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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啊。
田天佑打趣的话他听到了后半截,却也明白了田天佑在说什么,便顺着他的话音儿道:“那位姑娘温柔可人,谁不动心?只恨我当时碍于脸面,不曾向天王请赐。”
田天佑不以为然道:“那种女人,本就是调教来服侍男人的,自然奉迎乖巧,叫人觉得甚是称心如意。偶尔寻欢,逢场作戏,也就觉得清新可人,可若真要留侍身边,反觉得是庸脂俗粉,未必可意了。”
田彬霏的车子突然加速,与叶小天并驾齐驱,恰好听到二人这番对答,接口笑道:“古语有云,少不入川,可见这天府之国,实乃温柔之乡,丽人如云呐。大人您到了这里,莫流连忘返,乐不思归就好,还会记得天王阁上一舞娘么。”
田彬霏笑言了两句,神情便是一肃:“大人,学生刚刚收到消息,贵州巡抚叶梦熊得知何恩、宋世臣等人飞书告变后,竟也趁机发难,上疏弹劾杨土司残害多命、贿赂公行、禁锢文字,巡按陈效亦上疏历数杨土司二十四条大罪。”
叶小天听了脸色登时一变,很是茫然了一阵,脸上忽现惶恐之色,急呼道:“停车!停车!”
田天佑蹙眉道:“此处左有高山右有深谷。并非歇息之地,大人停车作甚?”
叶小天惶惶然道:“先有何恩、宋世臣等播州部属飞书告变,又有贵州叶巡抚、陈巡按告杨土司二十四条大罪,这……我等去了成都。怕也起不了甚么用处,不如……就此归去!”
叶小天扮他大哥,倒是比他大哥扮他还要像足了十分。他和叶小安不仅是手足兄弟,对大哥的脾气秉性也十分了解,而且他曾在葫县做官。葫县县令花晴风那可是忍者神龟级的人物,叶小天学其三分功力,便惟妙惟肖了。
田天佑听他打起退堂鼓,脸色登时一变,不过旁边还有叶小天的侍卫,他呵斥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只是趁人不注意,冷冷地瞪了叶小天一眼。
田彬霏道:“不可!杨土司既然只派人送来消息,而未召回大人,可见杨土司依然寄希望于大人你。希望能通过你的证词,打消朝廷的疑虑。再者,叶梦熊与陈效虽然弹劾了杨土司二十四条大罪,可其中却并无一条是谋反大罪,可见,他们只是趁火打劫,而非出自朝廷授意,这样的话,朝廷未必就有出兵,我们此去成都。还是有机会的。”
这番话田彬霏是说给叶小天听的,更是说给田天佑听的。叶小天半信半疑地道:“这……,有人正告杨土司谋反,我却跑去成都为杨土司做证。不会因此被朝廷认为是杨土司的同党。砍了我的头吧?”
田天佑再也忍不住,加重语气道:“大人过虑了吧!当日,大人是天王阁上适逢其事的唯一外人,朝廷不听大人你的证词,难道要听信杨土司辖下其他人的证词?
就算杨土司真的要反,卧牛岭也跟着反了么?没有吧?既然没有。朝廷岂会把大人你如何,如果就因为大人你和杨土司同席饮过酒……,嘿!和杨土司同席喝过酒的人多了去了,朝廷若因此加罪,就不怕那些本不想反的人也投了杨土司?”
叶小天心道:“老子怕的就是杨应龙狗急跳墙!杀了我,激怒贵州众土官,其效用可不比把卧牛岭掌握在手小啊!”
叶小天一脸惶恐地看向田彬霏,显然是想听听他的说法。田彬霏瞧他装的极像,若非这“偷天换日”后的“鱼目混珠”就是他一手导演,几乎也要信了眼前此人必是叶小安。
田彬霏认真地想了一想,淡淡一笑,道:“天佑所言有理,大人所虑也有道理。不过……我等既然受了杨天王托付,还是应该往成都一行的。若此时匆匆返回,只怕弄巧成拙,不但害了杨天王,还会令朝廷对大人生起疑心。”
田彬霏说到这里,打个哈哈,半真半假地道:“大人不想死,学生等人也不想死啊!如果李化龙真会对大人不利,大人贵为土司,或还可留得一命,倒是我们,才是有死无生呢!”
田天佑和田文博听了这话顿时脸色一变,他们潜意识里总是把自己和叶小天区别开来,倒忘了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蜢蚱,而且叶小天若真有什么不测,先死的一定是他们。
田天佑放缓了马速想了一阵,越想越觉不安,到了前方一片林子,路窄容不得两车并行,田彬霏的车落在了后面,田天佑立即提马上前,义正辞严地对田彬霏道:“田先生,我等护送土司大人去成都,本是为杨天王洗雪冤屈。可若事态有了变化,我等还懵然不知,不免如盲人瞎马,恐会误了杨天王、误了我家大人。你看,此处离重庆不远,我等先去重庆稍歇,打听一下近来情形,如何?”
田彬霏就等他这句话呢,听他主动开口,心中暗暗一笑,刚要颔首答应,忽听前方侍卫喝道:“什么人,站住!挡住他们!”
今日傍晚匆匆赶回,吃口晚饭便即码字,向自己道一声辛苦啦:)
第40章白马将军
叶小天手下亲兵在山中时就是神殿武士,较之一般山民懂得纪律与配合,出山之后久经战阵,更加具备了几分行伍模样。一闻警讯,他们立即应变,一部分人上前置盾架矛防止冲阵,另有一些人冲上去架住正在溪边洗漱的叶小天,急急奔向车驾。
叶小天的车子是经过特制的,可防利箭。叶小天被几个魁伟的武士七手八脚塞进车子,放下左右和前挡板,只留一个窥视孔,随后就以车驾为中心,迅速形成一个半月形防御圈。
与此同时,田彬霏和冬长老的车子也被推至叶小天车子左右,三辆车也呈扇形排列,而前方士卒已经架起盾矛大阵,左右武士跃入丛林。正面硬抗,是担心来人直接冲到叶小天身前,跃入丛林的人当然是准备发挥他们最擅长的丛林野战能力。
叶小天车驾的窥视孔是长方型,足以让他看清前方及左右发生的一切,窥视孔上方有一块铁板,只消发现不对,一按卡簧,铁板就会落下。
宝翁持刀站在枪盾阵后,忽然看见前方来人,不由,看这情形,不像敌人呐?前方冲来四匹马,最前方一匹是白马,马上一个白衣青年,箭袖劲装,挎弓佩剑,头上束发银冠歪歪斜斜,头发散下一绺,被风拂在空中,极是狼狈。
另外三人同样劲装结束,身形雄壮颀长,年轻剽悍,不过他们都是青色劲装,显然是那白衣公子的护卫。他们手中持刀,一边以刀充作鞭子不断拍打马股,一边频频回头神色慌张。
这副样子,哪里会是突如其来的刺客,分明是后有追兵,仓惶逃窜。宝翁虽然判断来者非敌,却也不能任由他们冲撞了大人坐驾,马上刀锋前指,厉声喝道:“来人止步、下马!”
那箭袖白袍的公子看见前方有人严阵以待。顿时大惊失色,道:“不好!此处竟然还有伏兵!”
道路两旁是树林,还有灌木荆棘充斥其间,马是没法冲进去的。可前方长矛锋利,明晃晃的杵在那儿,若驱马硬撞上去,就得被串成糖葫芦儿,白袍公子急勒战马。那马冲至长矛盾阵前不足两尺才堪堪停住,把那白袍公子惊出一身冷汗。
宝翁见来人已经止步,又大喝一声道:“来人下马!报上名来!”
白袍公子见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左右林中人影绰绰、刀光闪闪,情知再也逃脱不得,翻身下马,将长剑向面前地上狠狠一插,示意放弃抵抗,仰天长叹道:“此天亡我也。非战之罪!”
靠!你以为你是楚霸王啊,还非战之罪!叶小天见来者非敌,已经开了车马迎过来,田天佑和田文博等人紧随其后,恰好听见白袍公子这句话。
侍卫们虽然为叶小天让开了道路,但手中锋利的长矛依旧蓄势以待,那白袍公子若稍有异动,登时就能捅他几个透明窟窿。三个青袍人急急下马,冲过来把那白袍公子护在中间,大喝道:“谁敢动手。石柱马家绝不与他善罢甘休!”
叶小天咳嗽一声,道:“这位公子姓马?”
白袍公子冷哼一声,扬起下巴,傲然道:“明知故问!白马将军不姓马。还姓牛不成?你们有什么伎俩,尽管使来,我白马将军若皱一皱眉头,就不算好汉!”
白马将军?你又没说你是白马将军,另外……白马将军是谁啊?这人是不是有点太自恋了,好像我一看就应该认得你是白马将军似的。谁知道你是谁啊。
叶小天哭笑不得,只好说道:“马公子,我与足下素不相识……”
白袍公子扬着下巴,用眼角余光不屑地瞟着他:“你与本将军自然素不相识,本将军的英姿,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认得的么?不过,你一定听说过本将军的赫赫威名了……”
叶小天忍俊不禁地道:“不好意思,白马将军之名,在下也是头一回听说。”
白袍公子呆了一呆,神色略显尴尬,讪讪地道:“你不知本将军之名,那是因为你见识浅薄,本将军不与你一般见识。但石柱马家,想必你是如雷贯耳了。”
叶小天摇头道:“石柱马家?在下也是听足下说起方才知道,此前不曾听说。”
白袍公子大怒,指着叶小天喝道:“孤陋寡闻、耳目闭塞、鼠目寸光、井底之蛙!本将军不与你这等没见识的人说话!”
叶小天听他口口声声说本将军,心中纳罕,莫非此人所说的白马将军并非绰号,而是一位真将军?想到这里,叶小天倒是不敢怠慢了,便拱手道:“原来足下真是一位将军,失敬失敬,却不知足下是什么将军?”
叶小天那位风情万种的情妇于姑娘就是四品广威将军,他倒不信这青年会比于珺婷的品阶更高,不过好奇心起,还是诚心请教。不想那白袍公子听他一问,登时面红耳赤,恼羞成怒道:“本将军……本将军就是白马将军!休得啰嗦。”
田天佑已经赶到叶小天身旁,将二人这番对答听在耳中,忍不住道:“这人别是有病吧?”
白袍公子身边一名青袍侍卫大怒道:“我家少将军乃汉朝伏波将军后人,石柱马氏少主,尔等安敢放肆!”
汉朝伏波将军后人?你要只说汉朝荡寇将军而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