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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瑟福德!”
“在——在——”她的喊声把他从沉思中惊醒。“爱尔西,什么事?”
“过来,快点过来!”她喊道。
他疲倦地站起身来,走向她的房间。她从来不许他拉开窗帘,所以屋里很黑,
隐隐约约散发出一股霉味。
“这茶是温的!”她说,她的声音尖利刺耳。“温的,就像你一样!你这个人
,什么事都做不好。你就不能雇个会做早餐的人吗?”
“卡西太太会来的,”鲁瑟福德平静地说。卡西太太是他雇用的第八个仆人。
“你知道,她无法赶来做早餐。”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做的早餐没法吃。好啦,鲁瑟福德,从这儿滚开吧,除
非你想开车带我出去兜风!”
在过去的十年中,这话他已经听过无数次了:除非你想开车带我出去兜风。
他关上门,走到客厅,停下来,望着窗外。他看到卡西太太正向前门走来。
卡西太太是个热情、善良的女人,鲁瑟福德很喜欢跟她聊天。
到目前为止,爱尔西生硬的态度没有影响她。
他打开前门。“卡西太太,早晨好,”他说。
她又高又瘦,一张脸总是笑嘻嘻的。但今天她的脸上没有笑容。“早晨好,”
她说。“我能不能和你说几句话,帕奈尔先生?”
“当然可以,”鲁瑟福德说,觉得很不安。
“帕奈尔先生,”她走进房子说,“我必须提前告诉你,我找到了一份工钱更
多的工作……”“我理解,卡西太太,我理解。你干完这一星期再走,是吗?”
“啊,那当然。”
鲁瑟福德很想说:“你离开并不是因为想挣更多的钱,而是你再也受不了她了
,对不对?”但他什么也没有说。相反,他穿上衣服,戴上帽子,走出了家门。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也是鲁瑟福德决定实施他筹划以久的计划的日子。
他来到拐角的公共汽车站,等着乘16路公共汽车进城,十年来,他每天早晨都乘公
共汽车进城上班。那次车祸后,他就卖掉了汽车。但是,这并不能让他不想汽车或
那次车祸。
爱尔西也从来不让他忘记,在那个阴雨绵绵的夜晚,是他开的车,正是由于他
的判断失误,才造成她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中。
他上了公共汽车,像往常一样,冲司机点点头;然后,像每天早晨那样,他走
到车尾,拣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但是,今天他比平常提前三站下车。
旁边就有一个电话亭,他走进去,往他的办公室打电话。
“是玛丽吗?”他说。“你好,玛丽,我是鲁瑟福德。”
“啊,鲁瑟福德,你今天不舒服吗?”“对,我今天不舒服,所以打电话说
一声。”
“你要我告诉斯皮克斯先生,你今天病假,是吗?啊,我希望你的身体很快恢
复过来。这可不像你,你从来没有请过一整天病假克鲁什曼是殡仪馆的老板,他推
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露出微笑。
“先生,有什么事吗?”
“如果你们能为我处理所有的丧葬事宜,我将不胜感激,”鲁瑟福德轻声说。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克鲁什曼说。“我完全理解。我知道您现在非常难
过。可以告诉我去世者的名字吗?”
“不必了,”鲁瑟福德说。“我已经把地址写在这张纸上了。你们今天晚上来
,把死者运走就行了。”
克鲁什曼又咳嗽了一声,这次可不那么轻了。“这可不太乎规矩。先生,谁告
诉我们必要的情况呢?”
“等你们晚上到达时,就知道了。今天晚上八点,怎么样?”
“八点——好吧,当然可以。”克鲁什曼说。“那么,多少人参加葬礼?”
“你说什么?”
“去世者有很多亲戚朋友吗?”克鲁什曼说。
“啊,”鲁瑟鲁德说。“不会有很多朋友参加葬礼的。”
鲁瑟福德这么早回家,卡西太太感到很惊讶。
鲁瑟福德冲她微微一笑。“卡西太太,你今天也可以早点回家了。还有,”他
掏出钱包。“我现在就付你工钱,另外.还要加上一点儿奖金。”
卡西太太的脸严肃起来。“我希望今天早晨我没有得罪你,帕奈尔先生。你知
道我为什么离开,对吗?我今天早晨撒谎了。我不是因为——”“我知道你为什么
离开。因为你受不了我的妻子。我非常理解你。啊,我一点也不责怪你,卡西太太
,一点也不。”
卡西太太不安地扭动着。
“我也恨她。我希望她死去,这样我就自由了。但她不死。卡西太太,我真希
望我能像你一样,一走了之。”
听到这里,卡西太太说了声再见,逃跑似地走了。
“鲁瑟福德!鲁瑟福德!是你吗?”
从卧室传来尖利刺耳的声音。
“是我,亲爱的,”他说。“我马上就来。”
他握了握拳头,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走进卧室。他径直走到窗户旁,拉起窗
帘。阳光照进房间。
“鲁瑟福德!”她尖叫道。“你发疯了!”
鲁瑟福德从口袋里掏出他在药店买的毒药,拿给她看。“我给你带了件东西,
”他说。“一个小小的礼物。它能帮助你摆脱孤独与痛苦。”
“你在瞎说什么?快把窗帘放下。鲁瑟福德,你知道在这个时候,我不能见阳
光!你这个无能的家伙,你是不是被解雇了?”
“小天使,”鲁瑟福德说。”我曾经告诉你,你很漂亮吗?如果我说过那种话
,那是在撒谎,我要你知道这一点!”
“你发疯了!”她吼道。
他快步走出卧室,来到小厨房,倒了一大玻璃杯牛奶。他听到她在卧室里大喊
大叫,这加速了他的行动。他打开药包,舀了两勺老鼠药放到牛奶中。
他端着玻璃杯,回到她的卧室。
“别想讨好我——你知道我讨厌牛奶!”
“但是你每天晚上都喝一杯牛奶啊,”他说,“再说,我也不是在讨好你。十
年来我一直在讨好你,但一点用也没有!”
她手捂着脸,大哭起来。轮椅被她摇得吱吱乱响。“你太残忍了!妈妈叫我不
要跟你结婚!我应该听她的话。”
“你妈妈从来没有叫你不要跟人结婚过,她巴不得早点摆脱你呢。连你父亲都
受不了你这个人!”
“鲁瑟福德!你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爱尔西,你不想知道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样的礼物吗?自由。
对我们俩都是解脱,让我们俩摆脱对方!”他笑了一声。“要知道,这礼物花
了我三千元!”
“三千元!哪儿来的——”
“我兑现了我的保险,爱尔西,亲爱的。总共三千五百八十二元。另外,我取
消了定期人寿保险。很了不起吧!”
“鲁瑟福德!你发疯了!”
“听我说完,好吗?我向你提个建议,”他双手端着牛奶杯。
“你愿意去洗手间吗?”
“别胡说八道,”她说。“这就是你的建议?”
“我想你会这么说的。”
他露出温柔、悲哀的微笑,举起杯子,一饮而荆“亲爱的爱尔西,你很快就会
意识到,这儿的事并不那么难以忍受……”有那么几分钟,她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
意思。
倒计时
天气预报很准确,晴空万里,一碧如洗。
成千上万的人乘车前来,高高的铁丝网外的沙漠上挤满了人。
在拥挤的人群中,有卖食品的小摊,还有小贩走来走去,兜售各种各样的纪念
品、气球和草帽。在铁丝网边,有一些帐篷,那是提前几天到达的人搭的,为了更
好地看发射。州警察在人群中巡逻,但他们主要关心的是保持交通路线的顺畅,因
为来参观的人都很安静,没有什么混乱。每个人都耐心等着看发射宇宙飞船,把一
个人送往火星,这是国际宇宙年最精彩的部分。
在铁丝网内,气氛也很平静。新闻记者和社会名流都坐在指定的位置。电视和
电影摄像机架在一个大木头平台上。在平台的一侧长凳上,坐着来自欧洲和美国的
十几位报刊杂志撰稿人;另一侧则坐着二百多位来宾,大部分是科学家和政治家。
那些最重要的客人,则坐在一个凉亭中,这些特殊的来宾包括三位国家首脑。
十几位部长和几位皇室成员。所有的人都安安静静地坐在他们的座位上,没有
人去打扰那些正在做最后准备工作的科学家和技术员。
“还有一个小时!”
喇叭大声宣布道。铁丝网两侧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所有的头都转向发射架上
的巨大火箭。在太阳的照射下,人们产生了一种火箭在微微抖动的幻觉,似乎它已
经发动了,要冲天而起。
法库尔靠在墙上,不安地想着可能发生的意外,他是负责发射场安全的官员。
他以前也担任过类似的工作,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这不仅是因为这次发射
的重要性,还因为这是一次国际性的行动,涉及到十几个国家的科学家,他们说着
各种各样的语言,这就很容易出差错。甚至如果有人想搞破坏的话,也比较容易。
法库尔皱着眉头,试图驱散他心中的忧虑。他已经采取了一切可能的措施,防
止破坏活动。几个月来,所有与发射活动有关的人,从总指挥到餐厅的侍者,都受
到严密的调查与监视,每个人的档案都有厚厚一叠,其中包含了最隐秘的细节。没
有发现一点问题。法库尔的心情逐渐开朗了。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尽了全力,可以
说问心无愧。
“瞧,先生,”他的吉普车司机乐呵呵他说,他正站在一边。“那些女人已经
开始哭鼻子!”司机咧着嘴,用对讲机的天线指着北面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