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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札等人忙将两颗首级及铁匣隔离。
须臾,只见戈什哈领着萨磊、金满堂两人快步迈人大厅。
萨磊、金满堂二人双双施礼躬身道:“卑职拜见相爷。”
明珠哈哈大笑道:“两位免礼,请坐!”
萨磊道:“日前刺客深入内宫,幸皇上鸿福齐天,神勇无匹,一举尽歼由展飞虹为首九凶,但朝野震惊,圣上大怒,责斥防护不周,京畿紫禁何容奸客叛党掠行藏匿,严命卑职等严密查缉余党,卑职片刻之前曾在相府不远暗巷内发现一形踪可疑之人手执一具布囊,喝命站住之际,此人竟掠入相府后园内,卑职等不敢冒昧强闯相府,故来求见。”
明珠心中暗震,知噤不信,故作宏声大笑道:“两位来得正好,免得老夫派人去请两位。”
萨磊诧道:“莫非相爷已擒下了此人?”
“那到不是!”明珠说出狂风大作,竟掷入两只铁盒,内盛一双人头,定是萨磊、金满堂两人喝止之人所为。
萨磊,金满堂两人大感惊愕。
金满堂道:“那一双人头相爷是否认识?”
明珠摇首道:“老夫不识,似是江湖中人,烦请两位查明并缉拿这匪徒。”言毕喝命从仆送出铁匣。
萨磊、金满堂二人接过。
明珠立道:“老夫尚有要公处理,两位有何不明之处,即问巴札当详言一切,恕不奉陪!”
萨、金两人躬身道:“卑职恭送相爷!”
明珠微微一笑道:“那就麻烦两位了!”随命从仆去请巴札,双拳一抱转入后厅而去。
此乃简松逸预定之计,只有萨磊、金满堂心中明白,问不问巴札也是一样。
只见巴札急步迈出,向萨、金二人躬身行礼,道:“学生巴札拜见二位大人!”
萨磊微微一笑道:“巴先生少礼,烦请将方才掷入铁匣详告。”
巴札所言与明珠一般无二,毫无出入。
金满堂诧道:“铁匣掷入时,相府守卫森严,事前未曾发现,事后应立时追扑那可疑人物,难道一无行动么?”
巴札一脸尴尬神色,答道:“狂风乍起,相爷及学生等只道天时变化,等到惊觉有异时追寻已然无及!”
萨磊颔首道:“这也难怪!告辞!”
巴札巴不得二人早早离去,以免言语应答时露出破绽节外生技,道:“学生恭送两位大人,若查出那侵入相府匪徒来历,请二位大人稍一个信息到来,相爷也好安心!”
“那是当然!”萨磊道:“不过本座先要禀知泰亲王和简额附定夺,如今紫禁内外京畿重地上谕饬命泰亲王简额附负司全责,如有可疑人物格杀勿论,满汉官员有通叛或图谋不轨者,一经证据确鉴,准先斩后奏!”
巴札心神猛凛,道:“上谕是几时发下的,怎么相爷不知!”
萨磊道:“就是一个时辰前。”言毕与金满堂双双望厅外走去。
巴札恭送至府外,一揖至地而别,转身匆惶望府内疾奔而入……
这一来明珠与巴札等一群狐群狗党等已吓破了胆,岌岌身危,一时之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暗感焦急不已。
口 口 口
太康县城,有一条汉钟离街,相传八仙曾去街首吕纯阳宫内显圣,居民赶至膜拜时,七仙已然隐去,只有汉钟离驾鹤腾上云霄含笑而去,于是这街易名汉钟离,兵燹太康,汉钟离街亦成瓦烁废墟。
街不太长,仅十数住户,却有一座宽敞大宅,八字门墙,朱门剥蚀,楣额隐约可见进士第三字痕迹。
这日傍晚,两辆马车缓缓驶停在门前。
忽地两扇大门打了开来,走出千面佛蒲敖,捻须宏声大笑道:“符老弟怎么来得这么快,蒲某算准明晨才可到来!”
御风乘龙符韶从中辕上一跃而下,笑道:“蒲老,多日不见,愈发红光满面,精神焕发,想来,少侠不在,你又贪杯好酒了。”
“你又在嚼舌根了。”蒲敖瞪了符韶一眼,道:“少侠怎不见下车!”
符韶哈哈一笑道:“少侠与萨谷二兄早进去了,你还是招呼姑奶奶进去吧,防着点,倘姑奶奶闪了腰,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说时已闪入门内,第二辆车上车把式已落下随着符韶进入。
只听车内传出格格矫笑声。
蒲敖摇摇首,高声道:“姑奶奶,请下车吧!”
车帘一掀,香风过处,首先盈盈下车的是紫凤司徒婵娟,清丽脱俗,风华绝代。
随之而下的小龙女陆慧娥,明眸皓齿,人比花娇。
蒲敖呵呵一笑道:“难怪少侠神昏颠倒,老朽若少了几岁年纪,也要……”
小龙女陆慧娥噗嗤一笑道:“老前辈,你也要什么?”
后车四婢鱼贯而出,闻言笑不可仰。
蒲敖摇首答道:“说不得,说不得,姑奶奶快请吧!”
诸女盈盈走入。
大厅内群雄挤了一桌,酒宴盛张,水陆纷陈,摆设了五席,灯火照耀如昼。
群雄目睹诺女走入,纷纷起立相迎。
司徒老夫人闻得其女到了,亦由内厅而出。
久别重逢,其快何似。
席间群雄绝口不问不提各人所遇,稍后酒足饭饱,简松逸才会提及正事。
三更时分,夜阑人静,简松逸才谈到正事,道:“在下明晨即要又扮装少令主阎玉了,留有锦囊三道在薛老身上,望各位协助得以大破冷蔷宫!”
只见田京从外奔入,向简松逸躬身施礼道:“鄂图海已到!”
简松逸忙道:“快请!”
田京匆匆走出,须臾领着鄂图海进入。
鄂图海跪伏下拜,道:“草民如非简大人计救家小得以不死,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简松逸道:“鄂老师快快请起。”
鄂图海立起,田京逐一为他引见,鄂图海暗暗心惊,知明珠必事败无疑,辅佐简松逸的无一不是武林卓著盛名的奇人怪杰。
简松逸取出一封飞讯递向鄂图海。
鄂图海展阅之下,见是白无明亲笔手书,向明珠诬陷他已去向不明或为防机密外泄,速将自己家小囚至另处,只要证实鄂图海丧命,即杀其家小灭口!不禁咬牙切齿道:“白无常,不料你如此狠毒!”
简松逸笑道:“这飞讯系从相府偷取而得,所以先一步救出你的家小,与其说是白无明狠毒,毋宁说是明珠残暴不仁,鄂老师,不知亦可愿助本座一臂之力,一见白无明么?”
鄂图海躬身道:“草民听候恭遣,粉身碎骨在所不辞。”说后忽目光望了司徒老夫人一瞥,泛出诧愕神光,欲言又止。
简松逸心中一动,道:“鄂老师有话说么?只管说出无妨,也不会泄露出去。”
鄂图海滔滔不绝叙出秘辛,令群雄大吃一惊。
原来明珠久有不臣之心,自上皇因董鄂妃而灰心世事,潜离出京削发为僧,明珠受太后懿诏托孤监国并垂帘听政,权柄日重,威势炙人,但以不得登上九五之尊为憾,暗中网罗江湖中人,广蓄羽党,翦除略已。
明珠早年共网罗了五大杀手,这五人均是不知受明珠利用,而阎白枫亦是其中之一……
简松逸颔首道:“这个,本座最近才知,但不知阎白枫为何与明珠似貌合神离,桀傲不驯!”随即又道:“鄂老师,坐下也好叙谈,看来这段秘辛非片言可竟!”
鄂图海谢坐,接着又道:“由于阎白枫狡智如狐,武功又高,明珠表面上器重异常,内心却对阎白枫宛若眼中之刺,因阎白枫所知明珠图谋不轨隐秘太多。阎白枫聪明绝顶,深知明珠阴诈歹毒,自己若不预为之计终有鸟屋弓藏,兔死狗烹的一天,于是他想出一个对策,听调不飘宣,不与明珠见面,指定居间联络人,凡有任务调遣,由联络人传知或面交,一面组织势力,就是如今江湖盛传的天鹰帮,其实并无名称,组织中人个个听命于阎白枫,所办的事亦都是明珠交下的,举凡反清志士姓名,兵将是忠心明珠,武林人物种种均录之于册,却不献于明诛,藏之于冷蔷宫。”
七手伽蓝余凤叟诧道:“这又为什么?难道阎白枫另有图谋么?”
“正是。”鄂图海道:“阎白枫有两件心愿,他乃心雄万丈枭雄,立誓日后武林称尊。”
“第二个心愿咧。”
鄂图海道:“他欲娶吕蔷蔷为妻,就是如今的冷蔷宫主!”
简松逸目露惑容道:“听说阎白枫与其妻多年前已失和,可是真的么?”
鄂图海诚仅答道:“此事说来话长,容草民简扼禀明。”
简松逸道:“鄂老师请说!”
鄂图海道:“阎白枫知明珠隐蔽太多,又搜集了明珠甚多不法证据藏之于冷蔷宫,当时并非此名,狡兔三窟,阎白枫无意发现,隐蔽异常,成婚后乃改为今名,阎白枫将采得反清志士海底未交与明珠,每次均以一鳞半爪回讯,故这么些年来,反清志土重要人物坛舵却得以保全。”
无影刀薜瑜诧道:“阎白枫为何如做?”
“据草民料测,阎白枫另有私心,有朝一日,他能成武林称尊,藉以市恩,使反清志土臣伏于他。”鄂图海道:“此乃臆测之言,不足为凭,草民仅以事实禀明,那明珠五大杀手其中之一为广西五绝山庄庄主吕长风……”
群雄闻言不禁惊哦了一声。
那吕长风遥居边陲,性情怪绝,既非正派侠义,亦非黑道凶邪,杜门谢客,武功集各家之长,已臻化境,却甚少去江湖道上露面,慕名来访者婉拒不见,指点挑斗者必不得全尸而归,心狠手辣,死者面目全非,肢离殛碎,惨不忍睹。
有年五绝山庄忽毁之于火,自吕长风上下百数人口俱尸化焦炭,不禁吕蔷蔷竟在吕长风劫后余生孤雏。
只听鄂图海接道:“吕长风亦听命明珠为他做下甚多屠杀异已之事,明珠恐成尾大不掉,暗命另一杀手率众夜袭五绝山庄不许留一活口,及至阎白枫闻讯赶去,已是不及仅将吕蔷蔷救出火海带回冷蔷宫。”
神枪谷鸣笑道:“那吕蔷蔷必是感激救命之恩,以身相报下嫁于阎白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