹及陆慧娥两女。
展飞虹长剑如电卷出,只闪得一闪,沙豹不禁惊叫出声,望後就倒……
简松逸暗中瞧见,知展飞虹又犯了小性,忙双掌分推,右掌把展飞虹剑势荡得歪了一歪,左掌一推又吸,将沙豹身形身躯仰面翻倒,避过一剑之罹。
陆慧娥忽听得简松逸密语传声道:“陆姑娘,什么话也别说,速将展女侠拉回去,在下还有要事待办,事了再行相见。”
展飞虹凌厉出剑,只觉剑势为一股无形潜力荡了开去,心知另有人在暗中使坏,却未想到正是简松逸,不禁柳眉猛剔。
陆姑娘忙道:“展姐姐,我们走,小妹有要紧的话要姐姐商量?”不由分说,拉着展飞虹回头就走。
展飞虹不甚情愿,隧径中诧道:“慧娥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陆慧娥娇笑道:“小妹什么也不说,只讲一句话,展姐姐如误了大事,何颜相对简少侠!”
展飞虹不禁一呆,诧道:“是他么?他为何不与我们相见?”
陆慧娥道:“展姐姐务必守口如瓶,任谁不得泄漏口风,恐遭不测之祸。”
展飞虹一想到简松逸对自己冷淡漠然神色,果然不问,任陆慧娥拉着离去……
沙豹吓得魂不附体,翻身立起,只听姜翰林语声道:“好了,不妨事了,其他二人咧?”
“现在与徐三泰在一处。”
“沙豹,你相随璇玑洞主多年,深明洞内禁制启制之法,老夫不便与他们见面,必须老夫前往邀约百了大师入来,你现在去稳住徐三泰一行,老夫立即与百了大师返转!”
沙豹躬身隐道:“小的遵命!”返身掠去。
口 口 口
擒龙手陆慧乾率先握着一支火炬,领着群雄从原处走出璇玑洞。
陆慧娥走在最後,默然无声,倾听着简松逸一路传声嘱咐,展飞虹却似若无闻。
铁胆孟尝徐三泰等群雄心情沉重,只有程乃恭未蒙释放,不知是何原因,但沙豹仅说百了大师在洞外恭候,程乃恭亦移往洞外,不知是真是假。
展飞虹紧记着陆慧娥所说的话,务必守秘,以免触怒简松逸。
一字慧剑丁源小达摩江上云虽身负重伤,经服治伤丹药现已无碍。
一跨出洞口,即闻得一声宏亮的佛号传来,只见一个披发头陀和南合十为礼道:“贫纳百了恭迎诸位施主!”
陆慧娥抢步掠前,衽袵一福道:“多谢大师相救之恩!”
百了大师呵呵大笑道:“如非贫纳亦被困在洞内,怎会遇上两位女施主,种因得果,贫衲怎可贪天之功。”说着又道:“诸位施主请至贫纳茅卢前叙谈,贫纳不忌荤腥,业已准备了酒饭。”言毕转身引路。
徐三泰大感惊愕,有心想间程乃恭现在何处,陆慧娥在旁扯了扯徐三泰衣襟,低声道:“徐老爷子暂时最好不要询问程乃恭的事,晚辈如猜测不错,大师必会暗中相告。”
擒龙手陆慧乾一直在注意其妹举动,忖道:“这小妮子也学简老弟一般高深莫测,始终未说出她托百了大师救我等出於危境经过!”
抵达茅庐前,只见庐外林内已摆好长形木桌,斧劈陋制,桌面粗糙不平,另尚有十数木墩、山鸡、獐兔、野蔬一盌盌纷陈,热香四溢,四罎未启泥封佳酿放在地面,似是片刻前才准备妥当。
百了禅师含笑道:“诸位请饮用,徐老施主请随贫纳进入草庐,贫纳取出一物来,徐老施主便可明白一切了。”
徐三泰道:“老朽遵命,大师请!”随着百了大师进入草庐,立时知道百了大师身份。
百了大师道:“务请告诫其他施主不可吐露此行经过,程乃恭在十四晚送至含鄱口。”
“他们均是忠肝义胆汉子,只要老朽嘱咐,他们绝无泄露此行经过。”徐三泰道:“程乃恭此人,老朽不能……”
“徐老施主请放心!”百了大师道:“程乃恭被璇玑老鬼擒住洞内之前已然昏迷,迄至如今犹未知陷身何处?亦不知璇玑老贼是谁?贫衲别的不知,程乃恭不知颜中铮现藏身何处,可不知失镖下落,其余的事老施主智慧过人,不容贫衲多言。”
徐三泰道:“大师救助之恩,德重心感,老朽无不遵命!”
口 口 口
永福客栈是德安县首屈一指仕马行台,安商客寓,大院、亭台,房舍不下百数十间,气派宏伟。
客栈位在北门外,滨临湖堤官道,人来车往,熙攘不绝。徐三泰一行已迁往永福客栈东厢独院内,自成格局,窗明几净,布局雅致,窻外花圃嫣红婉紫,艳发飘香,银杏古槐笼翠匝荫,青净异常。
展飞虹与陆慧娥两女独处一间雅净厢房谈心。
陆慧娥笑语如珠,妙论解颐。
展飞虹则芳心落寞,似孤寂无聊。
陆慧娥娇笑道:“伊人不见,望穿秋水,依小妹看来不到十五月明之夜,无法与其相见,展姐姐何不放开愁怀,与往昔一般爽朗大方。”
展飞虹娇嗔道:“你又在胡说什么?我是在理解不透此事更云诡波谲了,使人手足无措,无所适从。”
“小妹并非胡说,凡事只要听从徐老爷子之命行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还有什么事可以烦心的?”
“话可不是这么说,为了程乃恭,被诱陷身洞穴,洞主定非普通凶邪,你在隔墙圆孔与百了大师设计求救,我等才可安然脱困,无疑是简少侠得知赶来,只不知你如何得知简少侠形踪,不然百了大师如何能找到他?”
陆慧娥道:“小妹何能知悉简少侠行踪,但小妹第一句话则问百了大师认识简松逸否?百了大师答称认识,那么小妹言说简少侠形踪必不在远,随便大师用什么方法,只须将口信带到,他一定会赶来相救,仅此而已,别无他言。”
“真的吗?”展飞虹眨眨眼,似信非信道:“还有许多事更难理解,你说丝毫不知,莫非是受了百了大师之嘱,即使你大哥也瞒住了?”
忽听窗外传来擒龙手陆慧乾宏亮大笑道:“展女侠说得一点不错,我这做大哥老朽无用了!”说时已推门而入。
陆慧娥嗔道:“大哥,为何在窗外偷听人家说话?”
擒龙手陆慧乾正色道:“愚兄是奉徐老爷子之命而来,我等从此多事了,也许片刻不得安宁,永福客栈来了甚多江湖人物,徐老爷子命愚兄将金狮镖旗插在院外,并通知严加戒备,防有人来此滋事生非。”
“什么?”展飞虹诧道:“将金狮镖旗插在院外,这岂非自招祸灾?”
陆慧娥道:“徐老爷子此举委实高明!”
展飞虹与陆慧乾相显错愕。“眼前无人不知徐老爷子应允相劝长江镖局追回失镖,免得居心叵测的江湖人物藉故生事,他们如暗中来,便可格杀无论,话虽如此,恐有心而来的江湖人物诡计多端,防不胜防。”陆慧娥笑笑道:“大哥,你说是么?”
擒龙手陆慧乾恍然大悟,颔首道:“九妹,真有你的。”转身快步迈出。
陆慧娥忙一牵展飞虹,道:“展姐姐,走,我们也去瞧瞧!”
口 口 口
客栈座北朝南,进门便是大院,占地甚广,三合土浇筑分外光洁,似一座校武场。
此刻已是晌午时分,骄阳如火,晒得三合土上冒出热气,院中不时现出江湖中人,三三两两徘徊游荡,目光有意无意注视着东厢。
东厢两片黑趋趋的大门虚掩着,门侧檐下插着一面金狮镖旗,在阳光反映下,那金线绣织狮身分外耀眼眩目。
在南昌府城金狮与长江两家镖局是两雄并峙,字号响亮,那些江湖中人无不望而生畏,不敢走近东厢,惧惹祸上身,却有一双中年化子走近东厢十丈开外停住。
一个少了一目,貌像狞恶,一身短衣千创百孔,赤足草鞋,污秽不堪,腰系一条蛇首软鞭,仅剩下的独眼,开阖之间精芒逼吐。
另一个亦是一身短装丐衣,却洗濯得乾乾净净,獐头蛇眼,眯戍一条线缝,嘴角下垂,更显得阴狠森沈,手持一根暗青竹杖,腰胁隆起,不言而知身怀暗器。
少一目丐者忽冷笑道:“老大,你知道么?不插长江镖旗却插金狮,分明是却敌之计!”
“这个我知道,但我们要逼出程乃恭,只有多树一徐三泰这个强敌了。”忽平飞而出,五指攫向那面金狮镖旗。
五指堪堪触及旗身,东厢门蓦然开启,一股劲风涌出,响起一声大暍道:“游恭找死!”
獐头蛇眼丐者如风车般轮转翻了回来。
只见数条身影鱼贯疾掠而出,正是铁胆孟尝徐三泰、擒龙手陆慧乾、紫面韦护东方旭、辣手罗刹展飞虹和陆慧娥五人。
紫面韦护东方旭冷笑道:“原来是丐中双恶!”
展飞虹久闻丐中双恶竹杖追命游恭,蛇鞭桥长坤凶名久著,无恶不作,不由眸中泛出杀机。
徐三泰哈哈大笑道:“老朽与二位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冲着老朽所为何来?”
游恭阴阴一笑道:“实不相瞒,要饭的要找程乃恭!”
“程乃恭并未与老朽等同行,十五月圆之夜在含鄱口自必见到,两位不妨去含鄱口等候才是。”
桥长坤独目一瞪,冷笑道:“就凭你三百两语便妄想将我两个要饭的退走,要饭的偏不相信!”
江湖人物渐围观如堵,突从人丛後响起语声道:“老夫相信!”
人群一分,大步跨出日月双环易焕堂。
丐中双恶目睹易焕堂现身不由面色一变。
桥长坤冷笑道:“易大人,江湖恩怨,与官府何关?”
“桥长坤,你存心无事生非,程万恭与你们何怨何仇?说得明白,还可免去一死,否则难逃丧身之罹!”
桥长坪桀桀怪笑道:“易焕堂,别人怕你,要饭的却不怕你!”
易焕堂冷冷答道:“易某今天须将你们官府治罪,你们行刺抚台逃去,别以为易某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