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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们这破店,要什么没什么,还敢说是铜仁最好的店,早知道我就不该跟着老爷来这儿,真是寒酸死了。幸好今天我们老爷就回来,要不然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
叶小天跟着店小二一进大堂。就见一个模样标致,体态风流,只是眼角高挑、眉梢斜飞,带着几分跋扈之色的美艳妇人面色不愉地站在大堂里,正指手划脚地说着什么,一个掌柜模样的人陪着笑在旁边应付。
叶小天见那小妇人浑身珠光宝气,一副暴发户嘴脸,不禁皱了皱眉,对店小二道:“这人是你们这里的客人?”
那小二苦笑道:“可不是,是一个商人刚纳的妾,新婚燕尔,不舍得分离,便跟着男人出来做生意。本来要去葫县的,听说葫县那边出了事,驿路堵塞,她男人便把她留在此处,独自押着货物去了,这一走就是半个月,这妇人整天嫌这嫌那,都快烦死人了,可她是客人,又奈何不得她。”
这时那妇人悻悻然地一转身,看到乐遥带着福娃儿走进来,登时“啊”地一声尖叫,指着福娃儿道:“这是什么鬼东西?你们这店里不只住人,还住野兽啊,快把它撵出去!”
遥遥不服气地道:“凭什么撵它,它是我的好朋友。”
妇人转向掌柜的,大声道:“你们店里怎么回事,放了一只这样的东西进来,也不知道身上臭不臭,掉不掉毛,长不长蚤子,弄进这么一个东西,还让不让别人住了。”
那掌柜的苦着脸道:“邵夫人,人家只住一天的。而且我瞧这东西很温驯的,身上也干净,人家远道而来,要找家店住也不容易。再说小店总要做生意的,因为你的吵闹,这都走了几拨客人了。”
妇人不依不饶地道:“是你们这店不好,难道还怪我不成!好,你不赶他们走,就让他们住的离我远一点儿,还有,他们住一天不是吗,我住店的钱要扣一天。”
那掌柜的心中厌恶之极,可又不好对客人恶语相向,想到今天这刁蛮妇人的丈夫就要回来,或许明天就要走了,也犯不着忍了这许久此时才与她吵闹,只好点头应是。
那妇人见他肯减店钱这才罢休,她满面不悦地走过来,见遥遥还站在门口儿,厌恶地一推,喝道:“给我滚开!”
“哎哟!”
遥遥一个屁墩坐到了地上,眼泪登时在眼眶里打起了晃晃,福娃儿呆呆地站在一边,耷拉着一双黑眼圈,有些不明白这些人既然都是同类,大的为什么要欺负小的。
叶小天见状气往上冲,登时就要冲上前理论,却被水舞一把拉住,水舞摇了摇头,道:“叶大哥,算了,好男不跟女斗。”说完上前扶起遥遥,替她拍去屁股上的尘土,柔声道:“没事吧?”
遥遥懂事地摇了摇头。
那妇人提出不许叶小天一家与她比邻,可是她整天咋咋唬唬的招人烦,住店的客人要么走掉了,不走的也早要求调了房,剩下的两间偏偏与她比邻,于是掌柜的就安排叶小天住在那妇人隔壁,水舞和乐遥带着福娃儿住在叶小天隔壁,算是与那妇人隔开了。
叶小天三人住店时已近黄昏,叫了热水沐浴更衣,洗去一路风尘后,又去店里吃了些东西,再回到住处歇下时天色已经全黑了,叶小天宽去外衣刚刚躺到榻上,就听隔壁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啊!老爷,您回来啦!”
那妇人声音极其刺耳,根本不考虑左右住客,叶小天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继续睡,谁知隔壁声音极大,那妇人当真是个咋咋唬唬的性子,一会儿说老爷黑了瘦了,一会儿又惊喜地赞美老爷给她带回来的饰品,那嗓门儿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真有魔音穿脑之效。
好不容易捱到隔壁消停下来,叶小天松了口气,刚想睡个踏实觉,就听隔壁又响起了“咿咿呀呀”的叫。床声,这种动静那商贾妇居然也毫不抑制,喊得惊天动地、鬼泣神嚎。
叶小天再也忍无可忍了,他怒发冲冠地跳起来,抡起拳头“嗵嗵”地砸墙,大声吼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整整半个月了,天天晚上这么折腾,还叫不叫人睡了,啊?”
隔壁静了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叫。床声就变成了叫骂声、哭喊声、摔打东西声,如暴雨雷霆一般。叶小天可是最喜欢在风雨声中入睡了,于是他安然枕上,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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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小女婿登门
狂风暴雨在半个时辰之后变成了绵绵细雨,叶小天在嘤嘤哭泣声中美美地睡了一觉,早晨起床洗漱完毕,刚开房门,隔壁房间里就冲出一个双眼红肿如桃、披头散发的女人,哭叫道:“你不要走!你给我说清楚……”
“你给我滚回来!”
一个高胖男人跳出来,揪出那女人的头发将她扯回房间,劈头盖脸又是两记耳光,然后一脚踢上房门,压低声音吼道:“你还嫌老子脸丢得不够多是不是?我李欢天走遍湘黔川鄂,那也是响当当一号人物,你想让老子把脸丢遍天下吗?贱货,早就知道你不规矩,想着娶妾娶色,你以前那些烂事老子也不在乎。可那是你跟了老子以前,跟了老子以后再敢如此放荡,老子打不死你。”
女人哭叫道:“我没有……”
“啪啪啪!还敢狡辩!啪啪啪!认不认?”
“认!我认!我认了,老爷别打了,呜呜呜……”
叶小天在外边听着,同情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想:“经这一顿打,这个女人以后不会那么张狂了吧?嗯,少讨人嫌,要不她男人腻了以后肯定得把她转卖他人,啊!日行一善,功德无量啊。”
叶小天转身要走,忽然记起方才那男人模样好象是在葫县见过,记得第一次去洪百川洪大善人家时,曾看到洪大善人送此人出门登车,因为他那特别高大的样子,所以叶小天有些印象。
此人叫李欢天?叶小天摇摇头,苏循天、李欢天,这些人怎么都和天扯上关系了,还嫌我叶小天不够折腾么?叶小天摇着头找水舞去了,水舞已经起床,洗漱完毕。福娃儿也醒了,蹲在窗台底下捧着竹笋嚼得津津有味儿。
叶小天一进房间,水舞就竖起手指。朝他嘘了一声,小声道:“遥遥还没醒。”
叶小天放低了声音笑道:“这一路把她折腾坏了,叫她歇着又不肯,只顾东张西望。不累才怪。”
叶小天一面说一面走过去,就见遥遥穿着一套小碎花的小睡衣,蜷缩在床上,翘着小屁股睡得正香,脸蛋儿红扑扑的像只小苹果。叶小天轻轻握了握她的小手。小手热乎乎的,叶小天笑道:“这小家伙,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一定不得了。”
水舞走过来,道:“那是!我们家小姐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她的女儿还能差了。”
叶小天笑道:“那是幸亏她随她娘,要是随了她爹……”
水舞脱口说道:“遥遥怎么可能像他!”随即就醒觉失言,赶紧补救道:“小丫头长相都随娘的。”
叶小天道:“我怎么记得是男孩随娘,女孩随爹?我和我哥就随我娘。算了,不说这个。杨霖那模样你也见过的,长得就像一只斗败了的螇蟀,遥遥没有随他,万幸,万幸。”
水舞心虚地道:“女娃儿就是随娘的,你一定是记错了。”
叶小天端详着水舞,就开始笑,水舞奇怪地看看身上,又摸摸脸庞,问道:“你看什么。哪儿不对了?”
叶小天道:“我在想……,咱们俩要是有了孩子,会像谁呢?”
水舞的俏脸登时像睡熟的遥遥一般红彤彤的像只可爱的红苹果,她背过身去。娇嗔道:“好久不听你胡言乱语了,现在又开始胡说。”
叶小天站起身,走到她的背后,看着她白皙娇嫩、微有几丝处子绒毛的脖颈,低声道:“水舞,等找到你家。我也算是把你送到地方了。到时候,你真的要嫁那个风哥哥?你不觉得,疯哥哥比风哥哥更适合你么?”
水舞刚刚有所感伤,听了叶小天的话又转过身来,茫然地问道:“风哥哥比风哥哥?”
叶小天摇摇头,指着自己的鼻尖道:“疯哥哥是我,疯狂的疯,风哥哥是他,大风吹去的风。水舞,这么些日子以来,你对我也算了解了。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疯,疯出个一辈子的精采?”
水舞凝视着他,眸中的水光漾得越来越浓,她忽然又背转身去,两滴眼泪偷偷地从颊下滑落,微带哽咽地道:“水舞只是一个女孩儿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水舞……又能怎么办呢?”
这时,水舞不期然地想起了谢传风,可是谢传风的模样在她心里却已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想得久了,那虚影渐渐实化,便化作了叶小天的模样。
他在杨府机智地救下自己,他带着自己一路逃难,他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救出火坑,他在晃县巧施妙计带她闯关,他在葫县不管是落魄时还是风光时,对她的不离不弃……
于是,水舞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噼呖啪啦地落下来。
“父母之命么……”
叶小天站在她背后,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难道征服两个老人家比征服一个妙龄少女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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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餐,叶小天就出去寻访薛家的消息,因为遥遥还小,福娃儿走在大街上也太吸引眼球,所以他们只能留在客栈,叶小天就把水舞也留下了,以便照顾他们。
近午时分,叶小天兴冲冲地回来了,正陪遥遥玩耍的水舞赶紧迎上去,叶小天不等她问,就笑道:“你呀,也真够糊涂的,你家并不住城里,而是住城南三里庄。难怪我问遍全城都不清楚,亏我机灵,特意找人伢子去问,要说对四乡八邻的了解,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水舞喜道:“三里庄,对对对,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娘说过这个名字。”
叶小天苦笑道:“自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