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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时才五岁。你能清楚地记得她的模样吗?”
“不是很清楚,”她承认说。“模模糊糊的。”
“那么她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克莱尔犹犹豫豫地回答说:
“她的眼睛。当她从小路走过来时,我以为她就是母亲。听到她那么快乐地笑
,真是太好了。车祸后她从来没有笑过。”她停下来。她的胃又开始痛起来。“当
她看着我时,我看到她的眼睛,那时我就知道了。”在露西插话前,她急急忙忙地
补充说,“是的,我知道,她的眼睛跟照片上的似乎很像,它们像我母亲的一样是
蓝色的——但它们不是!她不是我母亲!”
“你怎么能这么确定呢?”
“我们过去经常玩一种游戏,”胃痛减轻了。“我们几乎不停地玩那种游戏。
爸爸和妈妈会一本正经地说一些最荒唐的事,编造一些最不可信的故事。有时候,
只是他们两人之间在开玩笑,但大部分是为了逗我。我唯一分辨他们是开玩笑还是
当真的办法,就是直盯着他们的眼睛。用这种方法我总能分辨出他们是真是假。
我不仅熟悉母亲的眼睛,也熟悉父亲的眼睛,不管他们说什么,我总能分辨出
来。”
“好,”局长说。“让我们假设你是对的。你说你母亲一年前在你父亲的陪伴
下,离家去纽约城一家医院做整容手术。她住院期间,你们俩去探访过她吗?”
“爸爸去过。他说母亲在整容结束前,不想见其他人。他是唯一她肯见的人。
”
“他想每星期看她一次,但她不同意,”露西说。“你知道,这全取决于她的
心情。另外,医生不想让她受到太多的打扰。整容手术很疼,有时候,为了改善她
的容貌,必须先让她的容貌变得更糟一点。”
“如果你是对的,”局长严厉地对克莱尔说,“那么你父亲也是同谋犯,你同
意这一点吗?”
“不!”她说。
局长夸张地放下雪茄。“小姑娘,你说他带她去的医院,你说他几乎每星期见
她一面,你说他带她回的家。那么你倒是说说看,谁能瞒过他取代她的位置呢?”
克莱尔摇摇头。“她不是我母亲,”她坚决地说。
“除非——”局长沉思地摸着他粗壮的下巴。“除非做了什么快速整容术,一
夜之间改变她的容貌。你有她最近的照片吗?”
露西姑妈回答说:“没有车祸后的照片。没有人愿意——”她没有说下去。
克莱尔的眼睛亮了起来。
“医院在手术前和手术后不是都要拍照甚至留下指纹吗?”
局长注视了她好一会儿。“也许吧.”然后他转向露西姑妈。
“如果我们做一些调查,你认为对她会有好处吗?”
露西姑妈点点头。“我认为有好处。我们已经尝试过别的办法。亲爱的,这正
是你想要的,对吗?”
她们起身离开时,局长轻轻地把手放在小姑娘的肩上。他低垂的眼中充满同情
。“别着急,小姑娘,可能得花点时间,但我相信,我们会为你找到点东西的。”
她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也许我能发现一些指纹,”她急切地说。“如果我发现了,可以拿来给你们
吗?”
她看到局长慢慢地转向她姑妈,姑妈正想表示反对,可是一看到克莱尔脸上的
表情,就无助地耸耸肩,把脸扭了过去。
她父亲的房子找不到清晰可见的指纹,全被他们勤快的清洁工擦掉了。凯勒警
官负责指纹部门,他耐心地在她带来的东西上提取指纹。有些东西她确信她母亲碰
过,有些她知道“那个女人”摆弄过。除了她自己、露西姑妈和清洁妇的指纹外,
没有别的。有的指纹太模糊,没有什么用。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克莱尔的希望逐渐破灭了。偶尔,她会收到从菲律宾、日
本、香港以及其他地区寄来的明信片。她扔掉一切内疚,固执地把这些明信片带给
凯勒警官,虽然他告诉她,这纯粹是浪费时间。碰过这些明信片的人太多了,上面
已经完全没有清晰的指纹了。
有时候、她没有什么事也会到警察局去。警官会耐心地跟她聊天,向她介绍指
纹方面的最新理论和发展情况。
每次科斯塔局长在警察局看到她时,都会和她说几句话。这两位警察的和善让
她感到很温暖,能够耐下性子来等待最后的结果。
局长终于从纽约那家医院得到了回复。他告诉克莱尔和她的姑妈,结果与他预
料的一样。“这下小姑娘应该相信了吧,”他热情地说,“这可是铁证埃”他把照
片递给克莱尔。“医院寄来了这些照片。他们一般不采指纹,但他们给她做一次整
容手术,就会拍一次照。如果第一张是她,那么其余的也一定是。这是毫无疑问的
。”
克莱尔仔细地看了那些照片,然后一言不发地把它们递给她姑妈。
“这的确是黛拉,”露西姑妈急切地说,“真是她,亲爱的克莱尔,没问题。”
姑娘沉默不语。她看着手里的信封,觉得很不自在,把信封从一只手换到另一
只手。
最后,她抬头看着科斯塔局长。“我今天收到她的这封信。”她发现说不出“
母亲”这个词。“她想回家。我本来想把它交给凯勒警官,检查指纹。我想信封里
面的指纹应该是很清晰的。不过,我猜你现在对它已经不感兴趣了。”
“亲爱的,”他耐心地说,露西同时叹了口气。“我刚给你看了证据,证明这
个女人是你母亲。我还能再做什么呢?”
当她和露西离开办公室时,努力不东张西望或回头。
她可以听到局长展开信纸的沙沙声,那是她在最后一刻,悄悄地塞到局长手里
的。
两天后,科斯塔局长又把她们两人叫到他的办公室。他给她们摆好椅子,谈了
谈天气和她们的身体,然后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清了清嗓子,擦擦他粗壮的下巴,重重地叹了口气。
露西显得很茫然。克莱尔非常严肃地瞪大眼睛。
“你发现什么了,”她缓缓地说道。
他的眼睛充满沉思的神情。“不完全是这样。但我花了很多时间思考。”
他拿起一个信封,对露西说:“上次你们走的时候,你侄女把这封信留给我。
这是一封非常感人的信,是一个她认为不是她母亲的女人写的。”他停了片刻,然
后又接着说,“假如你侄女的怀疑是正确的呢?”
“啊,不会的,”露西用手捂住嘴巴。“她是黛拉。连克莱尔现在也承认这一
点了。”
“假设她不是,假设黛拉已经死了,被埋葬了。”
他们互相凝视着对方。露西姑妈转过脸,双手握住克莱尔冰冷的手。
她侄女措词谨慎地说:“我母亲——死了。你知道这事?”
他把信封放在桌子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在假设。你现在已经知道,
一个清晰的指纹是多么重要。凯勒警官说,在过去几个星期里,你学到了许多有关
指纹的知识。所以你知道,如果这里有一个非常清晰的指纹,我们把它送到华盛顿
,就可以得知许多情况。”他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又拿起信封,敲敲桌面。“你知
道,由于以下的几个原因,华盛顿可能把她的指纹存档。她可能在政府部门工作过
,她可能在军队服役过,她甚至可能是一个罪犯。”他停下来,仔细打量她的脸。
克莱尔直勾勾地注视着他。
“好吧——我把指纹寄到那里。我得到了一个回答,假如回答说,这个指纹属
于威廉太太,或者说黛西·安布罗斯。这对你意味着什么?”
露西目瞪口呆。
“我知道它应该是有意义的,”他继续说道。“她不就是被认为和她丈夫一起
死于七年前车祸的那个女人吗?所以也许她没有死去。也许这个小姑娘的母亲才是
死者。”
“但是卡特——”露西表示不同意。
“对,”局长点点头。“你弟弟把仍然活着的那个女人认作他妻子了。说到底
,为什么不呢?即使她是黛西·安布罗斯,一个陌生人。她活着,另外,六年后,
他妻子将继承一笔遗产,那就是说,如果她在六年中仍然活着。”
“但是,他不认识这个安布罗斯太太啊,”露西姑妈说。克莱尔一动不动。
“根据你的描述,车祸后,他有足够的时间与她沟通。在她完全清醒之前的几
个星期,他不是一直守在她床边吗?她的过去无关紧要。谁知道威廉·安布罗斯和
他妻子呢?没有人来认尸。他们没有亲戚。她丈夫在车祸中死了。为什么她不同意
呢?”他聪明地点点头。
“她运气很好,有和塔兰特太太一样的肤色和身高,是吗?谁会发现她是假的
呢?她受了重伤,只有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认识真正的黛拉·塔兰特。一个五岁的小
姑娘根本不对他们构成任何危险,是吗?”
克莱尔的眼睛冷冰冰的。“你的意思是说,从车祸后,就一直不是我母亲?”
“可能不是,小姑娘。告诉我,在车祸之后的那些年里,她曾经正视过你的眼
睛吗?她不是总是背着脸,这样就没有人可以看到她受伤的脸了吗?她不是尽量避
开你吗?在你父亲的屋子里,窗帘不是总是拉上的吗?从你五六岁起,不是主要由
你姑妈照顾你吗?我说的对吗?如果你仍然记得她的眼睛,我可以打赌说,那是你
非常小的时候的记忆。”他等着她回答。她不理他的问题。
“我父亲知道这事吗?”
“应该知道,如果我们的推测是真的话。医院的那些照片证明,要替换,只有
一次机会,那就是在车祸刚发生的时候。”他盯着她。“你交给我一封信。我读了
。现在你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处理它。你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