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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布鲁特当时正吃晚饭。我为了看看户外的景色便走到玄关来。刚巧医生也往这走来,还假笑着对我说:“在看什么啊?黑咪!’然后就慌慌张张地从我身旁经过到希贝拉小姐的房间去了。”
“大概是希贝拉小姐觉得身体不舒服,就叫医生来了。”班斯这样假设着说。
只见黑咪“哼”的一声带着不以为然的表情出去了。班斯立刻再去叫史布鲁特进来。
管家一出现,班斯就说:
“你知道丰·布隆医生昨晚来此的事吗?”
管家摇摇头。
“我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可以了。史布鲁特,你可不可以去请希贝拉小姐来这里?”
“是。”
等希贝拉出现的时候,已过了15分钟了。
“我啊!最近已成了十足的懒女人。”
她一面在大椅子上坐下,一面继续说:
“有什么事?一早就把我叫来。”
班斯像是半开玩笑半带恭敬的意味将雪茄点燃后说:
“在告诉你我们来此的理由之前,有一件事想请问你——丰·布隆医生昨天傍晚是何时离开的?”
“11点15分。”希贝拉的眼中明显地表现出挑战的敌意,慢慢地回答着。
“谢谢。我们来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令堂和亚达小姐两人都被下了毒。”
“母亲和亚达都被下了毒?”
希贝拉好像只听懂班斯一半的话似的,愣在那儿无意义地重复着那句话。并用冰冷如石头般的眼神,一直盯着班斯,身子是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地将视线投向马卡姆,说道:
“我想我应该听从你的劝告——我有一个女同学住在大西洋城——最近,这儿的气氛真是越来越恐怖了。”她勉强装出一个微笑,继续说:
“今天中午,我就出发前往大西洋城。”第一次,她露出沮丧的表情。
“能够作这种决定,可真是聪明。”班斯表示自己的意见。
“在我们还没有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请不要回来,就停留在大西洋城好了。”
希贝拉用讽刺的眼光看着班斯。
“我可不打算永远在外面流浪啊!”然后,又接着说:“母亲和亚达都死啦?”
“令堂死了,亚达小姐获救。”班斯说。
“这样啊!”希贝拉脸上的线条,每一条都明显地呈现出轻视与不屑。
“毕竟是平民的抵抗力强得多了。那么,梗在她和格林家数百万财产之间的障碍,就只有我啦!”
“令妹现今变处在危急万分的情况里。”马卡姆似不满希贝拉的这番话,于是带着责备的语气说:
“若不是医生救得快,你现在已是这数百万财产的唯一继承人了。”
希贝拉对于他的话,亦显出充分的不满,于是她干脆不客气地说道: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若是我存心要这数百万的话,亚达恐怕早就不能活到现在了,我可以向你保证。”
马卡姆张嘴想要回答,她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说:
“我要去准备行李了。”
希贝拉起身离开,西斯用疑惑的神情看着马卡姆。
“现在该怎么办?就这样让她离去吗?整个格林家中唯一没碰到危险的就剩她了。”
我们明白西斯的意思。同样地我们对于希贝拉是否就这样地离去,心中亦有所疑问。却没料到西斯会率直地说出,一时间,大家都沉默起来。
不久,马卡姆打破沉默,说道:
“若是勉强她留在这儿,危险性一定是很高的,万一有意外发生的话……”
“我明白了。”西斯立即站起来说。
“那么我们就派便衣刑警去保护她好了,如何?派两名精练的干员在她出门之后,立即展开保护行动。”
西斯出动后不久,就听到他打电话给史尼特金交代任务的说话声。
约5分钟后,度亚玛斯医生就来了。他还是一如往昔般没精神,连打招呼都是暮气沉沉的。德拉姆和西斯立刻带他到格林夫人的房间去,马卡姆、班斯及我就在楼下等着。15分钟过后,他们下来了。我觉得杜尔医生的表情似乎非常沮丧。
“诊断情形如何?”马卡姆问。
“和德拉姆一致的看法,格林夫人是在凌晨1点至2点之间死的。”
“在几点左右服下番柯硷的呢?”
“在12点前后吧!这只是个大概的估计。无论如何,是与苏打水一起喝下去的,杯子里发现有结晶状的反应。”
“还有,医生,在解剖格林夫人尸体的时候,请特别注意脚部筋肉的萎缩情形。”班斯说。
“没问题。”
度亚玛斯医生对于班斯提出的意见,表现出稍显意外的样子。在他就离去后,马卡姆对德拉姆说:
“等一下我们就要对亚达小姐问话了,早晨她的情形如何?”
“好多啦!”德拉姆带着得意的神情说下去。
“我看过格林夫人之后立刻去看亚达小姐的病。她因为服用吗啡的关系,有点虚弱及口渴的现象,除此之外,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没让她知道母亲已死的消息吧?”
“没有。”
“总是会知道的啦!”班斯插嘴说。
“而且我们也实在没有理由隐瞒这件事,当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们在场会比较好些!”
我们进入亚达的房间时,正见到她坐在桌前,用手托着腮,眺望窗外的景色。她乍见我们进来,吓了一大跳,张大眼睛看着我们,惊惧的表情就像看到什么怪物似的。我们明白她会有这么过度的反应,也实在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恐怖事件所造成的。
班斯及马卡姆先对她说了许多能帮助她镇静下来的话之后,马卡姆将话题转到有关汤的方面去。
“要让你再去想昨天早晨所发生的事,确实是很残忍的事,但是,因为你的说明对这件案子将会有很大的帮助,所以请你回想也是不得已的。——当二楼的护士叫你的时候,你当时是在会客室吧?”
亚达似乎无法开口,发出声音,显得极度痛苦的样子。
“是的,因为母亲叫我去拿本杂志,于是我就下去找,护士就在此时叫我。”
“你再度上楼时,看见护士了吗?”
“看见护士站在楼梯那儿。”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没有见到任何人吗?”
她摇摇头表示没有。
“以上是我们所想知道的。”马卡姆重重地回答说道:“因为我们要确定是谁将毒药放在你的汤里。”
她听了全身震了一下,但没有回答。
“有没有人进了你的房间?”马卡姆继续问。
“没有任何人。”
西斯此时闷不住了也开口问道:
“你是立刻将汤喝下去的吗?”
“没有——没有立刻。因为觉得有一点冷,所以就去朱丽亚的房间拿一件披肩。”
西斯听她这么说,露出一副无技可施的模样,说道:
“这么说来,是有人趁亚达小姐去拿外套的时候,将毒药放在汤里喽!”
“真对不起。”
亚达说了这句话,似乎是觉得西斯的话里对她有谴责的意味。
“亚达小姐,这不是你的错啊!”班斯安慰她说。
“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好了——你从朱丽亚房间出来的时候,在那附近有没有看见希贝拉的小狗呢?”
“没有,难道小狗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幸亏是那只小狗,才救了你一命。”
班斯在那儿将史布鲁特发现的紧急状况,说明了一遍。亚达露出惊怒万分又难以置信的表情,不发一言。
“你从令姊的房间回来后,就马上喝汤了吧?”班斯又在问她。
“是的。”
“有没有觉得有啥怪味道?”
“没有啊!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母亲喜欢加盐的汤。”
“后来是怎么一回事?”
“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只觉得喝下后突然感觉很怪,头变得很重,热热地想睡觉。皮肤觉得很痛,而且手脚都有麻痹的感觉,因为实在太想睡觉了就往床上躺去——所记得就只有这些了。”
“该是讲那件事的时候了吧!”西斯开口了。
经过了短时间的沉默后班斯走近亚达,对她说:
“亚达小姐,我们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请保持镇定——令堂在昨晚死了。”
亚达听了被吓得几乎动弹不得。不久,她用绝望的表情看着班斯说:
“死了?是怎么死的呢?”
“服了过量的毒药——番柯硷所造成的。”
“这么说的话——是自杀吗?”
她的问题让我们大吃一惊。因为我们从未想过有“自杀”的可能。班斯在短暂的踌躇之后,摇摇头说:
“我们不这么认为。因为会对你下毒的人必定也会对令堂下毒。”
班斯的回答简直要让亚达崩溃了。她脸色变得铁青,睁着一双恐怖的大眼睛,就像此刻在接受酷刑一般。不久,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啊!下次又会发生什么事呢?我——我真怕——”
“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了。”班斯重新加强语气说。“任何事情都没有。我们已派人24小时负责你的安全。而希贝拉小姐已在今天下午启程前往大西洋城了,会在那儿停留一段时间。”
“我也想去。”她悲伤地说道。
“没有必要。”马卡姆终于开口说话了。
“还是留在纽约比较安全吧!护士可以照顾你的日常起居,而且有专人24小时保护你的安全。黑咪休假了,还有史布鲁特及厨娘在家。”他站起来,安慰似的拍拍亚达的肩说:“已经没有人可以再害你了。”
我们说完话下楼来时,正巧看到史布鲁特带丰·布隆医生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他快步走近我们还一面叫着说:
“希贝拉打电话给我告诉我有关格林夫人的事情。”他用冷峻地眼光看着马卡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