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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黑虎、李光祖等都是受他的蛊惑而心萌异志,天魔帮之患不在外面而在内,所以刘帮主必须除掉他。
但明目张胆地对付他很容易引起内乱,利用敌人来消灭敌人才是最好办法,刘帮主过人之才举世无匹……”
古秋萍不禁为之默然。
那汉子又道:“现在还有一个马光前,此人勇力有余而机智不足,可以蛊动他的人都先后伏诛,他就会变得老实了,现在的天魔帮已经为刘帮主一人独尊,再也没有别的力量可以摧毁它了。”
古秋萍忍不住又问道:“天魔帮等于是刘光远一手创起来的,他既然不信任李、马二人,何必又拉他们入伙呢?”
汉子一笑道:“不能不拉他们,因为他们各得天魔秘籍一部分,可与刘帮主抗衡,而且他们三人间联络的是叶开甲,如果不拉住他们,为叶开甲所笼络又怎么办?”
古秋萍想想道:“如果刘光远之能与李、马二人不相上下,实在也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汉子一笑道:“你对这两人又知道多少?燕子矶旁一战,刘帮主显示了六成功力,那两人则连一半都没有使出来。
他们同样地没拿你当对象,保存实力去对付刘帮主,你在黄山能击杀李光祖完全是侥幸,而且他也不知道你与刘帮主有了默契,否则哪有这么容易的。
你们所施的诸天妙境虽然不平凡,但刘帮主并未受惑,试问刘帮主在紧要关头指示一声,你能得手吗?”
古秋萍不做声。
程一斧道:“咱家可不信他们有多了不起,马光前如果真行,怎会被咱家砍掉一只手来的呢?”
那汉子微笑道:“那是他大意,没有拿真功夫出来,下次在九华山聚会,你不妨再试试看好了,合你们金陵四圣的全力,是否能战得下马光前还很难说呢!”
程—斧叫道:“笑话,金陵四圣从不倚多为胜,咱家第一个就挑他出战,看看他多厉害着。”
汉子一笑道;“我是转告刘帮主的指示,以报答你们除去李光祖之德,信不信全在你们,古秋萍,我倒是反劝你一句,最好把天魔毒经默录清楚,交给刘帮主,因为他发誓要将天魔四笈搜集齐全。
李光祖死后,他秘藏的色字诀已为刘帮主所得,马光前的空字诀也迟早会交出来的,就剩下你一部毒字诀,如果不得手,刘帮主总认为美中不足,等他认真向你索取时,你就会很不舒服了。”
古秋萍傲然道:“刘光远已动了不少次脑筋,哪一次不是很认真的?但没有一次能成功,你告诉他,可以杀死古某,使天魔毒经永绝人世,交给他是不可能的。”
那汉子一笑道:“话不可说得那么早,今天如果不是你的援兵来得及时,你就乖乖地献出来了,有一次可能,就会有第二次,现在天魔帮内部已靖,刘帮主行事更方便了,利用你们的地方越少,威胁你的方法也越多。
你斟酌一下利害再行决定吧!现在我要清理善后了,宅子里的棺木是现成的,要不要送你们两口,把死人收敛一下?”
古秋萍一怔道:“你们倒是准备得齐全。”
那汉子微有伤感的表情道:“本来是准备两只棺木,用以收敛叶开甲与崇黑虎的,哪知事出意外,连我的十一个兄弟都牺牲了。两口棺木已不敷使用,不如先给你们,我反正要叫人再赶制的,这样也免得你们麻烦。”
杜今康道:“既然你们有除去叶开甲之意,为什么还要叫你的弟兄去拼命,白白地去送死呢?”
汉子一叹道:“这没办法,刘帮主虽有除去他的指示,但名义上我们还是属于他指挥的,假如我们不听他的命令,引起了他的疑心,拔腿就走,麻烦就大了,如果你们早点杀了他,我的弟兄或许可以保全几个……”
古秋萍道:“你受了李小桃一剑残臂也是故意的了?”
那汉子道:“是的,我是刘帮主亲授的剑法,不敢说高过你们,但绝不会逊于李小桃,但我受有谕命,必须留下性命来贯彻所事,只好咬牙挨一剑了,至于这些弟兄,本可以不死,但为了刘帮主,他们挺身受死而无半句怨言。”
古秋萍知道刘光远统御部属确是有他的一套,在天魔帮之中,人人都有为刘光远效死的决心。
所以侠林中尽有王伯虎那种败类,天魔帮之中却没一个背节之徒,即使野心勃勃的叶开甲也只是想取位而代,绝不会为外界所惑。
古秋萍对此不禁感慨万分,他接受了那两口棺木,将陶芙与罗秋远分别收敛了,借来两辆车子,装载了棺木,急急向九华山赶去。
本来他还想去探视一下李夫人与李小桃,但稍作考虑之后,还是放弃了,他希望就此将李家的人撇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必再去牵连她们了。
聂红线跟他共跨一辆车辕。
在车上,她忍不住问道:“那家伙说的话是否靠得住呢?”
古秋萍一叹道:“谁晓得呢?也许刘光远是故意夸张了点,但这个人城府之深,确是世罕其匹,你的计划恐怕没有机会实行吧?”
聂红线道:“是的,游天香要叫我留下,他已经知道我们的用意了,根本不让我们有单独见面的机会,整整盯了我两天,然后就把我与李夫人送出来了。”
古秋萍叹道:“我这一趟姑苏之行是最大的败笔,本来他还没有想到李小桃转交毒经,我跟陶芙取道东下,他立刻就猜到了,惹出这一场麻烦……”
聂红线苦笑道:“罗秋远总算死得其所,陶芙之死却莫名其妙,这个女孩实在傻得可怜,唉……”
古秋萍立刻道:“她怎么傻呢?一死报罗秋远了……”
聂红线道:“古相公,如果你这样想,那就太委屈她了,罗秋远在她心中毫无分量,她是为你死的。”
古秋萍作色道:“你别胡说!”
聂红线道:“我是女人,了解女人比你透彻,女人没有男人那么激动,她们肯为所爱者奉献一切。
而且她们绝不会为爱他者假以一分颜色,更何论以生命相报?陶芙是为了成全你与瑛姑而死的,她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必不忍辜负她一片痴心,但也不会俯允就她,所以才自求一死了……”
古秋萍心中何尝不明白,只是不愿去相信它,被聂红线一提,心中十分烦躁。
聂红线轻轻一叹道:“所以我说她太傻,瑛站是个气度很恢宏的女中豪杰,她跟我谈过很多,对你作过深入的了解,她不否认对你是一往情深,但也表示过不想独占你一个人的感情,她愿意与任何爱你的女子共享,也不会逼你辜负任何一个人……”
古秋萍哦了一声道:“她这么说过吗?”
聂红线道:“是的,她这样说过,也要我去转告陶芙与李小桃,叫她们不要以她为敌,只是我没有机会告诉她们。”
古秋萍道:“你还是不要告诉的好。”
聂红线愕然道:“为什么?难道你要她们一直误会下去?
小桃不一定会待在家里老实下去的,她可能还会来找你。”
古秋萍长叹道:“让她来好了,现在我心中已没有儿女之私,在没有杀死刘光远之前,我根本就不会考虑到自己的感情,因为我被刘光远杀死的可能性很大。”
聂红线轻叹道:“相公,你还没踢开何梅仙的影子。”
古秋萍立刻道:“谁说的?你别胡说八道!”
但聂红线只笑了一笑,不再跟他谈下去了。
她知道这种谈话是多余的,自从到了九华山,在玄真观中见到何梅仙的画像后,她明白了这个女子的魁力。
那的确是无所比拟的,这种美,这种气质,能令每一个男人沉醉倾倒,也能使每个女子羡慕而不嫉妒,做到前一点还不太困难,但要做到后一点,那是空前绝后的。
古秋萍幸好能遇见瑛姑,她虽然没有何梅仙那么美,但禀承了她的气质,这多少能弥补一点缺陷。
否则古秋萍这一生也不会接受第二个女子的感情了。
俞觉非的确配不上何梅仙,但一直为她痴恋着,直到古秋萍来到九华山后,才惊醒了他的迷梦。
他明白了何梅仙之所以离他而去,不是人为的误会,而是天定的不能匹配,所以他在垂垂将老的岁月,才死心塌地将感情转注到薛眠娘身上。
天生了一个何梅仙,却又捉狭地将古秋萍晚生了二十年,否则,这两个人应该是天成的一对。
情天的缺憾或许可以由瑛姑来补上,但仍需要一些人为的努力,清除掉他们之间的障碍才行。
如陶芙,如李小桃,也许还有凌芳芳、凌美美姐妹,这些女孩子都为古秋萍疯狂地倾心,如要不加以妥善疏导,好事仍将多磨。
陶芙死了,李小桃的问题也许已不存在了,剩下的凌氏姐妹,因为境遇的缘故,一时还不敢过分涉及儿女私情。
所以这次回到九华山之后,必须速促成古秋萍与瑛姑的婚事,这件事必须由她——聂红线来促成。
瑛姑并没有对聂红线说过可以兼容的话,那是聂红线捏造出来的,瑛姑是个自视极高的女孩子,根本没将那些庸俗脂粉放在眼里,也不会认为有人是她的敌手。
但聂红线了解古秋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中已有一个最完美的影子,连瑛姑都不足与之匹比的。
假如瑛姑不放弃自己惟我独尊的想法,她永远也得不到古秋萍,聂红线为她铺了一条路,还要劝服她顺着这条路去走,所以聂红线此时此刻的心里,一直在考虑用什么方法去说动瑛姑。
匆匆赶了几天的路,他们终于到达了九华山,迎接着陶芙与罗秋远的棺木,群侠的心都十分沉重,尤其铁板铜琶那一对,骤失爱徒,哀伤可知。
忙乱中聂红线找到个机会,把瑛站拉到一边密谈,她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说:“瑛姑,你对陶芙之死……”
瑛姑轻轻一叹道:“很可惜,她是为古大哥而死。”
聂红线轻轻一叹道:“不,她是为你而死的。”
瑛姑苦笑道:“那她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