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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自萨姆·科恩,而非艾利克·伦德奎斯特。”
“是的。”戴维斯答道,“你怎么知道的?”
萨莉本可以告诉戴维斯她是从萨姆·科恩的眼睛看出来的。那双眼睛是萨莉镜头前幼年贾斯汀的眼睛,是梦里让她迷恋沉醉的眼睛。但她没有说出来,却问:“科恩干了什么?贾斯汀说他很久以前干过一件可怕的事。”
戴维斯坐在一把窄小的长椅上,萨莉在他身旁坐下。“他杀了我的女儿。”
一阵寒意从巴威克的肚皮蔓延至头皮、手脚,她再一次有了当调查员的感觉,急切地想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这是一桩拖了十三年的悬案。从她在伦德奎斯特太太家的客厅里翻看一页页发硬的相册到今天已有十三年。“你是为了得到证据而克隆了贾斯汀。”这个现实让萨莉觉得沉重,她不知道自己在知道这个真相后该怎么办。“你为什么不拿着DNA去警察局或报社?”
“怎么说呢,”戴维斯伤心地说,“因为我的所作所为是违法的?因为我会坐牢?其实是因为这种证据完全不被认可,科恩会被无罪释放。”被揭穿后他颇为尴尬,耳朵上方头部开始疼起来。萨莉·巴威克对他已经算是相当和蔼了——甚至够冷静,想想她刚才都知道了些什么吧。但是,这样的谈话仍像是在审问他。
“贾斯汀为什么觉得科恩就是‘威克恶魔’?”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不热衷于他的这套理论。贾斯汀一定要在事物之间找到联系,他不能接受世上有巧合的存在。在他眼里,我们这个世界处于令人沮丧的割离状态。”
“我也觉得贾斯汀是疯了。”萨莉说,“但昨晚之前我是这么想的。”
“昨晚怎么了?”
“我看见科恩杀死了一个女孩,是用刀割的,让她的血流干。”
“什么?在哪儿?”然后他明白过来,“在‘影子世界’里。这不是一回事,不是吗?”
巴威克没有向他解释真实原型的审美问题,接着说道:“他还来找了我,在真实生活中,他去我住的地方想把我杀掉。”
“天哪!后来呢?”
“我报了警。”
戴维斯变得兴奋起来。他的脸上浮现出希望。“这么说他们把他抓住了?他已被逮捕了?”
巴威克摇头。“他告诉警方是个误会,说他只是在玩游戏,来我家是为了向我解释我在视频上看见的情景。他们抓不了他。”
“该死!”戴维斯低声咒骂,“他还会去找你,是吗?这样你还安全吗?”
“我提交了针对他的管制令。”她说。
她明白这点。他们俩都在和贾斯汀见面的事实(只不过萨莉是在“影子世界”中与他见面)充分说明了科恩的危险性。“我想告诉警方,”萨莉说,“我觉得贾斯汀是对的,科恩也许真的是‘威克恶魔’。”
“他们会笑话你的。”
一对夫妇走过展厅,在小展厅前停下脚步。巴威克和戴维斯立刻不说话了,这对夫妇对这种突然的沉默颇感别扭,于是快速指了指古瓮就走开了。
“你看这么做怎么样?”巴威克说,“让我把你的故事告诉大家,在星期天的论坛杂志上做个特写,我们来揭露他。人们会呼吁进行调查。科恩绝对经不住彻底的调查。”
戴维斯冷笑道:“我也经不住。下半辈子我就在牢里蹲着了。”
“我会尽量把故事写得让人同情你。”
戴维斯再次问自己为了把杀害安娜·凯特的凶手缉捕归案他究竟愿意付出多大代价。“不仅仅只有我,还有一条生命会被毁掉。”
“贾斯汀。”萨莉说。
他点头。“知道自己是克隆人,已经很糟糕了,尤其对克隆小孩来说。”戴维斯说,“如果大家都知道了贾斯汀克隆自一个杀人犯,他的生活将会变得反常,以前的生活将不复存在。”
萨莉思考着。科恩知道她在哪儿工作,知道她的住处。只要科恩逍遥法外,她就没办法睡在自己公寓里。她想到金斯伯格&亚当斯律师事务所离《芝加哥论坛报》报社塔楼只有三个街区,从现在开始她将生活在不断的恐惧中。“不管我对贾斯汀的感觉如何,我知道我不能什么都不做。揭露科恩势在必行,‘威克恶魔’必须抓住,他已经杀了几十个人,还会杀更多的人。”
“我没法告诉你该怎么做,”戴维斯说,“科恩是个杀人犯,不管你相不相信他是那个‘威克恶魔’。”
巴威克抬眼望着门口上方的象形文字石刻。她无法知道其中的涵义。想到这个几乎被遗忘的陵墓的主人——法老的儿子,被挖出来运到一个新世界的城市中展出,这个世界在他死后一千多年才被发现。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怎样的朋友?怎样的儿子?怎样的父亲?有谁在乎过吗?那些路过的参观者——他们有谁想过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吗?如果没人想过,这个展出还有什么意义?纪念一个没有任何结果的生命意义何在?
第二章
九死一生。
当同情斯蒂芬·马利克的朋友和同事问他干得怎么样了,是否还在位子上,或是如那天那样直接问他究竟还在不在《芝加哥论坛报》工作时,他总用这句话来回答。事实上,这话说得太多,反而显得不真实了。如果一个人在工作岗位上真的是九死一生,那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但是,在马利克这件事情上,每个人都认为他在《芝加哥论坛报》的日子已经走到了尽头。一个专门报道新闻界小道消息的网站有一个固定的特写栏目名为“马利克观察”。一周有好几次发表了匿名人士引自新闻编辑部内部对这位执行主编的不满或是关于他退休的谣言。有不明消息来源暗中调查发现,这位论坛报主编曾在纽约、路易斯安那、旧金山以及迈阿密等地的高档餐厅中约见了数位主编候选人。
但他还是继续担任主编一职。留下的借口连自己都没法说服。也许我真的不适合这个工作,他想。他准备离开了。温习了离开新闻编辑部的告别辞,准备来一个优雅大度的退出,除了对雇用他又设计陷害他的龌龊上层说好话,他别的什么话也不会说。他和妻子商议准备退休后到北方养老,去威斯康辛或是厄珀半岛的一个小镇上,那里最好只有周报没有日报。如果每天早晨让他在家门口看见一份日报,他会很痛苦的。毕竟他曾深深地热爱这一行当。
就在这样一种氛围中,这天春光明媚,马利克发现萨莉·巴威克在他的办公室外徘徊,于是请她进来,再把门关上。
“斯蒂芬,我有些事情没有告诉你,也没有对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说。”
他猜想萨莉将要对他说的是她玩游戏的事。在他快要去职的空闲时候,这不算什么大事,他不会在意的。“什么事?”
“我已经在一个故事上做了两个月,没有告诉你和其他任何人。现在为这个事我差点被杀。”
不是他以为的那样。“你说的是关于那个鬼鬼祟祟跟踪你的律师的事吗?”
萨莉想了想怎样说才能表述得更准确。“事实上,是我在跟踪他,首先是我跟踪他。”
“什么?跟踪那个叫科恩的小子?那个你提起管制令的人?”
“是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
萨莉感到坐立不安,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坐上了那把她最讨厌的椅子,密歇根北大街上的四百个街区中最不舒服的椅子。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没选办公室里的另外三把椅子。“萨姆·科恩袭击我是因为我在试图证明他就是那个‘威克恶魔’。”
“天哪,巴威克!”他笑了,她肯定在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
此刻,马利克自己的问题看来不值得让他担心了。
萨莉开始述说自己的事情。她尽量以平和的语气讲述,使得自己在讲真实事件和虚拟事件时听上去一样真诚。“六个月前我接到一个匿名线索。来电者告诉我应该去查查萨姆·科恩,但没说原因。我查了,一无所获。但我发现他和我一样,是个玩家。”
“‘影子世界’的玩家?”
“对。”
“发现我没在报纸上报道任何关于科恩的消息,那个线人又打电话来了,他让我去看看游戏里的萨姆·科恩。所以我照做了。”
“在视频游戏里调查科恩的生活?怎么办到的?”
“和在真实生活中调查他一样。‘影子世界’里也有档案、线人和大街小巷。”
“那么你发现了什么?”
“科恩是个杀人犯。”
“在游戏里?”
“是的,他在游戏里杀死其他的玩家,全是女性,手段和‘威克恶魔’如出一辙。”
马利克有种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他必须开除某个人之前总会到来。“他的做法让人恶心,但并不违法。”
“但是接着我又把科恩在游戏里杀人和‘威克恶魔’在现实中杀人做了比较。”
“怎么了?”
“当科恩在‘影子世界’中杀人时,现实生活中的‘威克恶魔’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动静。”这种说法虽不完全真实,但萨莉不想用贾斯汀的理论来解释科恩行动的异常。
“什么也证明不了。”
“是的。所以我打电话给我认识的一位威克专案组成员,一个谋杀案侦探。问的时候我随意地说出了科恩的名字。”
“他的反应是什么?”
“长久的沉默。”
“这么说你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所以我连续两周每天给他打电话。然后在不做记录的前提下他告诉我,科恩个人对威克调查案很感兴趣。”
“感兴趣的大有人在吧?”
“老天,我不知道,斯蒂芬。市里最好的报纸没有一个人对独立调查这个案子感兴趣。”
“你想怎么做?”
“我想做这个报道。你觉得怎样?”
“你要写什么故事,萨莉?”他举起手,在空中画出一个报纸头版的轮廓。“记者检举她的私人结怨者为连环杀手。”
“最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