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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不关心!!”祈握拳绝望长叹。“你我都伤成这样,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啊!!本世子虽是天纵奇材,也不可能背着你飞度关山……哎,痛。”他这一握拳正好握到伤处,整张脸都扭曲了。
柳残梦闻声睁开眼,上下打量一下祈。“郁结于心,只怕会抑郁成病。何必强颜欢笑。”
“强颜欢笑?!胡说八道!”祈勃然大怒。“本世子风流倜傥人见人爱万花众中过一路芳心无数,哪可能郁结于心,何来强颜欢笑之说。”
“……是我交浅言深了。”柳残梦目光冷了下来。“随你。”
本来就是随我!祈咬咬牙,在心里想着回京后要去醉梦小榭还是朝月阁,要点醉榭三姝,还是朝月阁的慕盈盈。盈盈纤腰盈盈,婉转承欢,一曲清歌能动天听,三姝妩媚娇俏各有情趣,缠起人来,甜腻腻地都能溶到人心,还有云,大约又会不满自己这次出来,在向皇上施压吧……
身上的伤口到处抽痛,痛得心烦意乱。左肩时不时传来熟悉的药香,祈的脑袋越转越急,越想分心便越是想不出过往有什么有趣的事。
柳残梦你这多事的家伙,罗嗦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事,硬是要赤条条地撕出来曝晒在烈日下,只会让伤口更重。
无尘就是他心中那道愈合不了的伤。
犹记她在红尘留下最后一行诗,整整齐齐的小楷,题在弄月楼的壁上。
闲园有孤鹤,摧藏信可怜。
宁望春皋下,刷羽玩花钿。
何时秋海上,照影弄长川。
……
犹翼凌霄志,万里共翩翩。
直到最后,她还是希望能与寒惊鸿万里共翩翩……他知道,自己的爱恋,永远也没有机会。在还没开始前,就已经结束了。
无尘无尘,我求的也不多,只希望你能在我眼前,让我继续有机会陪着你,宠着你,保护你而已……可是,你连这微小的机会也不肯给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
对吧,无尘根本不会说这种话的。
恍惚忆着,祈世子突然想到,无尘不会说这种话,那脑袋里这话是谁说的?
“永远么?”
“永远!”
还有那只温暖的手……
祈的脸皮青一阵白一阵,不敢相信自己会把柳残梦当成无尘。这两个一个天南一个海北,顶多一个是货真价实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一个是有待商榷五官分开勉强的美人。有哪一点象啊?!而柳残梦还敢一问一答把自己调侃个够。
翻了个白眼,暗自决定将柳大公子的利息加上个十厘来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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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不知自己债务又增加无数的柳公子突然起身,熄掉一旁的小火堆,扒开埋在土层里的一大泥块,笑道:“火候该到了,可以吃了。”
祈不敢置信地看了半天。“……柳武圣,柳大公子,你不觉得叫化鸡对你现在的技术而言,是个太高难度的挑战?”
“会吗?丐帮蓝帮主帮我烤过一次,很简单……”剥着泥块,才发现有些泥层涂得薄的地方烤太干,一剥便撕下大块肉,有些地方泥层又涂得太厚,软塌塌粘了一手泥,毛自然是褪不掉。偷偷将手在衣袖上擦了擦,柳公子干笑道:“外表不重要,味道好就行。”
脸皮微微抽搐,祈下定决心,无论柳残梦如何舌璨莲花,自己也不吃一口。
洞内一时静了下来,只余柳残梦剥下泥块时的扑簌之声。祈世子缩在墙角自艾自怨自怜,不知为什么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后,胃还得准备接受柳残梦这惨无人道的洗礼,不由又怀疑起他的居心,是不是想报复自己过往对他的虐待?
是眼这个看似老实的柳小人的话,确实很有这种可能!
“好了。”剥好白嫩嫩犹自冒烟的山鸡,柳公子笑眯眯地撕下一块。“来,尝一口。”
拿我当试验品?祈抿紧唇,冷冷瞪着他。“我自己有手。”
“味道真的不错,看这卖相就知道了……”见祈世子不捧场,柳公子一脸受伤的哀怨。
屁,卖相不错你怎么不自己吃。眼看鸡肉就在眼前,怕柳残梦有可能趁虚而入,祈眉目转情,不敢开口。可惜柳残梦误会了他目中的意思。
“这叫化鸡是整只烤的,我刚把它挖出来,不会下毒的。”
你不说我还没想到!
“而且啊,为心爱的人作的第一次作品,当然希望心爱的人能吃第一口,对吧~相公。”含羞带怯地眨了下眼,尽是戏谑。
面无表情地看向胳膊,果然已经在第一时间跳起鸡皮无数。
祈世子一向只有调戏别人的份,怎么知道这话杀伤力竟是如此之强。当下发誓以后再也不说心爱这话——改成亲亲好了。
柳残梦软磨硬缠了半天,见鸡肉已冷,祈世子毫不松动,没奈何,只得自己将那鸡块委委屈屈地咬了下来。祈刚要松一口气,柳残梦突然凑了过来,嘴对着嘴,微一施力,将嘴里含的鸡肉顶了过去。
以往也不是没有美人哺食过,只是这鸡肉……咬咬牙,忍心谢绝柳美人的好意,祈舌尖一顶,将到嘴的鸡肉又反顶回去,隐约觉得,为何这感觉如此熟悉,似乎才做过不久?
柳残梦岂肯就此罢休,硬是再度抵了过去,过于专注,手上的力道也不觉加大,挣扎下,一不小心便将祈压倒在地上。祈重伤在身,虽服过灵芝液,却是元气未复,咿咿唔唔一阵,手上伤口被柳残梦压到,痛得倒抽口气。
柳残梦趁虚而入,那鸡块早被两人咬得滚烂,祈一不小心就吞了下去。此时那鸡肉是什么味道,早已尝不出。
鸡块已解决,柳残梦却不起身,犹自在他唇腔内巡礼,祈可以感觉到他热切的欲望,明亮的眸子布满血丝,呼吸急促,似要控制不住自己,好一会儿才放开他,抬起头来一笑,脸上多了层情欲翻动的血色。
祈也脸色微白,用力喘了几口气才睁开眼。目光对上,淡淡道:“鸡肉要冷了。”
“你想吃了?”他得意一笑。
“嗯。”祈撇了撇唇,一脸的不甘愿。
柳残梦翻身而下,弯腰捡起地上的叫化鸡时,突然被祈世子压倒。祈按住他肩膀上的伤处,笑眯眯将他翻过来。
火光投影在地上,明灭地剪出两上唇舌相交,颈项相缠的人影。
木柴‘吡剥吡剥’,光芒渐渐微了下来。
“祈兄果然是技术纯熟……”不知是否光线不足,柳残梦怎么看都很老实的笑容,竟与以往不同,带了些诡异。
“好说。”祈翻身下来,虽觉身上伤处无一不痛,心下满意,便笑得风流。“区区知道柳兄过不得没有美人相伴的日子,下次若有需要,尽管开口,为美人服务是区区的义务。”
“我记下了。”柳残梦叹了口气。“该吃叫化鸡了吧,这次是真的冷了。”
干笑两声,自觉刚才占尽人家便宜,也不好再挑剔。
过了片刻,洞中突然传来怒吼。
“柳残梦!你烤叫化鸡居然连内脏也没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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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地形隐密,两人在山洞里住下五六天养伤。灵芝液的效果尽数发挥,祈曾经惨重到气血反噬的内伤,如今除了左臂真气稍滞,难以自如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那些看起来惨重的伤口,也开始长肉结疤,只要不太过用力,基本上已不会再裂开。
柳残梦那日在隐鹤谷受的伤虽是好了,黑煞掌留下的旧伤还是老样子,勉强保持不恶化。祈虽然给他吃了不少解毒归元的丹丸,但也没多大用处,只能暂时压住伤势。
塞外相逢后,柳残梦虎落平阳,祈世子本是想将他擒回京师的,但两人一路多番生死与共,即救过对方,也被对方救过。虽然一开始是因为利害关系,不得不为之,到了后来,却是出自自我本意。
逃离莫絮后,他伤重昏迷,柳残梦本可以抛下他不管一个人离去,他却没有这样作。所以现在祈虽然可以轻易再制住柳残梦,却也迟迟无法动手。祈原本便是个任情尚侠之人,身处庙堂高处,江湖游侠之气却始终不曾消去。柳残梦虽是朝廷大敌,他却已在暗下计划怎么被柳大少抛弃一事——当然得有个完全合理的机会,不然回去后宝亲王那边就有得他受了。
离开山洞,辩认下方向,幸好柳残梦那日偏得不太远,走了半日后,便在山里遇到人烟。两人偷了套衣服,留了锭碎银,打扮得象山里的农夫。柳残梦还好,以祈的挑剔与洁癖,要他穿上这全是补丁的旧衣,脸都黑了整整一天。
或许是灾星已过,这次的行程极为顺利。两日后,过了边防,走在城中大道时,祈世子还是一脸的如处梦中。看周围熟悉的装扮,熟悉的语言,熟悉的店铺,熟悉的叫卖声,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个成衣铺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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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楼是城内数一数二的青楼,当家花魁名姬声名远播,出了名的心高气傲孤芳自赏,千金难买一笑,但一笑之下,却又倾国倾城。楼中除了花魁,还有四美七姝八仙,俱是文采风流,薄有名气的佳人。因此,一到华灯初上,总有大把大把捧着银子排队的孝子贤孙,把个天香楼捧成不夜楼,一夜笙歌难散。
这日又是黄昏,天香楼前照例来来往往又是寻芳客上门。只是无论生客熟客,到得门前,都吃了个闭门羹。楼上灯火通明,丝竹靡靡,隐隐可听得美人动听的脆笑声,却是怎都上不去,当下群情涌涌,虽有龟奴再三解释说天香楼已被人包下,却无人理睬。
河梁飞鹰山庄的庄主任道更是被龟奴三番两次相阻阻得勃然大怒,喝道:“小子无礼,老子上天香楼泡时,你小子还在娘怀里吃奶,这十几二十年的花酒了,还没见哪天被拒在门外。老子倒要看看,哪个臭嵬子敢摆这么大的排场,瞧老子不把他挤出卵蛋来!咄,闪开!!”
任道上得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