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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后,在1894年7月的折磨人的一周,他却挽救了比这多得多的人的生命。今天的美国人大都想像不到,在那一年的7月4日至7月8日,芝加哥竟然成了一个战区。成群的愤怒的人破坏财产,炸毁桥梁,掀翻列车,还放火烧芝加哥的世界博览会会馆。《华盛顿邮报》写道:事情已关系到“文明的存亡”。
当时有些人将这场暴乱归咎于席卷全球的金融恐慌。美国正陷于萧条。许多人因失业而愤怒,想找个理由闹事。那一年到芝加哥参观世界博览会的人达1200万之多,所以满街都是潜在的异议分子。但真正的导火线却是比这寻常得多。它并不在于千百万失望的失业者,而是在于离芝加哥闹市区15英里的一个小镇上工资不菲的几千名工人。那小镇名叫普尔曼,由于那里是制造火车车厢的工厂而得名。
在19世纪时,还没有豪华小轿车和头等舱飞机,普尔曼卧车车厢就是人们能享受到的最奢侈的旅行工具。普尔曼车厢决不是普普通通的车厢:樱桃木的坐椅,铺着漂亮的红绒布,夜里一拉开就是舒适的卧铺。每个车厢都有侍者为客人铺床叠被,搬行李,擦皮鞋,熨衣服,照顾儿童。冬天,有管道把车头的热蒸气送进来,暑天则有最原始的空调器为车厢降温。照明用煤气,既有顶棚枝形吊灯,又有丝绸罩着的座灯。有一节车厢专供乘客休息消遣和看书读报,餐车中供应美食佳肴,进餐用的瓷器和酒杯都是只有在国内最昂贵的餐馆里才能见到的餐具。当时铁路沿线的居民都是用马口铁澡盆洗澡,普尔曼车厢里的乘客却能够在大理石台面上的宽敞浴室洗热水淋浴。火车以每小时35英里的速度奔驰,但车上的人们安安稳稳。
当年为林肯总统送葬,用的是普尔曼车厢。尤利塞斯·格兰特将军在内战结束后,是乘坐普尔曼车厢荣归故里。每节普尔曼卧车车厢的造价按现今币值计算高达15万美元,专供美国一些最富的人享用。
普尔曼车厢是为最有钱的人造的,而在伊利诺伊州普尔曼小镇制造这种车厢的,却是美国最苦的穷人。车厢厂的老板乔治·普尔曼是芝加哥的一个企业家,利用芝加哥铺设新下水道系统的机会为人搬迁而发了财,就在郊区买下4000英亩土地建设一座工厂城。他想要改变工人居住区拥挤肮脏的局面,使之变成整洁、安全和“富有文化气息”的环境,以便让工人们提高生产效率和忠于厂主。他说要让工人们通常沾染的那些恶劣习气“在这里都无法蔓延”。他希望工厂降低成本,提高利润,给世界引进一整套新的企业运营模式。
普尔曼镇里的工人们住在路面平整的街道两旁整齐划一的砖房内,有精心修整的草坪,屋内有水和煤气管道及下水道等设施。普尔曼把他这个镇子当做一个高效节约的典型。为了不浪费,污水都加以处理,用做附近农田的肥料,田里长出来的粮食蔬菜又运回镇里卖给居民。废弃木料木屑用做锅炉燃料。径流水灌入当地一个小湖。从全国各地来参观普尔曼模范社区的人们,都下榻于弗洛伦斯旅馆,那旅馆是以普尔曼的女儿的名字命名的。
但是,普尔曼镇上的生活并不是像它表面上那样富有田园诗意。乔治·普尔曼下大力气控制居民的生活:他亲自决定镇上能开什么店铺,图书馆能收藏什么图书,剧院能安排什么演出。镇上只有一家教堂,一种礼拜样式,讲道内容只能是非教派性的清教伦理,而且基本上实行禁酒(惟一例外是弗洛伦斯旅馆,但那里的酒只供旅客享用,不售给居民)。他雇了一些“秘密监视员”,在镇上巡视,发现和举报居民中“行为不端”的人。此外,为了赚钱,他抬高镇上的物价和各种设施的收费。尽管如此,到1893年,普尔曼镇的居民,包括工人及其家属,已达12000人。许多人并不是完全自愿的——一遇工厂裁员时,首先裁掉的就是不住在镇上的人。
1893年,困难时期来临。全国各地失业者大量增多,失业率达到15%,有些地方更高。到1896年,失业率在宾夕法尼亚达25%,在纽约达33%,在密歇根达43%,在西部各州,银行取消了农场主回赎抵押品的权利。仅在堪萨斯一州,就有11000家农场破产。铁路业受打击尤其沉重。经济萧条,货运量少了,铁路业损失达几十亿美元。
普尔曼豪华车厢的需求直线下落,因为有钱享受它的人越来越少。乔治·普尔曼忍痛做赔本生意,希望商机好转。但不见好转,于是工厂开始裁员和降工资。
三 克利夫兰与普尔曼罢工(2)
但是住在普尔曼镇上而且尚未失业的人们发现,普尔曼作为公司老板降低了他们的工资,而同一个普尔曼作为房东却并没有相应降低他们的房租。公司是从工资中扣除房租后才发工资,所以工人们发现他们实际领到的钱越来越少了。更令人生气的是,工人的工资降了,经理人员的薪金却仍然按原数照发,还继续按股份分红。
詹妮·柯蒂斯在厂里当缝纫工已有5年,她每小时工资由17美分降到11美分,下降35%,所以她反而倒欠公司的房租15美元。另一名工人说发给他的工资支票上扣除房租后只剩两美分,这张支票他宁愿不去兑现,而留做纪念品。还有一名工人说:“我们生活在普尔曼的房子里,吃的是普尔曼商店卖的食品,念书是在普尔曼的学校里,听讲道是在普尔曼的教堂里,死了还得进普尔曼的地狱。”
一批愤怒的雇员直接去找普尔曼本人,要求他降低工资的同时也降低房租。普尔曼请他们有意见尽管说,保证不会打击报复。可是谈完了,依然什么问题也没解决,有些发了牢骚的人还发现自己遭到了解雇。没解雇的人担心下一批裁员就会轮到自己,于是到新成立的美国铁路工会,请该工会主席尤金·德布兹帮助他们。德布兹曾是印第安纳州议会的议员,他相信工会有力量为改变不公正的劳动状况而斗争。
1894年5月11日,普尔曼豪华车厢公司的4000名雇员——全公司员工的90%——举行了罢工,希望这一罢工会引起白宫里那个当权者的注意。以往的事实证明总统格罗弗·克利夫兰是劳工的朋友,工人们相信他现今也会是他们的救星。
格罗弗·克利夫兰懂得干活谋生的艰辛。他是在纽约州伊利运河边上一个农业小镇法耶特维尔长大的,他父亲是一位长老会牧师,靠微弱的薪金抚养了9个孩子。这个家庭勉强维持生计,让年幼的格罗弗懂得了节俭的重要。他父亲为人刚直不阿,让他懂得了人格的意义。
格罗弗·克利夫兰是从法律界步入政界。他先在布法罗一家律师事务所当助手,由于他没有上过大学,他靠刻苦自学而通过了律师资格考试,成为一名律师。转入政界后,他步步高升,先担任本地的民主党分区视导员,然后担任伊利县选区代理人助理,1870年当上该县治安官。3年任期届满后,他就再也不想搞政治了,自己开办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可是到了1881年,布法罗市的民主党领导人急切希望找一个在当地有些好名声的人出任市长候选人,就找到了克利夫兰。他胜利当选为市长,以往清正廉洁的名声继续升高,例如公共工程承包合同只发放给投标报价最低的人,而不给最有权势的承包商。民主党领导人看上了他,在他担任市长刚刚半年之后,就又找上了他,这次是竞选纽约州的州长。
纽约州党派争斗激烈,但克利夫兰能为各派所接受,所以成为一名“折中的候选人”而成功当选。他说他是“诚实得叫人害怕”,曾对他一个朋友说,“我只做一种事,就是只做正确的事,这容易办到。”他一上任就马上大干,削减了他认为并非必要的项目,清除了腐败。布法罗的“否决市长”很快成了纽约州的“否决州长”,按原则办事,不考虑政治上的利害得失。
例如,州议会通过了一项法案,要把纽约市一条铁路公交线的票价由10美分降到5美分。这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人人获益,只有那条铁路的老板吃亏。但克利夫兰仔细研究了纽约市与那家客运公司签订的合同,发现公司有权收取10美分,于是他否决了这项法案。这一举措本来会是不得人心的,但后来大家却称赞他按原则办事。
在州长任期中,他一次又一次只讲实效而不考虑党派利益。例如,在好几件事情上,他这位民主党州长都是跟一位名叫西奥多·罗斯福的年轻共和党议员西奥多·罗斯福合作。当州长时损害了该州民主党势力的影响而招来忌恨,但在1884年总统选举中,他仍然被推选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他的竞选口号是“公职即公众信任”,这体现了他的人生哲学。
在全国大选期间,他在两件事情上被迫护卫自己的人品。一件事是有人揭发他有一个私生子。他毫不隐讳地承认他是那孩子的父亲,而且强调他一向恪守自己作为父亲的责任。这时又有人揭发他在内战期间曾经雇了一个人替他服兵役。他解释这是他兄弟三人当时商量的结果,有两人同意去服兵役,让他一人留下来照顾他们的寡母。
尽管有这些丑闻干扰,克利夫兰还是取得了艰难胜利。他1885年上任到白宫,似乎是无可奈何当了总统。他给一位友人的信中说:“我把今后的四年看做是为国效劳而自讨苦吃。我看不出有什么值得高兴或欣慰,只希望我能为国民做点事情。”
三 克利夫兰与普尔曼罢工(3)
作为内战以来的第一位民主党总统,克利夫兰为和解与改革采取了一些步骤。他任命了原南方邦联的一个领导人为内政部长,后来又任命他为最高法院法官。他任人惟贤,而不是看他们属于哪一政党。他当州长时就曾经把一些企图巴结他的人打发走,用一种茫然的目光,对那种人说“我恐怕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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