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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子狼吞虎咽了一阵之后;还渐渐回过神来;见二女和善;便把事情和盘托出;二女听得瞪目结舌;怀州离厩不远;哪儿来的盗匪?一声不吭把整个秦家村都屠了;连鸡犬都不放过!
“今rì天sè已晚;你就在这里歇了。”樊小妹定了定神道:“等明rì让小梅带你偷偷出去;去开封府首告便是。”
二狗子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这一路来跌跌撞撞极为不易;但每每哭泣完了之后心中只有一个名字。所以樊小妹问他;二狗子便果断摇摇头道:“我不去官府;我要找西门大官人。”
樊小妹前些rì子才被梁乐拉去吹雪楼;二狗子一提便想了起来:“莫非这西门大官人单名一个庆字?”
“原来姐姐认识;那就赶紧带我去找罢。”
樊小妹苦笑一声;这二狗子无巧不巧找的是老爷的死对头;又上哪儿找去?正待出言安慰;“咣当”一声房门被人踹开;梁乐满脸怒火的走进来;见樊小妹和小梅围着个孝;冷笑一声:“贱人!竟然连野种都养出来了;若非我听人说;岂不让你蒙混过关!”
第二百八十二章 让人头大的案子
樊小妹和小梅见梁乐怒气冲天的闯进来;唬的花容失sè;梁乐听说是有个孩子;脑袋一热就过来了;等看到二狗子就感到被人坑了一把。
眼前这孩子七八岁的光景;樊小妹今年不过二十左右;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儿子?
不过话已经说出来;再收回去岂不是很没面子?
梁乐狠狠盯了一眼传消息传的不明不白的小厮;那小厮吓得一缩脖;小梅拉着二狗子退到一边;樊小妹急忙站起来解释道:“老爷;这孩子昏倒在门口;怎么变成奴家的孩子了?”
“我怎么知道?”梁乐咬牙道:“你个贱人平时就阳奉yīn违的;从来没把老爷伺候舒服了;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你这个贱人的野种!”
二狗子虽然年岁小;但梁乐左一个“贱人”;又一个“野种”的;看着好心把自己救回来的姐姐面sè发红;喝一声冲上前去;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挡在了樊小妹前面:“不许这么说姐姐!你这个坏人5人!”
梁乐怒极反笑道:“这么快又变成姐弟了?你当老爷我是白痴啊!来人;把这孝拉走;先关到柴房去!”
说完又骂道:“贱人!看这笔账怎么个算法!”
二狗子赶到背后的樊小妹身子微微颤抖;胸中豪气陡然而生:“你这坏人不要欺负我姐姐;小心我找人打你!”
“哦?打我?”梁乐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道:“小娃娃;你才多大点;能认识谁?”
“别看我岁数小;可认识很厉害的人!打你就像打条狗一样!”二狗子挺起胸脯;大喝道:“他就是西。”
樊小妹唬的急忙捂住了二狗子的嘴;这个名字谁都能听得;就是梁乐听不得。
但这下却捂得有些晚了;梁乐已经从指缝里听到了那三个字。
西门庆!
“你这小娃娃;你和西门庆是什么关系?”梁乐突然笑眯眯的蹲下来问道:“我和西门庆是好朋友来着;来说说看。”
二狗子认真的问道:“你说的是真话?”
“我说的当然是真话。”梁乐嘿嘿笑道:“你和西门庆是什么关系?说出来;我就请你吃点心;又酥又香的点心。”
“不要说!”樊小妹猛然一声娇喝:“他是骗你的!”
二狗子被突如起来的一声喝吓了一跳;就见本来笑眯眯的梁乐脸上顿时变了颜sè:“贱人!这里有你什么事!”
“坏人;你骗我!”二狗子马上就知道梁乐诚心欺骗自己。
梁乐冷笑一声:“你们还在等什么?把这个小崽子丢到柴房里去!”
“不要!我要和姐姐在一起!”二狗子拼命挣扎;但力气显然不是两个成年家丁的对手;被提出了门口。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梁乐盯着樊小妹看了许久;才开口道:“很好;你很好;居然已经开始反抗我了;难道忘记了当初是我把你从瓦子里面赎身的?”
“无非是从一个火坑掉进另外一个火坑。”樊小妹捏了捏衣服下摆;似乎下定了决心:“老爷;你吃那药以前不是这样的。”
“药?什么药?”梁乐上前抚摸着樊小妹的脸颊:“那灵疑是老爷我这辈子得到的最好的东西。你莫非说我变了?”
樊小妹默然不语;梁乐摸到她的下巴处;猛然捏住双颊;恶狠狠的道:“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
“老爷;你不要这样对小姐。”旁边小梅大着胆子上来劝解;却被梁乐一腿踢开。
“贱人贱婢;这屋里就没有一个好人!”梁乐放开了樊小妹;冷笑道:“不过你们倒替我找了个机会;一个能拖西门庆下水的机会!”
说着梁乐冷冷的拔出了一柄尖刀;在小梅惊恐的目光中向樊小妹刺去。
“不。”
女子的尖叫划破了夜空;但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同样一柄尖刀给截断了。
这叫声让在门外的小厮、家丁们心头一颤;片刻之后;梁乐手持沾满了鲜血的尖刀出现在了门口:“来人;把这把凶器好好的包起来。”
小厮、家丁们见梁乐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居然是一付满足的神情;不由自主的从心底涌现寒意;有人上前颤颤抖抖的接了刀去寻东西包好。
“记好了;是那个小贼偷偷潜入这里;把贱人和贱婢于梦中杀死。”梁乐冷冷的吩咐道:“明天一早;你们就去开封府衙门口首告;把那小贼和凶器一并带好。”
说完梁乐似乎做了一件极为愉悦的事情;随意在袍子上擦了擦手;接着背着手往前面走去。
“西门庆;我看你这回能不能脱了干系!”
。
。
开封府左厅的姚推官接到这案子的时候;顿时觉得脑袋整整大了三圈。
梁府送来的两具女尸;还有凶器;让他觉得这几乎是本年度最大的凶案之一;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梁府指认的凶手居然是一个未满九岁的孩子。
当然;这还不够头疼的;最让他头疼的是梁乐托人捎来的一句话:“这孩子和西门庆有重大关联;你看着办!”
西门庆是谁?在汴梁简直变成了一个传奇人物。从区区清河县的县尉变成皇城司的指挥使;再到勾当官;只用了几个月的功夫。不但是提举皇城司嘉王眼前的红人;据说当今官家对此人也是青睐有加。
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的宠儿;怎么会和入室杀人的小贼扯上关系?
“你们东家是不是弄错了?”姚推官问梁府来人。
但来人的回应是:“绝对不会弄错;大人不相信的话;只需审问人犯便是。”
梁府来人前脚刚走;后面就连续不断的来了好几拨人;让姚推官感到头大。
皇城司谭勾当传来的消息居然是“秉公处置”。
而禁内梁公公给的消息是“好好查;不放过一个可疑的人”。
甚至于连御史台也出面了;托人带过来的意思是对此案很感兴趣。
最令姚推官发愁的是;开封府尹居然在自己报告这间离奇案子之前;便让师爷带过来几句话;大致的意思就是:“这案子归你管了;你自己拿主意;别来烦我。”
姚推官本来想请个病假;把此事推给右厅王推官。府尹大人传下这话来;姚推官这念头顿时化为泡影。
一早上就热闹到了这种地步;姚推官不得不承认;这肯定是个“很有意思”的案子。
莫名其妙的成了入室杀人的凶手;二狗子已经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事情发展的太快;显然已经超出了七八岁的孩子所能理解的范畴。
但姚推官看了看二狗子身上的血衣和双手已经干涸的血迹;点点头先让人给收监了再说。
接下来的工作先交给了仵作;姚推官一顿语重心长的话让仵作倍感压力;对送来的两具女尸做了初步检验。
“受害人一为梁府小妾;唤作樊小妹;胸腹部被刺中十余刀;脏器破碎、失血过多而死。”
“另一个受害人是和樊小妹同屋的丫鬟;唤作小梅;喉咙处被凶手用刀划开。”
“二人死亡时间相近;伤口和梁府送来的凶器相符。”
拿着仵作的验尸报告;姚推官马上就找来师爷;商议一通之后决定还是先把西门庆“请来”问话。
“至少先让西门庆认认;这小小凶手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师爷建议道:“梁府这等说法;很明显是想拉西门庆下水;不过如果西门庆矢口否认;让就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好!”姚推官马上叫来两班都头;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把那位西门大人非常客气的“请来”。
两个都头一合计;这事情水很深;若是中间闹出什么事情来;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是自己。
所以二位都头决定;还是按规矩办事;先去皇城司找西门庆再说。
因为皇城司就借着开封府一个院子办公呢;最方便不过了。
两个都头满怀一线希望的到了皇城司门口;非常客气的拱手:“这位兄弟;你们西门大人在不在?”
门口晒太阳的黑衣察子看也不看他们;随口回了一句:“皇城司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都是当差的;兄弟给帮个忙。”吃了个闭门羹;两个都头还是堆起满脸笑容:“皇城司的规矩我们都懂;现如今有件案子需要请西门大人协助一下;还请通报一声。”
“皇城司三名勾当官除了钱勾当之外;基本都不在这里办公。”那黑衣察子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一脸欠抽的样子:“我会帮你们通报的;过三天再来看看吧。”
三天!过三天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两个都头并不在意;一切按规矩来!既然自己二人已经到了皇城司问询;也得到了“答案”;自然是回去禀报姚推官。
至于推官大人如何决定;两个都头服从命令就是。
服从命令;是肯定不会出错的。
“三天!”姚推官的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当然是竖着塞进去的:“皇城司这帮鸟人以为不隶台察;就可以如此放肆?”
一旁师爷安慰道:“大人何须着急?咱们这边也尽了职责便是;皇城司向来只对官家负责;目高于顶也是必然的。还是按规矩发公文;要求西门大人协助调查罢。”
“也只好如此了。”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