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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掌柜的骤然一阵大笑,把近在咫尺的叶小天和李云聪都吓了一跳,只有粗线条的罗大亨稳如泰山,望着那掌柜的奇道:“我说掌柜的,你这店多久没开张了,才赚了几十文钱就笑成这样?”
那掌柜的笑得眼泪都下来了,忙不迭向大亨摆着手,却是笑声不断,连话都说不出来。罗大亨见状,不由紧张地对叶小天道:“大哥,快把那珍珠坠子拿出来好好看看,别是假货吧,你看这掌柜得意的……”
掌柜的刚刚忍住笑声,急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客官你别误会,我是突在想起了昨天别人告诉我的一个笑话,哈哈哈哈……,大力,你来看下店,太好笑了,我去笑一会儿,哈哈哈哈……”
掌柜的如何解释得清自己为何突然发笑,生怕客人以为自己是有疯病的,是以急忙找个借口,唤过伙计看店,自己急急避进店去。
“哈哈哈哈……”
听着店里传来的奔放豪迈的笑声,叶小天和罗大亨面面相觑,一直默不作声跟在叶小天旁边的李云聪忍不住摇了摇头,叹道:“昨儿听说的笑话,现在才笑出来,这人得笨到什么程度?”
叶小天和罗大亨想想也是,不由为之失笑。
不远处,一身男装打扮的展凝儿恨极,用力跺了跺脚,道:“真是的,又射偏了。我再来!”
“噗!噗!噗!噗!”
展凝儿不信邪,既然自己拿捏不好射出吹箭的时机,便决心以量取胜,她迅速装箭、吹箭,一路追一路射,可也巧了,那箭不是射偏就是射中别人,不要说射不中叶小天,就连他旁边罗大亨那么宽大明显的目标都没射中。
“哈哈哈哈……”
当叶小天看到面前一个挑着筐、挽着裤腿的穷汉子突然开怀大笑时,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叶小天站住脚步,对李云聪道:“不对劲儿啊,怎么不时就有人放声大笑,这不是葫县的什么特别习俗吧?”
李云聪没听懂,纳罕地道:“习俗?”
叶小天挠挠头道:“就是……好象有个族喜欢互相泼水祝福一类的……”
李云聪恍然大悟,道:“没有,本地绝对没有什么狂笑习俗。”
叶小天沉吟片刻,道:“此事透着古怪,可别再碰到什么事端才好。咱们不要逛了,马上回县衙!”
叶小天说走就走,领着李云聪和罗大亨往县衙赶去,展凝儿心急火燎,伸手往针囊里一摸,“哎哟”一声道:“没了?”
展凝儿急忙从腰间抽出针囊,发现吹箭果然用光了,她沮丧地展开针囊,突然眼前一亮,发现还有一枝吹箭脱离了箭囊,横躺在针囊里,好在这牛毛细针甚有弹性,一打开就恢复了原状。
展凝儿急忙装好吹箭,为了确保必中,她冒险逼近,在距离叶小天极近的地方,向他的后心“噗”地一箭。叶小天浑然未觉,继续前行,展凝儿一脸黠笑地跟在后面,等着看他笑话,结果叶小天走出足足两百步,还是没有什么事发生。
展凝儿沮丧地站住,扭头看看一脸怪异表情的九当和九高,讪讪地道:“咳!其实……他是高手,顶尖高手,深藏不露的顶尖高手,可不是我射不准……”
九当和九高怎好拆自家大小姐的台,九当忙道:“大小姐说的是。”九高道:“或许大小姐是射中了的,只是这枝吹箭脱离了箭囊,没有囊中药物喂着,所以失去了药力。”
展凝儿双眼一亮,急忙说道:“对!对对对!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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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嫌十字大街人群熙攘,行走缓慢,特意与李云聪、罗大亨拐进了胡同,穿过两条胡同后,恰好经过徐伯夷的住处。
他们还没走到徐家门口,就听一阵叫骂声传来:“你这贱妇,粥这么热就端上来,你想烫死我吗!”
随着喝骂声,桃四娘突然从徐家院子里跑出来,徐伯夷拐着拐杖,手里拿着一根藤条,一瘸一拐地追出来,喝骂道:“你还敢跑?你跑了就别回来!”
就这一句话,桃四娘便乖乖站住,徐伯夷追上去,恶狠狠骂道:“你这贱妇,你跑啊,你给我跑啊,贱妇!”一边骂,一边抡起藤条,不管不顾地抽将下去,桃四娘举臂掩面,藤条抽在身上,抽一记疼得就一哆嗦。
罗大亨大怒,伸手扯下书包,用力一抡,骂道:“真是畜牲!”
书包扇在徐伯夷脸上,徐伯夷仰面便倒。
叶小天看了大亨一眼,大亨解释道:“板砖……我忘了拿出去。”
叶小天上前两步,缓缓弯下腰,捡起藤条,在手中弯了弯,还挺有韧性。
徐伯夷晕头转向地爬起来,一眼看清叶小天,登时满面怨毒,昨日展凝儿痛揍他时,可是说过,要不是艾典史说明真相,还不知要被他蒙骗到几时。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徐伯夷和叶小天这就算是有了不共戴天之仇。
罗大亨骂道:“你家娘子温淑贤良,街坊邻居谁不夸赞?为了供你读书,她还辛辛苦苦去我家做厨娘。家事国事天下事,什么事总说不过一个理去,这么丧良心的事儿,你都敢做。”
徐伯夷不理他,只是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叶小天,咬牙切齿地道:“徐某教训内人,于你有何相干?定是你与这贱妇勾勾搭搭,不清不楚,这才见不得她受罪吧?不知廉耻!”
桃四娘愕然看向丈夫,登时泪如泉涌,方才被打的那么狠,她都没有这么伤心过。叶小天瞪着徐伯夷,一抹血色清晰可辨地沿着他的脖颈向上蔓延,漫过下巴、漫过脸颊、漫过眼睛,额头两根青筋二龙戏珠般凸起。
叶小天的驴性儿又犯了,明明已是愤怒已极,但是……他却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徐伯夷也笑,冷笑连连地道:“怎么?理屈词穷了?无话可说了?”
叶小天大笑不止,笑着笑着,突然抡起藤条,没头没脸地向徐伯夷抽去:“你。妈怀你的时候怎么就没看出你是这么一个贱骨头呢?哈哈哈……,你他么跟着老子笑什么笑?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跟破布鞋炸了线似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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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见叶小天动手,大亨也不怠慢,挥手就是一记“捶地炮”,狠狠打在徐伯夷早已青肿的熊猫眼上,疼得徐伯夷话都说不出来了。
叶小天恶狠狠地把大亨推开,抡起藤条继续狠抽,一边抽一边骂一边笑:“笑啊!你倒是笑啊!哈哈哈哈……,瞧你贱兮兮的德性,哈哈哈……,老子跟你讲道理,你跟老子满嘴喷粪,你嘴巴这么臭你妈知道吗?哈哈哈……”
叶小天笑得眼泪都下来了,他喘着粗气转过头,眼泪汪汪地问罗大亨:“我为什么要笑啊?”
大亨纳闷道:“我怎么知道大哥你为什么要笑啊?莫非你有喜欢打人的毛病?”说着,情不自禁离他远了些。
这时徐伯夷挣扎着坐起来,叶小天转眼看见,奋力一脚把他再度踢倒,继续抡藤条:“你还读圣贤书呢,你干了什么缺德事儿自己不清楚?你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干嘛侮辱老子?”
徐伯夷疼得抱住头面,愤怒地大叫:“徐某十年诗书、秀才功名,就算县尊对我也得礼让三分,你……你竟敢打我!”
叶小天像只炸了毛的小毛驴似的尥蹶子:“你一个秀才,很牛吗?三岁时阁老教我识字,五岁时尚书教我读书,哈哈哈,兵马指挥与我称兄道弟,光禄少卿对我毕敬毕恭,哈哈哈哈……,你个无情无义抛妻弃子的畜牲,我打不得你?”
叶小天火冒三丈,越抽越狠,桃四娘眼见丈夫一副狼狈相,到底心中不忍,急忙上前拦阻,叶小天这才收手,想想犹自不忿,又狠狠一脚踹出去,将徐伯夷踢翻在地,这才恨恨地抛下抽断了的藤条。
徐伯夷发髻也散了,衣服也破了,头上脸上手臂上血迹斑斑的全是鞭痕,真是好不狼狈。徐伯夷的所做所为甚不得人心,闻讯赶来的街坊邻居见了俱都兴高彩烈,却无一人上前解劝。
徐伯夷狼狈地爬起来,眼见妻子过来搀扶,没好气地把她推倒在地,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见叶小天已经没了凶器,胆气稍壮,愤怒地大叫道:“好,你敢如此有辱斯文,本秀才定要告官拿你!”
叶小天乜着他冷笑连连:“你去告啊,哈哈哈,老子就是衙门的人,哈哈哈,我现在就回去歇着力气等你,来了再狠狠揍你,哈哈哈哈……”
叶小天转身要走,见桃四娘抹着眼泪正爬起来,便对她道:“这样一个畜牲,离便离了,你随便找个男人,都比这等腌臜畜牲强百倍,非要跟着他作什么?哈哈哈哈……”
叶小天推开人群,大步离去,罗大亨和李云聪连忙跟上。叶小天强忍了半晌,突然发现笑意全无,不禁恐惧地道:“我刚才为什么莫名其妙发笑?”
李云聪这时也发觉不对了,可他着实不知世上竟有那般古怪的药物,若是往别的方面去想,又想不出任何可能,只好蹙着眉头道:“大人身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要不要找个郎中看看。”
叶小天动了动胳膊腿儿,道:“可我没有任何不妥啊,刚才就是无端端地想笑,和街上那些无故大笑的人一般无二,当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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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心中有些不安,可是这病也怪,除了会莫名发笑之外,却也没有别的后果,叶小天一时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看郎中,等他走了一阵,眼看到了县衙门口,始终没有再无故发笑,叶小天便也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叶小天刚迈进县衙大门,孟县丞就带着两个伴随出来了,一见叶小天便道:“艾典史,正好,我正要找你。”
叶小天拱手道:“县丞大人找我何事?”
孟县丞道:“县尊大人与我商议,征收秋粮还需县衙派人下去震慑宵小,以配合粮长征粮。你也知道,此地民风彪悍,总有些人家是里甲、保正、粮长们不敢得罪的,你带些人先到城东三河乡走一