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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愤怒,从法庭里跑了出来,因为我知道我父亲是被他们谋杀的。洛杉矶的空气
虽然被污染得很厉害,但是,不公正的判决更让人难受。
诺玛穿着一件朴素的蓝色上衣,衣领是白色的,这使她显得很端庄,她故意在
台阶上停下脚。一群吵吵嚷嚷的记者和跑来跑去的摄影师围着她,她深深地吸了一
口气,用胜利的眼光打量着眼前的城市。
我父亲鲁道夫·克鲁格被谋杀时,已经六十五岁了,可诺玛才三十六岁。她身
材苗条,全身散发着性感的气息,可是,在审判期间,她总是轻声细语,像个端庄
的淑女,赢得了由男性组成的陪审团的好感。
她有一头闪亮的褐发,五官精致细腻。尤其是她的嘴唇,富于表情,可以作出
各种各样的微笑,那是她脸上唯一笑的部位,因为她的蓝眼睛总是冷冰冰的,而她
突出的下巴则像一把无情的手枪。
诺玛转过脸,甜蜜的笑容高深莫测。然后她快步走下台阶。
泰森像个宠物一样,驯顺地跟在她身后,他也被同一个陪审团宣布无罪释放。
诺玛走到我身边时,犹豫地停了下来。虽然她和泰森被捕后,我们就没有说过
一句话,但她清楚地知道我痛恨她。我无数次地用沉默、用我的眼神告诉了她这一
点。
“祝贺你,诺玛,”我冷冷地说。
她飞快地看了看记者们怀疑的脸。她的回答很谨慎,字斟句酌似的。“谢谢,
卡尔,”她甜言蜜语地回答说。“这真是太好了。
当然,我非常相信我们的司法系统。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审判结果。”
“诺玛,我不是为审判结果而祝贺你。你非常聪明——而且到目前为止,非常
幸运。”
“到目前为止?”她稍稍转过头,这样记者们就只能看到她的侧面,她悄悄地
冲我咧嘴一笑。“比赛结束时,输的人哭,赢的人笑,”她低声对我说。
那一刻,我真想一拳打在她傲慢伸出的下巴上。
“克鲁格先生,”一位摄影师喊道,“你愿意和你继母合个影吗?”
“当然愿意,”我回答说,“不过我需要一个道具。你有一把锋利的长刀吗?”
在一阵紧张的沉默后,诺玛表演似地说:“亲爱的卡尔,你受刺激太大,有点
偏执了。在目前的情况下,我认为这是很自然的,我一点也不责怪你。”她停了一
下。“啊,亲爱的,我们还会见面的,对吗?”
“我想你无法避开我,因为除非你搬出去,否则我们将住在同一栋房子里。”
诺玛猛地闭上嘴,扭过脸。我凝视着她的后脑勺,几乎可以看到她脑子里的机
器突然停了下来。
“克鲁格太太,”一个身材像男人一样粗壮的女记者问道,“你准备在不久的
将来与鲁斯·泰森结婚吗?”
诺玛的头转向泰森。她打量着他,好像他是一个没玩完就扔下的玩具一样。具
有讽刺意味的是,鲁斯·泰森几乎和我一样大,比诺玛小三岁。他一头褐发,脸胖
胖的,眼睛是棕色的,嘴很大,像只驯顺的小狗,正咧着嘴傻笑。
诺玛转向那个像男人一样的女记者,谨慎地回答说:“在目前情况下,谈婚论
嫁可太不合适了。对不起——无可奉告。”
说完,她得意洋洋地走开了,泰森跟在她后面,那些记者围在她两边。
当他们分别乘出租车离开后,为了排解我的愤怒,我跑到最近的一家酒吧。我
喝了四杯马提尼酒,仔细检查还在冒烟的过去的废墟,想从中找出线索,进行报复。
审判持续了六个多星期。泰森的有罪与否,是诺玛自己自由的关键,所以她请
麦克斯韦尔·戴维斯为他辩护。这位出色的律师把许多杀人犯送回了社会,在这方
面无人能与他相比。他曾经夸口说,一个人就是在刑侦科办公室枪杀了他自己的母
亲,他也能让他无罪释放。
诺玛自己的律师就不那么有名。她支付全部费用。
这件案子是很清楚的,清楚到任何一个法学院的学生都能把诺玛和她的情夫钉
到正义的十字架上。
鲁道夫·克鲁格是电影界的名人。我父亲也许是老一代中最了不起的制片人兼
导演。他在自己家的客厅被枪杀,从表面看,是在偷窃过程中发生的。警方认为,
偷窃是我继母和泰森故意设计的,目的是为了掩盖谋杀。
原告坚持认为,诺玛去我们在箭湖的别墅,是为了证明她的无辜。“当她在那
里热情招待她的几位不在场证人时,泰森残忍地枪杀了我父亲,抢走他的钱包、钻
石戒指和其他值钱的东西,故意推倒桌子,打破电灯,搞乱抽屉,然后逃之夭夭。
警方开始很困惑,然后开始怀疑。显然,鲁道夫·克鲁格正坐在椅子上阅读。
第一颗子弹是近距离从他的脑后射进去的,当他向前倒下时,第二颗子弹射出,打
断了他的背脊。
既然这是一次出其不意的谋杀,为什么又要推翻桌子,打破电灯,伪装成一次
打斗呢?一个小偷,除非被逼得走投无路,否则是不会出手杀人的。这太不可能了。
小偷一般不携带枪支。再说,即使他带枪的话,他会携带一支笨重的、长管德
国手枪吗?从射出的子弹看,小偷用的就是这种手枪。我父亲刚好有一支这样的手
枪,这是巧合吗?这手枪不见了,这又是巧合吗?
警方并不这么认为。经过细致的调查,他们挖出了泰森,通过泰森,又顺藤摸
瓜,找到诺玛。在泰森的公寓里,发现了一张诺玛写给泰森的破便条。便条没有提
到具体的事,但它提到“……在我们讨论过的重要的时刻”,诺玛希望自己在箭湖。
最后,在推倒的一张桌子上,提取出泰森的指纹,另外,在谋杀前一个小时,
有人在靠近现场的地方看到过他。
麦克斯韦尔·戴维斯轻蔑地指出警方证据的漏洞。泰森的指纹当然会在客厅桌
子上。作为家庭的证券经纪人,他经常因事到那里。即使他主要是来看诺玛,那也
并不意味着他就是凶手。陪审团应该记住,被告受审不是因为通奸。
至于那支德国手枪,也许小偷是在书房的抽屉里发现它的,在杀人后把它带走
了。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它在哪儿呢?警方能把它拿出来吗?警方能证明我父亲是
被他自己的枪射杀的吗?
至于便条,戴维斯说,它的内容太含混了,不能当作策划犯罪的证据。不管怎
么说,它都没有暗示任何邪恶的内容。鲁道夫·克鲁格变得越来越猜疑。他去欧洲
时,雇了一名侦探监视诺玛。诺玛知道此事,所以她想在她丈夫回家时到箭湖,因
为她知道侦探会报告她和泰森的婚外情,她感到害怕。这就是她在便条中所说的“
重要的时刻”。
“无罪!”陪审团宣布说,把他们俩释放了。
可想而知,这事牵涉到大笔金钱。如果陪审团判定诺玛有罪,她将失去继承我
父亲财产的权利,那笔钱就会归我了。
我父亲把他的一部分证券、比弗利山大厦一半的产权以及别的一些财产留给了
我,但是,他大部分的钱只由我代为保管,那些钱的利息归诺玛所有。只有她被定
罪或死亡,那些钱才能归我所有。
我父亲赚了一笔钱,而且他是一个精明的投资者,从来不乱花钱。总共有七百
万元,贪婪的诺玛“仅仅”得到一百万元的现金。
但是,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六百万元每年的利息是惊人的。
我父亲没有把他的钱全部留给我,对此我不应该有怨言,因为在他资助的几次
商业活动中,我都大败亏输。但是,我毕竟是他的血肉,那些钱应该属于我!他居
然更相信那个诡诈残忍的诺玛,而不相信他自己的儿子,这真让我难以接受。
我父亲跟诺玛结婚时,我母亲已经去世很多年了。诺玛在我父亲投资的一部低
成本电影中,担任一个小角色。她是一个糟糕的演员,她最出色的表演是在审判她
的法庭的证人席上。
诺玛很有魅力,而且非常善于讨好别人。她很会捕捉机会,她看到,当新一代
电影界拒绝接受我父亲时,他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我父亲非常固执,不肯紧跟时代潮流,那些曾经对他赞不绝口的电影界巨头,
现在毫不留情地抛弃了他。
在公开场合,诺玛对我父亲表现出很大的兴趣。私下里,她假装崇拜他被遗忘
的天才。她会连续几小时和他一起坐在他那古老的大厦中,观看过去他制作并导演
的影片。
诺玛为了钱才跟鲁道夫·克鲁格结婚的,而他则是因为她让他恢复了自信心。
我父亲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他非常古板。生硬。虽然他身材高大,但长得
并不好看。他是个秃头,有一对大招风耳朵,脸上经常是毫无表情。
他的确有轻松快乐的一面,但这已经和他的声誉一样消失了。
他是个报复心很重的人,从来不会忘记他的敌人;他也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
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恢复过去的地位。他后来又拍了一部电影,但是票房收入非常不
好,于是他又被遗忘了。
虽然诺玛一直讨好他,但他们的婚姻生活并不总是很平和的。
我父亲知道自己并不是女人喜欢的那种人,知道诺玛年龄比他小一半,所以他
嫉妒心非常重。他怀疑她不忠,花了大量时间和金钱来验证。
他会假装出远门,然后突然回来。或者,他外出不在家时,会雇侦探监视她。
他曾经在电话上装上窃听器,还曾经付钱让一个漂亮的失业男演员去勾引她。但是
,诺玛一直非常警觉,他所有的办法全失败了。最后,一位私人侦探终于发现了她
和泰森的约会。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向我父亲报告,我父亲就被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