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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种少见异蛇,极难对付,若停下扫荡,怕是杀尽之前,自己就会先脱力,两人只有不断撤退了。幸好两人见机得早,在蛇群包围合拢之前已先撤退。只是退得慌忙,衣物在机关下又破碎了些。
“苦中作乐,不笑何为。”趁蛇群受阻,柳残梦停下脚步,喃喃道:“八进一退二转四,遇水则右,逢石转三……”
“为何这边没有蛇呢?”祈世子问起一直挂在心底的疑惑,两人虽然见机得早,但要不是这边蛇群数目不足,也不至如此轻易逃出。
“因为……”柳残梦看着前方,干笑了声。“这边是西方乙水位,机关基本是水性为主,蛇群再强……”
‘咄咻——’又有机关射出,祈世子急急避开,衣袖还是一轻,有半截袖子被毒水侵蚀。
“……也没办法避开毒水的侵蚀吧。”
“马后炮就不要放了!!”祈世子有气无力地吼着,明知这是唯一的退路,但想到那防不胜防的毒水,就想——
偏头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红信滋滋作响的蛇群,祈世子叹了口气。
算了,没什么好想的了!
闪闪躲躲,跃离毒水密集之处,听得身后蛇群蠕动声音有异,祈世子回过头去。
动物天性感觉到前方气息正是自己克星,起了骚动,停顿不前。但后方那只高踞在蟒蛇之首上的红冠蛇王突然立起身来,鲜红的蛇信吞吐之间,金鳞在暗夜中光芒一涨,十分显眼,竟给旁观二人怒发冲冠之感。它自蟒首上飞下,落于停滞不前的一只铁线蛇上,暴燥狷狂的铁钱蛇低首伏身,任由红冠蛇王一口咬在七寸上,躯体渐渐干瘪下来。
受蛇王怒意所驱,稍停的蛇群又开始蠕动。机关触动,毒水不停喷出,被溅到的蛇皮开肉绽,现出青白的软骨,扭弯长长身躯,在地面上不断磨沥翻滚,蛇皮整人被磨地红肉翻卷,不忍骤睹。蛇若能语,此时定时凄声震天。
后继的蛇群一层一层爬上牺牲者的尸体,渐渐,毒水也被蛇尸所挡,喷不到其余蛇身上。
漠漠地看着身后的惨景,柳残梦突然感概道:“现在如果有空一蛇十八吃就好了,蛇肉蛇汤蛇羹……”
祈闻言微带嫌恶地皱了下眉,看满地尸骸渐渐移过来,叹道:“尸骨成冢,血流飘杓,不过是首领者错误的坚持。虽非己愿,但无法拒绝上位者的要求,只有随之一同随入修罗道,说来,这盲从的蛇群还真是可怜。”
这话意有所指,柳残梦咳了声,正待筹词,祈世子却回过头来,看着柳公子露齿一笑,头也不回地再撒了满满一大把雄黄粉末,给蛇群来个落井下石雪上加霜。
“……祈兄不是说它们可怜么。”柳残梦咳个不停,似乎看到自己落魄时,祈世子撒上的那一把雄黄粉。
“再可怜也比不过我们现在可怜!”祈拿看白痴的眼神看柳公子。“或者柳兄想学佛祖割肉饲鹰,舍此臭皮囊给‘可怜’的蛇群?”
看祈一脸乐意成全的狰狞笑容,柳公子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怯怯地伸了根手指指向左方。
“那个……狼来了……”
“什么狼来了,怎么可能!”祈世子不假思索地打断柳公子的谎话,偏头。
“……这到底是什么见鬼的地方啊~~~~~~~~~”
暗林深处,狼群蛰伏,绿油油的眼珠充满嗜血的野性。见祈柳二人目光对过,象收到攻击信号般,猛地冲了出来。
蚁多咬死象……不对不对,是千万不能让狼群见血,尤其带着这累赘……边跑边找借口,祈世子抓住柳残梦转身狂奔,惨叫道:“那边有好多香喷喷的蛇肉,人肉很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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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魂林的包围已形成,国师要不要遣人入内……搜索?”听得隐隐约约的惨叫声,长发披肩的青年很有技巧地询问一旁的国师,言下之意,要生擒这两人,最好早点出手,免得只找回尸体。
国师双眸一直微合着,闻言睁起,看着一旁眉毛微锁,总带几分落落寡欢的青年,摇头。“现在还早,这两人都还撑得下去。”
“柳残梦虽被称为武圣,但受了单于的黑煞掌,功体大损,连一般高手都比不上,怕是撑不下去。”青年说话很和缓,似乎每一句都要想上几遍才会说出。也由此,他从不说废话。
他便是庆国双奇之一,十丈软红应天奇。柳残梦所说最糟糕的状态,还是出现了。
国师注视着树林。
“如果只有柳残梦的话,那是自然,不过现在他身边多了个人。本师对那人……”
“如何?”
国师摇了摇头,没有说出对祈世子身份的存疑。
应天奇看了国师一眼,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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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李老子铁口直断,证明了人类的倒霉往往是没有止境的。
一边是狼大爷一边是蛇公子,无论哪边都不是好易与的,祈柳二人渐渐被逼离了正宫之道。幸好蜂群受祈世子那驱虫香一薰,四下散开,深林中指挥不便,没有再次合拢上,多少给二人喘口气的机会。但这幽魂林里遍地机关,要速度就顾不了安全,踩中毒水飞针翻板坑洞什么的还好,要是踩中火药就不妙了。但若要安全,每步落脚先思索一番,那只怕早就被狼群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汗水滴滴滑过眉睫,带着个人奔波了一夜,祈世子此时也有些真气不继,自汗湿的散发间见到身后柳公子,也是唇色发白,眉端隐泛铁青之色,也不知身上伤势撑不撑得下。
感觉到祈世子打量的目光,柳残梦尚有心情一笑。“祈兄莫摆这张脸了,若肯换个角度来想,我们现在的状态已经算好了,至少出现的只是狼,而不是更凶猛的狮虎豹……”
“闭上乌鸦嘴!!”祈世子脸都青了,呻吟一声。“拜托你不要再乱说了!”
“可是它们会出现又不是我的错。”柳公子嘀咕着。
祈不知自己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跑晕头了,依稀听到一阵狮吼虎啸。分心之下,脚下落处便差了。
机关阵内是半步也错不得的,这一错脚,眼前风景陡变,怪石磷峭,下临深崖,清楚地感觉到寒风刺骨刮面,祈不由惊了一身冷汗。幸好柳残梦一直被他捉在手上,见他一步踏错,脸色大变,心知不妙,急急将他拉回,方才摆脱困境。
但祈心神在霎间为阵法所迷,被柳残梦拉回时心有余悸,不由自主用力一挣。柳残梦虽有准备,祈的功力却远超出他的想象,他负伤真气难继,被祈一挣抱不住,两人都随着惯性向左侧摔了出去。
西方乙水之位,以水行为主,柳残梦虽及时站直身,发觉脚下实地移动下沉,竟是片沼泽。他未察之下,双足都已陷入泥泞,泥泞间带着漩涡吸力缓缓流动,粘腻腻无处借力。
目光在祈世子身上转了一圈,柳残梦唇角一抿,想也不想就奋起余力将祈世子投向彼岸。祈在半空中打了个盘旋,足尖一踏右足足背,再度借力,弓身弹向实地。
这一番行动虽快,但沼泽似乎更快,祈落定身形,柳残梦已淹至齐腰处,他略一迟疑,袖内游丝蜿若矫龙,飞出绕了柳残梦一圈,将他拔出沼泽。
生死关头走了一圈,皆是博命一击,祈柳二人气喘吁吁,好半天都不敢妄动。幸好越过这沼泽,狼群与蛇群受阻,在彼岸不断咆啸狂叫,却也不敢淌过沼泽,暂时免了切身危机。
天已微亮,阳光隐隐透过树梢,照亮了两人身影。
祈世子抹了把额际冷汗,目光复杂地看向柳残梦。柳残梦半身都陷入沼泽过,自难免沾染了一身秽物,此时掩鼻皱眉,眉毛低地都快掉到鼻端。而一向最有洁癖的祈世子,却似突然鼻塞了般,没半点嘲讽反应。
“……你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微带傲慢的语气。
柳残梦抬头,看了会儿祈,老老实实地耸肩。
“是啊,拿你当踏脚垫虽然是个好主意,不过比起被单于所擒,在下宁可跟你一起努力逃命。”
方才生死瞬间,柳残梦有两个选择,一是先将祈抛出,让祈安全后再救自己;一是趁祈心神未定前,以他为踏垫,自己一人落向彼岸。前种方法等如将生死寄在祈世子身上。祈路上一直在算计要如何擒拿他,只是苦无机会。若有机会置他于死地,为朝廷减个心腹之患,是大有可能袖手旁观不救柳残梦;而后种方法,虽然少了祈的助力,柳残梦在幽魂林中寸步难行。但以他的能耐,支撑到单于手下前来搜捕,是绰绰有余。单于想生擒柳残梦,之前已有种种迹象。只要留得性命,象柳残梦这样的人,随时都可寻出生机。
孰优孰劣,不言而喻。所以,当意识到落身沼泽时,有一瞬间,祈世子认为自己死定了。
在生死门前打了一滚的滋味确实不好受。意识到自己受人恩惠一事,更让祈满嘴涩味。扒了扒散乱的鬓发,祈哼声:“所以我说你做了个最正确的选择!”
心下暗叹——柳残梦之所以会是柳残梦,会是立于顶峰的武圣,在天下三分中插足,确有其由来。
听得祈世子话中中气不足,柳残梦笑得如神佛般慈悲。“其实在下相信祈兄一定不会置在下于不顾的。”
祈世子一怔,眼前之人虽是敌人,但能被天下第一的武圣如此信任,心下一暖,微微窃喜,嘴上却道:“这么有自信?!”
“当然,毕竟在下代表的是五千四百三十七两九钱黄金。”
……
祈世子反复看着柳残梦那诚恳老实恍若天人的笑脸,自齿缝间磨出两个字。“错了!”
“嗯?”
“不是五千四百三十七两九钱。你刚才将我乱扔,袖内的东西飞掉一些,包括各种宫廷秘制药物贡品。”慢吞吞地探入袖内摸索半晌,祈世子看着柳残梦温温一笑。“太好了,现在是——六千一百二十五两六钱黄金。”
柳残梦只愿自己方才没有救下这个无德黑心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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