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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俩的名字分别是多娜,琳德赛。在“影子世界”里除了那些“真实原型玩家”和那些想要开始一段恋情的玩家,一般人不会留下姓氏。他说他叫萨姆。
“琳德赛,你的裙子很漂亮。”他对着耳机上的话筒说。根据谈话规则,玩家可以用登录人名在允许的范围内交谈,这个范围也叫“讲话圈”。
“谢谢,萨姆。我是在‘萨科斯’买的。”意思是,她用“影子币”在“影子萨科斯第五大道”买的。琳德赛把手放在萨姆的大腿上,再往上就是他藏的刀。
“琳德赛,你的头发真漂亮,是真的吗?”萨姆想要知道琳德赛是否真的长成这样还是在游戏中创造出的一个虚拟的性感美女。他其实不在乎美女是用什么方式做成的,这在“影子世界”中只是调情的话,言之无物,用来打发时间。
“萨姆,这是真的。”她说,“染过,但是真的。”他可以在耳机里听到她的笑声。
“琳德赛,萨姆,再见。”多娜说。她已经看出了情况,于是走出舞池和别人去玩了。
“琳德赛,你想出去走走吗?”萨姆的化身说。
“当然!”琳德赛回答。
他们出了酒吧之后就向右拐,走在人行道上,他们说了许多现实世界而不是“影子世界”的话题。萨姆拐进一条小胡同,琳德赛就跟在他身后。在一盏破灯下停着一辆车,离大街约有三十英尺,萨姆把琳德赛按在车子上,开始吻她。
在“影子世界”里,玩家总是和陌生人结对在公共场所性交。无数杂志上的文章引述心理学家对此的解释,说这对于男人或女人都是一种普遍的幻想,人们借助游戏来实现这一幻想是合理的(这样一来在游戏里性病的传播应该会更加广泛,但是“影子世界”里的公共卫生官员抓得紧,所以感染率仅比真实世界略高一点)。如果影子萨姆在酒吧里发现的女性没有伴儿,他通常能在更短的时间里把她带进胡同。
“影子世界”里的性交场面还不是最具有视觉冲击的。程序设计员还没有办法让屏幕上的人物看上去和真的一模一样,也没办法让它们看起来性感,脱掉衣服的游戏化身和穿着衣服时的不同仅在于衣服变成了肉色,而同样的缠抱镜头不断重复着(女的嘴巴张开,男的双目紧闭,两个化身的臀部相互机械地推挤)。在线性交是这个游戏的一大特色,但是这是有限制的,仅限于专为成人设计的50版。
“影子世界”的性交相当于两个人电话做爱(有时是三人或四人,甚至有时会达到七个人)。当两个玩家的化身绞在一起时,他们就在话筒里叫喊、呻吟、说着淫秽的言语,描述自己多么接近高潮,并且还会说接下来自己会做出什么样出人意料的举动,以此来取悦对方。窥淫癖们会在街后头看这种场面,这些窥淫者往往是缺少父母管教的孩子,他们会把这些场面存在硬盘里。有一些网站专门从事播放“影子世界”里的业余色情片。
毫无疑心的琳德赛小声说出了许多调情的话。萨姆的裤子已经滑落到脚踝处,他把手伸向裤兜时,琳德赛以为他是在找避孕套,便问:“萨姆,要我帮你戴上去吗?”她说话的时候嘴巴张成了一个又黑又小的椭圆形,然后又一下子变成一条红线,就像卡通片里的人物说话的样子。嘴唇的细微动作在“影子世界”里仍然无法表现出来。
萨姆的化身握着餐巾,手沿着刀锋滑动。“琳德赛,不用了,谢谢。”然后他把刀插向了琳德赛身体的左侧。
“浑蛋!狗娘养的!”琳德赛大叫。她的叫声不是害怕,不是苍白的,而是憎恨与愤怒,无论她的化身在“影子世界”里多富有,多出名或多幸福,她都不得不离开这个化身,重新开始游戏,重新出生。
影子琳德赛倒在了车上。萨姆捡起餐巾,把刀包好放回裤兜里。他检查现场,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确定了这个地方没有可恶的窥淫者在角落里站着。然后走回林肯大街,找到他的车,开车去了湖滨道。在回家的路上他经过了那幢粉红色的建筑。回到公寓,他轻轻把房门关上,在厨房的水池里把刀冲洗干净,然后悄悄走回到卧室。“影子世界”里的那个女人仍然睡着,就像现实生活中的这位年轻的女导演一样。而真实的萨姆从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公寓。
第五章
屏幕上的红色信息提示不停地闪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终于把贾斯汀弄醒了,他正梦见一头美洲狮在学校的大厅里追逐着自己。他滚到地上,在那儿思考了一会儿,他可以把毯子扯下来盖在身上,在蓝色的柔软地毯上继续睡觉,但是当他的好奇心被勾起之后,他知道自己不会回到床上,他看了看书桌上的钟,现在是凌晨4点40分。
他手脚并用爬过地板,然后坐上椅子。屏幕亮了,在几秒钟之内,焦点出现了。他正自己揣摩着,“影子世界”里突然传来新闻闹钟声。
这则消息是在“影子世界”的媒体上报道出来的。对多数人而言,连接电子邮件新闻闹钟是为了获得个人关注的兴趣焦点。这个闹钟可能会告诉你“影子世界”里你最喜欢的演唱组合计划在你所在的镇上举办演唱会,或者你最喜爱的一位印象派画家的作品将被拍卖。贾斯汀订阅了仅提示特别消息的闹钟。如果他的电子邮件灯在凌晨四点半闪烁的话,那么一定是在影子芝加哥有人被谋杀了。
与“影子世界”并行的另一个世界中,研究人员发现在游戏中谋杀案发生的频率和现实生活中对应城市的几乎差不多。对于芝加哥来说,这就意味着每天至少有一起。人人都知道在“影子世界”里杀人在玩家中很流行,这是一种消磨时间的方式,因此比起真实世界的杀人犯,“影子世界”里的杀人犯应该成分更复杂,动机更多。但是没人能够理解,为什么那儿的谋杀率会和现实生活中的一样。
贾斯汀要求闹钟通报他的凶杀案是那种凶手没有被现场抓获,排除了家庭内部纠纷引起的案子,这样就滤掉了超过四分之三的谋杀案。每周贾斯汀在邮箱里至少会收到一条凶杀案摘要,看了让人胆战心惊。
他快速浏览了一下案情,这似乎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材。他戴上耳机,进入游戏,屏幕上显示他在“影子世界”里的化身正躺在床上,他开始工作了。影子贾斯汀穿戴整齐,偷偷摸摸爬出窗外,纵身跳到楼下。他把自己的电动自行车推出车库,然后向诺斯伍德影子轻轨站驶去。他的物品清单上显示他的裤兜里有四十美元、一本笔记本、一支钢笔、一台照相机、一张乘车磁卡,他赶上了去市中心的第一班列车。
这个时候车厢里没有几个玩家。一个穿着护士制服的年轻妇女正疲惫地把头靠在车窗上休息;一个穿着西装赶早的通勤者正在看着《太阳时报》,也许他是“真实原型玩家”;一位穿着随意的男人坐在靠门的第一个坐位上;贾斯汀走过通道和他隔开三个坐位坐下。
列车穿过黑色的房子和黑色的街道,十字路口的红灯一亮表明列车正在通过主干道,贾斯汀只要数一数红灯就可以确定是哪一站,根本不用听列车广播报站名。三站之后,那个穿着随意的男人靠近了,就坐在他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条走廊,贾斯汀转过去打了个招呼。那个男的戴着一副眼镜,里面穿着一件带领子的T恤衫,外套一件黄色毛衣。他探身向前,想要说话,但是说的那些话在贾斯汀那里被长长的哔哔声所阻隔,在那个男人头上出现一个文本框,里面出现的字样。他所说的话被名为“家长助手”的屏蔽软件给阻挡了。那个男的站起身,很快地走出车厢,免得贾斯汀向乘务员投诉他。
到了西北站之后,影子贾斯汀走向El捷运,然后去了湖区。新闻闹钟提供的谋杀现场是在林肯北大街的2400街区,他跑向那个地址,这时屏幕上出现提示,他还没有吃早饭。
有三个警察站在路边,分享着一盒脆香炸面包圈。影子世界里的警察都是现实生活中超级崇拜警察的人扮演的,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模仿那种最烂的警匪剧。他们吃了许多油炸圈饼,并在讨论“抓捕凶手”。贾斯汀觉得他们很讨厌。
“小孩,这儿没什么可看的。”贾斯汀想弯腰钻过黄色警戒线时,一个警察喊了一句,“走开。”
“警官,让我过去吧。”贾斯汀说,想偷偷看一眼被警车挡住的胡同。他拍了一些照片,都存到了硬盘里。一个采集证据的技术人员测量了尸体到胡同不同方位的距离并在笔记本上都记录了下来,他有可能是电脑控制的。这时一个新闻记者又把记录抄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
这时警察正背对着他继续着他们非专业的对话。贾斯汀随手从盒子里抓了一块炸面包圈,悄悄地沿着汽车边缘想往里溜,弯下腰准备穿过黄色的警戒线。
“小孩!嘿!”一个警察在他身后大叫,但是没有追上来。那个女记者停下手中的工作抬起头,朝警察的方向走了几步。
“警官,别着急。”女记者说,“他是和我一块儿的。”警察摆摆手,她和贾斯汀一起朝尸体走去。
“家长助手”在屏蔽脏话、不当话题、裸体和性行为这方面是非常有效的,但是它不能让儿童玩家远离暴力。游戏制作者推算过,如果年幼的玩家对暴力免疫的话,他们就不会死亡,甚至不会受伤,这样游戏就没有了真实性。在他们的脑子里,“影子世界”里的每个孩子都有可能掉下水井,被卷进拖拉机轮下,或者被逃离动物园的美洲狮追逐。几乎没有哪个家长认为这是游戏的漏洞。玛莎·芬恩也不例外。
女尸正面朝下,躺在一辆旧轿车的左前轮边。血流了一地,在尸体身下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红色血泊。受害者的衣服也浸在了血泊之中。
贾斯汀回头看了看那个记者,“萨莉,”他说,“我们现在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