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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祖已经把气运足十分,双臂突振,口中大喝一声,想用内劲将绸带震断,哪知薛眠娘早已料到这一着,他的手臂才发劲,薛眠娘的动作比他更快,猛然一抽,裹在他身上的绸带突然抽开了,将李光祖的身子抽得团团直转,绸带离身,余劲末已,又转了七八个圈子,好容易才拿桩站定。
可是薛眠娘的绸带又搭上了他的足踝,将他往上一抛,倒掉而起,顺势又卷了起来,口中娇笑道:“老朋友!你真有意思,我小时候就喜欢玩陀螺,放风筝,长大成人后,这些玩意儿不好意思再弄了,白天无聊,才只有蒙头大睡,今天不但找到了一个寻梦知己,还找到了个童心未混的玩伴,我真太高兴了,我们刚刚玩过陀螺,现在再玩放风筝,玩累了倒头一睡,那多美啊!”
李光祖一见被缠,抛在空中无法使力,几次弯腰想用剑去割断绸带,但薛眠娘的手法也十分刁钻,他弯腰的时候,头得低一点,而使李光祖头下足上,利用地面的碰撞之力,把李光祖又弹了回去,前两次吃了亏,以后只好放弃了这个企图,由她在空中摆弄着。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在空中叫着:“老四,这是你出的主意,害我着了这婆娘的道儿,快设法救我下来。”
刘光远脸色铁青,猛然长身往前冲去,剑出如风。
但薛眠娘早有防备,身躯轻转,反把李光祖朝他剑上迎去,口中还说道:“我们正玩得高兴,你别来捣蛋。”
刘光远逼得撤回了剑,一连几次都是如此,不禁怒火上升,掷下长剑,空手扑向薛眠娘而去,薛眠娘又是一转躲开。
哪知刘光远一扑也是虚招,移形换位,刚好转到她躲的位置,单掌疾出,口中喝道:
“撤手!”
一掌砍在她手腕上,薛眠娘娇呼一声,果然将绸带脱了手,李光祖直往人潮中落去,刘光远却随即一长身,并指急点,点中薛眠娘的穴道,薛眠娘颓然倒地,程一斧与王尔化大吃一惊。
刘光远却将薛眠娘一把捞起,倒提双足冷笑道:“二位的家伙不会比我的手快,你们只要敢上前一步,我就活活地撕她成两片。”
这一来,果然把两个人都震住了。
薛眠娘虽然被点住了穴道,口中还能说话,呻吟着道:“木匠!大傻子,我们四个人悠游林泊,在栖霞山上过得多舒服,偏偏你们要多事前来赶热闹,技不如人,只有认了吧。”
王尔化吁了一口气道:“刘光远,算你厉害,把睡娘子放下,替老程解了毒,我们从此不管你的事。”
刘光远冷冷笑道:“哪有这么容易。”
王尔化怒道:“你还想怎么样?”
刘光远笑道:“刘某爱才如渴,你们几位武功非凡,怎能容各位闲散,天魔帮中四位帮主名额已满,但副帮主之位尚悬虚,你们刚好四位。”
程一斧怒道:“放屁,你谈都不要谈。”
刘光远笑道:“那阁下只好等毒发身死,睡娘子也只有香消玉殒了,刘某总不能白放过你们。”
程王二人想上去拼命,又怕刘光远撕裂了薛眠娘,踌躇无计。
薛眠娘一叹道:“木匠!算了吧,大傻子是没救了,让他陪我一死吧,你去找酒鬼,有机会就替我们报仇,没机会就躲起来,逢年过节,给我们燃点纸,也算朋友一场,金陵四圣不能向邪魔外道投降。”
程一斧叹了一口气道:“懒鬼说得也对,木匠!你走吧,趁我还有一口气在,掩护你离开总还没问题。”
王尔化沉声道:“这是什么话,要死就死在一起,可恨那酒鬼还不来,如果有他在,我们四个人合手一搏,不见得会输给这些邪魔外道。”
程一斧想想道:“也好,你既然肯陪同一死,就等在这里,老子先去把酒鬼拖了来,大家好好地再干一下。”
刘光远道:“站住!先把睡娘子的芳躯带了去,你拔腿一跑,回头来不来谁知道。”
程一斧怒道:“老子已经中了毒,左右是一死,还会跟你耍赖不成,你等着好了,老子马上就回来。”
刘光远笑笑道:“三位的技艺都领教过了,那位未露面的酒友想必是差不到哪里,他能赶来最好,否则刘某可不愿放过一个强敌,以后再慢慢找。”
程一斧怒道:“这是什么话,老子一定把酒鬼找来。”
刘光远笑道:“此刻他不知道虚实,说不定还会闯了来,假如你去通知了,来不来可很难说,如果他躲了起来,慢慢跟我们捣蛋,这岂不是自找麻烦,你们如果屈就本帮副帮主,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就是一家人,否则就别麻烦了,趁早把命搁下,免得多费事。”
程一斧想拼命,刘光远道:“你们趁早作个了断,我也留她一个全尸,否则的话我就先撕了她。”
薛眠娘叫道:“撕就撕,左右是一死,还要留全尸干吗?
木匠,你别死心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走吧,你不比我们,还有妻儿老小。”
程一斧道:“对!木匠,你走吧,我们豁上干了。”
王尔化踌躇难决。
刘光远道:“王兄要走绝不挽留,明天还有件差使可以发点小财呢。”
王尔化一怔道:“你说什么?”
刘光远笑道:“睡娘子玉貌花容,一身肌肤想必欺霜赛雪,活生生地撕了太可惜,刘某想把她的衣服剥光了,让大家瞻仰一番,王兄则可以向每个参观的人收取一两银子的瞻仰费,这不是一笔小财吗,但这件妙事一定要王兄走后,兄弟才能实施,所以王兄最好把这儿的人记住,明天挨户去收费,这不是一件好差使吗?”
王尔化怒道:“你敢!”
刘光远含笑道:“有什么不敢的,刘某总不能放虎归山,否则就怪不得刘某人。”
王尔化与程一斧对看一眼,两人发了疯似地往前冲去,刘光远则带着薛眠娘作武器去攻二人,口中笑道:“你要再拼死,刘某只好先撕她了!”
王尔化怒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刘光远道:“要你们投降,共掌天魔帮。”
王尔化叫道:“办不到!我们情愿一死。”
刘光远笑笑道:“那就请你们自寻了断吧!刘某随后就送睡娘子上路,成全一番结义之情。”
王尔化朝程一斧叹道:“老程,认命吧,反正拼下去也只有死这一条路,免得睡娘子多受罪!”
程一斧黯然无言。
两人一个举斧,一个提锯,正待往自己顶上砸去时,人潮中突然喊出一个声音道:“等一下,你们太不够朋友,要死也不招呼我一声。”
二人为之一怔。
刘光远笑道:“好极了,你们的酒友也到了,四圣一起归位,倒也是一件乐事。”
从看热闹的人丛中出来一个矮胖子,身背一口大葫芦,助下却夹着一人,赫然正是被薛眠娘绸带抛出去的李光祖。
当刘光远突击薛眠娘之后,由于一连串的紧张事件,谁都没注意李光祖被抛到哪儿去了,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落入这个矮胖子手中。
但见李光祖软绵绵地被挟在那人助下一动也不动了,此人徐徐步入场中去,把李光祖往地上一丢道:“刘帮主,在下杜今康,就是今日杜康之意,有个外号叫千石不醉,但是我们这三个朋友都叫我酒鬼,其实我量大如海,整日酒不离口,也没有醉过一次。”
刘光远无暇多问,看着地下的李光祖问道:“你把我二哥怎么了,他要送了命,你可得小心点……”
杜今康哈哈一笑道:“我们睡娘子怎么了,你放心,他还没死,不过他被摔出来的时候,刚好掉在我身边,我顺手灌了他几口好酒,可是这位老朋友酒量太差了,居然沉醉不醒,烂醉如泥!”
刘光远道:“胡说!我二哥功力盖世……”
杜今康笑道:“功力盖世与酒量无关,我这葫芦里是陈年好酒,别说点火了,连太阳光照久一点,也能烧起来的,他那点滴之量,怎么禁受得起!”
刘光远自然不信。
杜今康笑道:“你不信我可以试给你看看,我先喝上一口,对日光一喷就能生火!”
说完端起葫芦,喝了一口,又将葫芦中的酒,倒了一点在地上,张口一喷,已是一道火泉了,引着地下的酒,立刻烧了起来。
酒香扑鼻,刘光远知道这酒醇烈是不假,但他口中喷火,分明是显示功力,乃冷笑道:
“阁下以内力引酒成火,倒也没什么了不起!”
杜今康笑笑道:“但是我对这位老朋友身上喷上一口,情形就不同了,足足可以烧上半个时辰!”
刘光远一怔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杜今康笑道:“没什么,我只不过在他肚子里灌上了两斤烈酒,在他身上又淋了七八斤,只要一口火喷上去,扑也扑不灭,内外夹烧,很快就可以烤熟了,这下子化费了我十斤好酒,想想是够心痛的,但用来换回一个睡娘子,可也说不得了!”
刘光远见李光祖全身儒湿,酒气冲天,不禁呆了。
杜今康笑道:“怎么样!这下就要看交情的厚薄了,你如果要撕裂睡娘子,我就活烤李光祖,然后大家再干一场,否则我们就互相交换一下!”
刘光远朝崇黑虎看了一下,两心会意,崇黑虎冲上前去,千毒掌劲凝聚十分功力,攻向杜今康。
刘光远则分身想去抢地下的李光祖,哪知杜今康张口一喷,一片火海罩向前来。
崇黑虎的千毒掌系采自硫砂毒,不能沾火,手缩的快,毒气被火一灼,自动燃起,将掌心灼伤了一块,痛得直跳直掉。
刘光远的身上也沾了一蓬火,不敢去摸李光祖,连忙跳开了,赶紧把火扑熄!
杜今康笑道:“我成年饮酒,肚子里有的是陈酒,张口一喷就源源不绝,你们可别动歪脑筋,假如我没有十成把握,还敢把人放在地上,容你们来抢吗?”
崇黑虎被毒气内攻,汗流如雨,连忙坐在地下运气平熄内火。
刘光远则呆住了,他自负武功盖世,在场的人都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