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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莲格格端祥司徒婵娟良久,赞道:“果然不愧为绝代佳人之称,我见犹怜,自恨身为女儿身,不然也愿裙下称臣,虽死无怨。”
司徒婵娟闻言立时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地有裂缝钻了下去,臻首低垂。
简松逸大笑道:“你说完没有,真要把司徒姑娘气走你才甘心!”
清莲格格娇笑道:“真要是婵娟妹妹被我气走了,你不找我拚命才怪咧!”说着向司徒婵娟道:“我刚才讲不好因为三藩麾下清兵占有六成,汉人仅占四成,清兵中营带就有明珠党羽大半,若称兵作乱,非但复明无望,生灵涂炭,明珠一旦君临天下更横征暴敛,倒行逆施,万民又重堕入水深火热中。”
司徒婵娟深觉有理,暗暗钦佩。
清莲格格笑向简松逸道:“逸弟,你知母后怎么做,庆嬷嬷不知何时偷得蒲老易容神技,找来一人装成逸弟模样在母后面前寝室内与母后奕拱说笑解闷,皇上召来明珠入宫,佯怒责斥明珠,说逸弟已在内宫半月,为母后患有微痒陪侍母后不离,明珠大惊叩首谢罪,返府后日夜命人探听逸弟一动一静,幸有言老暗中卫护,明珠丝毫不知虚实。”
简松逸道:“此非长久之计!”
“我知道!”清莲格格道:“你义父密召文士超瞿大刚二人赶来京城,将文老带来的明珠与多处及三藩属下勾结往来亲笔函件密呈皇上,你义父奏请皇上暂不动声色,命你釜底抽薪,翦除明珠党羽后再行处置。”
司徒婵娟暗道:“只不知唤我前来就是为了此事么?为何匡老说事关我父安危呢?”
简松逸瞧司徒婵娟色已察知其心意,道:“司徒姑娘,格格与在下为何请姑娘来此,就是为了明珠奸相处心积虑密谋将天下豪雄与他敌对者一网打尽,他耳目又多,竞诬指令尊乃先明志士首领,与阎白枫沆瀣一气,招兵买马,意图减清复明,幸亏太后从旁说明珠之言乃莫须有之言,皇上密旨命在下查明旁奏。”
司徒婵娟不禁花容失色,大惊道:“这怎么好!”
清莲格格嫣然一笑道:“司徒姑娘无须忧急,凡事自有逸弟担当,不过逸弟担心令兄司徒岳刚愎任性,恐不知不觉中闯下灭门大祸,又不能与他说明,只有请姑娘来计议!”说着又道:“逸弟,此处风大,回别业后再作长谋吧!”
简松逸颔首一笑,向匡残道:“有烦匡老带话司徒老夫人,说我吴越有事和司徒二姑娘商谈,明天一早,即命人恭迎老夫人等回转到别业!”
“老朽遵命。”转身疾掠离去。
司徒婵娟回到湖山别业后,庆嬷嬷拉着司徒婵娟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就像庆嬷嬷亲生女儿一般,信加爱怜。
天未亮,清莲格格、庆嬷嬷等一行即离了湖山别业赶返京城而去。
司徒婵娟诧道:“此事只要格格遣一介密使通知公子就是,何须格格亲身不辞千里艰辛前来,莫非不放心公子么?”
“不错,是有点不放心在下。”简松逸含笑道:“庆嬷嬷乃格格与在下的乳母,把我们两人一手扶养长大成人,视我俩不啻亲生子女,与其说是清莲格格不放心在下安危,不如说是庆嬷嬷。”
司徒婵娟心说:“原来有如此亲密关系,这也难怪!”
简松逸又道:“老夫人及令兄令姐也快到了,在下尚须以吴越面目相见,从明日起,姑娘在短暂时日中恐难与吴越及简松逸晤面了!”
司徒婵娟说道:“公子要去何处?”
简松逸摇首笑道:“不去何处,但在下要易作阎玉模样,日后见面时就是强仇大敌,是以昨晚非将姑娘请来说明,觅滋该会。”
“阎玉被公子擒住了么?”
“不错……”遂舆司徒婵娟并肩边走边谈,身影逐渐远失……
司徒老夫人一行将近午刻已然抵达湖山别业。
司徒锦霞啧啧称赞湖山别业景物之美。
吴越一袭儒衫,显得翩翩不群,接待老夫人执礼甚恭,大厅内已摆下了丰盛酒宴。
老夫人似对吴越异常敬重钦佩,相互之间言谈甚欢。
司徒岳瞧出二妹司徒婵娟对吴越青昧有加,暗道:“吴越虽对自己与大妹有救命之恩,日后定须图报,但不能把二妹许身与他。”故作朗笑道:“风闻吴老师将桂中秋美妾柳莺儿擒来以充妾媵,柳莺儿美绝无双,可否容在下一见!”
吴越不由双眉一剔,朗笑道:“吴某平生风流成性,柳莺儿原系吴某喜爱之人,不意为桂中秋强行夺去,如今物归原主有何不可,但柳莺儿不在此处,恐有失少庄主之望!”
老夫人及司徒婵娟均怒视着司徒岳,似责怪司徒岳失言无礼。
司徒岳悚然一凛,暗道:“娘,您那知孩儿心意!”
吴越又是爽朗一声大笑,举杯相敬,道:“桂中秋对我吴越痛恨入骨,非杀我而后快,那鬼影子阎白枫亦严命其孽子务必擒杀于我,如此说来我吴越有没有明天尚是未知之数,但与其坐而待毙,反不如先发制人,吴某须与属下计议,明晨即将离此,恕难相陪终席。”言毕一饮而尽,抱拳辞席而去。
老夫人面色如罩严霜,一言不发。
司徒婵娟亦冷漠如冰,在眸中泛出怒意。
司徒岳见状知一场暴风即将来临,悚然起立,嗫嚅唤道:“娘……’
老夫人怒叱道:“畜生,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你平日孤傲成性,刚愎自用,只知有己,不知有人,非但百花坳基业不保,而且命几乎断送在阎玉手中,你不思报命之恩,反倒出言讥讽吴先生,你那一点强过吴先生?”
司徒岳不由屈膝跪下,道:“孩儿不孝,孩儿无知,请娘治罪!”
老夫人冷笑道:“为娘怎敢向堂堂少庄主施以责罚!”
司徒岳见老夫人动了真怒,不禁悚然战懔。
司徒锦霞也盈盈跪至司徒岳身旁,道:“大哥也没什么恶意,只是想保护女儿等,令吴越不敢心存妄念,娘,您就饶恕了大哥吧!”
老夫人沉声道:“起来,好好坐着听为娘说!”
司徒岳、司徒锦霞应了一声:“是!”颤巍巍起立坐了下来。
司徒婵娟幽怨地望了司徒岳一眼,曼叹一声道:“大哥,你也真是,小妹对吴越所以亲近之故无不是为了爹。”迅与老夫人密语良久,老夫人频频目现怒光。
老夫人沉声道:“你知道么?奸相竟诬指你爹为先明叛逆首领,与阎白枫沉瀣一气,招军纳叛,兴兵作乱,现清廷鹰犬均奉命捕杀你爹……”
司徒岳不禁大惊失色,道:“竟有这事,娟妹何不早向孩儿说明!”
老夫人面包一变,喝道:“胡说,娟儿还是昨晚得吴先生告知,计议如何在群邪及大内鹰犬找到你爹之前救出,吴先生在京城结识得甚多朝中握有权势的亲贵大臣从中斡旋缓颊洗涤你爹诬屈之冤,现在好了,你竟以嘲讽之言气走吴先生,大有撒手不管之意!”
司徒岳不禁面如土色,始未及料竟闯下如此滔天大祸。
司徒婵娟见状不忍,从怀中取出一纸文书,递与司徒岳,道:“大哥,这是吴越手下在一务大内鹰犬怀中窃得,你仔细瞧瞧吧!小妹尚无计可施!”
司徒岳接过展阅,只见是河南巡抚海捕文书,云司徒白为明逆盗匪首领,潜迹县省境内招众纳叛,意图大逆不轨,着即全力搜捕,就地诛戳者赏银五千两,缉擒归案者赏银万两。
大厅内鸦雀无声,如水沉寂,只见司徒岳面色白中转青,离座跽膝跪下,道:“孩儿该死,孩儿愿独任其难,救爹安然返回!’
老夫人冷笑道:“匹夫之勇,怎可担当大任,你连一个阎玉一招未接下就已成擒,犹敢奢言独任其难!要知除大内鹰犬外,尚有蓬莱双魅及其他武林高手,尤其是长江镖局副总镖头风雷震八方程乃恭……”
司徒锦霞诧道:“程乃恭也参与其事么?”
“非但他参与其事!”司徒婵娟冷笑道:“而且他乃主谋,程乃恭心怀叵测,结交权贵,托为门下,多面狐狸,骑墙望风,谋取其利,其实他只忠于明珠奸相,明珠如求自保,不惜听信程乃恭谗言,诬指爹是叛逆首领。”
司徒岳浑身冷汗湿透,战懔面无人色。
老夫人道:“娟儿,为娘之见,吴越既有置身事外之意,不如改弦易辙,救你爹出险犹若燃眉之急,你大哥有勇无谋,又不听训示恐反误事,非但你爹出险无望,而且与为娘招来一场杀身大祸!”
司徒岳痛哭流涕,叩首道:“孩儿听命不敢稍有违忤,倘稍有阳奉阴违,孩儿愿请赐死!”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老夫人面色一寒,道:“丈夫一言,如之九鼎,娟儿,你去找吴先生吧,至少请他遣人相助。”
司徒婵娟幽怨地望了司徒岳一眼,道:“女儿这就去了!”
口 口 口
金鸟西坠,玉兔东升。
光阴似白驹过隙,又是一天过去。
阎玉尚是沉睡未醒。
贺翼呼唤了许多次,迄未醒来。
这一天真是难挨,看牢送饭的庄丁就不见半个人影,水米不沾,又渴又饿,直饿得眼冒金星。
室内只见灯火,黑暗似漆。
贺翼先是咒骂,后来,也许是唇干舌焦,不再骂了,抓起水壶倾其余滴润喉,倒在榻上。
忽感习习凉风拂体,舒泰无比,不知不觉中竟熟睡过去。
蓦然,铁门轰然开启,灯光一亮。
那庄丁提着一盏光焰四射的风灯进入,随后只见简松逸、司徒婵娟及千面佛蒲敖三人走了入来。
简松逸道:“姑娘,这就是阎玉、贺翼两人,要救出令尊就在这二人身上,那贺翼尤其重要!”
司徒婵娟道:“你就要易作阎玉么?”
简松逸点点头,微笑道:“姑娘还有什么事只管说出,在下当尽其所能相告,以后像如此见面说话就很难了。”
司徒婵娟有种依依不舍感觉泛上心头。
只闻千面佛蒲敖呵呵大笑道:“该说的全说了,该问的也全问了,何况尚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