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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除夕那天鞋帽店拥挤得要命,我费了好大力气才买到的。”李麟熠向来只对数学执着,被她一打岔,很快也消了心中的惆怅。
“政府也真是能折腾,非要废除春节。喊‘恭喜发财’,竟然就要被视为反动派!这些人……讨厌老祖宗留下来的所有东西,那干嘛不把自家祖坟也给刨了?”流云对试图“打倒”春节的政府感到特别厌恶,语气里含着些许恶意。
“他们认为阴历春节是迷信的大酱缸,推行阳历就是与世界接轨,象征着步入世界强国之林。我们没办法改变他们的想法,只好先假意接受了。”李麟熠对政府这一举措也十分不满。那些人真是太激进了!
流云撇撇嘴:“你过你的年,我过我的年。谁也碍不着谁。”
“别说他们了,大过年的,晦气。我给你讲笑话吧。”李麟熠想要愉悦气氛。
流云来了兴致:“好啊。讲——我没听过的!”
李麟熠问:“如果你听过了呢?”
流云不怀好意地打量他一眼:“那就罚你接下来一个月内负责我的伙食!”说着又撅着嘴小声抱怨,“我还没尝过你做菜的手艺呢!”
李麟熠答应得很顺溜:“好。”反正你只是说负责你的伙食,没说一定要吃我做的。
流云兴奋地催促:“那快点来一个。”
“古人云,金钱如粪土,朋友值千金。从古至今,许多人均奉其为人生至理。可是,有一天,一位青年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朋友是粪土……”
作者有话要说:
☆、第38章
“封瑜,独身是不人道主义,你不能因为自己觉得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就到处宣扬独身主义,还创建什么女子不婚俱乐部!”一名带了嫩黄边框眼镜的中年女子对着一个身穿棕色皮草大衣的女青年厉声说道。
“陈宝欣,你怎么这么固执!我们做人,不是专为做‘生殖器’、泄欲工具而生的!如果女性有自己的事业,婚姻对女性来说,根本就是束缚,子女也是累赘,单身有什么错!”被唤作封瑜的女青年据理力争。
“封姐,我觉得陈姐说得对,独身对自我和社会都容易产生不好的影响……”一名剪着短发、身穿褐色西式呢子大衣的十六七岁少女轻声说道。
不待少女说完,封瑜就不甘地反驳道:“现在是男权社会,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庸,即使喊着男女平等,妇女的地位也还是没有改善,结婚只会给更多的女性带来痛苦!”
“好了,别吵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们再吵下去,天都黑了。”流云慢悠悠地向炭盆里添加了一块木炭,才出口制止了众人的争执。
“流云,不是我故意要吵架。你们的想法真的是太悲观了。为了事业牺牲婚姻,独身一辈子,难道你就不觉得寂寞吗?”陈宝欣不赞同地看着流云。
怎么老是有人说我悲观?流云思前想后,还是坚决认为自己是积极向上、乐观开朗的大好青年一枚,只是想要活得轻松点,不打算结婚罢了。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郁闷,遂干脆想要结束这个话题:“独身现象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不外乎是是因为越来越多的女性对现有婚姻制度感到不满。虽说宣扬独身对个人和国家的长期发展不利,但女人们总要争一争才好,要不然再压抑下去,今后积攒的问题只会更多,爆发的矛盾更加激烈,社会动荡得也更厉害。”
见几人低头沉思,似乎是听进了她的话语,她才继续说道,“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只知道我首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一个女人。我觉得自己有拒绝结婚的权利。独身已经成为风气,盲目地抵制只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我们应该采取一种宽容的态度来看待这个问题,而不是一味主观地批判,大家仔细想想,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
见几人点头,流云又叮嘱道:“今天讨论的主题,离婚妇女的困境及救助方法、离婚后的子女面临的问题及救助方法,你们回去再发动朋友帮忙多写一些这方面的文章,月刊的第一卷第二期应该会需要。”
“好吧,我尽力。”可怜巴巴地望着流云,陈宝欣露出一个极尽哀怨的表情,率先说道。
封瑜抿抿嘴唇,无奈地一摊手:“流云,你真是会压榨劳动力。”
少女徐慧珍神色认真:“嗯,我回去一定努力邀请更多同学投稿,自己也会严格选稿。”
得到大家的保证,流云站了起来,对准三个黑黝黝的脑袋,一个接一个地拍过去,喊道:“快点起来,趁天还没暗下来,赶紧回家,晚了就不安全了。”《女子月刊》初期创刊艰难,这三人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招揽到的编辑部的人手,少一个都让她心疼。
“知道了。”三人齐声答道。
“那就起来!”流云见三人依旧稳稳坐着,不由催促起来。
“好冷啊,再等等吧!”封瑜搓搓手臂抱怨,其他两人也一同附和。
“走夜路最危险知不知道?”流云急了,直接把炭盆搬开,放得远远的,原本围坐在炭盆边的三人才慢腾腾地起身。
“流云,你真狠!”封瑜咬牙切齿地说。
流云额上青筋直跳,恨恨地瞪了对方一眼,直把对方看得浑身发毛,讪讪地闭了嘴巴。
将三人全部送上出租车,流云才放心地转道回公寓。
刚上到二楼,齐海民在楼梯口截住了她。
“流云姐姐,父亲找你有事,你快随我来。”对方的小手拉着她就往齐盛先生家里走。
流云看他表情急切,禁不住低头小声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急?”
“现在不方便说,见到父亲你就懂得了。”小孩子的声音清脆悦耳,流云却骤然感到心里有一丝凝重。
刚进到齐先生家中,流云就看见潘先生在飞快地打包行李。
齐先生一看见她,挥着手臂,连忙招呼道:“流云来了,快到书房来,我跟你交代一些事情。”
流云满腹狐疑地跟着对方进了书房,
“你也知道,我之前参与发起组织“中国自由运动大同盟”,国民党内部有人呈请通缉我这个‘堕落文人’。今天下午我出门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跟踪,所以我决定立刻搬家,先到法租界的一位朋友家中避一避风头。等危机解除,我再另寻住处。你跟我走得近,现在也不是很安全,最好马上搬走。你原先不是在租界有房子吗,国民党的势力在那里展不开,你不如现在就搬回去住,再晚一点出租车都叫不到了。虽然书店在租界内,但你最近还是少去为妙,出门也要时刻警觉。”齐先生毫不含糊,三两下把目前面临的形势说明了一遍。
流云听完后大惊失色。
她听齐先生说过,中国自由运动大同盟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外围革命群众团体,宗旨是要争取言论、出版、结社、集会等自由,反对国民政府的统治,自成立之日起就遭到国民政府的极力压制。
流云要办《女子月刊》,齐先生一直以来都是大力支持。他不想牵连流云,便没有邀请流云参与进这些活动中来,可是因为两人以往关系比较密切,流云很可能会受到威胁。
思索片刻,她总算强自镇定下来,当下也不废话,利用自己的化妆技术,帮齐先生一家化好装。
一切准备妥当,流云朝窗外看了一眼,发现天色已经暗沉,路灯照不到的地方,黑漆漆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海民戴着这个假发套,再换了这一身女装,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小女孩了。”潘先生眼见全家人一时间大变模样,不由得十分惊奇。
齐先生轻轻触摸刚粘好的假胡子,眼中则有些忧虑:“现在那些监视的人还在外面,天黑会阻碍他们的视线,我们得赶快离开了。流云,你也快回去准备吧。”
流云点头,说道:“先生保重。我回去就立刻搬家,你们不用担心。”说完便告辞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39章
回到住处,流云立刻找到李麟熠,和他简单商讨了一下当下的境况。
自从决定投身妇女解放事业,流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年头,全世界没哪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就是喝口水都可能呛死呢。国外要么排华反华严重,要么人生地不熟,她一介孤身女子,出了国门生存肯定会十分艰难。而在国内,至少还有熟悉的人和事,即使是全面抗战时期,也并非全无生机,还方便自己在国家危难时贡献力量。虽然知识分子有时候非常不好混,容易得罪政府,但她总不能因噎废食,因为害怕进政府的黑名单就停止写作、停止与进步作家交朋友、啥也不做。
正如古人云,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自己也不求流芳百世、遗臭万年什么的,只求不得不死之时,能够死得其所。
心思百转后,流云对着李麟熠说道:“我等一下就要回爱文义路的公寓了,你也回租界住吧!”她知道对方在西摩路南洋路口的公寓一直保留着。
“好,我这就收拾东西。我们一道离开。”李麟熠毫不犹豫地答应道,“不过我待会儿先送你回公寓,然后再回家。”
触到李麟熠坚定的目光,流云觉得他过于谨慎了,便拒绝道:“我坐车能直达公寓楼下,不会有危险的,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了。”
“不行,晚上在公寓楼里也不一定安全,我不放心。”李麟熠目光灼灼的盯着流云。
流云被他眼中深藏的浓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