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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放过清止,不过是期望也有人能来帮帮我,还我一个完整的他。”
说完我便不再多言,准备离开。可还未走几步便又被芷妍公主唤住了,她脸上是如此明显的犹豫的神情,最终下定决心一般对我道:“我知道,晚星还活着。”
芷妍公主的话把我炸得脑袋明显不灵活起来:“什、什么?这……但……”
芷妍公主款款走至我面前,轻声道:“她还活着。当年她结出的第一品莲台连带着她的一魂一魄就在蓬莱仙岛。她因缺少那第一品莲台与一魂一魄修为一直比不上承泽与清止,没想到最后却给了她一线生机。”
我诧异地问:“但为何探不到她的气息?”
“因为她在我师兄的百宝袋内。百宝袋能掩住所有宝贝的气息。当日,摘下晚星那品莲台的是我的师祖,本应是要入药救他的妻子的,但等他带回去他的妻子已经过世了,所以只把那品莲台放入了百宝袋,后来还把百宝袋赐给了我大师兄。一开始我并不知情,但有一日我回蓬莱去看望我师父,恰好听大师兄提起那品红莲竟然活了,而且长出了第二品莲,我好奇,便央他带我进百宝袋开开眼,只一眼我便知道那是上古红莲。你说这几万年来可还有除了晚星之外的第二朵上古红莲出现?而且我问了这朵红莲成活的时间,正是晚星灰飞烟灭那一年。定是主体死了,所以那品莲上的一魂一魄反而活了。”
我高兴地不能自制,但又听芷妍公主凉凉地说:“你确定你要告诉清止这件事?”
“这是自然,他一定很高兴。”
“哼,”芷妍公主冷哼了一声,“然后呢?你也说清止一直对她很愧疚,若他最后为了补偿晚星抛弃你跟晚星走了呢?”
我愣了一愣,想起了清止在梦中对晚星的百依百顺,但赶紧摇头甩掉,我要相信清止,若不告诉他,他或许一辈子不快乐,而神的一辈子是那么长。
我问她:“你为何告诉我?”
芷妍公主冷傲地抬头:“就如你所说,你帮了我,我便也帮你,我并不想欠你的人情。”然后她摘下她的一根发钗,说,“你拿着这根发钗去找我大师兄,他便会通融通融给你看看那红莲。”
我开心地伸手去接那发钗,谁知芷妍公主一扬手不让我碰,她说:“我是有条件的。此事你绝不可让承泽知晓。”
“为何?真君若知晓晚星还活着,他定会……”
“定会很高兴对不对?承泽不是清止,他曾那么爱过晚星,他若知晓晚星还活着,你猜他会怎么做?男人对自己从未得到的东西都是会有特别的执念的,如此这真君府怕再难有我的位置了。而我求的并不多,不过是他的一颗心而已。我可以不在乎他曾那么爱过一个人,但我在乎今后他心里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他从不愿告诉我晚星是何人,那我便装作不知晓,装作不在意,反正她是一个死人,我何必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但倘若承泽知道她还活着,我没有信心能胜过一个他从未得到的人。浣溪,你可曾如此害怕失去一个人?害怕到愿意放下自己的自尊?我等这场婚礼已经等了一千年了,我不希望再有什么人来破坏它。”芷妍公主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点头,心中很涩然,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难以言说的伤痛。我向她保证:“我理解的,我定不会让承泽真君知晓。”
与芷妍公主道别后我便急急赶往蓬莱,拿着公主给我的发钗一路畅通无阻地见到了她的大师兄。她的大师兄万般不情愿地领我进入百宝袋,从外面看百宝袋不过是只镶着金丝花纹的小袋子,但内里却另有乾坤。我被满地堆积的法宝闪花了眼,真是什么时候的法器都有,让我大开眼界。但这样寸草不生的地方,红莲能活下去?
大师兄对满地的法宝视而不见,一直领着我往前,终于,我看到视线内出现了一个小池塘,我来不及讶异“百宝袋竟还能装池塘这样的东西”视线已直接被生长在池塘中的唯一的红莲吸引过去了。我端详了半天,无奈自己眼拙,看不出这红莲与普通的红莲有何差别,看来是一定要清止自己鉴定了。
我转了转眼珠,哈哈笑着拍了拍大师兄的肩:“这位兄台真是千年难见的天才,相貌英俊,修为高深,为人真真是极好的。”
“……”那大师兄却很不给面子地抽了抽眉毛。
我继续打着商量:“不如——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把这红莲借我几天?”
他带着薄怒一挥袖子,道:“你看也看到了,可以走了。”
我不甘心,垂头想了想,再抬头谄媚道:“这位兄台,倘若你可以借我一天,我便把公主的这支发钗送给你哦~~”我本是猜想这位大师兄是否可能对公主有意,我才可以凭着公主的发钗得见红莲,但看他明显有所动容,看来是瞎猫装上死耗子了,便再接再厉,“想当初,公主亲手把它从她发间拔下,那真是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啊!还有拿着这支发钗的玉手,也是修长漂亮……”
这么说着,我觉着自己真是无端猥琐,而那个师兄整张脸更是涨得通红,我笑他:“我说这位兄台,你该不会是想到什么逾矩的事了吧?”
“我没有!”他一口否认。
“不知我若是告诉公主会怎样……”我假装掂着那支发钗思索。
“你敢!”他凶神恶煞地看着我。
我有些想笑,看来凡人的故事看多了还是很实用的嘛,唬人的法子信手拈来啊,而这位大师兄与凡人相比也实在太纯情了些。我毫不在意地歪头问他:“所以呢?”
“你……”他气得只能狠狠甩了下袖子,“我借你便是!”
用一根本就不属于我的发钗换一朵红莲一天的所有权,这买卖我很喜欢。
大师兄用一个大钵装着红莲让我抱着,一脸恶狠狠地威胁:“你要是胆敢不送回来,我师妹都救不了你!你就等着成为蓬莱的公敌吧!”
我不在意地挥挥手,道:“放心,我会比你还宝贝这红莲的,你也要收好公主的发钗啊!”
他再次恼羞成怒:“要你说!”
我嘻嘻笑着便腾上了云,晃晃悠悠地走了。
……
我抱着红莲慢慢伸出云头,比划着如果这么摔下去红莲摔死的可能性大不大。在公主面前我还能表现得不在意,可现下真真抱着红莲我却是犹豫起来。我害怕,倘若红莲化成人形后与梦中一样要清止跟她走我该当如何?那时清止就那么朝她走去,一次头都没回,倘若晚星真的回来了,我……也是拦不住清止的。清止欠了晚星一万年,但他却是不欠我的,倘若晚星非要他还那份情,他是决不能再伤她一次了。清止不见得会因愧疚而喜欢上她,但我也不知清止因什么而喜欢我,他对我的喜欢敌不敌得上他对晚星的愧疚,清止若是要跟着晚星走,我实在不知要如何才能留住他。我突觉自己面上凉凉的,一抹才发现全是泪,越抹便越是源源不断,最后我抱着红莲无助地蹲在云头号啕大哭。
清止,清止,你会丢下我吗?
……
……
……
“清止!”我装作兴冲冲地跑进屋,“你看我带来了什么?”
他站起来迎我,在看清我怀里抱着的红莲时不敢置信地后退了几步,惊得倒在了椅子上:“晚、晚星……”
“那看来我和芷妍公主都没搞错。”我强笑着把红莲凑到清止面前。
清止愣愣地看着我,并没有接过我手中的红莲,我只好把红莲放他手上,把芷妍公主告诉我的又复述了一遍。
“你若是……若是不放心她在蓬莱生活,我便再去威胁那师兄一下让他多借我一段时日,等晚星再次修成人形,就不必还回蓬莱了。”我心里苦涩,背过身不敢看他。
背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传来清止的声音:“她现下是蓬莱的宝物,修成人形后是蓬莱的弟子,浣溪,你就这么把她拐过来还不打算还?”
“啊?我……”
清止绕过我放下红莲,拿起观生镜端详了下,道:“蓬莱暂时把红莲借给我们,还把她照顾得这般好,需得备份礼答谢他们。喏,就这镜子吧。”
我呆呆地接过镜子,喃喃地说:“我已经留了礼物了,况且这镜子很实用,不如你把我那托盘送他们……”
清止眼里带着笑意,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道:“要这镜子何用?日后自有我陪你看这大千世界,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这本是隐喻的告白,我浸淫凡间话本多年不可能听不出来,但心里一悲一喜经历巨大落差的最直接反应便是“啊”了一声后,更加呆愣地看着清止。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红莲还了?”
我向他确认:“你……你不要这个……红莲吗?”
“嗯?你想留下她?”他好笑地看着我。
我赶紧使劲儿摇头。虽然这么似乎小气了些,但不想就是不想。
清止挑了挑眉:“她在蓬莱定会活得很好,我和承泽完全无需操心。她还活着,我和承泽便没有遗憾了。”顿了顿,又道,“或者我和你一起去还也是……”清止突然不再说话,侧耳听了听,又笑着说了句结束语,“浣溪,早去早回。”
幸好我手中捧着红莲和观生镜,不然我定是同手同脚走出屋子的。我表面淡定地跳上云,心里面却雀跃得很。清止没有那么糊涂地想还晚星的情,这样想着我的嘴角便忍不住往上翘。
哟,今日昴日星君很称职啊,哪儿都是阳光灿烂!
☆、大结局
今日,承泽以为早已魂飞魄散的浣溪出现在他面前已是最让他震惊的了,谁料,芷妍,那么骄傲的公主,竟一直藏着一个痛苦的秘密。
他本只是打算送送浣溪,但走到大门却发现芷妍把守门将士都打发了,他直觉有什么重要的事,便隐在门边。
但是……晚星竟还活着?!
他深深看着芷妍,他从不知道身为公主的芷妍也会患得患失,他就那么不被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