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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玛丽,今天下午真是荒唐,真让人感到羞辱,我再也受不了了。我
再不愿躲在门后,而你在那里带顾客看奶油模子。
我们必须马上结婚。”
“是,亲爱的。请你耐心点。”
“我已经够耐心的了。我再也不能等待了。”
她知道他这话是当真的。如果她失去肯尼思,那么生活将失去意义。她对约翰
就从来没有这么依恋过。
亲爱的约翰。她怎么能一脚把他踢开呢?他正在壮年、还可以活几十年。他的
存在都是以她为核心的。他活着就是为了给她快乐。他们没有其他朋友,只有那些
结婚的夫妇。如果她离开他的话,约翰将过着一种孤独可怜的生活。没有她,他就
成了一个怪人,他们的朋友会因为同情而邀请他去他们家。人们都会称他为可怜的
约翰。他们会说,他这样还不如死了好呢。他不会照顾自己,将会饥一顿,饱一顿
,他将不得不单身住到某个破烂公寓。不,她不能让他过那样的生活。
为什么要开始与肯尼思这种疯狂的恋爱呢?为什么那个蠢女人一定要在家里放
莫扎特的半身雕像呢?为什么肯尼思一定要到她的店里来找莫扎特的半身雕像呢?
别的地方多的是,价格还便宜。
但是,她无法改变既成事实。跟肯尼思在一起的几秒钟,胜过跟约翰的一辈子。
只有一个办法。她将寻找一种迅速、有效、干净的办法摆脱约翰。而且要快。
约翰出差回来那天晚上,他觉得玛丽漂亮极了。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这一生有
她就足够了。接着他想起了莱蒂丝,他相信,为了让他们能在一起生活,无论干什
么都可以,他应该照原计划行事。
他应该尽可能温柔地杀掉玛丽,并且就在那天晚上。同时,他将享受玛丽为他
准备的美妙的晚餐。礼貌要求他这么做,另外,他的确饿了。
不过,他一吃完饭,就着手进行谋杀。一边吃一个女人为你准备的奶酪蛋糕,
一边准备谋杀她,这似乎有点残酷无情,不过,并不是他想这么残酷,而是迫不得
已。
他不知道该怎么谋杀玛丽。也许在她那个堆满半身雕像的角落里,他能想出什
么办法。
玛丽微笑着递给他一杯咖啡。
“亲爱的,经过这么漫长的旅行,我想你需要多喝点咖啡。”
“是的,亲爱的,我的确很想喝咖啡。谢谢你。”
他喝了一口咖啡,瞥了一眼桌子对面的玛丽。她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约
翰觉得很困惑。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她一定了解他的想法。她一定知道他想干
什么。这时,她露出了微笑,这是他们蜜月以来最灿烂的一个微笑。一切正常。
“亲爱的,我要出去一下,”她说。我刚想起店里有些事要做。
我马上就会回来。
她快步走出餐厅,穿过大厅,走进商店。
但她没有像她承诺的那样马上回来。如果她不赶快回来,约翰的咖啡就会凉了
。他喝了两口,然后决定去商店看看,到底是什么耽误了她。
她没有听到他进来。他发现她在中间那间屋子。她的背朝着他,她正坐在一个
大沙发上,旁边全是放雕像的架子,架子上全是雕像。
天哪,这真是天赐良机。她知道了他的想法。她的肩膀在抽动。她在呜咽。她
知道他们的共同生活快结束了。这时,他又觉得她可能是在笑。如果她独自一个人
笑的时候,她的肩膀就是那么摇动的。不管她在做什么,不管她是在哭还是在笑,
他都没有时间去猜测。这个机会太好了,不能错过。她低着头,头顶旁刚好是维克
多·雨果或本杰明·弗兰克林的雕像,约翰只要轻轻一推,它就会正好落到她的头
盖骨上。
他推了。
非常简单。
可怜的女人。可怜的玛丽。
这是为大家好,他不会为此而自责的。不过,他还是感到吃惊,事情做起来就
这么容易。如果他早知道这么容易的话,前几个星期就动手了。
约翰非常镇静。他最后瞥了玛丽一眼,然后回到餐厅。他将喝完咖啡,然后打
电话给医生。毫无疑问,医生会告诉警察,这是一个意外。除了一个小小的细节外
,约翰不需要撒谎,他只要说玛丽的动作导致了雕像的坠落就行了。
他的咖啡还是温的。他慢慢地喝着。他想起了莱蒂丝,渴望打电话告诉她;他
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可以结婚了。但是,他决定还是不要
冒险。暂时别给莱蒂丝打电话。
他觉得快乐而镇静。他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毫无疑问,这种轻松来自他刚才
做过的事。他甚至有点磕睡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瞌睡过。他应该到客厅的沙发上躺
一下。这比给医生打电话还要重要。但是,他等不及到沙发上。他把头放在餐桌上
。他的双手在摇晃。
玛丽和约翰的朋友毫不怀疑这场双重悲剧是怎么发生的。他们仔细想想,就意
识到商店是个危机四伏的地方,那天晚上,玛丽不小心,被雕像砸到头上。约翰发
现她死了,悲痛欲绝。他意识到没有玛丽他就活不下去,绝望之中,他在咖啡里放
进大量安眠药,白杀了。
他们都记得,在玛丽和约翰上次庆祝他们结婚周年时,都说希望同年同月同日
死。他们真是世界上最恩爱的一对夫妻。你只要想起玛丽和约翰,就会感动不已。
在这个动荡的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他们深挚的爱情更动人的了。正如他们希望的那
样,他们在同一天晚上死去,这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冬季逃亡
约翰尼·肯德尔第一个跳出警车,第一个举着枪冲进胡同。地上到处是雪,所
以很容易追踪逃跑者的足迹。他很熟悉周围地形,知道那是一条死胡同。他寻找的
人逃不了。
“我是警察!”他喊道。“举起手!出来!”
没有回答,只有穿过胡同的风声,以及一个走投无路的人绝望的呼吸声。肯德
尔听到自己身后拉辛警官的脚步声,知道他也已掏出手枪。他们寻找的那个人砸碎
了街上一个酒店的橱窗,抢走了好几瓶杜松子酒。现在,他逃不掉了。
头顶上,一轮满月突然从云中钻出来,把整个胡同照得一片蓝白色。约翰尼·
肯德尔看到,他追踪的那个人就在前面二十英尺处,他举起的手中有个什么闪闪发
亮的东西。约翰尼扣动了手枪的扳机。
甚至当目标倒向胡同尽头的栅栏上时,约翰尼仍然继续开枪,直到惊讶的拉辛
冲过来,打落他手中的枪,一脚把它踢开。
约翰尼没有等待部门的调查。在四十八小时之内,他辞职离开警察局,并驾车
向西驶去,跟他一起的是一位名叫桑迪·布朗的姑娘,他们本来计划在一个月内结
婚。即使是对桑迪这样亲密的人,直到小汽车开出三百英里后,他才愿意谈论此事。
“他是一个老酒鬼,游手好闲,整天就知道喝酒。他砸破了橱窗,偷走了杜松
子酒,就迫不及待地跑到那条胡同,拼命喝起来。
我看到他时,他正举着一瓶酒在喝,我不知道我怎么会以为那是——一支手枪
,或一把刀。我一射出第一发子弹,就知道那只是一个瓶子,我想也许我对自己很
生气,或者对这个世界很生气,于是不停地继续射击。”他用颤抖的双手点着一根
烟。“如果他不是一个酒鬼,那么我可能要到大陪审团前接受审判!”
桑迪是一个文静的姑娘,她很少质问她所爱的人。她个子很高,很瘦,一头深
褐色的头发像男孩一样剪得很短,她的笑容让男人们神魂颠倒。她的笑容,以及她
淡蓝色眼睛深处跳动的神情,告诉人们,桑迪并不总是很文静的,也并不是一个男
孩子气的人。
现在,她坐在约翰尼·肯德尔身边,说:“约翰尼,他还是死了好。如果他在
那个胡同里喝醉了,一定会被冻死的。”
他把车稍稍向旁边让了让,避开高速公路上的雪。“但是,我朝他开了三枪,
只是为了保险。他偷了几瓶杜松子酒,我为此杀了他。”
“你以为他有武器。”
“我没有这么想,根本没有这么想。拉辛警官说他认识一个警察,那人被一个
举手投降的人开枪打成残废,如果我想到什么的话,那么我认为我想到的就是这件
事。”
“我仍然希望你留下来,参加听证会。”
“那样他们就可以正式解雇我?不,谢谢!”
约翰尼抽着烟;打开汽车一侧的窗户,让寒冷的空气吹过他的金发,一言不发
地开了一会儿车。他很英俊,还不到三十岁,在此之前,他的举止总是很沉稳。“
我想我这人不适合当警察,”他最后开口道。
“你适合做什么,约翰尼?像这么穿越全国?在没有人追逐你的时候,四处逃
亡?”
“我们会发现一个可以留下的地方,我会找到工作,然后我们就结婚。你瞧着
吧。”
“除了逃亡之外,你能干什么?”
他凝视着外面的雪。“我可以杀人,”他回答说。
那个镇名叫七星湖,这个名字适合它的过去,不适合它的现在。过去最明显的
标记到处都可以看到,那就是冰冻的湖边一排排的旧别墅,以及与现代高速公路并
行的泥土路,上面留着很深的车辙樱七星湖离本州最大的城市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但是,在战后的繁荣中,它却没有变成一个时髦的郊区小镇。
这是一个典型的中西部小镇,也许那里的气氛让约翰尼·肯德尔着迷,也许他
只是厌倦了不停地奔波。“就在这儿了,”他对桑迪说,他们正好停在一个加油站
。“我们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吧。”
“整个湖面全都结冰了,”她反驳说,看上去很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