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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云飞道:“利用双方均不知情,从而设计诡诈,从而驱狼斗虎,救出自己想救的人,渔翁得利……”
罗大亨激动地道:“此计可用否?”
华云飞道:“想不出!”
罗大亨道:“那么,水舞姑娘被土老财软禁,想强娶为妾,大哥冒充官差寻找反贼家眷,引起那财主疑虑,生恐惹祸上身,所以主动把水舞姑娘送走,此计可用否?”
毛问智叹道:“恐怕咱们大哥就是成了钦犯,那些长老们也是不在乎的。”
罗大亨道:“那么,大哥在晃县被杨三瘦等人追及,堵住去路。情急之下主动激怒展姑娘,再引展姑娘去追他,利用双方不及辩白的情况引双方争斗,从而安然脱身,可用否?”
毛问智伸出一双大毛手,也学他的样子托住了脸颊,幽幽地道:“我们能去激怒谁呢?就算激怒了于家、张家或是石阡杨家,他们肯跑进深山去讨伐神殿么?”
华云飞道:“这些情形都不合适。我觉得,大哥如今的情形,恰如他刚到葫县,那时他虽是典史,却举目皆敌,在这种情况下,他却能巧妙利用各方矛盾,最终脱颖而出,我们或可从中找出办法。”
大亨直起了腰,喜道:“有道理啊!大哥当时斗的人是谁,又是怎么赢的。”
毛问智抢着道:“大哥一到葫县,就跟孟县丞扛上了啊。孟县丞呢,当时比县太爷还威风,而且他背后有齐木这个地方豪强撑腰。大哥跟他对着干,先是想办法打响了自己的名声,让葫县上下都知道有自己这么一个官。杀官终究麻烦,当时孟县丞又不觉得大哥会有那么厉害,所以就忍下了。”
大亨道:“接着呢,大哥把高涯、李伯皓两个寨主之子拉过来和我一块儿开车马行,从而把高李两寨的势力拉过来,成了他的帮手。”
华云飞道:“花知县对孟县丞是敢怒而不敢言,王主簿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大哥利用他们各自想要的东西,把他们两个人都拉过来,变成了自己的帮手!”
大亨道:“随后,大哥又和罗巡检家多方亲近,最终抓到孟县丞犯罪的铁证,借助军队把孟县丞和齐木一网打尽!”
华云飞道:“但孟县丞和齐木虽然进了大牢,却派人去贵阳走动,买通高官,试图脱困。这种情况下,大哥果断地把我和他们关在了同一牢房,并且用枷锁栲住了他们,使我顺利击杀二贼,他们一命归西,再无可能与大哥做对了!”
大亨肥胖的双手用力一拍,惊散了水中绕着他的脚丫转圈的一丛游鱼:“合纵连横,离间分化,这是纵横家的路子!以正合,以奇胜,一举鼎定,这是兵家之道!绝了!”
毛问智被他们一唱一和,说得一愣一愣的,这时瞪着一双牛眼问道:“此计可用否?”
华云飞和罗大亨异口同声地道:“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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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被陆续集中到校场上,眼见学监华云飞站在台上神色肃穆,学子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虽说这位学监平日里不苟言笑,但是一向很温和的,今天这么严肃,别是哪个学生坏了校规,做了很大的错事吧?
远处课堂内依旧有书声朗朗,很快学生们就发现,被集中到此听训的人全都是山中子弟。
第一批被送到学校的这些孩子都是族长、部落长老或者其他有身份地位的人家子弟,比起普通的山里孩子,天生多了一份政治敏感,再加上学校的启蒙教育,他们马上就意识到,他们被集中与此,恐怕与刚刚传开的那桩消息有关。
果然,待人员到齐后,华云飞肃然开口了:“各位学子,你们的校长把你们从深山中带出来,远离父母和家园,让你们在这里读书、识字、习武,是希望把你们都培养成有用之才。
也许有人说了,我爹当初也没上什么文校,现在不还是一族之长?没错!可是族长与族长,也有高低上下之分,有的族长受人尊敬,有的族长受人鄙视,有的族长允文允武,有的族长文不成武不就,但逢大事,就只能跟在别的族长身后充当一个摇旗呐喊的小喽罗!是不是这样?”
学生们先前有些不以为然的神情渐渐消失了,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同样是一族之长,一个智者、一个武力超群的领袖,他所带领的族群,远比一个无能的领袖要兴旺、强大。这一点他们这些“官二代”们是最有感触的。
华云飞神色黯然,沉痛地道:“也许有的人天赋异禀,可大多数人还是要靠先生教导才能成大器,你们的校长希望你们都能成大器,所以才为你们开设了文校。
可是现在,神殿长老们不喜欢校长出山,不喜欢让你们出山,你们的校长已经被长老们软硬兼施,强迫回到了山中。而你们……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华云飞仰起脸来,悲怆地道:“学业未成,功亏一篑,悲乎!”
校场看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肃静!都他娘的嚷嚷什么!”
武会的演武场上,毛问智厉声大吼:“你们自己说,住在山外舒不舒坦?吃的饭菜是不是比山里头的香?你们穿的衣服,是不是比山里的粗布衣裳好看?
为什么要你们回山,哈!这还用问吗!有个姓孟的先生说,会动心眼的人管着别人,傻啦吧叽只会卖傻力气的,就得被人管。你们要是都开了眼界、长了见识,那些长老们还能让你们言听计从吗?明白了没?这些老不死的,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了啊!”
武会的孩子比文校的孩子头脑更简单,也更容易被煽动,演武场上顿时骂声一片。毛问智把双手一摊,道:“冲俺嚷嚷没啥鸟用!你们会长给弄回山里去了,没人主持、没人给钱,咱这武会是开不成了!俺原还指望你们将来有了出息,出个大将军、武状元,俺这当师傅的也能沾点光,现在……哈!你们回山继续当野人去吧,散了散了,老子不干了!”
毛问智拍拍屁股,丢下群情汹汹的一群学生,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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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让雷神收兵
华云飞等人从叶小天以前对付孟县丞的谋略中所悟到的第一步就是分化,于是他们假借八大长老的名义,把弟子们从学校里赶了出去。
已经见识过软红十丈,还能受得了那绿水青山吗?这可不是去郊游踏青,而是要经年累月的生活在那里,尤其是他们还是一群朝气蓬勃的孩子。
这些孩子,要么是某一旗的旗主之子,要么是某一峒的峒主之子,要么是某些部落中德高望重的长老家的孩子,他们被强行扼杀了生活在繁华世界的希望,对神殿又尚未形成足够的敬畏,心中的怨愤之重可想而知。
当初响应尊者号召,从自己家族中选择子弟出山学习,山中各大家族选择的当然是自己最看重、最宠爱的子孙,而这些人对其父祖长辈的影响力可想而知。
把这么多孩子放回山去,他们将产生的影响有多大可想而知,最要命的是,他们可以直接影响统治阶层的那些人。
八大长老当初号令山民回山时,并非把他们遗忘了,而是刻意避开了他们。因为长老们也知道外界对从小生活在山寨里的这些孩子有多大的吸引力,他们希望等尊者回山,一切稳定下来后,再把这些孩子召回来。
但,华云飞和毛问智提前行动了,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做了一件长老们认为对的事,它依旧是错误的,只是提前了一段时间,它所产生的意义就是截然不同的。
等到叶小天的消息辗转送到铜仁的时候,华云飞和毛问智已经提前走了一步,双方不谋而合,那数百个孩子、数百颗火种,已经被华云飞和毛问智提前撒向了十万大山。
格哚佬近来的日子很不好过,联系其他关系亲近的几大部落出山,是由他出面接洽的,其他几大部落的首领在去过格哚佬的新寨之后,也欣然接受了尊者的这一号召,许多搬迁的准备已经做了大半,现在却前功尽弃,他们岂能没有怨言?
而格哚佬本寨的百姓更是怨声载道。这样的连续搬迁很伤元气,而且回到山里后,他们才发现,曾经住的很习惯的低矮的草棚木屋,如今看来是那么的简陋艰苦。
当他们拿起猎弓,脱下鞋子,为了节省衣服继续赤裸着半身去山中狩猎的时候,想到他们以前随时可以用猎物同山下村镇中的百姓换来他们想要的一切,而现在只能等到每月赶集的日子,才能长途跋涉,去山外一行;想到他们辛勤耕耘、已经撒下种子、吐出翠绿秧苗的肥沃田地现在已经弃为荒地或沦为他人所有,这些已经有了土地意识的猎户山民简直痛苦的吃不下睡不着。
而这一切的埋怨、牢骚全都要压在格哚佬一人肩上,哪怕有人不敢当面吐露怨言,但那神态、表情,也像是一块块沉重的砖,在格哚佬的肩头渐渐砌成一座山。
除此之外,在他的家里,哚妮虽然很懂事地没有在他面前露出一点令他更加难受的言语表情,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能听到隔壁房里传来的隐约的啜泣声。
仅仅如此的话,他还可以用自己是毫不犹豫地执行神殿的命令来安慰自己,可是神殿又在他本已脆弱不堪的心上捅了一刀。
神殿告诉他,已经重新为他划定了一块地方,限他七天之内举族搬迁过去,神殿还为格哚佬部指定了两位弟子做族中巫师。
本来作为距神殿最近的七大护法部落之一,他们是直接受神殿管辖的,并不需要驻寨巫师,现在为他指定两位驻寨巫师,用神权限制他的统治权,这既是不信任的表现,同时也代表着格哚佬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