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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记竟然也称她为公主。
“师太……”公主小玲真正地脸上失色。
“速速离开!”老尼的口吻是命令式的。
公主小玲口吻翕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开口,深深望了东方白一眼,噘起小嘴,万分不情愿地出房而去。
老尼的目光照向东方白,像烈日下的发光体,迸出丝丝晶芒,点点头,又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东方白傻了眼,想叫住老尼问个明白却没叫出声。
老尼是何来路?
她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公主为什么不敢对她反抗?
呆了一阵,他坐回椅上,望着板壁上差点要他命的剑孔,心里想:“那被尊为公主的女子曾说要自己失去功力,如果老尼不来,她会使出什么手段?看样子老尼早已来到门外,适时现身阻止了公主的行动,这情形跟鬼树林外”铁杖姥姥“阻拦公主的行动一样,照此推测,老尼也应该是她们一门子的,绝不是局外之人,可是出家人怎么挤身于世俗的江湖帮派呢?”
想不透,只好不再想。
“彩虹怎么还不见影子?”他想到了祝彩虹:“如果彩虹也在,局面会演成什么样子?”
“客官!”小二出现在门边,手里拎了个包袱。
“对了,小二,你可曾看到小姐出门?”
“小姐?”
“哦!就是我那小妹子。”
“没看到!”
“有什么事?”
“有位大爷要小的把这包袱送给客官。”
“噢!”东方白大感狐疑,道:“拿进来!”
小二进房把包袱放在桌上。
东方白瞅着包袱皱起眉头,揣不透是什么蹊跷。
“要你送东西的是个什么样的大爷?”
“像个买卖人,面生得紧,不认识。”
“他……没说他是谁?”
“没有,东西一交代人便走了!”
“好,你去吧!”
小二转身出房!
东方白端详了包袱几眼,解开,竟然是几件女人的衣物,除了外衣还有亵衣,他惊诧得不知所以,仔细一看,全身的血管登时凝冻,他认出这外衣正是祝彩虹穿的,这是怎么回事,竟然把她的衣物送回来?
送衣物的是谁?
目的何在?
祝彩虹遭遇了什么?
连亵衣都被抛下,其结果不问可知,这么一个超凡脱俗的美人,这样一朵完美无瑕的名花,而今竟然……
东方白的修养定力已到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地步,但现在他的情绪鼎沸了,他感觉到全县每一个细胞都要爆炸,祝彩虹在他心目中如同天际的彩虹般高洁艳丽,她是在他的保护之下,他俩兄妹相称,而现在这道彩虹可能蒙污,可能破灭,送衣物来,是一项残酷的挑战,也是一种极端的侮辱。
“啪!”他猛拍剑柄,用力抓住,杀机像烈火在胸中熊熊燃起,他要为她拔剑,他的剑渴想饮血,他要为她打破“三不”的原则。
剑柄如果不是铁的,此刻已被他捏碎。
“冲冠一怒为红颜”,他现在正有此慨。
是一间极其华丽的卧房,珠帘练帏,锦衾牙床,所有的摆饰都极尽奢美,一般人常拿“美如皇宫”四个字来形容华美的居室,现在这间卧房便有点相似了。
床上有人拥被而卧,露出肩以上的部份,是个女人,秀发披了一枕,一只玉臂搁在被外,人美得像牙雕,像玉琢,彩绣衬托着晶莹,变成了眩目的图画,整幅的图画是一种无以形容的诱惑,这种诱惑可以让一个人心甘情愿地去死,去做任何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从露出的玉臂看,床上人身上没着衣物。
房门是关着的,房门外还垂着珠帘,珠帘外摆了张太师椅,椅上坐着的是个讨债鬼似的中午妇人,粗眉大眼,一脸的凶相,绷紧的面皮敢打赌她一辈子不曾笑过,假使她真的会笑,那也一定是令人掩目的笑。
房门里外是极端的不谐调。
一个十四、五岁的青衣小婢捧着一叠衣物走了进来,朝中年妇人欠了欠身,恭谨地道:“二娘,小婢送衣物来。”
“进去吧!”
“是!”
小婢拂帘推门而入。
厅门边伸出了半个脑袋,目灼灼注视着房门。
中年妇人目送小婢进房,回过头,厅门边半个脑袋一缩,正好被她发觉,凶睛一瞪,大喝道:“什么人?”
粗嘎但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像蟒锣乍振,令人听来胆颤心惊,隔几层院落都可以听得到。
“二娘,是我!”一个衣着锦绣的年轻人现身出来。
“继宗?”中年妇人粗眉耸了耸,道:“你来做什么?”
“路过!”叫继宗的步入客厅,斜眼、跛脚,走路一跷一拐,左肩高,右肩低,一脸的阴鸷外带邪气。
“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
“二娘,我……”斜眼瞟向珠帘。
“你什么?”
“我想看看……”
“看?”凶睛瞪得鸽卵大。
“二娘,我只想看一眼!”继宗邪意地笑了笑。
“半眼也不行。”
“看一眼又不会把人给着坏。”
“我说不行!”
“二娘,您平时最疼我,对不对?”边说边跷到中年妇人身边,用手在中年妇人背上摩裟着,道:“只看一眼,行么?”
“说不行就是不行!”
“二娘,您把我从小看到大,无论我想要什么,那怕是天上的星星您都会摘下来……”
“少跟我来这一套,这是你老子的严命,谁也不能违抗,你知道她的来头么?”
“什么来头?”
“无肠公子东方白的义妹,也是红粉知己,你惹得起?”
“把人给弄来,惹也已经惹了,再说,无肠公子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信邪,有天要他尝尝我丁继宗的绝户剑法,看他还能不能横行。”
“哈!小子,你给我好好听着,你已经看过抬回来的尸体,几个遇害者的能耐你是知道的,你打算走他们的后路是不是?”
“二娘,别说得那么严重。”话锋顿了顿又道:“既然她是元凶的同别人,为什么要把她招待得像皇亲国戚?再说……”
“别说了,这是你老子的主意,他有打算。”
“什么打算?”
“少问,出去吧!”
“真的不行?”
“不行!”斩钉截铁的两个字,停了停,缓和了语调道:“继宗,你已经二十郎当的人,不小了,竟然还那么不懂事,成日价在外面胡来,你老子望子成龙,你偏偏不争气变成了蛇,想想看,堂堂‘太王帮’居然受‘坤宁宫’那帮子女人辖制,如果公诸江湖,‘太王帮’这块招牌还能竖得起来么?”
“这跟房里的女人有什么关系?”
“你不懂算了,走走走,别惹我生气。”
丁继宗望着珠帘遮掩的房门吞了泡口水,悻悻地离开,口里不知在嘟哝什么,二娘望着他的背影深深叹气。
房里,祝彩虹已经换好衣服,虽是临时买的还挺合身,料子不错,式样也新,这一来,更加显得亮丽迷人了。
小婢望着她仿佛着了邪,痴了。
“小妹子,你叫什么名字?”祝彩虹幽幽启了口。
“啊!”小婢从迷茫中清醒过来,道:“我叫小蝉。”
“小蝉,很好听的名字,这是什么地方?”
“我家主人的别馆。”
“你家主人是谁?”
“这……我不能说,上头交代什么也不能说。”年纪小,说话天真而率直。
“我原来的衣服呢?”
“丢了!”
“什么?”祝彩虹惊叫起来:“你把它给扔了?”
“小姐!”小蝉天真地笑了笑,道:“不是扔,是丢失了,你洗澡时换下来,我看已经脏了,我顺手拿去扔在洗衣盆搓洗了晾在角院里,偏巧这儿找不到合你身的衣服,所以才委屈你光着身子上床,刚才我去收,发现衣服没了,只好上街去买这套新的。”
祝彩虹困惑地望着小婵。
“我不懂,你们这深宅大院,一般人进不采,而且我那粗布衣服根本不值钱,丢在地上也没人抢,怎么会被偷呢?”
“我……也想不通!”摇摇头,又偏头想了想:“你大概饿了,我去端吃的来。”
说完,转身出房。
祝彩虹坐上床沿,秀眉深深锁了起来。
徐家老店。
东方白面对祝彩虹的那堆衣物,在经过一阵狂激之后,他逐渐冷静下来,在情况完全不明之下他必须好好想上一想,盲目的冲动于事无济。
首先他想到祝彩虹在替自己敷药裹伤之后回房去睡,等自己一觉醒来,人不见了,据小二说,不见人出店,难道她是在房中遭了算计?
对方把她的衣物送了回来,是什么意思,挑战么?
如果说对方算计祝彩虹的目的是对付自己,依目前情势,很可能是太王帮的杰作,因为他们惨死了几个大头,而自己是他们心目中的凶手,采取这种手段是可想而知的事,这是第一步,下一步是什么?
如果目的是祝彩虹本人,因为她太美,垂涎她的人太多,但情理上说不过去,隐秘尚且不及,不会把她的衣物送回来。
现在是等对方的第二步行动么?
就在他瞑思之际,一条人影出现门边,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贵介公子打扮,五官端正,风度不差。
东方白心中一动,莫非……
“朋友是……”
“在下卜云峰,本店客人,冒昧打搅。”
“有何指教么?”
“基于同店之谊,有件事难以缄默,不得不相告。”
“噢!”东方白心中又是一动,道:“请进!”
卜云峰迈步进房,拱手为礼,东方白肃客就座。
“兄台想就是鼎鼎大名的‘无肠公子’东方白了?”
“不敢当,江湖朋友赐的恶名而已。”
“东方兄忒谦了!”
“卜兄有何事要相告?”
卜云峰面色一正,沉声道:“今天拂晓时分,有两名女客进入隔壁房间带走了女房客,在下正好住对过房间,所以发现了这件事,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