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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柜台角,稳住自己,然后站在那儿怒视利思。“说你要什么,付了钱,滚出去!”
利思命令。“酒!”我说。“先付钱。”利思平静他说、
我们开始为付钱的事和他争论不休,但他如同我们所预料的,坚持己见,绝不
妥协。最后,吉姆倚身向前,对他耳语一番。
利思的那双近视眼立刻在那对厚镜片后面猛眨。他回答说:“谁给你那种主意?”
“丹仁,”吉姆含糊他说出露伊丝告诉我们的一个名字,“老丹仁,最近没有
看见他,不过他告诉我,你为他办,你也为我和我这位朋友办,嗯?”“多少?”
利思耳语道。“一万”“哪一种人寿险?”“普通的。”“两人都是?”“当然。”
我说。
利思在纸上写下他的名字,将字条塞进吉姆肮脏的夹克胸前口袋,“记住你口
袋中的名字,到保险公司去改,当我看见单据的时候,我才相信。现在,滚出去!”
下一个晚上,我们回到那儿,露伊丝也陪我们前往,她的扮相是那一带最贱的
女人。她戴一顶鲜红的假发,嘴唇涂着浓厚的橘色唇膏,碧眼用黑黑的眼睫毛膏涂
着。她身材颀长,但红色的毛衣下垫着东西,使上身看来怪怪的肥大,黑色裤在膝
处略显破烂。
她在我们之前进入灯火耀眼的酒店,戏剧化地摇摆她的臂部;利思凝望她,很
明显的,正在判断她的职业。
然后,吉姆塞给他两张伪造的保险单,那是“社团”为我们准备的。于是,他
便忘记露伊丝。当吉姆相信自己已经成为两张假保险单的新受益人时,他突兀地点
点头,然后推开柜台上两瓶喝了会叫人喉咙分裂的酒,如果是前一天晚上的话,他
会卖给我们。 “好酒!”吉姆说。
利思一边诅咒,一边取来两瓶廉价的波恩酒,放在柜台上。
吉姆和我各取一瓶,在旁的露伊丝垂涎欲滴地看着酒。当我们摇晃着向前门走
时,利思已经向后面的储藏室走去。
吉姆打开门,使门摇响铃声。停停,再把门关上,让门铃再摇响一次,然后锁
上门。我把窗户上的牌子翻转过来,让“打烊”两字亮在玻璃上。
然后我们三人悄然而快速地进入后面房间,利思正跪在一只外貌牢固的小保险
箱前,我们等候着,一直到他转动密码盘,拉开门。
这时,吉姆再以特有的男低音说:“现在别动,我们不叫你动。你就别动!”
利思僵硬了。吉姆和我向他走去,我说:“站起来,转身。”
利思乖乖地照命令行事,镜片后的两只眼瞪得好大,充满惊骇的光芒。他眨了
一次眼睛,然后低头看保险箱,好像准备用脚将保险箱关起来。
“假如我是你,我不会那样做。”露伊丝甜蜜他说,一支小手枪指着利思。
他注视那把手枪数着数,叫道:“歹徒!”
“走开!”吉姆粗声说。当利思向右挪几步时,吉姆弯身,取出里面的钞票。
他数一数,点点头,“总共只有一半,不过,我们会找到其他的。”
“那是我的钱!”利思说,现在他的声音发抖了。“你是怎么弄来的?”我
问。“我赚来的!”“也许可以说是你赚得的,”我说,“杀人也不易,不是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丹仁,”我干脆他说,“莫理斯、亨伍、哈德、
逊斯。”他又眨眼了。
“你在想向我们使同样的诡计。”我说,“只是这次不成了,因为我们给你的
是假保险单,是我们社团提供的。五个人使你成为受益人,然后你全给杀掉。”
我看看露伊丝,说:“用他的电话,叫车来把他带去关起来。”我从腋下的枪
套取出手枪,指着利思。露伊丝走向放在前面柜台的电话机,但是利思尖声叫道:
“我没有杀害他们!”“那么是谁?”吉姆威胁地。“我……我不能告诉你们。”
“那么,你准备单独承受谋害五条人命的惩罚,谋财害命,罪可不轻,露伊丝
,”我对露伊丝说:“去吧,打电话。”
“不!”利思说,同时悲凄地摇头,说:“假如我告诉你们的话,即使人坐在
牢里,也会被杀,他们有联络……”我看看吉姆手中的钞票,“两万五千,应该有
五万,你怎么弄的啦?人家为你下手杀人,你和什么人对分啦?”
利思不停地摇头,没法回答。
我示意吉姆和露伊丝走到房间未端,我手中的枪一直对着利思,他则恐惧地回
瞪着我们。
“我有个主意,”我说,当我向他们说明计划之后,我补充说:“有些冒险,
所以,假如你不——”露伊丝温柔地微笑:“我们就依计实行吧!”
“吉姆,你呢?”我问。
他点头同意,我们转向利思,我对他说:我们和你讲个条件。”“条件?”
“打电话给你的朋友,说你又安排了两个活儿,告诉他,我们刚刚离开你的酒
店,还有方向,当他要下手的时候,我们来料理他。”
“可是那对我无益呀!”利思抗议,“他会知道是我给你们安排的,而你们仍
说我是共犯.,或者说我雇人下手的,或者随便你们加的罪名。那对我根本没有受
益!”
“我们关心的是谁下手害人的,”我说,“假如我们能逮到他的话,他就是我
们要惩罚要治罪的人,他没有办法置你于死地。现在,即使说你要坐一阵子牢——
不错,是要坐一阵,但是,你合作的话,牢不会坐长。”
“可是这笔钱!假如我留下来,我可以把它藏起来——”“证据!利思。”吉
姆微笑着把它放进口袋。“可是,你们不给我任何选择!”他狂叫。
“有一个。”我说着,指指前面的电话机。他站在那儿眨眼。然后,镜片后面
的两眼更明亮了。“你们要用什么方法抓他?”
“走出你的后门,向南,上第三街。”我说。
他点头,走到前面的电话机。我持枪跟随在后,停立在储藏室的门边。
他拨电话,低语一阵,聆听一会,再低语一阵,挂上电话。我示意他回储藏室。
“他的外貌怎样?描绘一下。”
“高大,”利思说,“总是穿一件黑色皮夹克,不戴帽,金发,面颊有一道伤
痕。”“他用什么武器?”吉姆问。“棍子。”利思说。
“看住他,”我对露伊丝说,“而且要仔细看祝”她微笑,手枪对住利思。她
说:“我来看守,而且仔细地看守。”
吉姆和我各携一瓶酒,走出后门。我们步履瞒珊,慢慢的,摇摇摆摆的,故意
装出醉后那种怪笑,但是我们的知觉灵敏而清醒,对周围的每个风吹草动和每个声
音,都清清楚楚,沿途我们遇到六次有人要酒喝,但是那些人很容易推开,因为我
们清醒着,他们可不然。
最后,我们进入一条没有灯的巷子,我们坐在一个水泥门阶上,半躺在那儿,
呢呢喃喃,说说笑笑地等候一位高大、金发、身穿黑色皮夹克、面颊有伤痕的人。
各色各样的人,稀稀落落地经过巷口。
然后,一位有白色乱发,戴墨镜,一手持白色手杖,另一手牵狗的妇人出现了
。绳子未端的狗是一条法国牧羊犬。妇人可怜兮兮地拖着一双穿破鞋子的脚。她佝
偻着走路,好像半身不遂一样,嘴巴丑陋地撅起。
她差不多经过巷口时,转身放开牵狗的皮带,摘掉墨镜,放进她褴楼的毛衣口
袋。她身躯不再佝偻,矫健如运动员般地向我们跑过来,牧羊犬跟随在后,它的金
色眼睛闪着愉快和聪慧的光芒。
妇人高举手杖,凶恶地向吉姆头顶落下来。
但吉姆早已急速地滚开,我倏地站立,从夹克下掏出手枪。
当她看见手枪时,两眼张大,旋转身,企图逃路,但是我挡在她前面,伸出手
臂阻止她。牧羊犬站在那儿,用愉快的金色眼睛,摇尾注视着这场行动。
吉姆站起来,亮亮皮夹,让她看“社团”为我们准备的警察身份证明。
“我知道这——”她开始要强辩。
“丹仁、莫里斯、亨伍、哈德、逊斯,都是死在这根拐杖下,它是特别制造用
来完成工作的。”我说。
她的视线离开我,转到吉姆,再又转回,眼中露出惊恐,“怎么“利思,”我
说,“我们从保险金的支付处找到他,证据确凿,他招供了。”
“可是,我刚刚和他谈……”她迷惑地说。“他是在我们监视下打的电话,现
在他还在受监视中,走吧!“你们带我坐牢?”她说,丑陋的嘴在颤抖。
“对,”吉姆说,“不过先要到你的住所看看。”她的手抓紧手杖,两眼因为憎
恨而阴暗下来。“你胆敢再用那东西的话,”我说,“我就用枪射你双眼之间,走吧!”
她所谓的“家”,是附近的一家旅馆,当我们把她夹在中间进人休息室的走廊
时,那高大、浑身横肉的柜台账房怀疑地看着我们。
我的手枪隔着口袋对准她,相信她感觉得出那份压力。她又重戴上眼镜,身子
倚着拐杖,另一只手牵着那头性情温驯的牧羊犬。
“曼蒂,你没事吧?”账房关心地问她。“没有事的,洪斯,”她说,“这两
个是我的朋友。”他再审视我们一次,摇摇头,继续看他的廉价小说。
我们乘电梯上二楼,一起陪她进入凌乱不堪的房间,里面全是废物,而且有怪
气味。曼蒂站在那堆凌乱东西中,看来垂头丧气。
她摘下眼镜,放在一个灰尘密布的柜顶,放开狗链,准备要大哭一常“我并没
有做你们认为的事,”她说,“我看见你们在小巷里,我身上带了点钱,我怕你们
跟踪我,抢走我的钱。我顶多是轻敲你们一下,我只是个可怜的老妇人……”“假
盲,”我说,“假佝偻、假肢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