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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黑衣人转身向牢门走去,宋江紧紧跟上,蹑手蹑脚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黑衣人回头瞅见宋江全身绷得紧紧的,怪笑一声:“你也不用那么紧张,饭菜里有药,估计那狱卒这会儿该躺下了。”
宋江这才放下心来,低声称赞道:“这位兄弟,好手段。”
那黑衣人摇摇头走到牢门边,宋江看得清楚,那人只是用袖子在门锁处轻轻一拂,接着就顺手推开了牢门。
“走吧。”
宋江见黑衣人进出牢门有如无人之境,心下胆颤道:“此人有如此手段,自己在山寨怎么从来没有注意到?那些和吴用商量的计策、谋划,还不都叫他听了去?”
那人见宋江迟迟疑疑的,低笑道:“你也别乱想我是谁,平rì里我只是个小喽啰,你上哪儿知道去?上头让我盯着你们,没想到你们这般无用哦,吴用已经死了,到底是无用。”
“宋江不敢”宋江深深行了个礼:“不知梁山事务之后如何进行?”
“当然是我全盘接手。”黑衣人淡淡道:“想不麻烦都不行废话少说,走吧,我送你出去。”
宋江谢过,紧步跟上。
前方油灯下,狱卒趴在桌上,歪着脑袋,睡得口水都快淌到桌上了。
黑衣人人摆摆手,示意宋江噤声,二人绕过呼呼大睡的狱卒,开了牢房大门出去。
看着满天的星光,宋江恍然隔世,还没来得急感慨就被那人拖着疾步钻进树林。
树林里比外面还黑,宋江紧紧跟着那黑衣人快走,没行几步就脚下一绊,摔了个嘴啃泥。
“废物!”
黑衣人丢下一句,也不顾宋江,大步往前走去,说来也怪,在这黑漆漆的树林中,那黑衣人行云流水一般,连衣服都没有被树枝刮到。
宋江咬牙爬了起来,跌跌撞撞跟上,摸一摸脸上,已经摔了个鼻青脸肿的。
黑衣人并不回头,走走停停,故意让宋江有机会跟上。
不知过了多久,宋江耳中听得水声,想来是离水泊不远,这一路上摔得遍体鳞伤,宋江也硬挺着坚持。
脚上的鞋早就摔丢了一只,宋江一瘸一拐的,见那黑衣人在前面飘着,身影一闪已经出了树林。
“就快要到了!”宋江心里给自己打气,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树林,不远处山崖下果然是水泊,下面有一大片芦苇丛生。
“这可怎么过水面?莫不是要游过去?”
宋江天生是个旱鸭子,不免着急起来。
那黑衣人喝道:“跳下去!”
宋江犹犹豫豫的来到崖边,见下面黑黢黢一片,哪儿有船?
“不要走了宋江!”
“抓住那个黑胖子!”
宋江耳边喊杀声突起,放眼看去,远远的山路上两条火龙赶来,想必是有人发现不妥,紧紧追来。
“兄弟,有船么?”宋江转过来哭丧着脸道:“宋江可不会水。”
那黑衣人二话不说,飞起一脚正踢在宋江屁股上,宋江只觉一阵大力涌来,身子不由自主的飞起,往崖下坠去!
“啊”
宋江惨叫一声未了,脸部和坚硬的木板来了个亲密接触,后半声生生给咽了下去。
木板?芦苇荡里哪儿来的木板?
宋江四下摸了摸,这才惊喜的发现自己正好落在一个小船里,想必是那黑衣人预先备下的。
月光下,那黑衣人高高跃起,往小船中落下,竟然只是让船身微微一震,连点水花都没有。
“划船!”
没有二话,黑衣人往宋江手中塞了把木桨。
宋江咽了口唾沫:“那你呢?”
“我累了,休息会。”那黑衣人说完就躺了下去:“你爱划不划,追兵马上就到。”
“我划!我划!”宋江连连点头,划动木桨,将小船从芦苇荡中驶出。
不得不说,宋江虽然不识水xìng,但自从在水面上吃了亏,险些吃了板刀面之后,还特意向李俊他们学了学划船。
崖上的两条火龙已经合拢,带队的正是晁盖和西门庆等人。
看着越划越远的小船,晁盖不无担心的问道:“贤弟,时迁兄弟不会出事吧?”
“如果是被人我说不好。”西门庆笑笑:“不过这种活我三弟再拿手不过没啥可担心的。”
说完西门庆轻轻一叹:“送走了宋江这小人,梁山可以安安静静的发展,朝廷需要顾及的东西太多,就顾不上咱们这边了。”
宋江划着船,时不时的扭头看着后面山崖上聚集成一条的火龙,直到看不见火光下的人影,才放心转过头来。
黑衣人连眼睛都闭上了,似乎在养神。
宋江晚上就没吃东西,又被折腾的不轻,加上划船实打实的是力气活,这一下放松下来顿时觉得手都抬不起来,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兄弟,带了啥吃的东西没有?宋江手脚都软了,划不动。只求些东西果腹。”
那黑衣人听这话怪笑一声:“这当口你还想着吃东西?须知山寨水军头领不少,说不定现在正调集船只来拿你。”
“我懂水xìng,往水里一扎就行。你呢?”
宋江苦笑一声,从水泊中抄了几把水服下,算是欺骗下自己的肚皮,深吸一口气再度拿起木桨,拼命的划了起来。
“这还差不多,快到了叫我。”那黑衣人似乎被水波荡漾的昏昏yù睡,打了个哈欠。
宋江咬着牙划船,心中恶念突生:“等上岸后哄这鸟人带我去寻戴宗李逵,到时候让你求死不能。”
过一会儿又想:“先摘了面罩再说,看看这鸟人什么嘴脸!”
宋江胡思乱想,凭了一付报仇的心思,手上渐渐倒有了些力气,一桨一桨的划开去,倒是速度不慢。
黑衣人一边呵欠连天,一边顺嘴指点船只前进方向,中间还yīn阳怪气的不停埋怨宋江手脚太慢,又吓唬后面有船追上来。
宋江被翻来覆去戏弄了好几次,胸中怒火渐盛,心中早已把这黑衣人扒了衣服倒吊起来用鞭子抽,又或是让李逵一截一截的砍手跺脚,要不然这股恶气实在咽不下去。
正恼怒间,那黑衣人不知何时蹲在宋江面前,手中拿着一个物件丢来丢去:“你满嘴咧咧,莫非不要这东西了?”
宋江借着月光看去,不由吓得魂飞魄散:“这东西不是在晁盖手中么。”
“自然是从晁盖身边顺手摸来的。”那黑衣人古怪的一笑:“没了这腰牌,你以为还能回皇城司么?”
宋江见那黑衣人把自己的那块腰牌丢来丢去的玩,这要是不小心丢在水中,叫自己上哪儿捞去!
在江州牢中的时候,皇城司那人说的明白:“认牌不认人,牌在人在。”
自己怎么忘记了这腰牌的事情!
刚从梁山逃出来,皇城司也不能回,自己还有何处可去?
想到利害关系,宋江只得陪笑道:“这位兄弟,这物件可不是拿来戏耍的,还是还给宋江罢,等寻了家人必有重谢。”
“重谢?”那黑衣人眼睛贼溜溜的:“一万贯有没有?”
宋江听了险些一口老血喷出三丈远。
一万贯是什么概念?
西门庆当初在清河县占了半条街,又得了许多从吴家抄来的财务,才有万贯上下。
大风可刮不来一万贯!
“只要兄弟把腰牌还给宋江”宋江把牙咬了又咬:“一万贯就送给兄弟了!”
“反正等你落到我手上,再赏你一万鞭,抽成肉酱才肯罢休!”
宋江恶狠狠的想着。
风流相公西门庆:
第一百七十九章玩弄:
♂♂
第一百八十章 白龙庙
宋江满口应下,伸出手去就要拿那块腰牌。
没想到黑衣人手臂往回一缩,叫宋江扑了个空。
“你答应的倒快。”黑衣人怪笑道:“以我的身手,莫说是一万贯,就算是十万贯也是唾手可得。”
“再说你现在身上半个铜板都没有,空口承诺我却是不信。”
“划船划船,后面追上来你腰缠十万贯也买不了一条烂命。”
宋江恼怒的看了看黑衣人身后的水面,哪儿来的追兵?带着怒气划了三五下,忍不住开口道:“你却要如何才肯把腰牌还我?”
“你态度不好。”
黑衣人一本正经的答道:“这样好了,你叫我三声爷爷,我就还你!”
“什么?”宋江恨不得一桨拍碎了这货的脑袋:“凭什么?”
“凭什么?”黑衣人似乎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怪笑两声把握着腰牌的手放入水中:“你猜我现在这手是握紧了呢,还是放松了?”
“你莫要戏弄我!”
宋江唬的放开了桨扑上前去,生生抓住那黑衣人的胳膊从水中抽出手来。
水珠顺着手滴落在船板上,发出一连串的声音。
宋江见那拳头握的紧紧的,先是松了口气,又猛然想起来那块三寸见方的腰牌可不是能握在手心轻易的。
黑衣人哈哈大笑,松开了手果然空无一物。
宋江劈手抓住那黑衣人的胸口,大喝道:“你赔我腰牌把你那块给我!”
黑衣人浸水的手在宋江手上一弹,眼神中满是戏谑:“你急什么小心我一脚踢你下船。”
说着黑衣人另外一只手在宋江面前一晃。
手中可不就是宋江那块腰牌!
宋江颓然跌坐:“你又耍我。”
“哪有如何?”黑衣人冷笑一声:“你可想清楚了?三声爷爷其实也不是啥难事,毕竟爷爷还救你一命。”
“爷爷。”
“爷爷。”
“爷爷。”
宋江三声“爷爷”叫完,那黑衣人怪笑一声:“乖孙子,拿去吧。”
说着黑衣人把腰牌干脆利落的丢给宋江:“快划!爷爷还等着回去睡觉呢!”
宋江接了腰牌在手,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这才小心的收在怀中,沉默的拿了木桨重新划起来。
黑衣人只顾看天上的星星,时不时发出一阵怪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些戏弄宋江的花头。
所以宋江决定,在上岸之前不再说话,要不然指不定又要被黑衣人要求做什么出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