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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水月一愕,「摄政王找我何事?」
「这个嘛……」宫廷侍卫先是迟疑地看了火影一眼,才靠向她,在她耳畔悄声道:「王要我告诉祭司大人,方才的圣酒里有毒。」
「什么?!圣酒有毒?」
这声惊呼,引来了火影锐利注视,水月却完全没察觉,急急追问:「你是说摄政王中毒了吗?」
「不,不是的,有毒的不是摄政王那杯。」见她误会,宫廷侍卫再度着慌起来,赶忙解释,「是原本公主要喝的那杯。」
「是公主那杯?」不是风劲?水月惘然,思绪坠回不久前。
根据千樱祭典规矩,端上神桌的圣酒在敬拜过大神后,会由主祭的祭司亲自取下,献呈给最高君主。
因为公主尚未正式登基,因此今夜的圣酒是由摄政王与公主各领一杯,怪的是,在两人饮酒之前,紫蝶忽然冲出来,要求公主将那杯圣酒赐予她。
她说,她对公主有救命之恩,应该配得上喝杯圣酒……
喝下毒酒的是紫蝶,她中毒了!一念及此,水月脸色大变,一股冷意自脚底窜上,直抵骨髓。
「知道……知道是什么毒吗?」她追问宫廷侍卫,声音难得地发颤。
「七日夺魂散。」
七日夺魂散?!水月惊冻原地,差点也要魂飞魄散……
「七日夺魂散」是一种十分罕见的剧毒,中毒后人体将忽冷忽热,五脏六腑会在这样的折磨中慢慢毁损。因为中毒之人的性命通常拖不过七日,故称为「七日夺魂散」。
她可怜的好友,竟中了这样的毒!
当水月赶到「花雾宫」时,看着紫蝶躺在床杨,脸上盗汗连连,脸色发青,可脸颊偶尔又会呈现异常血红,她便知道宫廷侍卫捎来的消息没错,紫蝶确实是中了七日夺魂散。
「…知道怎么解吗?」濒临崩溃的花信抓着她追问,「快告诉我!」
「唯一的解法是以毒攻毒,拿世上至阴至阳之物,来化解她体内毒性。」水月回想从一本珍贵药书看来的解毒方法,「得取来雪山湖底的雪冰莲,以及地狱火山的火焰,引地狱火融了雪冰莲,用这水熬汤药,喂紫蝶喝下,毒性自然可解。」
只是这雪冰莲跟地狱火,都非寻常人能随便取得之物。
位于雪乡国北境的雪山湖,一年中有大半年是结冻的,而位于羽竹国南境的地狱火山,山口终年火焰熊熊。
不论潜入冰冻的湖底摘取莲花,或接近地狱火山取火种,都是极端可怕的任务。前者可能冻死,后者可能热死,就算身子骨勉强禁住这至寒至热的折磨,要在七日内在雪乡、羽竹、千樱三国境内来回,必得日夜兼程,不要命地赶路,这苦也非常人能想象。
即便最后能平安回来,恐怕也要去掉半条命。
可花信却毫不迟疑,与紫蝶道别后,立刻出发前去取药,紫蝶虽然心疼,也只能眼睁睁目送他离去,她哀怨地看向水月,责备她为何要说出这样可怕的解毒法子。
「…会害死他啊!」紫蝶焦急不已。
面对好友的责难,水月毫不辩解,只是默默接受。她只是奇怪,为什么紫蝶明明知道自己中了毒,却一声不吭?为何要让那些御医忙得团团转,琢磨不出她病因?
她不是那种喜欢为难别人的姑娘啊,就像她也不会因为对公主有救命之恩,就当众夸耀自己的功劳,强要邀功。
她之所以坚持喝那杯圣酒,之所以隐瞒她中毒的事实,答案只有一个。
是为了她吧!水月哀伤地想。紫蝶一定是以为那杯圣酒是她亲自从神桌上取下的,所以下毒的人,八成是她。
为了保护她,她这个好友竟不惜拿自己的生命来换,她对不起她……
「…真傻,紫蝶,…傻透了!」水月哀叹,展臂揽住紫蝶,一股酸意在胸口漫开,令她想哭……
念及紫蝶很可能为了保护她而丢了一条命,她一颗心激荡,几乎要迸出胸口。
「…才傻呢,水月,为何要这么做?…应该知道,谋…公主是大逆下道之罪啊!就算公主真如…意中了毒,…也难逃死罪!」紫蝶难过地责备她,气息微微。
水月惊慌地听着那虚弱低哑的嗓音,「…别说话了!…身子虚弱,千万别再耗神,快躺下休息吧!」她慌忙扶紫蝶躺下。
「水月,…告诉我,究竟是不是…下的毒?」紫蝶虽然躺下了,却不肯休息,坚持问出真相。
水月摇头。
「那…怎么会知道我中的是七日夺魂散?」紫蝶继续追问,「谁告诉…的?」
水月不语,眼眸淡淡泛红。
「水月!」
「别说话了,紫蝶,我求求…,别再耗神了好吗?」水月声嗓破碎,「…快点休息吧!」
「………」紫蝶忧伤地看着她,「…究竟在袒护谁?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
「我没袒护谁,我真的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谁。」水月涩涩否认,替她盖好被子后,站起身,「…先睡一会儿,我让药房熬点补气益神的汤药来。」语毕,她匆匆旋身,逃离好友那令她无法逼视的眼神。
掩上房门,她独自躲进附近的枫树林,还未来得及踏进林里,一颗剔透泪珠,便不顾一切跌落她颊畔。
她颤着手指,抚上自己的颊,拈起一颗泪,泪眼迷蒙地看着。
晶莹剔透的泪珠,看来,像雪。
她,哭了。她竟然……哭了?!
不该这样的,不能这样!她使劲闭起眸,极力想锁住眼眶里的泪,可却怎么也锁不住,泪水纷纷,逃逸她的眼,惊慑她的心。
她哽咽,感觉好无助。
她不能哭,不该哭,她是巫女,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祭司,怎么能够这么感情脆弱呢?
不能哭!她命令自己,用力咬唇,苍白的唇瓣,烙上一弯深深牙印,慢慢地,渗出一滴艳红……
「别这样!」
第三章
「别这样!」
一道粗嗄的声嗓蓦地扬起,跟着,一双强壮的臂膀半强迫地将她拥入怀里。
水月惶然,扬起脸,迎向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是火影……又是他!为何几次她心情震荡的时候,总是无巧不巧地遇见他?她怨愤地咬唇。
「别这样,水月。」他的手指强硬地抵入她双唇之间,「…会弄伤自己。」
他说话的声调,好温柔,看着她的眼,满蕴不忍。他怎能这样看她?为何要这么看她?
她迷惘,遭贝齿咬伤的唇,缓缓渗出血来,火影拧眉,伸指抚去那抹艳红。
「一定很痛吧?」他不舍地低问,「要哭就哭吧,别老是强忍着。」
「我不能哭。」她摇头,意识还处于茫然中。
「为什么不能?」他叹息,「最好的朋友命在旦夕,不能心疼吗?担心她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不能流眼泪吗?」
「你别……别这么说!」她心房紧紧揪疼,几乎喘不过气,「紫蝶她……不会有事的。花信一定赶得回来,她不会有事……她不会……」哽咽的低语,与其说是抗议他,不如说是安慰自己。
他不语,默默拍抚她背脊。那规律而坚定的动作,让人感到心安、温暖,却也莫名地难抑委屈。
不知怎地,一股浓浓的委屈充塞她胸臆,那滋味好苦,苦得她喉间都泛着苦味,连凝在眼眶里的泪,彷佛也是苦的。
她抬头,视线蒙…地看着火影,「若她……若她真的死了,我、我……」她激动难语。
可火影却明白她意思。如果紫蝶因她而死,怕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自己吧!
他捧起她容颜,深深凝望她。在如此安静的雪夜里,这张脸,似乎更冷了,就连不意跌落颊畔的泪水,彷佛也要在一瞬间凝结成冰。
还是冰雕成的女人啊!她身上的温度,还是冷得不寻常,可为什么,他却从这样极端的森寒中感到一丝奇异的暖意?
她毕竟是人,不是无情的雕像。
「…也只是人啊!傻姑娘。」他低叹,一时情动,竟朝那染血的柔唇吻了下去。
她惊怔原地,有片刻不知所措,任由他薄唇轻轻啄吻,吮去她唇畔的血,与雪。
他在做什么?她的心,怦怦狂跳,明眸圆睁,全身血液发了疯似地奔窜。
她僵着,脑海一片空白,直到他放开了她,意识才一点一滴重新凝聚。
「你做什么?」她傻傻地问他。
他没回答,望着她的眸炯炯发亮,她倏地窘迫,一下子清醒过来。
「你不该这么做!」她斥道,直觉后退一大步。
他眸色转深,「为什么不该?…不是要嫁给我吗?难道不明白夫妻间做这种事实属应当?」
他说什么?她倒抽一口气,「可我们……还不是夫妻。」说着,她又后退一步,神色微微惊恐。
火影…起眼。瞧她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她该不会只想着跟他成亲,却从未考虑过随后而来的肌肤之亲吧?
「风劲没提醒…吗?」他问,声调不自觉沉冷。
「什、什么?」
「他没告诉…,嫁给我,等于将整个人交给我吗?」他低问,一步一步,缓缓逼近她。「到那时我或许管不住…的心,可…的人,却全在我的掌握中。」
「别……别过来!」她颤声喊。
别那么看她,那燃着熊熊火焰的眼神,她承受不起。
「…怕我吗?」他问,火焰在眸底忽明忽灭。
「……不怕。」她强迫自己昂起下颚。
「真不怕?」
「当然不。我只是……」
「只是每次偷哭,都不幸被我逮到,有些不甘心而已,对吧?」他替她道出心里话。
她身子一僵。
「记得有一次在湖畔樱花林,…也是这么一个人躲着偷偷哭泣。」他沉声指出。
她默然,眼一眨,思绪不觉坠入久远以前。
那时候,她还好小,才十岁大,却已经懂得何谓少女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