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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好像这位妇女非常熟悉这座城市,但约纳森走完了整个第17大街,他根本就用不着横过散发着怪味的运河,因为除了泥地和牛圈,那边什么也没有。不过现在也是太晚了,根本不可能碰着迈特和艾密丽,不如到弗德剧院去找他们。
沿着宾夕法尼亚大街朝回走,这时约纳森突然闻到了一股从哪儿传来的炒菜的香味。也许是白宫厨房里正在准备晚餐。他想到了他为完成任务而作出的可贵牺牲 ——错过了午餐。可是这一点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赏识,包括国防部长和他的职员。
这时突然有一阵凉风吹来,雨点打在人行道上。行人们停下来纷纷撑伞挡雨,约纳森缩着肩膀沿街快跑,找个躲雨的地方。他站在珠宝大楼大理石门廊下面,抱着膀子,饥饿难当。
过了一会儿,雨停了,太阳仍然躲在浓云的背后,约纳森又开始沿街行走,一边走一边回忆刚才给中尉传信编的那个故事。也许实际上他传个信能挣来一些1865 年当时的钱——那些钱足够买很多东西吃。
约纳森朝街的一边看去, 在下午那潮湿灰暗的空气里, 酒店门廊的弧形店标 “哈维斯”下边,闪烁着黄色的光芒。哈维斯似乎不光是一个饮酒的地方,还有海鲜的味道和着那黄色的柔光,一齐从大门里涌出来。约纳森忍住口水,慌不迭地走进酒店。
很多人都挤在吧台那里,怕也是像约纳森那样被引诱进来的。那是怎样一个吧台呀——它在一个长条形的厅堂里延伸下去,几乎消失在腾腾的雪茄烟雾里。约纳森咳嗽起来,但他尽量睁大双眼盯着那些直冒热气的牡蛎和鲜贝,餐厅侍员把它们放在吧台旁边男人们的面前。好多盘牡蛎,啊,还有一篮子一篮子厚厚的饼子。
约纳森挤到吧台跟前,看到他面前一个肥壮的男人,正在朝他的牡蛎上浇调味汁,然后一次一只送进他的口中,边吃边大口喝着杯中的啤酒,咯咯地打着气嗝。
紧挨着这个胖子,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男人,举起杯子环视四周。“干杯,伙计们!为格兰特将军击败瑞布斯干杯!”
周围的人们都举起杯,“为格兰特将军干杯!”
约纳森身边的胖男人又举起杯:“为比利·沙尔曼干杯!”
“为沙尔曼将军干杯!”
每个人的杯子很快空了,餐厅侍员来回穿梭为大家添酒。约纳森在胖子的肩上拍了拍;“先生,你有什么消息需要传递吗?我只需一点饼子作为酬劳。”
胖子转过脸来。“传递消息,嗯?”他碰了一下旁边的那个人,“要是我们给杰弗逊·戴维斯传个信,你说我们说什么呢?‘致前南部邦联的前总统戴维斯先生:我很遗憾地告诉你,美国联邦已经赢得了战争。’欢呼吧!”
整个吧台的男人们再一次举起酒杯:“为林肯总统干杯!”
约纳森也加入到这欢呼里,不过他越来越感到饥肠辘辘,要是没有人注意,也许能够从篮子里拿一点饼子吃吧。
就在这时,胖子放下手中的杯子,微笑着对约纳森说:“孩子,到这儿吃饱肚子。”他又对侍应生说:“给这个小孩拿一盘牡蛎和一杯饮料。另外,我也再来一盘。”
约纳森很快吃完了牡蛎(浇上调味汁还是很不错的)和饼子。他举起喝剩的苏
打水:“为格兰特将军干杯,为沙尔曼将军干杯!”
第七节 不祥之梦
在白宫前面与约纳森分手后,迈特尽量控制自己的嫉妒心情,可是他多么想亲自去和林肯总统谈话。当然,毫无疑问,这个任务非得由约纳森来做,迈特只能想象自己为林肯总统解释时间飞船:“啊,你明白,先生,我们站在放像机的前面,约纳森用一个什么玩意儿操作着,后来……我不知道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但就是在这儿,在1865年的华盛顿,错过了与亚布拉罕·林肯见面的机会!
忘掉它吧,迈特告诉自己。重要的是要救林肯,每个人都要做他能做的最好的事。迈特很快穿过草坪进入花园径直朝白宫的后面走去,他想找一个仆人们进出的门口,也许他还可以装作与哪个人有点什么关系。
迈特绕过紫丁香花丛。这时,他的胃里咕咕地叫着,他尽量不去理会。来的时候怎么忘了带点小点心之类的东西?穿着这身破衣服越发使他感到饥饿难忍,好像是他真的就穷得没有东西吃了。他努力使自己的思想从食物上移开,去想怎样编一个最好的理由与林肯的家人交谈。也许他可以说他有特异功能,预感到有危险要发生。
“哈!”一个穿着制服的小孩,手里挥舞着一把剑,从紫丁香花后面跳出来, “嗨,我说!”
迈特一惊,朝后退了两步,再仔细一看,不知道是该笑还是不该笑。这个打扮成哨兵模样的人是个小孩,大概有十岁的样子,甚至连十岁都不到。但他手里拿的可是一把真剑吗?
这小孩戴着一顶联邦军队的帽子,帽沿底下一双圆圆的眼睛闪着快乐的光彩。 “通报你的姓名,先生!”他命令道。迈特想,这应该是这个小孩说的话,可是他的话真难懂,像是得了世界上最重的感冒,或者在吃什么花生酱三明治。
“我是迈特·科文。嗨,小心你那把剑!”那闪闪发光的刀片绝对不是塑料的,也不是上了漆的木头,是真家伙,离迈特的脖子只有几英寸远。
那小孩突然笑了,把剑放下来。“不要害怕。我是泰德·林肯。不过我穿的绝对是军官制服,斯坦顿先生送我的。你知道他是国防部长。”泰德的目光落在了迈特的破烂衣服上,脸上的笑容立时变成了关心,“你饿吗?”
迈特犹豫了一下,可是为什么不告诉他真实情况呢?“我饿了。”
泰德顽皮的脸上又露出了微笑:“过来,我让他们给你弄些吃的。”
泰德领迈特朝后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夸耀:“我哥哥罗伯特是一个真正的军官,和格兰特将军在一起。罗伯特亲眼看到南方的李将军投降,这就意味着联邦军队打赢了。而且罗伯特今天早上还回来了,带了一张李将军的照片给爸爸看,爸爸说, ‘他的脸很好看嘛。我很高兴战争结束了。’”
白宫后门直通餐室,从餐室再进入热气腾腾的厨房。一个戴着头巾的女人正掀动着铁炉上的大壶,另一个女人在案板上切生面团做烤饼。迈特跟泰德进入厨房后,炉子边的女人转过身来,用围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迈特从这个女人对他们皱眉头判断出,她肯定要把他们赶出厨房,不过泰德高兴地说:“这是一个饥饿的穷孩子,请给他一大盘东西吃吧!”
“喂,小主人,”女厨师粗蛮地说,“你随便从街上拉一个穷人来,我们可没有那么多东西给他吃。”嘴上虽然这么说,她还是弄了一大盘食物,让迈特坐到角落那儿一个凳子上吃。“你不是去上课了吗?”她问泰德,“你已经12岁了,可是你还不会读不会写,你的老师在哪儿?”
咬了一大口抹着果酱的面包,迈特一边吃一边看着泰德。泰德有12岁?就像我和约纳森的年纪?他看起来顶多有艾密丽那么大,甚至更小些。
泰德冲厨师调皮地笑了笑,下意识地用手摸着制服前面的铜扣。“我骗了我的老师,尽管他并不笨。他认为我这会儿在图书馆呢!”他对迈特说,“今晚他要带我到剧院看演出。你喜欢看戏吗?白宫里面就有剧院,我爸爸也非常喜欢看戏,今天晚上爸爸和妈妈就要到弗德剧院看《我们的美国同胞》,不过我要看《阿拉丁神灯》。”
“《阿拉丁神灯》是在国家剧院演出吗?”迈特嘴里塞了一大块炖鸡块,说话都有些不太清楚了,“我看到演出海报了。”一提起演出的事,倒提醒了迈特,他还有重要任务呢,于是放下刀叉说:“嗨,泰德,你说人做梦能预告将来吗?”
泰德的脸上突然变得毫无血色,迈特大吃一惊。“不要说做梦的事,爸爸上个星期做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梦。”泰德的下嘴唇颤抖起来,他视若无睹地看着迈特继续说,“爸爸梦到他半夜醒来走到客厅里,所有的灯都亮着,他听到有人在哭泣,朝东边的房子里一看,有人死了,放在外边正等着下葬。”
“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梦, ” 厨师制止道,同时一种担忧爬上了她的额头, “不要给这些不吉利的梦助长势力。”
泰德长吸了一口气,就像根本没听到厨师在说什么。“爸爸问,‘白宫里谁死了?’他们说——”泰德的身上一阵痉挛,“他们说,‘总统!’”
迈特也吃了一惊,不过他想这是个机会。“我昨晚也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他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到白宫来的原因,我要警告你们。我梦见有人在弗德剧院要向你父亲开枪……”
“不要说了!”泰德大吼道,双手捂着耳朵。
厨师怒视迈特:“像他这种小孩不会说什么好话的,让他们……”
“听着,泰德,”迈特恳求道,“你求你爸爸带你去看《阿拉丁神灯》,不要去……”迈特的话被打断了,一个端庄严肃的女人走进厨房,向厨师吩咐着什么。
这女人矮小丰满,言行举止伊然王后姿态。穿一袭紫色的衣服,阔大的裙子上缀满了装饰品,而且高领的黑色饰边上还有金的和象牙的别针。“今天晚上就喝清淡一点的汤,”她对厨师说,“鱼嘛——”说话间看到了泰德,“喂,泰德,这是怎么回事,你应该和你的老师在一起上课的。”
泰德顽皮地笑了:“我又溜出来了,妈妈。”
那么说这一定是玛丽·林肯了,迈特想。她那闪亮的头发光滑地理到后面,梳成一个髻子;她的嘴巴看起来较薄,俏丽而坚定;她的眼睛在看泰德的时候充满了柔情和温暖。
“林肯夫人,夫人,”厨师忍不住说,“我的确不是告状,夫人,可是小主人泰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