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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帅呵呵几声;道:“等我找到了借钱也要卖的好东西;定然找你来借。”
滕重立道:“好;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因为这次大会用钱的人多;有不少人都做放贷的生意;他们都不可靠;利息加成太多;讨债更凶狠。我这里的利息最低;你去门派打听打听;有一家比我低的;就算我不做人。”
孟帅意味深长的点头;道:“好;我记得了。”心中暗叹;这滕重立在这一年内到底学了些什么呀?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也学会放高利贷;也不知这算是成长了还是堕落了。
正要结束这段谈话;突然车子一震;马车在空中停住;就听赶车的弟子道:“几位;前面有人。”
三九五寒梅傲雪;谈笑风生
孟帅一惊;道:“是劫道的么?”
按理说;这样规格的马车;明晃晃的打着百鸣山的标志;大荒地面上不该有阻碍;但这毕竟是荒山;真有什么意外也不是不可能。
赶车的弟子道:“不是劫道;是有人要搭车。”
这一回换滕重立勃然作色道:“岂有此理;没听说过大荒中还有招手搭车的规矩;不管是谁;都不要理会;快马加鞭。”
哪知似龙驹不但没继续前行;反而缓缓降落;就听赶车的弟子道:“几位有所不知;大荒中原有这个规矩。大家都是旅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凡是见到能搭载的旅客;大多数还是要帮衬一把的。”
滕重立气得七窍生烟;他又不是第一次做似龙驹车;自然知道那弟子信口胡柴;大荒的规则是适者生存;别说旅人要搭车;就是半死的人要一口水救急;见死不救的也有大半。百鸣山的马车什么时候管他人死活了?
但他也没办法;拉车的弟子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似龙驹是灵兽;不可能交给杂役弟子;所以所有的赶车的都是外门弟子;且比滕重立早入门好几年。
倒不是早入门地位一定高;只是似龙驹这活计虽然繁累;但报酬高;还可以迅积累培养灵兽的经验;想来抢手;能得到这工作的都不是一般人;滕重立还真得罪不起。
然而这些驾车的弟子出道已久;应当更知道人心险恶的道理;怎么会轻易停车让陌生人搭载?
莫不是图钱?
他倒是听说过很多老在外面跑的大荒弟子有一套手势;专门用来告诉路过的赶车人自己肯出多少车钱;赶车的弟子远远看着;若是价钱满意;就会停车载人。莫不是这回遇上了一个阔主?
然而等车停稳;滕重立伸出头去看清楚了;才知道还不是钱这么简单。
只见车前站着一个少女;白生生一张脸蛋;明眸皓齿;顾盼生姿;端的是个罕见的俏佳人;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短打;罩着胭脂色的小马甲;足下蹬着一双小牛皮靴;站在那里果然我见犹怜。
滕重立的心也不由砰地一动;没再开口阻拦;那少女顺利上了车;径自往头等舱挤。
头等舱本来还算宽敞;只孟帅和滕重立两个人相对而坐;少女必定要选一边坐。眼见她往孟帅那边坐了;滕重立不由暗生嫉妒;却见孟帅起身坐到他这边来;道:“挤一挤;挤一挤;那边去。”
滕重立悻悻的移了一个位子;虽然自己不能和美人并排;但孟帅也没得到好;他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
那少女笑吟吟的看着孟帅;微微点头;道:“麻烦了。”
孟帅给她倒了杯茶;道:“不麻烦。横竖不是我们的车。”
滕重立道:“正是;遇到姑娘是我等的福气。”他从孟帅手上接过水壶;道;“你尝尝喝得惯么?喝不惯我那儿还有好的。”
那少女笑道:“多谢多谢;我赶了这么久的路;真是热的慌。”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把折扇;轻轻一抖;折扇哗啦一声打开;扇起风来。
滕重立便闻到一股甜甜的花香;只见那少女手中折扇半面花团锦簇;尽是工笔花草;上面熏了一层不知道什么香料;如兰似桂;馥郁清幽;扇影晃动;百花娇艳;香气宜人;仿佛置身花海之中。
滕重立看了一眼扇子;又把目光移到那少女手上;就见那少女的皓腕白如羊脂;握着那扇子的玉柄;竟分不出哪是手;哪是玉。
他也算心思深沉之辈;但毕竟还在血气方刚的少年;又从没见过如此绝色;心中不免砰砰乱跳;颠三倒四道:“你……你热吗?我这就给你弄冰茶……哦;不不不;我没带着冰。你们谁带着冰来着?”
他身后那些外门弟子谁会带着冰这么奢侈的东西;但为了进来看一眼美人;纷纷伸头进来;道:“没有啊;师兄
那少女缓缓摇动扇子;见他们的模样;只是微笑;但目中露出一丝失望。
孟帅目光一动;突然脱口而出;道:“雪?”
那少女眼睛一亮;道:“没想到这里有一位行家;敢问您贵姓?哪里高就?”
孟帅听她的声口;便知没错了;道:“不敢;区区孟帅;百鸣山内门弟子。”
那少女刷的一声;将扇子翻了过来;只见锦绣繁花背面却是一片寒素;只中心泼墨一枝老梅;画面虽无雨雪;但寒梅傲雪的意境一览无余;她指着下面的落款道:“小妹薛明韵;见过孟兄。”
滕重立心中暗骂不止;也不知孟帅的眼睛怎么这么尖;一眼就看到少女扇子的背面;对出这么个哑谜;赢了好大的好感。定是他角度的问题;怪不得他主动坐到自己这边来;为的是显他能于。
孟帅在另一边却是心惊不已;他可没滕重立想的那么无聊;他说的雪;是指的百花扇面底下的那隐秘的徽记——象征雪花六出的六条交集线。
这是四天号的徽记这少女就是那传说中的神秘商号的人?
若是这样;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不过仔细一想;孟帅还真没踏破铁鞋去找他们商号的人;毕竟他现在没什么想买的;可是这样的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能联系上这位人物;将来自有用得上的时候。
那少女显然也辨认出孟帅是个主顾;立刻露出笑颜;自然这笑容难免有些公事化;谈不上真心;但在滕重立这些外人眼中;依旧觉得勾魂夺魄;明艳不可方物。
这时;马车再次启程;往鼎湖山行去。
有薛明韵在车上;一路上立刻热闹起来。众人无论有意无意;都找她说话;她也从不拒绝;保持着可亲的笑容。在孟帅看来;这少女的交际能力谈不上出色;至少比孟帅在俗世见过做生意的老手差得远了;但架不住她容貌出色;声音清脆;说什么都有人捧着。不过一两日时间;一车人的底细都被薛明韵套了出来。
其实薛明韵最想知道的还是孟帅的来历;但周围人尤其是滕重立都争抢风头;不让孟帅多说话。孟帅也不着急往前挤。薛明韵也只得先紧着眼前人说话;并旁敲侧击打听孟帅的情况。其他弟子自然不会为孟帅保密;但他们所知确实不多。就算滕重立;也只说出孟帅是内门弟子;后台比较硬这显而易见的事实。
一行人晓行夜宿;日子一天天便过去了。
似龙驹虽然快;但每天要停三四次。吃饭的时候要停;因为人可以吃于粮;灵兽必须下来吃草。睡觉的时候要停;灵兽必须保证充足休息。除了这些;似龙驹累了的时候;也会临时休息;因此一天十二个时辰;有五六个时辰赶路便不错。
但饶是如此;车马行进的度;也要远远快过人行。四日之后;似龙驹从天上落下;原来鼎湖山周遭五百里是禁飞区。对于身份高的高手;可以到五百里之外再降下云头;甚至再高些的能直飞入门;但对他们这些小人物来说;最好在一千里以外就下地活动。
好在鼎湖山外渐渐有了道路;就如求学路一般;可以跑马车;似龙驹虽然落地;并没损失多少度。马车又奔驰了一日;在鼎湖山一百里外停下。
一百里之外;设有给马车停下的车棚;还有草料饮水;显然是鼎湖山的准备。那赶车的弟子让他们下车;道:“鼎湖山为了这次盛事;把停车线往外移了几十里;我是过不去了;你们自管走着去吧。把车钱结了;虽然少了些路程;钱可是一个子儿不能少。”
众人下车;付了每个人三个谷饲丸的车钱。薛明韵的车钱自然有人抢着付;最后还是滕重立领到了这份人情;虽然钱不是他出的。
滕重立问道:“薛姑娘;你和我们走一路么?”
薛明韵笑道:“你们要去鼎湖山的交易会么?那咱们就是走一路吧。”
滕重立大喜道:“那太好了;我带着你去逛一逛……”
刚说到这里;身后有人戳他的胳膊;滕重立大为恼怒;回头瞪了一眼;道:“滚开——”
身后戳他的;是一个小弟子;颤巍巍道:“滕师兄……叫咱们过去……”
滕重立怒道:“我何时叫你……”话音戛然而止;突然浑身僵硬;如见了鬼一般。
孟帅跟着他看去;只见丛林深处站着另一个少女;相貌也是绝美;只是面上罩了一层严霜;仿佛冰雪堆出来的。
饶是滕重立一路上色心大动;现在看着那少女也没有一丝色心;反而只有栗栗难言;就见那少女往这边看来;登时矮了一截;道:“乌……乌师姐?”
经他一提醒;孟帅立时想起来了;这少女就是内门的天之骄子乌雨薇。地位仅在那天之骄子黎佑生之下;同是内门弟子;和孟帅这透明人的影响力不可同日而语。
身后那弟子道:“师兄;乌师姐叫咱们都过去。”
滕重立身子冷;一咬牙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咱们都过去。”
三九六见机行事;一个人情
众人只得过去;孟帅随着人流走;他本来没什么立场;跟着走也行;却见薛明韵也跟着过来;好笑道:“你于什么来了?”
薛明韵道:“大家都来;我也来了。看看去呗。”
孟帅暗道:有的;跟我想的一样。
等众人围在乌雨薇身边;乌雨薇站在正中;如众星环月。她也不比其他人高;也没放出什么气势;但就是让人觉得她高出一头。
滕重立上前道:“师姐;您叫我?”
乌雨薇漠然看了他一眼;道:“你是领头的?”
滕重立扫了一眼后面;除了孟帅和薛明韵;都算是他的手下;便道:“是。”
乌雨薇点头道:“多少人?”
滕重立道:“十八个。”
乌雨薇点点头;道:“全是外门的?”
滕重立道:“大部分都是。”
乌雨薇漠然道:“跟我来。”说着自顾自的往林中深处走去。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