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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没真实经历过大地震,但前世在新闻里听说很多,今生又是因为大地动才过来的,当那种地动山摇在身边出现的时候,他也不由闪过一个念头——要死了!
在山洞之中遇到地震,不是室内,更胜室内!
山洞说牢固也牢固,说脆弱就脆弱,一个山崩下来,天塌地陷,埋进去尸体都找不到!
找不到也好——他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自己现在在水里,可没穿衣服,让人刨出一具光屁股尸体,有什么光彩?还不如老老实实埋在山里,刨出来一碗肉酱也不要紧了。
不过,事实证明,是他发散思维过分了。
地动一瞬间之后,立刻停了下来,孟帅顶着癞蛤蟆在水中不动,倒没感觉怎么样。
倒是水思归脸色突然变得阴沉,眉心明显的皱起,靠在石壁上,一言不发。
孟帅从没有见过他如此神色,这又跟当年水老的呆滞不同,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凝重。这个几乎无所不能的高人,终于也遇到了难题。
水思归不动,孟帅也不动,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期间孟帅再次探查了自己的泥丸宫,除了乌烟瘴气没看出什么好来,只好作罢。
过了良久,水思归开口道:“穿上衣服,咱们走。”
出了山洞,孟帅才真傻眼了,除了自己栖身的水潭周围一小圈岩石,其他的山体都夷平了。
这是什么意思?
即使是傻子,也不会真的认为上天有这种奇迹。
这是人为!
水思归竟能在地动山摇中硬生生的撑起这么一片空间,真有夺天之力!
饶是孟帅一直被水思归震撼,这一次也真吓住了,竟连问一声都不知道从何问起。
水思归也不解释,带着他一路回到自己的住处。
回到住处,水思归回到自己的房间,挥挥手,让孟帅先回去。
孟帅答应道:“那您老好好休息。”就要离开。
正当他脚步要迈出房门的一瞬间,水思归突然道:“帅儿。”
孟帅回头,水思归面上凝重非常,突然叹了口气,道:“本以为我们有几年的师徒缘分,没想到上天终究不许。”
孟帅一怔,接着惊呆了。
水思归这话说得太突兀!
要知道在今日之前,他还一直是按照几年的计划按部就班的教导自己,从没有时不我待的急迫感。
为什么今天突然说这样的话?
出了什么变故?
孟帅的念头一闪而过——大地震。
然而这个念头来得太荒谬,地震虽然是大事,但那是天的事,与人有什么相干?
难道还真有天人感应?
水思归看孟帅的样子,就知道他有了念头,叹道:“是了,就是今天的地动,它……在召唤我了。我即使再拖延,也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孟帅心口堵得难受,这段师徒想得的时光,竟只有一个月了!
水思归道:“一个月时间,这武功是无论如何也交不完的。我也不愿因为这个拔苗助长,毁了你的前途。这样吧,每日你练功的时间和内容不变,剩下的时间,除了吃饭休息,都要跟我学知识,咱们来个武学文授,先把你将来的框架立起来。之后……之后的事情就只能尽人事了。”
孟帅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股又是酸涩,又是苦闷的气堵在胸口出不来,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味。
正在这时,那蛤蟆跳了起来,叫道:“哈哈,小子,你的运气来了!”
二十七草药
孟帅满心没好气,道:“我的运气在哪儿呢?”
那蛤蟆道:“你快进去里面看看,我没见过这种事。”
孟帅半信半疑的沉入黑土之中,但见黑雾兀自未散,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漏出来的黑土似乎范围更大了些。那世界树依旧抓着尸体,在中央矗立。
好像有点不对……
孟帅感觉到了一点区别,忙仔细看了一圈,最终把目光定在那世界树上——
“是不是,颜色有点深了?”
那蛤蟆一怔,盯着看道:“是深了点,但这不是重点。你往下看!”
孟帅往下看去,陡然一惊,那世界树他没怎么仔细研究过,但见黑土世界的地底下,竟然又长出一株嫩苗!
那嫩苗似乎也是树苗,比之高大的世界树,仿佛大海旁边的一滴水,但就是这么一滴水,宣布了黑土世界的第二处生机。
奇迹,真正是奇迹!
孟帅指着那叶子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蛤蟆道:“你那开灵窍的秘法好像很厉害,生生的将一股药气逼入黑土世界,带出几分木性灵气来。世界树因此产生了些许异变,又长出一株嫩苗。”
孟帅道:“它有什么用?”
那蛤蟆道:“不知道。”
孟帅愕然道:“不知道?”
那蛤蟆道:“这世界树比我笨多了,现在也不会说话,我哪知道它又变成什么了?就以前那些功效还是我琢磨出来的呢。不过我能闻到些特殊的气味,据我看来,这个叶子专门对应草药。可惜你吃的那个金伴虎草给嚼碎了化成气才进来的,不然倒不用费神试验了。你有现成的草药没有?试试去。”
孟帅沉吟了一下,道:“这倒是难了。”
草药有,水思归在后院种了两三盆。但那都是他亲自带回来的,以他的眼光,必然不是俗物,他可不敢胡乱糟蹋。
想来想去,现在时间也不晚,太阳刚刚落山,不如去买点草药做实验。
走出门来,他先试了试门外的大树。
心神一动,那根卷曲的草叶缓缓地伸出,仿佛一根绿色的手掌,从树上摘下一片叶子,缩回黑土世界,已经把叶子带到了世界中。
这嫩苗要怎么接收?
心思一动,嫩苗的叶片陡然一伸,如舌头一般将旁边那片叶子卷了进去。
孟帅眼睁睁的看着那草叶包裹了树叶,然而再张开时,就已经没有树叶的影子,只有一缕微不可查的绿气散失在空气当中。
那蛤蟆道:“它说不好吃。”
孟帅道:“你怎么知道?”
那蛤蟆道:“我和它有默契……其实是我闻出来的。它身上散发了不悦的气味。看来是刚才进食的不好。你不能找点好东西喂他么?比如什么一品二品,或者什么金玉草药,越值钱越好,它倒不挑。”
孟帅道:“说得轻松,它不挑我还挑。我哪给你弄去?”
那蛤蟆道:“拿钱买去,街上有药店吧。别小气,你就是有金山银山,能买的来这一片草叶么?为身外之物犹豫,糟蹋东西,真可耻。”
孟帅道:“少废话,感情不是你的钱。”
水思归一开始就抢了一千两黄金,这笔钱真正是巨款了。但孟帅并没拿这些钱,毕竟这些钱不是他的,也不愿意随意取用。不过这些钱放在哪儿他是知道的。
犹豫了一下,孟帅取了五两金子。那蛤蟆在旁边叫道:“多取一点,反正也不是你的钱。”孟帅叫他闭嘴,到底又拿了十两金子离开家门。
沙陀口是个大城市,南来的北往的,商品充足,上好的生药铺也有好几间。
孟帅心道这药铺必然是门面越大,卖的药材越好,向人打听了,最好的药房是都在城西。
一路穿过城西,眼见前面就是最繁华的街道,就听旁边有人叫道:“对,就是十文钱,拿了就走。”
孟帅一怔,就见旁边街道上有一个大棚子,棚子前面摆了桌子,围了一圈人。不时有人挤进去,不一会儿出来,人人都拿了十文一串的铜钱。
他心中好奇,也跟着往里面挤,人小身子轻,轻而易举就挤了进去。
就见桌子上面摆了一把绸布条,另外放着纸笔墨砚,有人趴着在绸布条上写名字。另有两个大汉把着两个大箩筐,筐里堆满了铜钱。
孟帅见到这样的情形,不由得目瞪口呆,问旁边人道:“这是什么买卖?”
就听其中一个大汉道:“写名字啊,写名字啊。本地父母汤太守汤青天造福一方,整整十年,现在任满高升。本地黎庶送万民伞送行。凡是沙陀口的乡亲,在绸布上签名的,一人十文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写一个名字十文钱,现写现给,童叟无欺了啊。”
孟帅又是好笑又是吃惊,道:“写一个名字十文钱,我发一条十五字的好评给多少?”
那大汉没理会,孟帅心道:我就胡乱写一个,苍蝇也是肉啊。随手写了个“张二麻子”拿了钱出去。
捏着钱埋头往外挤,不小心撞到一人,孟帅道了个歉,再往外走。
就听身后有人道:“这什么世道,连小娃娃都拉来充数。那汤季礼治理沙陀口这么多年,除了加捐税,就是勾结帮派,走私吃回扣。有什么恩德,配享用万民伞?”
就听一个老者道:“你娃闭嘴。我去写一个名字。”
刚才那人急道:“二叔,你怎么也凑这个热闹?你不也说他黑心,咱们的辛苦钱,他要拿三成,他勾结的帮派要三成,泼皮混混要一成,咱们三成都赚不到,这样的狗官,还能给他万民伞?二叔你为了十文钱至于么?”
就听那二叔道:“不为别的,就为我还活着。凉州再不好,它是太平地界,没有大兵大盗。汤大人再不好,他没让我被铁蹄踏死,也没让我活活饿死,我还求什么?你这娃娃没经过逃难的那些日子,不懂这里的好处。”
最后,那老人幽幽叹道:“不知道下一个太守是什么人,我不求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只要不是个丘八老爷,把战火烧过来,就阿弥陀佛了。”
孟帅离开那摊乱象,找到离着自己最近的一间大药铺,叫做‘郭记药房’。
看着这个招牌,孟帅暗道:又是郭家,是不是那个郭家?想不到他们连药铺的生意也做。
那郭记药房七间大门面,里面一水的红木药柜,数十个伙计站在柜上,笑脸迎人。孟帅走了过去,道:“伙计,买药。”
那伙计一怔,一般来药铺都要言明买什么药,什么分量,哪有直眉瞪眼说要买药的?不过看孟帅的年纪,倒也释然了——这必定是小孩子第一次出来买药,不懂得什么,当下笑道:“小客官,要买什么药?家大人病了么?有方子没有?我给你看看。”
孟帅心中也知道,没有漫无目的,过来就买的,当下道:“没方子,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