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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诧道:“这事本爵怎么不知?”
“当然不知。”内侍答道:“太后因药苦无法入喉,不愿宣召太医诊治,宣来简小主爷以针痰推拿之术治疗,竟然烧退,精神大增,太后因不耐群医入宫问安,酬答频繁之苦,严令不准泄扬她老人家违和之事,违者严惩,所以说出怕胡爷这趟算是白跑了!”
明珠道:“太后现在宫内么?”
“现不在坤宁宫,太后病体渐愈,心情舒畅,今儿一大早就移驾琼岛春阴之北五龙亭水阁内与简小王爷、清莲格格、庆么么斗叶子戏。”
明珠暗暗一惊,道:“这三人都是难惹人物,令老夫头痛久之,如不及早除之,老夫寝寐难安。”继又冷笑道:“老夫就不信太后会拒而不见。”也不再话,随着内侍默默走去。
“琼岛春阴”为燕京胜景之一,山石错落,蹊径幽邃,松柏苍翠,亭台掩映,远望如梵宫仙阙,岛上斋榭繁复,以凉栏堂最为宏丽,濒临北海之滨,民国建肇,为游人叠茗休憩胜处。
过了琼华岛,五龙亭遥遥在望。
内侍笑道:“相爷,咱们还是乘船直驶北岸,抑或步行?”
明珠略一沉吟道:“步行而去!”沿着水滨疾步快行。
五龙亭在北海之北岸,浮筑水上,五亭相通,虽说是亭,其实是阁殿,飞瓦钩檐,涂金抹丹,瑰丽异常,为清初就明太素殿旧址改建,珠帘画栏,碧波环境,入夏,小坐晶茗,荷风沁鼻,极富雅趣。
禁宛本就守卫森严,今日尤更倍于往昔,五龙亭首亭已然在望,两名一等侍卫忽拦住明珠去路,施礼抱拳道:“相爷请回,奉太后懿旨,无论何人一律柜见。”
明珠不禁一怔,道:“就讶老夫有要事觐见太后。”
一侍卫道:“相国受皇上倚重,秉承中枢,变理阴阳,悬疑难决之事,尽可奏明皇上定夺,恕我直言无忌,再说若为太后拒见有失颜面。”不过那侍卫话虽是如此说,仍愿为明珠禀奏。
明珠俟那侍卫走去后,不禁机伦伦暗打一寒噤,顿感孤单无功,一阵空虚感觉涌上心头。猛生惧意。
他平时上朝下朝均有一群武士,前后簇拥,入朝觐见之先,必探听宫内虚实,收买了许多心腹安置内廷,一举一动皆了若指掌,防虞不测。
但近数月来所得的消息,都是无足轻重之事,今日深宫内廷多是陌生面目,益更为自己势危耽忧,这道理说不明白,只有他自己体会出来。
阁殿距明珠不过十数丈远,而且窗门敞开,内面情形可以瞧得一清二楚,只见临宵一张桌上正有四人作纸牌戏,面迎窗外端坐的赫然正是太后,敢情抓了一手好牌,喜笑颜开,一双女官傍立太后身侧,指指点点。
左首坐着却是简松逸,面如冠玉,英俊不凡,目光炯炯如电,聚精会神的端祥着手上一副纸牌。
明珠一眼瞥见简松逸胸前挂着一方“如朕亲临”的金牌,不由心神猛凛,暗道:“这小儿若知老夫密奏他图谋判逆之事,必用上方宝剑先斩后奏,那老夫岂非死得冤枉。”一念至此,即感暗暗凛震,但又不能就此退身,只得守候。
约莫等了一盏茶时分过去,才见那侍卫面带懊丧之色走了回来。
明珠诧道:“太后拒见老臣么?”
“不是。”侍卫道:“根本无法得入,被拒在门外,说是须等侯太后兴尽方可奏闻,相爷,既来之则安之,耐心等侯吧!”
明珠摇首道:“不,老夫尚有要事待办,改日入宫请安吧!”继又问道:“但不知除了简小王爷外,还有何人陪侍太后?”
“清莲格格舆庆么么。”
明珠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回府后立即命人查明并与心腹亲信商议。
使奸相极为震惊的便是简松逸为何在京?莫非传讯不实?从此他亦不上奏,康熙皇帝也压根儿不提这事。
那奸相就死了这条心么?
不,他绝不会就此罢手!
接获各地传讯,未闻简松逸现踪,百思莫解,奸相明珠暗道:“不错,简松逸必是在老夫密奏之前赶回京师,难道老夫府内有奸细不成?”急召集谋士会商。
一谋士称他们誓死追随相爷,决不会离心判异,简松逸回到京城只是偶合,并非有奸细泄密,他怀疑的陪侍太后的并非简松逸本人,只是替身而已。
明珠不禁一呆,越想越对,愈感疑惧。
谋士献计劝明珠暂不动声息,暗暗查明替身,一经证实,乘机当面揭破,否则如果真是简松逸本人,不妨以退为进,面奏当今自承已实诬奏之过,更须至泰亲王府向简松逸负荆赔个不是。
明珠权衡再三,也只有这方法可行,天怒不测,至少可稳住情势,当下首肯应允。
然,多日来打听消息,宛如石沉大海,非但康熙绝口不提,内宫所布眼线谓简松逸仍留宿宫中,陪侍太后疗治逐渐复元。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明珠宛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决定当面请罪,以宁虚实,俟散朝后迳向上书房觐见康熙皇上。
康熙在上书房披阅奏章,闻得明珠前来,传唤入来,面色甚沉,道:“相国,有事何不上朝事奏予朕知?”
明珠免冠叩请圣上前次密奏简松逸勾结判党图谋不轨,经查明传阅失实,请圣上了罪。
康熙淡淡一笑道:“相国何罪之有?如事实俱在,联也无法保全简皇兄,而且此事只有朕知道,从此不提也就算了。”
明珠经皇上如此一说,那向简松逸当面负荆请罪之事也碍难出口,只得奏问太后已然康复了否?
康熙闻言面现愉悦笑容道:“母后自伤受风寒,引发筋骨酸痛,经简皇兄打动血脉,连日疗治逐渐复元,听说上次相国觐见太后不果,是否尚想再次觐见么?”
明珠道:“固所愿尔,但臣又恐见拒。”
康熙笑道:“无妨,相国也不急在一时,朕尚须披阅奏章,明后日朕下朝偕同相国前往就是了。”
明珠也不便再奏,当下叩谢圣恩退出上书房。
上书房外由言晓岚护守圣驾,听得真切,察觉此乃明珠奸谋,立通知清莲格格舆泰亲王。
孔廷芳心中大感忧急,忙去清莲格格处。
清莲格格方才接获简松逸飞讯,已在来京途中,计算日程今晚可赶至,立命孔廷芳及府中武士赶往相迎。
简松逸这才知道经过详情,略一沉吟答道:“孔兄,在下料测明珠必派狙杀高手扮作劫匪或皇明志士模样,倘发现在下露面,定全力狙杀。也好,我等亦将计就计,使奸相丧魂破胆。”
孔廷芳道:“格格也料到奸相必有此举,庆么么也来了。”
简松逸勒转马头,向双驹马车奔去,迎着御风乘龙符韶密语数句。又向车内司徒婵娟告知谨防狙袭,马僵一勒,四驹奔向孔廷芳并骑驰去。
那符韶将车行放缓了下来,相距简松逸、孔廷芳两人约莫一里之遥。
简松逸纵眼望去,前路约莫里许,双峰夹道,林叶伸郁,道:“孔兄,贼人必在此险处狙袭,孔兄一见有异即坠蹬藏于马腹,恐在下顾此失彼!”
孔廷芳笑道:“孔某身手虽不及额附甚远,谅也不致惧怕如此。”
“不!”简松逸摇首道:“他们必俟我俩进入峡道时,以火箭弓弩疾射,也许用毒,再说以狙袭,务必制我俩于死地不可!在下免使司徒姑娘受惊,所以嘱符老远离,孔兄还是依从在下的话为好。”
“孔某遵命。”
双骑突疾驰如飞,冲上夹道。
突然两面林木中弓弦乱响,弓箭如雨疾射而下。
果然不出筒松递所料,弩箭内尚掺有火焰毒弩,人影纷纷扑下,刃光电奔,杀声震天。
孔廷芳一冲出峡道,耳闻弓弦铮铮乱响,忙喝道:“额附小心。”倏即堕蹬滑藏马腹之下。
简松逸早就有备,伸腕拔剑出鞘一挥而出。
狂飙猛生,宛若怒涛奔潮,匹练银星飞涌,将弓箭火弩激撞回射而去。
扑袭而下的匪徒,惨嗥迭起,除为剑势劈斩毙命外,不少却为火箭弓弩所伤,身上火起,翻腾哀呼不已……
简松逸剑势疾收,两面峰林中弓弩亦截然而止。
左面峰壁上突传来庆么么沙沉语声道:“宵小匪徒俱已受制,少数匪徒扑向马车而去。”
简松逸四面张望,果见十数黑友劲装人扑向马车,只见符韶哈哈一声长笑,纵筋长鞭挥卷过去,一匪徒被卷上半空叭哒坠下,气绝毙命。
车中司徒婵娟及四婢忽挥剑掠出车外,迎向袭来匪徒。
道旁两侧疾腾起无影刀薛瑜、神枪谷鸣两人,猛扑而去。
狙杀简松逸的匪徒均为江湖中著名凶煞,本以为万无一失,怎料遇上的都是些武学旷绝的奇人怪杰。
其中一双匪徒临死之前,只脱口惊呼出半声:“无影……”“神枪……”
声犹未了,均都身中要害毙命不起。
此一情况早在简松逸意料中,勒骑纹风不动。
一场暴风雨于片刻之间一扫而空。
孔廷芳也已滑回鞍背。
庆么么如飞鸟般展臂翔落在简松逸、孔廷芳骑前,老眼中露出慈祥爱怜之色,注视着简松逸。
简松逸一跃下骑紧握着庆么么,道:“么么为何亲身前来,若有损伤,逸儿如何担当得起?”
庆么么笑道:“许久未曾伸展筋骨,趁此机会舒展一下也好,你耽心什么?”
孔廷芳道:“庆么么留下活口没有?”
“留下了一双活口,其余均自绝而死。”庆么么摇首叹息一声道:“这一双活口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他们并非明珠府内之人,虽奉命而来,但却不知受何人所命。”
此刻,符韶已驾车而来,庆么么不待司徒婵娟现身,即掠入车内。
孔廷芳微微一笑,道:“额附,我们走吧!”
九城内外均密布明珠眼线,目睹简松逸、孔廷芳并骑回京,暗知不妙,慌不迭地回报奸相明珠。
明珠不禁大惊失色,旁徨不安。
谋士禀道:“恩相不必忧虑,虽未奏功,却也连累不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