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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斯民笑道:“酒席绝不敢扰,兄弟压下状子先来看看,还担着干系,不能让人说闲话才好。”
叶开甲忙道:“是,是,各位先喝杯茶,少时敝东一定有个交待,使各位公私两便。”
钱斯民知道他们必须安排一下,把一些有案底见不得官的人和事掩蔽一番,好在这次纯为掩护古秋萍入内,也没有打算要在这儿发现什么,落得做个人情,而且把他们人撤走了,古秋萍的行动也方便一点。
于是吩咐大家坐下稍等一会儿,喝过一道茶后,刘光远以叶大善人的身份出现了,钱斯民也不说破。
他们互相寒暄了一阵后,刘光远塞过一个纸卷,钱斯民打开一看,是两张五百的庄票,故作不解地道:“这是干什么?”
刘光远笑道:“一张是酬劳师爷,另一张是给各位爷们买双鞋穿,今天是贱辰,早上有几个朋友酒醉闹事,起了一点小纠纷,私下已经和解了。”
钱斯民故作沉吟道:“员外是本地士绅,兄弟相信也不会有什么不法事情,只是状子上告得很严重,说是府上曾发生了械斗,还有人受了重伤。”
刘光远笑道:“小误会,苦主不会告诉的,师爷执掌刑名,自然有办法遮掩过去。”
钱斯民想想道:“械斗的事,只要苦主不申诉,兄弟自然可以不问,只是还有人告府上拘禁几个外人。”
刘光远连忙道:“没有的事!”
钱斯民把庄票一拢道:“兄弟也相信没有,但公事形式必须要做一下,员外最好带兄弟四处看一下。”
刘光远略有难色。
钱斯民笑道:“那是做做样子,员外尽管放心,有兄弟在一起,手下人也不会乱闯的,只是员外必须在口头上作个交代,使兄弟也过得去。”
刘光远见他收了庄票,也放出了这句话,自然也明白了,笑着道:“当然,当然,这就请师爷搜查吧!”
于是陪了钱斯民带了一大群衙役,在庄院内四处走了一遍,有几处屋子的门是关着的,有的还上了锁。
刘光远不是说货房就是内眷居所,钱斯民回头看看,古秋萍已经不见了,知道他已藏了起来,乐得做个人情,吩咐一律不得打扰,倒是在几处无关紧要的地方细搜了一遍。
算来已耗去半个多更次,他就告辞了,而且向刘光远卖了一份交情道:“今天因为奉公而来,不便打扰,明天兄弟还要再来为员外祝寿。”
“兄弟在府台大人面前一年多,差不多的案件都是兄弟经手的,员外今天一定得罪了小人,才引起这场不愉快,以后兄弟心里有数,像这种小事情,绝不会再来吵闹员外了。”
他做出一副贪而无厌的样子,刘光远如何不明白,笑笑道:“在下最近因多做了几笔生意,来往的人多了一点,可能是引起地方上的误会,以后有钱兄帮忙,想来也不会有问题了,明天兄弟备份帖子,专请钱兄一叙。”
钱斯民摇手道:“不敢当,兄弟还是私下来方便一点。”
两个人会意一笑,钱斯民才带着人走了。
等一般公人上马离去之后,李光祖与马光前才从屋后转了出来,李光祖道:“老四,你对他那么客气干嘛?”
刘光远笑道:“阎王好见,小鬼难当,花几个钱,买得眼前平安,这不是很好吗?”
李光祖道:“他不过是个师爷而已,连苏州府也不敢怎样,必要时叫舍弟给他一张名帖不就得了。”
刘光远笑道:“令弟的官虽大,管的是军务,这地方还是府台所管,何况官还好,吏最难惹,坏点子都是他们出的。
我们以后要在此扎根,能买通一个刑名师爷是最理想不过了,他要的是银子,我们也不在乎这点,这家伙到是很识相的,以后我们就更方便了。”
李光祖道:“他说有人告状,会不会是古秋萍捣鬼?”
刘光远道:“没有的事,古秋萍又不是不知道你与将军府的关系,告状也告不出名堂来,他又怎肯干这一手呢?
就是传出去,还惹人笑话,这一定是今天早上有公人的眼线在场,消息漏到这些师爷耳朵里而借机打次秋风。”
李光祖想想又道:“古秋萍那小子不知躲到哪儿去了。”
刘光远笑道:“管他呢,反正他也耍不出花样来了,而且这家伙一向独来独往,谅他也找不到什么帮手。”
马光前笑道:“找到帮手也不在乎,我们现在还怕谁吗?
名震江湖的铁板铜琶,也经不起我一声吼,你们两个还没出手呢,师徒老少几个躺成了一团。”
说到得意之处,三人哈哈大笑起来,这时正好天交三鼓,更锣当当地响了三下,后园冲起一溜火光。
李光祖忙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光远望望火光处道:“没关系,这是马棚子,一定是看马的人贪杯失手,推翻了烛火而引起的。”
才说完这句话,东西两边也先后冒出了火光。
马光前道:“情形不对,好像是有人故意纵火,我们瞧瞧去!”
刘光远忙叫他道:“三哥,别忙,您是老江湖了,既然知道有人纵火,自然想到对方目的何在。”
马光前早已把帽子摘下来了,一拍光头,叫道:“妈的,一定是古秋萍那小子来了,先来套声东击西的把戏。”
刘光远笑道:“他声东击西,我们就隔岸观火,他的目的不会是烧我几间屋子就满足了,我们守住地牢入口,等他进去了,来个瓮中捉鳖,不是更好吗?”
说着三人往地牢处而去,刘光远手下的那批人倒是江湖阅历十分丰富,居然毫不慌乱地守着地牢。
叶开甲过来道:“主人,马棚、粮房与下房处失火,都是人为纵火,老奴分出一半人已经去救火了。”
刘光远笑笑道:“很好,我计算一会儿会有人过来了,我们先下去等着,一会儿人来了,你们虚张声势挡一下,就让他冲进来,以后就别管了。”
叶开甲点点头,三魔进入地牢后,在对面的小楼上人影轻轻一闪,花素秋伏在暗处,看见来的是古秋萍。
她心中一阵狂跳,忙低声道:“古大侠,到这里来!”
古秋萍身上还穿着官衣,肋下夹了另一套官衣,花素秋见了道:“原来大侠是跟那批官人进来的。”
古秋萍低声道:“不过你配合得很好,恰恰在三鼓时分,三面举火,你一个人怎么办得了呢?”
花素秋笑道:“我是干黑道出身的,这点事还能办。”
“不,我发现是三处同时起火,而你还留在屋里,一定是另外找人代做的,那些人靠得住吗?”
“靠得住,那些人都被烧死了。”
古秋萍一怔。
花素秋笑道:“我在三个地方都置一个更次的信香,香尾连着引火物,二更时布置好,三更时发火,一切都是自动的,所以我等在这里就完成了。”
“原来是用了这个办法,可怎么说那些人都被烧死了呢?”
“刘光远每一处都有人看守,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到过起火的地方,所以必须先杀死他们才可,火一起尸骨烧成了灰.就再也怀疑不到我头上来,否则我哪能如此安心?”
古秋萍轻吁了一声,他对杀人之举是能避免尽量避免,但此时也不能怪花素秋太辣手,因为她的处境是背不起一点怀疑的。
花素秋道:“古大侠,你虽然成功地摸了进来,却等于白跑了,地牢里是不能去了,三个家伙刚刚进去了,就等着捉你呢!”
古秋萍道:“我晓得,我也看见了,今天我根本就没打算要入牢去救人,我要救的人也不在地牢里。”
“是谁?在什么地方?”
“聂红线,在什么地方却要问你。”
花素秋一愕道:“古大侠是来救她的?”
古秋萍点点头道:“是的,聂红线之所以遭受摧残完全是为了我,在道义上必须救她出去才行。”
花素秋冷笑道:“外边传说你是如何冷面冷心的人,对女人避若蛇蝎的,看来完全错了,你倒是情深义重……”
古秋萍正色道:“秋娘,你别误会,我救聂红线完全是为了道义,此外毫无其他用心,你多心了。”
花素秋顿了顿才道:“我也相信你别无用心,你曾经拒武林双花凌家姐妹于千里之外,聂红线虽然不丑,但比那两姐妹可差多了。”
古秋萍急道:“别说废话了,她在哪里?”
花素秋道:“如果为了我,你也肯这样子卖命吗?”
“当然,别说我们是朋友,就是不认识的人,我一样尽心尽力,我一向都是对事不对人做事。”
花素秋道:“那么你说要救我的,你怎么救法呢?”
“救出聂红线,就是救你。”
“这是怎么说呢?我们两人逃还方便些,加上一个重伤之人,绝对逃不出刘光远的追杀。”
“对于安排聂红线如何逃亡,我已有妥善的计划,你却不能走,因为你还要留下跟我通消息。”
花素秋差一点叫了起来:“什么?我还要留下?刘光远绝不会放过我的,尤其是你救走聂红线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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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巧渡难关
古秋萍笑了一笑道:“你错了,刘光远之所以容不得你,就是你们知道得太多,但你不会比聂红线知道得更多。”
花素秋愤愤地道:“是的,她比我聪明,也比我能干,懂的自然比我多,假如她不叛变,我也不会有危险了。”
古秋萍笑笑道:“道理就是如此,聂红线失踪,他们知道一定是我救的,既然她被我救走了,三魔怕你泄漏的秘密也不成秘密了,又何必一定要杀你灭口呢?”
花素秋想想也有道理,乃哼一声道:“那我还是要一直留在这边受罪了!”
“你不会受罪的,说不定你的地位还会更重要,因为既不怕你泄密,他们就想要你对他们忠心了。”
花素秋愤然道:“李光祖一心都在林绰约身上,目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