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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皇帝暴怒却又无法发作的样子,太后知道今天这仗,已是赢了大半,一定要乘胜追击。她往皇帝面又走上两步,说道,“今天,要么你就杀了哀家,如果办不到,就滚出宁安殿,从此不许你再踏足一步!哀家有生之年,不许你再惦记你的弟媳,哀家将死之时,会赐她一壶毒酒随哀家一起上路!她永远是你弟弟的女人,你别想染指!”
皇帝听得青筋暴露,两眼发红,却没有理由发怒,他是可以在宫中为所欲为,但要对太后下手,是真的不会有人支持他,就算是外戚林家,也不会对不讲孝道的他,做出支持。面上要做的,终究是要做的。皇帝狠狠地推了太后一下,便拂袖而去。
见皇帝走了,梨玉和荣李氏终是松了口气。太后走过来,坐到梨玉边上说,“别怕,有我在。以后只要不出宁安殿,你们就不会有事。”
梨玉点头,庆幸的眼泪不停地掉下来,“多谢太后。”
“不必谢,我们是一家人,必须互相依靠的一家人。”
“嗯。”
☆、梨花玉落(七)
在皇宫里的梨玉,算是躲过了劫难,后头可以稍安心地过日子了。而已经回到西北的青雀,却正如梨玉和太后最担心的样子,失魂落魄,行尸走肉般地度日如年。
那日,他和阿慧被近卫军强行送出了皇宫,刚到王府,还未站住脚,就又被压上了回西漠的路。一路上,车辇被团团围住,与其说是秦王的座驾,不如说是囚车。回到西漠后,便王府也被军队包围,的确如皇帝所说,不准他再出王府。而阿慧,从在皇宫里开始,就受到惊吓而惊恐地从头哭到尾,路上,一直不停地缠问青雀,阿娘到哪里去了?他要阿娘。而青雀除了流泪,也不知道能给儿子什么回答。他一直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皇帝想要杀他,他能明白个中理由,可是为什么要梨玉?从皇帝的那只言片语中,他好像认识梨玉,可是梨玉从不曾离开过西漠,皇帝也从未到过西漠,他们怎会相识?是他愤恨青雀夺去了梨玉,所以他要拆散他们?不明白!想不通!青雀实在不能参透这里头的纠结。而就算能弄清楚又怎样?他没有能力能抢回妻子,只能忍受这非人的屈辱,和与爱人生生分离的痛苦。
而一个月后,从京城里又来了一对人马,军队人数比之前的多了十倍,不仅圈禁了秦王府,将这个西漠的守军都替换了下来,算是圈禁了整个西漠。而且,还带来了两道圣旨,第一道,并不能说是给青雀的圣旨,更像是给他的一个告知:皇帝的淑妃诞下公主,皇帝甚是高兴,赐封号“玉阳”,普天同庆。青雀自然知道,这便是他的梨玉和盈盈,梨玉真的生了一个女儿,他期盼的女儿。听到这消息,青雀自那日后,第一次笑了起来,只是眼泪也即时伴随而来,青雀笑并哭着,高兴又苦涩的摸样,叫人实在心碎。
第二道圣旨,是给青雀的,皇帝赐婚,将大将军裴德静的女儿封为秦王妃,送来了西漠,而这次军队的首领,正是裴德静。皇帝真是太看得起他青雀了,居然要大将军亲自来守西漠,还送一位王妃给他。哼,青雀听着圣旨,冷笑出声。
“真正的秦王妃”进府了,是个看似柔弱的小女子,不像是武将的女儿。自打她进府后,青雀让人把她安顿在西厢,而自己和阿慧,一道住在原来和梨玉住的屋子里,避而不见面。然这个叫季蕙的女子,倒也没有因为被冷落而打搅父子二人的生活,独自生活在西厢,安静地过日子。她这样的安静,倒让青雀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她也没有什么错,却叫她赔上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青雀没去算,也算不准了。只记得忽然有一天,裴德静闯进了他的王府,站在了他的面前,是一位硬气戎装的军人。裴德静的脸上刚毅强硬,似乎带着一丝怒气,青雀以为他是来问责的,问青雀为何冷落他的女儿。然裴德静开口,却不是青雀想象的那样,裴德静浑厚的声音说道,“您就打算这么屈辱地过一辈子吗?您就打算让自己的女人在皇帝的宫殿里待一生吗?您就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做仇人的公主吗?”
这一连串问题,问得青雀哑口无言,原本浑沌的脑袋,瞬间清醒。的确,这些日子他浑浑噩噩地度日,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怨恨皇帝,和思念梨玉上,他真的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他发现自己既不愿承认妻子被夺的事实,却又已经悲悯地接受了这般无奈。裴德静的话一下子打进了他的脑袋里,青雀正在问自己,他要怎样?他想怎样?他真的要放母亲、妻子和女儿在皇宫里受罪受辱吗?
青雀正面临着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而这时,裴德静继续往下说,多日后回想,这是在给青雀推波助澜,“就算您可以忍受这样的屈辱,在下可也不准备再忍受了!这皇朝已经被林家把持,他们完全不能容忍与他们意见相左的人,借着这次机会,把我调配到这破地方,就是想把我踢出朝堂。而陛下,他也全都听林家的人胡诌!我可是一点点用军功才走到大将军的地位的,那林家有什么?除了谄媚拍马,他们还会什么?如果驱赶我于朝堂有益倒也罢了,可看看现在整个皇朝像什么样子?如果他们治理的真的有道,这偏远的西漠又怎么会被百姓称为‘清泉’?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百姓不远千万里的要离开水乡,到这沙漠来?四个字:民心所向。而在皇城中的那位,高傲自负,偏听偏信!是,他是有做皇帝的才能,但就是这才能害得他不听信任何人的谏言。人总会犯错,即使是皇帝也会犯错,但只要肯听臣子的劝解,便也没多大要紧。但陛下,却不能在朝堂上听到任何否定。他一步错,步步错,到了今日,整个天下还敢于说真话的人,不是被杀,就是像我这样,被废被贬,陛下现在能听到的,也只有林家的阿谀奉承了。而所下的圣旨,已将百姓逼得无路可走……这些话于您听来,可能是冠冕堂皇,但不论是与公与私,在下都希望有人能打破这局面,在下以为,您有心有力!若您肯,在下的裴翼军,将是第一支响应您的军队。”裴德静说着,谦卑地在青雀面前躬身福礼。
青雀被镇住了,他万没有想到,派来监视囚禁他的裴德静,会变成支持他推翻皇帝的人。青雀冷静下来,面向裴德静,沉稳地道出自己的决定。
…………
青雀下定了决心,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母亲、妻子、女儿,还有皇位。
青雀和裴德静连成了盟友,在裴德静的帮助下,青雀在西漠得以继续出入自由,他扩大了同往来外商的生意,以赚取军费,购买粮草兵器;往日受青雀恩德的百姓,也自愿多缴了两成税负,以资助青雀;西漠境内大小官员也形成了默契,夜里会在裴德静的安排各自聚集,商量举兵的计谋。在裴德静粉饰太平下,西漠已经成了一块荒土——青雀被拘禁在王府,所有士官百姓都由裴德静控制。另一边裴德静也暗中联络自己的故友知己,他们有的是为国为民,有的是为一己私欲,但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他们都加入了支持青雀的队伍。如果京城内的皇帝和林家知道,不知会不会后悔让裴德静来看守青雀呢?本以为是各自打压了最讨厌的人,让他们永无翻身的机会,却不想,自己给他们送去了最好的机会,最强大牢靠的盟友。这算不算是失道寡助呢?
青雀每日进进出出操忙正事,却总会带着阿慧在身边,纵使自己很累,纵使阿慧还小,他都随时随地抱着阿慧进出左右。季蕙本想帮着照顾阿慧,但阿慧不愿意亲近她,只认自己父亲,青雀也不愿因为正事而疏忽了对阿慧的照顾,所以也顺意地接受了儿子的任性。自打青雀和裴德静结盟后,季蕙就得以能像个“王妃”一样的料理家务,有时也会帮着父亲料理些军队的琐事,但谁都知道青雀心里还有一位玉夫人,所以对于季蕙,都是一份陌生和恭敬,没有往日对梨玉那般的亲热。但季蕙并不介意,多日来的相处,让青雀觉得,她真的也是一个好女子,即使她这个王妃是不实的,即使青雀对待她只有待宾客一般的有礼,即使阿慧对她还有一份敌意,但季蕙都不介意,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他们期许的,她知道他们都是受皇帝的摆布而落得现在这个境地,她不责怪青雀不让她做名正言顺的秦王妃,她明白青雀心里深爱着那位玉夫人,她也知道,青雀不可能会变心,他兀自坚持着当年对梨玉的诺言,如果他要打破这誓言,早就纳妾娶侧室了,不会等到今天。在季蕙看来,他是情深意长的男子,她羡慕梨玉,遗憾自己没能早点遇到青雀。季蕙以为,如果真的找不到像青雀这样的男子,找不到这样纯净的爱,那么她宁可就这样守在青雀身边,做个他与玉夫人的旁观者也好。
一切,向着青雀和裴德静设想的方向,慢慢前进着。
☆、梨花玉落(八)
青雀和裴德静这一卧薪尝胆,就准备了六年多,同时他们也服软了六年,麻痹了对手六年。当青雀穿上铠甲,领军进攻时,一下子,便袭过了大半个皇朝,最后,被堵在大运河外面,因为在运河以内,就是林家真正的天下,不是青雀的秦王军能够顺利拿到布阵图的地方了,而奔袭了一年多,青雀和裴德静都觉得,在运河外稍做休整,再做出应对之策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对策。只是,这一等,又是大半年,拿不到布阵图,又有运河阻拦去路,秦王军多次想要渡河或是进攻,都被退了回来。一时间,青雀、裴德静和其他几个将军、谋士,都没了对策。
而在皇宫内,皇帝和大臣们知道青雀因为运河而没有了进攻之策,稍稍放心了些,一时间林家又吹捧起了皇帝有上天庇佑等虚幻的话,皇帝也有些得意,却忘了自己已经失了大半国土,也忘了要追究将裴德静送去青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